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多情王爺(13)

晏秋恪盡職守兢兢業業地在戶部開始處理事務。

從秦牧則醒來之後他便一直沒再去看過秦牧則。

張有德來過兩次, 晏秋都找借口推辭了。

張有德心知肚明安王是不想去見陛下,但是他不敢明說,不管是安王還是陛下, 他哪個都不敢得罪。

他心中甚至有一種這是夫妻吵架, 他在中間勸和的錯覺。

“兄長還是不來?”秦牧則低低的咳嗽了一聲問。

張有德幹笑,“安王事務繁忙,戶部的事情堆積如山……”

“不來是兄長還在生氣。”秦牧則喃喃, “兄長在生氣就說明他還在意朕, 若是真的如他所說要君臣有別, 那麽你第一次請他他便會來……”

不僅會來, 還會做足臣子的姿態與秦牧則劃分界限:你看,你讓我來我來了,這是臣子的本分。

張有德連連道是,他憶起安王說不來的那個神情實在沒有看出安王哪裏有生氣的跡象。

他甚至還看著安王和戶部的人約喝酒……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告訴陛下比較好。

……

晏秋醉醺醺地來到詔獄之中。

隋讓一見他便站起來, “王爺喝酒了?”

晏秋腦子還比較清醒,他就是身體有些暈乎。

他站在昏暗地牢房外, 一雙水潤的眼專注地打量著隋讓,看得隋讓心間跳動。

“王爺和誰一起去喝酒了?”

“你管本王?”

隋讓道, “不是,隻是王爺喝酒身邊也不帶個人?”

晏秋伸出手扶住鐵欄, 暈乎了好一會兒才說, “啊?因為本王今日……心情好。”

隋讓看不出晏秋哪裏心情好了,他靠近了晏秋低聲說,“王爺在難過嗎?”

“難什麽過?”晏秋道, “沒有難過!”

“王爺來看我, 是舍不得我嗎?”隋讓又問。

晏秋抬眼看著隋讓, 他輕輕地捶了捶腦袋才道, “對不住,我……”

“王爺為何要與我道歉。”隋讓心疼,“王爺沒做錯什麽,本就是我不該回來,如今連累了王爺。”

晏秋喃喃,“我想回去了……”

隋讓一怔,他雖心中有些不明所以,卻順著晏秋道,“那便回去吧,牢獄陰暗潮濕,王爺金枝玉葉,不該多待。”

晏秋嗬嗬笑了兩聲,他重複,“我想回家。”

隋讓道,“好。”

“好什麽好?你又不知道我在說什麽。”晏秋腦袋磕在冰涼的鐵杆上,“反正你也記不得。”

隋讓伸手把晏秋的腦袋撐住,又伸了手把要滑下去的人摟住。

這個姿勢實在有些古怪,隋讓神色不變,他道,“王爺的事我都記得的。”

晏秋笑了一聲。

他和隋讓說這個做什麽?隋讓什麽都不記得,他們什麽都不記得,除了他。

晏秋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算了。”

不過還好他還記得,若是不記得了……

“王爺。”

晏秋懶懶地答應了一聲,然後道,“我要走了。”

隋讓舍不得晏秋走,“牢房髒汙,王爺快些回去吧。”

他這樣說著,卻沒有鬆手。

晏秋嗯了一聲,慢慢地合上眼,就著這個古怪的姿勢睡了過去。

隋讓的目光一寸寸地描繪著晏秋的臉,最終停留在那雙閉上的眼睛上,他說,“那就回去吧。”

淩既白的身影出現,他麵無表情地將晏秋從隋讓那裏接過來,“我送晏哥哥回王府,你去見皇上,見了皇上便離開隴京吧。”

隋讓看著淩既白把晏秋帶走,在獄卒的帶領下走出了牢房。

……

馬車晃得晏秋難受。

他勉強睜開眼,見抱著他的人是淩既白又放心地閉上眼。

淩既白卻陰沉沉問,“晏哥哥如今已經不想見到我了嗎?連多看我一眼都不願意嗎?”

晏秋困得不行,聽見這話眼都沒睜開,手搭了上去抓著淩既白的發,聲音也軟綿綿的,“閉嘴,別吵我。”

淩既白微微一頓,沉默了好久才道,“晏哥哥,我就這樣不如隋讓嗎?為什麽可以對隋讓那麽主動,對我就不行?”

晏秋睜了睜眼看著淩既白。

淩既白低下頭來低聲道,“如今我也並非隻知吃喝玩樂的世家子弟,我想努力配得上你,晏哥哥,你可不可以可憐可憐我,對我好一點點。”

“晏哥哥,既白真的喜歡你。”

“你與隋讓也斷了,你也不會與皇上在一起,那麽你看看既白好不好?既白什麽都依你。”

晏秋勉勉強強地從淩既白懷裏坐起來,他的手環在淩既白的脖子上,呼吸間都帶著一股酒氣。

也許是酒喝多了頭暈乎,也許是淩既白的話讓晏秋心頭觸動。

他微微抬起下巴,帶著酒氣地吻落下淩既白的下巴,又軟乎乎地陷入淩既白的懷裏。

淩既白因為這主動的親吻欣喜萬分,他低下頭去含住了晏秋的唇。

晏秋有些難以呼吸,他推了推淩既白的腦袋,聲音沙啞,“淩既白。”

淩既白停頓了片刻,看著晏秋。

晏秋屁股動了動,他捏著淩既白的下巴低笑,“這就有反應了?”

