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看完電影窗外夜幕降臨，很遠的建築外牆亮起霓虹燈，出來結賬被告知池意已經買單了。
“程老師，稍等一下。”店員從收銀台出來，手裏提著一個紙袋，“池總說晚上會冷，讓我把這件外套轉交給你。”
程亦歆從裏麵拿出衣服，是白天池意身上穿的那件白色西裝，“好，謝謝啊。”
她把外套穿上，那條無處安放的小毯子有了歸宿，提著紙袋從私人影院出來。
鼻子隱隱約約聞到香而淡雅的味道，程亦歆下意識低頭去聞，一時忘記口罩的存在，香味聞得不真切。
沒有告訴池意已經看完電影，等回到家才與她報平安，那頭大概是在忙，少見回了個“嗯”就沒有下文。
李文靜又在催促她空閑時間練歌，在看到消息後程亦歆一臉生無可戀放下手機，抓起桌上帶有粵語注音的歌詞看了起來。
在學東西方麵她並不笨，隻是對這首歌沒有太大興趣，所以學得很慢。
上了三節課，音樂老師見她跟見了鬼一樣。
盯著歌詞看了一會，眼神開始放空，最後她放下歌詞拿起手機。
她吃著池意送的小餅幹，刷起了微博，忽然皺起眉頭，她在熱搜末端看到自己的名字。
起因是有個自稱娛樂圈工作人員的樓主在匿名論壇先後發了幾十個娛樂圈勁爆大瓜，上至一線演員隱婚，下到十八線演員被包養。
樓內沒有任何一條實質性證據，卻被網友瘋狂轉載，隨後有人開始扒對應黑料的明星。
而被扣在程亦歆身上的瓜是每隔一段時間飛國外做整容、以及出道好幾年才火是因為背後有資本助推，而她和某某大佬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
當事人看完都覺得離譜的程度。
傳出整容的新聞是之前拔智齒，被營銷號傳成整容失敗麵部浮腫……隨後一頂整容的帽子就扣在她頭上了。
而所謂的和大佬有不可告人的關係，更是無稽之談，其中不排除有人在背後趟渾水。
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經紀公司是不會插手，在他們看來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曝光。
上方通知欄彈出一條微信，是池意發來的。
之前果然在忙，和供應商們吃飯，剛結束飯局。
程亦歆盯著這條消息看了好一會兒，思緒百轉千回，最後把微博上關於自己“黑料”截圖發給池意。
隨後她看著聊天框上方，池意的名字變成“正在輸入中”，又變回名字，又是“正在輸入中”。
想來對方也不知道自己把截圖發過去是什麽意思，在猶豫怎麽回。
[程亦歆]：你有在網上搜索過我嗎？我黑料挺多的。
這回池意回複得很快。
[池意]：我有眼睛，不需要從別人嘴裏了解你。
程亦歆表情恍惚了下，心頭**起圈圈漣漪。
她起身，走出大門，夜風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微涼。
院子裏有一套花園桌椅，她拉開椅子坐下，鐵製座墊剛坐下就感覺到冰冰涼涼的。
今夜月亮很圓，程亦歆盯著月亮眨了兩下眼睛，給池意撥去語音請求。
那頭幾乎是秒接，接通後不知道說什麽，隻是有點想聽她的聲音，一時無言。
池意等待她開口，沉默中卻沒有尷尬的感覺。
“你在做什麽？”程亦歆問。
“剛從飯店出來，準備回去。”
她聽到那頭關上車門的聲音，背景音變得很安靜。
“哦~”她一隻手抱著胳膊，聽到池意問：“餅幹吃完了嗎？”
“剩一盒拿回來了。”程亦歆想了下，又說：“你的外套和毯子也在我家。”
隻是稍微停頓了下，發出邀請：“要不要來參觀我的新房子？”
程亦歆今天才搬來君山小區，路線還沒記熟，保險起見直接開位置共享，等待池意過來找她。
等待的時間裏，她在門口四下看了眼，君山環境算得上很不錯的小區，中央有一個漂亮的人工湖，門口嚴格的安保係統不用擔心狗仔會混進來。
