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朝顯富貴

第61章 一朝顯富貴

轉眼間,距呂青去趙國也有4年光景(妖怪同盟61章)。{首發}我也十三歲,正是大好的豆蔻年華,9年的時光證明了當時嵐叔的眼光果然不差。

莊襄王登位以後,呂父稱相。呂府光景更甚當年。

4年了,大家早就忘記了當年風韻才華名噪一時的呂青,卻隻知道呂府出了個有沉魚落雁之色的呂嬋。

然而沉魚落雁也好,閉月羞花也罷,隻不過是都是別人嘴中調侃的詞罷了。

想起昔日的呂青,我隻覺得自己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盛名之下的女子,結果大都是一樣的,就是無數的媒人來踩你家的門檻。

然而我還沒有嫁出去,呂父倒是新寵了一個舞姬,名字不知道,隻知道隻知道細柳蠻腰,舞姿妖嬈。呂父每每與之作樂,必定徹夜歡歌。

這個舞姬不過二十出頭,說不定日後見了她,還得恭敬的叫聲母親。這倒令我有些不自在。我十三歲,叫二十的一聲母親,也還過意的去,那些個年近三十,又有些心性的,這一聲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人紅是非多,呂府又是個人多口雜的地方,一個舞姬紅了,關於舞姬的流言也多了起來。

我就曾經親耳聽過一群掃地的丫鬟嬤嬤們,在午後陽光下八卦的場麵。

她們錯落地坐在台階上,圍城一個半圓,手上還拿著工作的工具,掃帚,雞毛撣子,臉盆之類,將主講的兩個嬤嬤圍在中間。

“別看她現在得意,呂老爺的舞姬,越紅的越是假手他人的命,我以前也在宮中當過一段時間差,你不知道,達官貴人之間互贈小妾都是正常的,何況是一個舞姬,老爺要和京中人來往,送送舞姬太正常了。”

“那不應該反而平步青雲了嗎?”

“那算什麽平步青雲,那些個達官顯貴哪裏會把她們當人看,不過是圖一時新鮮罷了,如物件一般,用完膩了就扔,或者拿去再和別人換好的……”

聽到這裏,外圈的小姑娘都唏噓不已,感歎女子的命運竟然就如同浮萍一般沒有依附。

“這送出去的難道就沒有出路好的嗎?”其中一個丫鬟問道。

老嬤嬤神秘的笑了一下,“這麽多年,老奴倒是知道一個,十三年前,老爺送給過莊襄王一個舞姬,姓趙,喚趙姬。為莊襄王旦下一子,名贏政。”

“難道這個趙姬就是現在的王後趙姬?”

老嬤嬤點頭:“正是!”

年輕丫鬟們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說起來,這次這個舞姬好像也姓趙,模樣也和趙姬娘娘很像。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趙姬娘娘的命嘍。”另一個嬤嬤說道。

“就算她有那個命,能成為第二個趙姬娘娘,也要有那個運,遇到第二個莊襄王啊。”不知誰說了這一句,惹得眾人笑成了一片。

我聽著,眼角卻撇到一處錦衣,抬眼一看,一個顧盼生姿的女子正站在不遠處,楊柳細腰,眉間說不盡的風情。

生麵孔。這應該就是那個舞姬。

我咳了咳,算作提醒。

圍成一堆的丫鬟嬤嬤們立刻覺得不對,就發現了我,然後是不遠處的“當事人”,於是跪了一地,我怎麽也算是半個主子。

於是便說:“不好好做事,在這邊紮推嚼舌根子,是不是皮癢了?”

一片求饒。

本就不想鬧大,於是我又說:“今日之事,不得再議,違者重罰!去做你們的事吧。”

眾人又低著頭謝著散去了。

我走過去,對著她說:“她們的話,不要太放在心上。”

她的神色並沒有太大變化,隻是淡淡地答道:“她們說的都是實話,也沒什麽好否認的——同人不同命罷了。”說完便轉身走了,隻剩一個錦衣華服的背影。

我一時間有些愣神,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我這是要去呂父那裏要一些上次給我的香墨,便也一路向書房走去。

到書房門口,剛剛準備推開門,卻聽見兩個聲音。

靠近了才分辨出其中一個是呂父的聲音,另一個聲音也很熟悉,但是一時也想不起來。

隻隱約聽到了呂風,呂湛的名字,我就忍不住起了偷聽的念頭。

於是貼了耳朵過去。

“交給呂盧辦的事情怎麽樣了?”這是呂父。

“已經辦妥,那女人和她的孩子嬴政已經被滅口。”

“那他人呢?”

“已經自殺身亡。”

聽到呂盧自殺身亡,我手不禁冰涼,有些不敢聽下麵的內容。嬴政是當今太子,那女人自然是現在的王後趙姬。他們被呂盧暗殺,而後呂盧也自殺,這幕後黑手竟然是對自己養育之恩的呂父!我還記得每次呂盧從宮中回來,他都開心地大擺筵席,說自己有出息的兒子回來了,難道這一切都隻是假象?

隨後我聽見呂父說:“恩。算他懂事,總算沒白養。”

聽見他對呂盧的評價,涼意從指間傳到心中,我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在院子中見到他的第一眼,月光映襯著他的側臉,他說過,如果可以,我也想看看你們長大後的樣子。也許從那時開始,他就猜到了自己的結局。

“那女人起了異心,如今莊襄王中毒已深,時日無多,她竟然想撇開我,自己攜幼子上位,垂簾聽政。野心也不可謂不大呀。”呂父繼續說道。

“如今,趙姬的妹妹已經接到府上,她二人姐妹本就長得極像,趙姬平時保養好,本來就似二十多歲,用她去代替趙姬,必然不會穿幫,但是這嬴政的人選,倒是要好好斟酌。”

“府上差不多年齡的隻有呂風,呂湛。我心中自然是偏向呂風多些。隻不過……”

聽到這裏,我不經手腳冰涼,隻覺得有千斤石壓在心頭,身子隻想朝後退,但四肢已有些僵硬,退的時候,卻踩到裙角,踉蹌了一下,撞了一下門柱。

隻聽見裏麵呂父的嚴厲的聲音喊道:“誰?!”

我手臂撞得生疼,再抬起頭,書房的門已經被打開。

站在我麵前的是,呂高。

我的腦袋被震了一下,嗡嗡作響。

他竟也一臉錯愕地看著我。

後麵是呂父越來越陰森的臉,這麽多年來,我第一次對這個一直慈祥待我的父親,產生了畏懼。

這個坐在椅凳上,把玩手上的青玉扳指的男人,不再是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