第75章 憤怒
劉千山的意思就是說陛下開國之後鳥盡弓藏,殺害了諸多忠良,搞得人人自危。
而那些人中不乏一些忠義之士,逃亡之中占山為王,等待有朝一日為自己死去的主子報仇。
更甚者,一些偏遠地區的封臣因為這件事廣招兵馬,擁兵自重。
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的人會不會是他們。
而那些人如果知道這件事,知道燃燒瓶這東西,怕是會抓住他,揭竿而起,反抗朝廷。
不過關於陛下的事情他們這些臣子肯定是不能隨便議論。
要是被人聽到上書朝廷,就算是劉千山,也要砍頭的。
所以他才在之後就馬上閉上了嘴。
乾江明白他的意思,而且說來諷刺,他其實就是一個準備反抗朝廷暴政的人。
不過說到內患,他倒是想起一個人。
楚天!
現在戰鬥結束,也是應該秋後算賬了!
“這一次襲擊是怎麽回事?你的探子出了什麽事?”
乾江問道。
他有兩個想法,一個就是探子投靠了匈奴,另一個就是他們被殺了。
所以才沒辦法及時把消息傳回來,讓他們提前準備防禦工事。
不過他相信劉千山帶的兵不會有這種人,更何況那還是派出去的探子,劉千山肯定會選擇最信任的人去做。
因為探子一旦被抓,一定會被嚴刑拷打,逼問情報,如果是不忠之人,那就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請跟我來!”
劉千山在前麵帶路,領著乾江來到了一個木屋。
房間地上放著兩具蓋著白布的屍體。
劉千山掀開一塊白布,把那人的腦袋撇過去後,能夠清晰地看到那人咽喉處有一道很深的口子。
劉千山眉頭緊鎖,非常惋惜地歎了口氣:
“他們是其中兩個按時回來報告的探子,但我們的人發現他們被丟在路邊,用黃沙掩蓋,但這兩天風大,給吹出來了。”
乾江看了一眼那人的衣服。
確實,上頭都是黃沙,至於嘴裏鼻子裏的沙子應該都被清理,準備下葬了。
“其餘的探子在更遠的地方,現在這情況也沒辦法去找,而且應該是凶多吉少。”
之前帶著這兩具屍體回來的探子就已經遇到了那些匈奴兵,險些就回不來了。
“節哀順變。”
“這傷口是什麽造成的?”
劉千山抬起腦袋,望著乾江,眼神堅定,握緊拳頭,說:
“不清楚,但那東西一定很小,而且鋒利。而我可以告訴您,匈奴人不擅長,也鍛造不出如此鋒利的玩意。”
“我明白!”乾江聽後微微點頭,確實,匈奴人大多用彎刀,弓箭。
這是生活導致的,他們需要割牧草,割肉,彎刀更合適,弓箭則是用來狩獵。
鍛造方麵他們確實不如中原人,因為荒漠和草原沒有那麽多木材給他們用來鍛造。
“那麽手段呢?高明嗎?”乾江又問道。
“都是一擊斃命,割開咽喉,讓他們發不出聲音,所以那人必定是高手。而且他們還是從背後被人偷襲,就像這樣。”
劉千山說著把左手放在右邊脖子上,用食指模仿刀子在那邊脖子上一劃。
而死者上麵的傷口也確實是這種情況,隻有一側的傷口比較長,比較深。
聽了劉千山的話之後,乾江更加認定是楚天幹的。
畢竟他之前已經試過楚天的本事了。
以他的能耐,偷摸著殺死兩個人並不難,畢竟他是間諜,一定深諳隱匿之道。
而凶器又大概率是中原產的,凶器很可能是他用來防身的。
這一點很正常,畢竟他一個貴公子行走江湖不帶刀也不帶侍衛,多少有些奇怪。
真不怕出什麽意外!
“報!”
就在這時,一人從外頭衝了進來,單膝跪在地上,流淚滿麵。
劉總兵知道這人的職務,也知道他是來幹什麽的。
“說吧!”劉總兵單手掩麵,無力地說道。
“此役我軍……我軍陣亡3015人,重傷者約700餘人。敵軍陣亡兩萬餘人。”
那人也是泣不成聲,但依舊忍著悲痛,把實情告訴了劉總兵。
雖然說他們打了勝仗,但死的人都是他們朝夕相處的兄弟。
他們可不像血煞圖那般殘忍,怎能不悲傷?
而且他們這裏本來就隻有不到七千人,可以說是元氣大傷。
這情況很難開心起來。
而乾江也一樣,他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看著外麵城牆上一個個被搬運下來的屍體。
乾江的神情更加凝重,兩眼中透露出的殺意也濃。
因為他發現很多被抬下來的屍體,都是隻穿著輕便的衣服,盔甲都沒有穿齊。
而那衣服早已被染紅,就像是新郎穿的紅衣。
而這些人之所以盔甲都沒有穿齊,是因為這些人原本是在北涼城參與相親的人。
消息來的突然,而他們又是立馬回來援救,多數人都隻是拿起武器就上陣殺敵,根本沒有穿好盔甲的時間。
沒有盔甲的保護,他們在戰場上更容易出事。
而這一切,乾江覺得他有責任!
乾江目眥欲裂,下一秒直接騎上快馬,往北涼城趕。
而待在一旁的楚雲和趙牧也明白是怎麽回事,也紛紛騎上快馬,返回北涼城。
北涼城中,還能看到北涼關的滾滾狼煙,城內宅子大門緊閉,屋內人心惶惶。
其中最擔驚受怕的莫過於楚天商鋪中的掌櫃等人。
他們本想著在戰亂期間,帶著東西往南走。
畢竟他們又不是本地的人,在這裏也沒有任何田地,宅子,對這裏沒有任何歸屬感。
所以去哪裏發展都行,不過主要是為了活命。
但戰端一開,還沒等他們打點行裝,就有人闖進來,看住他們,不讓他們離開。
問到底是什麽原因也沒人回答,搞得他們更加惶恐。不安。
而這時,一人一腳踹開大門,提著沾滿鮮血的刀衝了進來,這把他們給嚇了一跳。
因為那人渾身是血,殺氣騰騰,而且兩眼布滿血絲,就像是剛從血池裏走出來的惡鬼一樣。
不過掌櫃還是認出了那人。
“小王爺?”王掌櫃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