“因為是晏哥哥。”淩既白喉結滑動,一雙眼灼灼地看著晏秋,“晏哥哥那個時候,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我為你,不可自拔。”

晏秋的手指捏著淩既白的後頸,他說,“隻此一次,若是不能伺候好我,日後都不行了。”

技術不好,大也是一種折磨。

淩既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保證道,“晏哥哥,我一定會讓你很舒服的。”

馬車搖搖晃晃地經過鬧市,外麵的聲音嘈雜掩住了馬車裏某種微不可聞的聲音。

明明衣冠整齊,但是他們的接觸卻格外地親密。

馬車晃動間,懷裏青年的聲音都變得古怪。

“晏哥哥,外麵的人是不是聽見了你的聲音?”淩既白扶著青年的腰,伺候青年的時候還要刺激著青年。

晏秋咬緊了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他這會兒酒已經醒了大半,後悔為什麽要在馬車上和淩既白胡鬧,他和淩既白怎麽總是在馬車上,這馬車還能要嗎?

“晏哥哥不說話是不舒服嗎?”淩既白委屈至極,“那日我在書房外聽見了,隋讓讓晏哥哥很舒服。”

晏秋腦子恍惚,難怪那天淩既白走了,聽見之後……氣瘋了吧?

“我好嫉妒。”淩既白一想起來便忍不住用力,“晏哥哥。”

“我不如隋讓嗎?他能讓你說的話,讓你叫的聲音我都不可以嗎?”

晏秋因著淩既白發狠的動作沒能忍住喉間的聲音。

他腦子都嗡嗡的,勉強穩住心神道,“不要……不要太過分了,這是在外麵。”

“所以晏哥哥的意思是,在府裏就可以嗎?”

“晏哥哥,我進步沒有?”淩既白又問。

“……”誇不得,再誇怕是不得了了。

“晏哥哥不說話,我就默認進步了。”淩既白心中美美的,他又想起來那個令人糟心的隋讓。

淩既白忽地停了下來。

處於雲端的晏秋墜落下來,他茫然地低頭看著淩既白。

淩既白低聲問,“晏哥哥,我和隋讓,誰更厲害?”

“誰更讓你舒服?”

晏秋:“……”

“和皇上比呢?”

比什麽?這該死的勝負欲。

“動一動。”晏秋聲音沙啞。

“不,晏哥哥先告訴我,誰更厲害。”

淩既白輕輕地戳了戳嬌嫩無比的花蕊。

晏秋顫抖了一下,酸得不行,心中想,那還是得隋讓,嘴上卻喃喃著,“是你,你可以了嗎?能不能動起來。”

獲得鼓舞的後果便是馬車從後門駛入王府後晏秋也沒能下來。

……

之後兩日,淩既白日日找借口去戶部見晏秋,晏秋在戶部有一個下休息室,也被淩既白當作了戰場。

他性格頑劣,一邊征戰一邊誘哄晏秋說些浪**之語,晏秋時常想揍他一頓。

他已經徹底看清楚了,哥哥的每個切片性格都不一樣,但是每一個都是哥哥曾經展現出來的某一麵,隻是在這些小世界裏放大了。

等到回去。

晏秋想,等到回去他非得狠狠地罵他一頓。

隋讓離開隴京那日是一個陰雨天。

見到晏秋的那一刻,他飛快地從馬上下來,然後把晏秋摟在懷裏。

雨水將他打濕,他並不在意,隻低笑道,“我就知道,王爺一定會來的。”

晏秋道,“照顧好自己。”

隋讓看著晏秋的眼深邃又溫柔,“王爺也是。”

“淩既白依舊幼稚。”隋讓道,“王爺即便是選擇他,也要讓他聽話。”

晏秋一愣,抬眸看著隋讓。

“我自然不甘心,不願王爺與其他人在一起,若是王爺願意跟我去西北我立馬帶你走。”隋讓沉默片刻笑了笑,“但是王爺不願意,我又怎能自私地希望王爺永遠一個人呢?”

“隋讓。”

“此生也許不複相見。”隋讓低頭,親吻落在晏秋耳側,額間,唇畔,“但是我永遠守護著你……還有,晏晏累了就回去吧。”

晏秋嗯了一聲。

他轉過頭看見秦牧則站在城門口,看著他,又似乎是在等著他,似乎是怕他走。

他已有七日不曾見過秦牧則了,從太醫口中知道秦牧則身體好了之後,他就已經放心了,所以沒有特意去看望過。

現在看起來,確實已經好全了。

身為世界的支柱,秦牧則當然不會死,這是晏秋一開始就知道的,隻是那個時候被嚇到了,而之後一直沒醒的帝王也讓他心中充滿了恐懼。

他確實難以接受秦牧則用傷害自己這樣的方式來逼他,就算是哥哥,他也會生氣。

“兄長。”秦牧則低聲叫著他。

晏秋問,“傷可好了?”

“好了。”

晏秋點頭,“那回去吧。”

秦牧則忽地握住他的手,一雙眼中含著眼淚,“兄長,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