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立下誓言
王掌櫃一眼認出了乾江,但乾江衝到他的麵前後不由分說就掐住他的脖子。一把將他按在旁邊桌子上。
緊接著乾江將那把砍缺的佩刀砍進桌子中。
“叮!”
佩刀震動,發出聲響,直接把掌櫃的給嚇得小便失禁。
他隻是一個管賬本的,哪裏見過這種陣勢?
他還以為乾江是來算之前的舊賬,連忙求饒:
“小王爺,我知道錯了,我之前和楚公子耍了小聰明,用長了蟲的舊糧跟鄉親父老換了新糧。”
“我知道愧對鄉親父老,但這都是楚公子的主意,上有命,下不得不為啊!”
不過乾江並不是來問這個的,那種小事能讓他如此震怒,那他就不是乾江了。
“楚天呢?他去哪裏了?”
“雍……雍州。”
“胡說!他到底去哪裏了?”
“雍州出事是楚公子告訴小人的,如果他不是回雍州,那小人也不知道啊……”
掌櫃的淚流滿麵,看這情況,確實是不知道楚天到底去哪裏了。
乾江瞥了一眼旁邊那些戰戰巍巍的夥計,心裏清楚掌櫃的都不知道,那他們更不可能知道了。
不過也是,楚天真要通敵,那也不可能告訴他們這些人。
屬實是被氣昏了頭才會做出這種事。
“叮~”
乾江拔出佩刀,轉身離開了商鋪。
而掌櫃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雙腿一軟癱在地上,暈了過去。
滿身是血的乾江回到王府,也是嚇壞了不少人,蘇箏也是等他洗幹淨換了一身衣服才敢靠近,問問情況。
“乾江,你沒受傷吧?”她十分緊張地看著乾江身體,問道。
“沒事。”
乾江握著她的手,搖了搖頭,讓她安心。
接著他坐在了大廳的主位上,看向了麵前那盔甲上都是鮮血的趙牧和楚雲。
“兩件事交給你們,第一件事通告全城,北涼關大捷,安撫城內百姓和車師國群眾。”
“第二件事,讓人看著所有能從北境入內的地方,特別是偏僻的小道之類的,如果發現楚天,格……”
乾江突然頓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不要和他起衝突,立馬回來稟告。”
楚天的實力並不是普通人能對付的,所以就算想先斬後奏,也很困難。
以他估計,少說要趙牧楚雲還有鐵蘭三人才能夠拿下他,兩人說不定還隻能打個平手。
“是!”
兩人立馬轉身,離開了王府。
而蘇箏心細如發,已經猜出為何乾江直到現在身上的戾氣也還沒散去。
那不僅僅是戰場的留存,還有心中久久都未能平息的憤恨。
三天之後,乾江帶著人回到了北涼關。
今天的北涼關,與往日不同。
城牆上麵遍插白旗,屋子門口掛滿了白帆,地上更都是紙錢,到處都能聽到將士們的哭聲。
今天要在這裏為北涼關一戰的犧牲者舉行葬禮。
乾江走到城牆之上,
因為屍體會腐爛,所以隻給了北涼城三天時間籌備棺材。
而這點時間要做出這麽多棺材是不可能的,所以很多人其實是用馬的皮裹著的。
看著昔日兄弟的屍首,這些駐守邊關,吃過無數苦頭,甚至在那一役中缺胳膊少腿的鐵血漢子都落淚了。
不過這其中,並不隻有邊關守將,還有跟隨乾江一起來的那些兄弟!
乾江從視線早已模糊的劉千山手中接過名單,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地往下念。
“趙利民。”
“王鐵柱。”
“鍾勇。”
“劉漢三。”
……
3015個人的名字,乾江依次念完,每一個名字,乾江都努力記住。
因為這每一條人命,都要有人償還!
突然,乾江抬手指著身後的邊關之外的沙丘,大聲道:
“3015位兄弟,3015條人命,這是北匈奴欠我們的。”
“他們每一個人,都背負著我們兄弟的性命。他們手上都沾滿了我們兄弟的鮮血。”
“他日,我必定踏平北匈奴,讓他們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
城牆之下的人一遍一遍大聲重複著這四個字。
而乾江說這話也不是做個樣子,這些人的死,他有一部分責任。
如若不能踏平北匈奴,他無法麵對那些死去的邊關將士!
3015名將士,都葬在了北涼關後的北涼山上。
雖說男兒當死於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
但他們並不知道這些人家鄉在哪裏。
但在這裏待久了,他們每個人都已經把這裏當成了他們的家鄉。
而且更多的人都願意死後葬在這裏,庇護大乾國土還有邊關的各位兄弟。
這一點同為邊疆士兵的乾江深有體會。
可以說身後的國,就是他們的家!
葬禮結束之後,乾江帶著人回到了北涼城,現在整個北涼城也和北涼關一樣,到處都掛著白帆。
做這些事情的,是北涼關百姓和車師國的姑娘們。
尤其是車師國的姑娘,她們有些人剛剛和將士們有了一些小小的認識,才不過短短半天的時間就陰陽相隔。
這種苦楚,甚至比之前車師被屠城時還要難受。
而北涼百姓掛起白幡,也是他們自發的行為。
他們都很清楚如果不是北涼關的將士還有乾江等人浴血奮戰,守住北涼關,他們都要遭難。
不知不覺,乾江在北涼百姓,邊關將士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
而劉千山今天也跟著乾江回來了。
雖然他更願意待在北涼關,但有件事他不得不辦。
剛一坐下,他就拿出了一封信讓楚雲呈交給乾江。
乾江看過上麵的內容後知曉了劉千山的打算。
這信上的內容是關於之前那一役北涼關的傷亡,還有目前敵我雙方的軍力。
這一仗,北涼關軍力損失過半,而北匈奴七萬人折損了兩萬,依舊還有五萬之眾。
這泱泱大軍如果重整旗鼓,再次襲來,恐怕北涼關就守不住了。
除非乾江還有更多的燃燒瓶。
“關於之前的燃燒瓶,小王爺還有多少?”劉千山問道。
乾江抿了抿嘴,無奈地歎了口氣:“幾乎用盡。”
那一仗,他不遺餘力,讓人把所有的酒精裝車送到邊關,參與防守。
而最後也沒剩下幾瓶。
“那麽要準備和當日一樣數量的燃燒瓶,需要多長時間。”
“數月!”
提純酒精可不容易,畢竟受限於這個時代的器械,而且原材料的酒也不夠了,新酒還在釀。
所以數月還是保守了。
“那這件事就不得不趕緊做了,我想為邊關招兵買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