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網傳耍大牌違約的流言蜚語絲毫沒有影響到程亦歆，照舊走工作行程安排。
“OK！狀態不錯！程老師休息下，稍後我們再來一組就結束。”
程亦歆臉上無懈可擊的表情稍稍呼了口氣，從拍攝棚出來，造型師立馬過來為她整理造型，化妝師緊跟其後補妝。
攝影棚背景調整還需要一會兒，程亦歆回到休息室短暫休息，一進門小雨就麻利地給她倒了杯溫水。
獨立休息室裏隻有她們兩人，想到剛才工作人員隱隱約約的私語，她問小雨：“剛才他們在說什麽？又有新聞了？”
“是啊。這個人你還很熟。”小雨掏出手機打開微博熱搜遞給她看，實時搜索榜前三就有於嬌的名字。
“謔。”一般情況下，若不是宣傳期，上熱搜可不是什麽好事。
帶著點看熱鬧的心理，程亦歆接過手機，點進熱搜詞條看了起來。
看完新聞的程亦歆眉頭緊皺，地鐵老人同款表情。
於嬌這條新聞算是桃色醜聞，是出道前與圈外男友的親密照片，其中似乎還有視頻。被爆出發到網上後引起軒然大/波，引來無數網友冷嘲熱諷，更甚至有人罵於嬌不檢點“傷風敗俗”，瞬間成為口誅筆伐的攻擊對象。
“這些人真無聊。”程亦歆把手機還給小雨，對這新聞很是無語，情侶熱戀期間拍幾張照片都能被廣大“正義網友”站在道德的製高點進行批判。
況且這還是於嬌出道前素人時期的事。
對泄露照片的賤人，是一個字也不提啊。
小雨對於嬌和陸清之間的事不清楚，隻是就這條新聞發表看法：“我覺得她有點慘……”
“沒事。”程亦歆雲淡風輕道：“會有人幫她擺平的。”
至於是誰，自然是於嬌才搭上的陸總。
反正這事與她沒有關係，搶角色的事後來程亦歆想想，不拍也沒什麽損失，省得帶網紅翻車挨罵，能夠安心休假。
拍完雜誌封麵的程亦歆出來已經是晚上，保姆車把她送到公寓樓下。
“那歆姐，明天你可以起晚點，中午我再來接你。”小雨把打包的餐廳晚飯遞給她，“有什麽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知道啦。”程亦歆朝她揮揮手，“你早點下班回去休息。”
程亦歆轉身準備進去，手機就響了，接電話耽誤了幾分鍾。
就這幾分鍾的時間差，恰巧就看到陸清那輛騷包的大紅色跑車，在夜色中如明燈一樣的存在。
“亦歆。”陸清一下車便快步朝她走來，生怕晚一步人就跑了。
人都找上門了，這回程亦歆也沒想逃，也該完全說清楚了，省得陸清死纏爛打鬧得心煩。
“陸總。你有事嗎。”她看著陸清，臉上沒什麽表情。
“有事，關於我們的事。”陸清看了眼四周，又問：“可以上去說嗎？”
“上去就不必了，在這裏說。”程亦歆態度堅決，也不怕會被狗仔偷拍到，在這個小區裏住的明星沒有十個也有八個，自然是注重隱私安全的，一個狗仔也別想進來。
“好吧。”陸清做出深情的模樣，“我這次過來是正式向你道歉的，那部戲的事是我當時衝動氣頭上，沒有想清楚就貿然把角色給了於嬌。其實我隻是想聽你說一句軟話。”
“軟話？你不覺得可笑嗎？我們是什麽關係，給我戴綠帽子現在搞得是我的錯一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亦歆。”陸清深呼了一口氣，“總之……對不起。”
“我和於嬌真的什麽也沒做。你對我有誤會沒關係，我會用行動讓你再次感覺到我的誠意。”
程亦歆盯著她看，沒吭聲，無語到不想說話了。
都到這一步了還說是“誤會”，她那天是不是應該要晚點到，直接抓奸在床才好讓陸總沒有狡辯的機會。
而陸清，隻當程亦歆的沉默是心軟。
乘勝追擊，繼續說：“那部戲換角色的事是我不對，我手頭上還有幾個準備投資的劇本，我會給你更好的資源，你想要的獎項，我也會用我的關係幫你。還有陳飛他們那些不禮貌的話你不要理會，我已經教訓過他們了，我代表他們向你道歉。亦歆，原諒我好嗎？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陸清。”程亦歆雙手環胸，麵無表情地看著陸清，“你以為我看上你是因為你的狗屁資源嗎？你把我當什麽了？我程亦歆能有今天絕對不是靠所謂的資源。”
“我現在很後悔當初豬油蒙心。說起來，我應該感謝於嬌——”說到這，程亦歆頓了下，譏誚道：“感謝她讓我及時止損。你倆挺配的，尊重祝福，百年好合。”
上了樓，陸清沒有跟上來，回到家的程亦歆心情鬱悶至極。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心血**想談個戀愛竟會是這樣收場，現在才看清陸清的為人。
在之前，陸清絕不是這樣的，隻能說偽裝得極好。
