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98|10月
雖然早上顧湘讓她媽別這等著，可是她出來一看，就看到她媽也正在人群裏等著呢。
好在上午已經下過一場雷陣雨，雨停以後，地麵上還濕漉漉的，倒也消下去不少暑期。
顧媽媽看到顧湘，趕緊撥開人群把她往外帶，“累了吧？咱們回去吃飯。”
一句都沒問考試的事情。
顧湘倒是主動說起來，“語文出的不難，都是考綱裏的東西，平時上課都是翻來覆去講過的。作文也好寫，正常發揮沒問題的。”
顧媽媽聽完她這話人也鬆了下來，連聲說：“好好好，不難就好。媽媽也不求你超常發揮，你能正常發揮就行。”
兩個人說著話就回到店裏。
考完上午的考試，顧湘也覺得肚子挺餓的，但是顧媽媽怕她一下子吃太快，影響消化，非讓她先喝一碗湯墊墊肚子。
看她媽這麽緊張的樣子，顧湘真怕她把自己繃太緊給繃斷了。
吃過午飯，顧湘在躺椅上準備午睡。
顧媽媽拆了一袋子一次性紙杯，每個被子裏都放上了一點茶葉。
顧湘問她媽幹嘛，顧媽媽說：“上午還好，天不太熱，這一會兒眼看著太陽出來了，下午在外麵等的家長萬一熱了，我也能招待幾個進來喝點茶水。”
於是下午出考場的時候，就看到人群都聚集在店門口了。
顧媽媽不知道從哪裏借來了那種攤位上的大型遮陽傘，在門口撐了兩把，還放了一堆店裏以前賣剩下的塑料椅子，陣仗弄的還挺大。
考完第一天的三門，就隻剩下數學和英語了。
顧湘作為英語課代表，英語上花的時間本來就多。因此考前的晚上隻是花兩個小時看了一遍數學錯題，第二天早上才背了會兒英語。
有了前一天的經驗，第二天同學們都覺得輕鬆多了。
顧湘到考場的時候也就沒有感受到那特別凝重的氣氛了。
她到的也不算早，但是到位置的時候發現桌子上被放了兩條巧克力，一條德芙，一條是沒見過的外國牌子，純英文的。
她想了想應該是林佳歡給的，昨天兩人打了會兒電話，林佳歡說明天給她帶吃的，她當時就聽了一耳朵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第二天真的能在桌上看到。
據說吃巧克力這種高熱量的東西，可以讓人興奮，思維更活躍，所以大家都帶了。
顧湘家裏就有巧克力，不過是那種散裝的，吃一塊就剝出來一個糖紙，到時候還得抓著一把糖紙去扔，挺麻煩的。
林佳歡給的這種大條裝的方便一些，她就先吃了半條德芙，不管有沒有用吧，反正就圖個心安。
考完數學，氣氛有些詭異。
聽說交卷的時候，隔壁班還有女生哭了。
當然就是因為難度大，前麵就有不少陷阱題，最後一道大題更是超出複習範圍。
書上雖然提到過，但是老實說這不是重點，所以隻要知道就好，但是誰都沒想到，最後一道十幾分的大題，就出在這些不是重點的內容上。
雖然不算超綱，但是確實出的挺偏的。
顧湘還沒走到校門口，顧媽媽就已經從先出來的考生那裏聽說了數學難這件事。
雖然對自家閨女有信心，也難免不緊張。
顧湘出來一看她臉色就猜到了，趕緊說：“是挺難的，陷阱題比較多，但是我既然都看出是陷阱題了，肯定小心的。最後的大題不在老師複習的重點上，但是我一輪複習的時候有自己看過書，拿不到滿分，但是□□分肯定能拿到的。”
……顧媽媽的一顆心，這才落回了肚子裏。
下午考完英語以後，同學們都按照班主任之前的要求先回了教室。
蔣老師又說了一遍怎麽查成績，並說了回校的時間，但是大家的心思都不在這上麵。
過去的三年，他們早出晚歸，刻苦學習，為了就是今天這一場考試！
考完了，他們也就忽然鬆了，紛紛把桌肚裏的試卷都清出來。
蔣老師說完三兩句就走了，他一走，大家歡呼的歡呼，撕書的撕書，扔試卷的扔試卷，瘋狂的不得了。沒一會兒，教室的地上就白茫茫一片都是紙片了。
林佳歡跑到顧湘桌前，誇張地一把抱住她大叫道：“解放啦！我們自由啦！”
顧湘忍住話了才沒打擊她，說什麽高中更辛苦之類，隨她抱著自己大喊大叫。
下午一起回家的時候，顧湘謝了謝林佳歡給自己的巧克力。
林佳歡擺擺手，“沒事兒啊，就一條德芙你還敢我客氣。”
顧湘這才從書包裏摸出那條外國的，“那這個不是你給的啊？”
林佳歡接過看了又看，“這不是我給的啊，我去的時候你桌上什麽都沒有呢……這牌子我吃過誒，一條要上百塊，也就過年的時候國外的表姑回來才會帶上一點。誰給你的啊，這麽大方。”
顧湘搖搖頭，表示真的不知道，她本來還以為都是林佳歡給的呢。
她們一邊說話一邊走，走的比較慢，落在很多同班同學的後麵。
顧湘一轉臉，就看到前麵唐露露正和李卉在校門口說話，然後互相招了招手道別，各自上了自家的車。
“看什麽呢？”林佳歡問，看顧湘看的出神，林佳歡也踮起腳往前瞅。
“沒什麽。”顧湘笑了笑，說。
很快兩人到了分道揚鑣的路口，顧湘回店裏，門口顧媽媽正遠遠地衝她招手。林佳歡媽媽也來接她了，電瓶車停在不遠處。
她們就互相道別，揮揮手，各自腳步輕快地往前方走去。
初中生涯就這麽平順地結束了，對顧湘而言，中考成績反而沒那麽重要。
上輩子就是初三以後，她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康莊大道走上了岔路。
所幸，上天垂簾，給了她一次重頭來過的機會。
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
而她們所有人，青春，正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