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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10月

肺炎這件事可大可小,很快就引起了全校師生的注意。

生病的同學很快就住院了,班上其他感冒的同學也開始人心惶惶,就怕自己哪天也變嚴重了。

不少家長跟學校反映,希望學校能把生病比較嚴重的同學隔離一下。

然而這到底是想的太過美好,現實根本不可能。

先不說這樣做哪些生病的同學的家長會不會答應,光說這樣的可操作性和可能在學校帶來的惡劣影響,就是不可能真的付之行動。

那幾天校信通的短信幾乎都是提醒家長給孩子補充營養,注意保暖等。

一時間絕大多數的家長都糾結起來,眼看著六月頭就到了大考的時間,正是該最後發力的時候,可又擔心孩子的身體在這時候吃不消,到時候再感個冒什麽的,就得不償失了。

而且五月還有體育中考的,雖然分數比重不大,可是大部分好學校還是要求體育達標的。

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很久,五月中旬,天氣忽然熱了起來。

明明五一出遊的時候,還是穿長袖外套的,這時候人們確實長袖都穿不住了。

感冒的同學們也都很快好了,除了最初那個肺炎住院的同學,本來體質弱,加上運氣不好,算是真的被落下了,其他同學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體育考試的項目說是自選的,但是大部分還是老師幫著選的。

班上女生除了極個別對籃球非常有自信的,其他都選了用手腕墊排球,連續用手腕內側墊上20個就算合格。跳繩一分鍾120個合格。

監考的還不是本校的老師,是其他高中的體育老師。

畢竟是個縣級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家裏有門路的,有熟人的,都想方設法地去給那些老師打過招呼。

就是顧爸爸都想方設法地托了關係,然後再跟顧湘透了透風,讓她別擔心這些。

其實認真說起來,這些“走動”也是多餘的,就顧湘回憶起來,她記得中考那時候就沒有人因為體育不過關掃下來。畢竟大家都是在體育課上連過來的,就算沒有走心,練習多了當然不會太差。

不過畢竟是中考的一個環節,大家還是都挺重視的。

考排球的時候,林佳歡和顧湘排在一起,她就緊張地直哆嗦。

照理說她算是女生裏體育很拔尖的了,跑個800米都不用四分鍾,然而這時候也忍不住緊張。

顧湘還勸了她兩句,可再看身邊的其他排隊等著的同學,無一不是麵色嚴肅的,就沒有個不緊張的。

不過也就是開始的時候緊張罷了,到了真輪到自己的時候,避無可避,也就硬著頭皮上了。

而且體育運動這種東西,主要還是身體的記憶,因為雖然緊張,卻也不會真的出什麽大錯,就算有同學墊排球的時候因為手抖沒能過關,監考老師也會讓她到旁邊等一會兒,一會兒再重新來過。

體育考試過後,同學們眼前剩下的,就真的隻會那最好一場大考了。

蔣老師開始在班上紮根,還從不知道哪裏拖了一副桌椅過來,放在教室最後麵的角落。

其他老師上課的時候,他就坐在後麵盯著。

班上也再也沒有真正的課間可言,一堂課下課後,老師還會在班上繼續為同學解答問題。

一直到下一節課的任課老師過來,兩個人在講台上分不過來了,前一節課的老師才會離開。

不過這已經是初三的最後階段了,同學們已經都適應了這些,學習之餘,也就是一起暢想一下以後的高中生活。

就像高三老師會給學生畫上大學生活多美好的大餅,蔣老師也開始給他們描繪“美好的高中校”。

而這些在顧湘看來,上大學以前的校園生活,不過是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

初三畢業後,迎接大家的不是樂土,而是更殘酷的高中生活。

而且她雖然沒上過大學,可是後來在網上看到很多人說,他們都被高三老師給騙了,其實大學生活也就那麽回事,逃逃課,睡睡覺,連談戀愛都隻屬於長得比較好看的那麽一小撮人。

不過不能否認的是,這種“洗腦”還是很能調動同學們的積極性的。

尤其是在這最關鍵的最後關頭,最容易掉鏈子的時候,蔣老師的話讓同學們自發性地想要考一個好學校,因此也都是咬著牙、卯著勁地備考。

中間填報誌願的時候,或許是很多人最糾結的時候。

顧湘早就跟顧媽媽商量好了,填的是市中。

蔣老師看到她的誌願表,心裏是覺得可惜,但也沒有在這個時候還去勸她們家什麽。

這應該是絕大部分人初中生活,最漫長也是最短暫的半個月。時間一下子晃到了六月,成為記憶中印象深刻的一個夏天。

伴隨著電風扇的“嘩嘩”聲和窗外止不住的蟬鳴,老師們發下來的卷子越來越多,可卻也不再讓他們一道題一道題地做,而是開始挑一些他們覺得重要地來講。

桌麵上試卷堆得越來越高,大概是試卷夾都夾不住的時候,考期就在眼前。

本來還在擔心天氣太熱影響同學們發揮,天公作美,天氣預報說估計6號開始全市降雨。

課上的內容從知識點溫習變成了考試注意事項,蔣老師每天都在跟同學們強調考前要帶的東西,要注意的事項,當然還有準考證的重要性。

不過這準考證也就在學校剛拿到的時候發下來給同學們核對一下個人信息,在手裏也就留了一節課的時間,到了下課又給收上去了,蔣老師說是幫他們保管,考前再給發下來。

考前的最後一天,同學們終於拿到了自己的準考證。

明明隻是一張薄薄的紙,此時拿在手裏卻是無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