追求她時噓寒問暖，體貼得不行，也沒說過一句重話，更是端出善解人意的模樣，絕不會說什麽給資源之類在她聽來極為反感的話。
現在想來，她和陳飛那些富二代也是一丘之貉，物以類聚要不怎麽能玩在一塊。
簡單吃過晚餐，程亦歆出門了。
目的地是一家會員製酒吧，她想要緩解一下無語的心情，把壞心情留在今晚，明天才能開心工作。
酒吧因著會員門檻較高，還配有人臉識別係統，普通社會人士和狗仔無法進來，也是一些公眾人物選擇喝酒放鬆的絕佳選擇。
裝修得很有格調，沒有普通酒吧炒熱氣氛的dj和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說是酒吧，更像是清吧。
昏暗的燈光下大多看不清附近人的模樣，不用擔心被認出來，很適合程亦歆這樣隻是想喝酒調整心情的人。
“程老師，想喝點什麽？”吧台的調酒師見過不少明星，對於程亦歆的出現並不覺得意外，認出後很平常地招呼她。
“螺絲刀。”她回道，這杯酒的名字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想一螺絲刀戳死天下渣人。
調酒師嫻熟地調酒，很快將一杯名為螺絲刀的雞尾酒推到她麵前。
是一杯橙色的雞尾酒，邊緣用橙汁片掛杯，乍一看以為是橙汁。
她喝了一口，入口是橙汁清爽的味道，隨後是酒精淌過喉嚨的爽感，辣辣的。
慢慢喝下一整杯，程亦歆又點了一杯度數更烈的長島冰茶，同時寫下一串數字交給調酒師，吩咐他若是自己不省人事，讓助理過來接她回去。
長島冰茶喝了大半杯，幾種酒混合調至成的酒精度數要更高，也更容易上頭。
程亦歆已經感覺到腦袋有些暈暈的，她停下喝酒的動作，一隻手撐著臉頰，偏頭去看周圍。
她看到距離她好幾個位置的吧台那頭坐著一個女人。
那人穿著一件白襯衫，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對方的側臉，高鼻梁，下頜線分明。
皮膚很白，在昏暗的燈光下也能看清楚那張側臉。
有點熟悉……
程亦歆花了好幾秒思考，那半張臉和一個名字對上號，是不久前在馮思齊生日宴會上見過的人。
池意。
她怎麽會在這裏？
眼神停頓了兩秒，程亦歆收回目光，她和池意隻有一麵之緣，說過的話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不是那種需要打招呼的關係。
可這個想法也隻是在心裏停頓了一秒。
陸清可以說是極其討厭池意。
今晚的道歉裏還提到陳飛，多半知道那天宴會上池意替自己解圍的事。
所以說，陸清來道歉，更大的可能性的是因為池意？怕自己轉投死對頭的懷抱？
想到這，程亦歆一個大膽的念頭萌生出來——
如果說，自己和池意同框出現在陸清麵前，不得把她的嘴氣歪？戴綠帽子的事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程亦歆頓了下，再度看向池意的方向。
在酒精的作用下，這個大膽的念頭，被放得無限大。
她承認自己是不清醒的，程亦歆站起身，一步步朝池意走去。
而對方也注意到她，偏頭看過來讓程亦歆更近距離看清池意的臉。
那天在宴會廳她們之間隔著距離，那張臉看得並不清晰，此刻，她們之間隻有一臂距離。
昏暗的燈光下，池意那張臉變得柔和許多，長而翹的睫毛，褐色的眸子正瞬也不瞬地看著她，眼裏能看出一絲意外的神色。
頸側還有一顆小小的痣，藏在發絲之中若隱若現。
拋開別的不說，這張臉很漂亮。要不然程亦歆也不會在宴會廳裏一眼就看到池意。
即便池意在陸清的嘴裏很不堪，可怎麽也比陸清劈腿還狡辯強那麽一丟丟吧？
“……程老師，你好。”從驚訝中回神的池意表情略僵硬地與她打招呼，條件反射伸出手要與她進行握手禮。
她竟然還記得自己。
程亦歆忽的笑了出來，抬起手，纖細的手指輕輕扣住池意的手。
卻沒有想要收回的意思，柔軟的指尖輕輕勾了勾對方的手掌心，癢癢的，惹得對方手不自覺顫了下，呼吸微滯。
沒等池意緩神，她的下一句話更具有衝擊力。
幾乎是抵在池意的耳邊，她壓低聲線問：“池總，約麽？”
程亦歆相信這世界上沒有酒後亂性這一事，在池意震驚的目光中，她笑著調侃池意竟然這麽純情。
後麵她們說了什麽，程亦歆已經斷片了，想著吩咐調酒師的事，後續小雨會幫她收拾爛攤子。
然而第二天醒來——
程亦歆睜眼看著白色天花板，混沌的意識慢慢清晰，腦袋有一點沉。
正想要坐起來，感覺手背貼到了什麽，軟軟的，轉頭看到的一幕讓她瞬間清醒，差點沒嚇出土撥鼠尖叫。
身邊怎麽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