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97|10月
中考前瑣碎的事情還很多，就連老師們都開始一遍遍地反複提往屆那個優秀的誰誰誰，因為少看了卷子的一麵，最後連最普通的高中的都沒考上。
顧媽媽也是從各種報紙上剪什麽科學食譜，力求在營養跟上的同時，不用大油大葷的食物讓孩子腸胃接受不了。
考前大家大概分為兩種人，一種是平時努力夠了，一直保持著緊張的態度，但到了臨考前，反而越來越放鬆。另一種就比較倒黴了，平時有那麽一夥兒偷懶的時候，考前總擔心這個那個的，緊張感那是與日俱增，連吃飯睡覺都不能安穩。
當然幸好顧湘是前一種。
上輩子那場中考距離現在也快十年了，其實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隻是記得那時候她還算發揮的好，分數險險地超過了市一中分數線。
這輩子她該努力的都努力了，要是考的不好，她也就認了。
反正於她而言，一個漂亮的中考成績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還有什麽能比家人更重要的？
隻要她能跟她媽在一起快快樂樂地生活，她就已經知足了。
當然顧媽媽不是這麽想的。她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什麽傳言，去一個神婆家裏求一個鐵釘子，用紅紙包著，讓顧湘放在貼身的褲兜裏。
顧湘都無語了，這考場上有個東西叫金屬探測器，進考場前都要用那玩意兒測一測。
蔣老師之前還特地叮囑她們不要帶硬幣進去，身上要帶錢的話就都提前換好紙幣，防止到時候探測器響了，監考老師還要他們掏出兜裏的東西來檢查。
顧湘是真不想在人前掏個鐵釘出來，多尷尬啊。
好在解釋過後，顧媽媽也理解了，就收了這心思。
……然後沒兩天，就給她求了塊紅布，非讓她紮在手腕上。
總算是她媽的一份心思，也算是為了讓他心安，顧湘最好還是接受了。
開考的前一天忽然下了雨，減了不少暑期。
第二天早上陰沉沉的，顧媽媽一起來就有些覺得不好，天氣悶得怪讓人不舒服的。
顧湘倒是覺得沒太陽才好，雖然現在有點悶，但是可能一會兒還要下雨，這樣考試的時候就不會熱了。她最受不了寫題的時候手臂出了汗，粘在桌子上，一會兒拿起來的時候就一片濕噠噠的印子。
她本來不想讓她媽送，但顯然這不可能。
顧媽媽早兩天就在店門口寫了牌子，說中考這幾天不營業，就是為了特地陪她的。
坐著小電車到了校門口，顧湘覺得她媽比她緊張多了，一路上是一句話都沒有，顯然不像平時的她。
“丫丫啊，不要急，慢慢寫知道吧？媽媽知道你可以的。”送她進學校之前，顧媽媽也不忘給她加油打氣。
早上第一門考語文，時間上肯定是來得及的。
顧湘點了點頭，說：“我都知道啦，你說好幾遍了。你回家歇著吧，別再外麵等了。”
顧媽媽答應了，“我馬上就回去了，給你準備午飯。”
“那你也別太早過來，我肯定是要到十一點才出來的，你早來了也是站在外麵等。”
兩個人簡單地說了幾句，顧湘就背著書包去考場了。
他們華路中學自己就是考點，絕大多數人都是在本校考的，也算是一大優勢，考前自己對著考號在學校內找就是。當時蔣老師還特地安排一節班會課，讓他們找好考場和位置。
學校裏一片安靜，盡管已經有很多人先來了，大家都在低著頭做自己的事情。
氣氛有些沉重，但並不影響顧湘像往常一樣看書複習。
她看的還是自己的筆記，她的筆記到現在已經發展到每門都是厚厚的兩本了，光是一個學科估計就得有兩三百頁。不過因為是自己寫的東西，複習的時候非但不覺得累贅，反而事半功倍。
這種效果，是後來那些拿著她筆記的同學絕對沒有的。
很快考前預備鈴就打響了，監考老師抱著密封的文件袋進來，讓大家把書包和複習資料放到外麵的課桌上，隻能再帶一個透明筆袋和透明的塑料墊板進去，同時在教室前排隊，用金屬探測器測試完以後再回到座位上。
一係列流程走下來以後，老師把桌肚都給檢查過，沒多久就有一次響了鈴，到了發卷的時候。
這時候兩個老師一左一右開始一個個往同學們的空桌肚裏塞試卷，都發完之後才允許他們拿出來閱卷。
當然閱卷的時候除了寫名字，是絕對不能再動筆的，要等最後的開考鈴聲響了才能答卷。
這一通弄完，別說其他的同學裏，就是顧湘這樣的都被弄的有些緊張了。
但好在等真正的開始做題以後，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大題中，自然而然地就忘記緊張了。
從開頭一直寫到閱讀理解結束，顧湘都沒有停留，考的都是考綱裏的，她覺得答得還挺輕鬆。到了作文題，寫一個喜歡的古代偉人。
顧湘才放下了筆，在草稿紙上打了一會兒草稿。
比起標新立異求滿分作文，她更偏向於中規中矩，拿個中等偏上的分數就好。所以她也不準備瞎寫，就寫個課本上出現過著作的人物。
當然司馬遷之流肯定是寫爛了，顧湘最後還是決定寫嶽飛。
雖然曆史上的秦檜是否真如史書上那麽奸邪還有待考據，但嶽飛精忠報國的事跡和不肯屈服的精神確實非常值得後人學習的。
當然更是因為，這種熱血的道道是那些閱卷老師喜歡的。
寫完作文，時間才到十點二十出頭，離結束還有四十分鍾。
語文沒有什麽好檢查的，就是把題目再看一遍，順帶看看有沒有錯別字，用個二十分鍾綽綽有餘。
可最終顧湘還是老老實實地等到了收卷鈴聲打響，監考老師下來收卷。
考卷都被收上去後，監考老師清點過數目，大家才能離開考場。
跟著人潮走到校門口，隔老遠就看到一群家長正伸長了脖子等著。
他們一出去，還沒找到自己家裏人呢，就被前麵的家長拉著問：“語文難不難？時間來不來得及？”
弄的一些靦腆的同學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