對麵也是一棟雙層別墅，屋子漆黑一片，屋主人還沒回來。
轉悠了一圈發現這一片就她和對門的鄰居住，再遠一些的別墅沒有人住。
她站在對門別墅的柵欄前往裏麵看去，鄰居種了很多花，紅的、黃的、紫的、粉的、藍的都有。
認不得是什麽花，看著有點像康乃馨，漂亮飽滿的花苞都爬出柵欄外了，煞是好看。
這要是放在外麵，高低也要被當成網紅打卡景點。
隱隱約約還聽到水聲，是魚兒擺動尾巴甩水的聲音。
程亦歆已經想象出來對麵的鄰居，大概是上了年紀退休的長者，這才有閑心打理花花草草，可能還養魚。
在外麵待了一會兒，有點冷，遂進屋了。
池意的外套脫下後搭在沙發靠背上，程亦歆拿過外套將它整齊疊好。
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這件西裝外套是池意今天穿的，而她這件外套裏麵是一件短款背心，也就是說，她脫下外套後就這麽穿著小背心下樓了？
小背心不算暴露，穿在別人身上程亦歆並不覺得有什麽，可那人是池意，她都能想象到路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白皙的皮膚，纖細的肌肉線條……白色西裝瞬間出現小小的褶皺。
叮咚——
有人在按門鈴。
程亦歆回神，起身去開門。
池意站在門口，她第一時間低頭看池意的穿著。
還是白天的褲子，上身是一件絲質襯衣，領口是垂感蝴蝶結，休閑又不會顯得太隨意。
該遮的都遮住了。
程亦歆緊皺的眉頭瞬間攤平。
“怎麽這樣的表情？”留意到她的表情變化，池意好笑道。
“沒什麽。”程亦歆說，“我這難找嗎？”
“不難。”池意摸了摸鼻子，在聽到小區名字時還很吃驚，走進來更是驚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住你對麵。”
“？？！”程亦歆瞪大眼睛，條件反射看向對麵那棟白色的小別墅，“對麵那棟？有這麽巧嗎？！”
“一定是很特別的緣分。”
比起參觀自己的房子，程亦歆現在對池意家更好奇，那棟在她看來上了年紀長輩才有心思陶冶生活的房子竟然是池意家。
於是本次參觀的重點從程亦歆半空曠的新家轉為對麵池意家。
池意推開未上鎖的庭院大門，庭院裝修得很雅致，數不盡的鮮花綠植，走過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旁邊有一個小小的池塘，不時傳出魚兒甩尾擺動水的聲音。
程亦歆在池塘邊停下，撐著欄杆低頭看水麵，月光的映照下，能看到水麵下擺動的隱約身影，以及濺起的圈圈漣漪。
“還有魚啊？”她表現出些許興趣的樣子。
池意看出她的興趣，從旁邊架子上拿過魚食遞給她。
程亦歆撒了一把魚食，潛在水裏的魚兒爭先恐後浮出水麵，張著嘴吃食。
“這裏麵都是什麽魚？”
“比較多的是錦鯉、金魚、龍魚以及其他一些觀賞魚。”
程亦歆發出不解風情的感慨：“一條能吃的都沒有阿。”
“……”池意眼裏浮現出點點無語。
好一會兒，她才不舍道：“……你想吃可以丟幾條進去養。”
“那還是不用了。”
看完了魚，走過鵝卵石小道到達門前，池意熟練地用指紋解鎖。
滴的一聲門開了。
她轉頭看向程亦歆，突然說：“1223.”
“啊？”程亦歆有點懵，沒聽清。
“1223.”池意重複了一遍，“門禁數字密碼。”
程亦歆沒有想要知道她門禁密碼的意思，對方卻突然說了，她先是一怔，隨即好笑道：“我又沒有問，你告訴我不怕我把你家搬空？”
池意笑了下，回道：“那你不如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比裏麵的東西更值錢。”
程亦歆哈哈笑，似乎確實是這樣。
“1223，這個數字聽起來像生日，是你的嗎？”
池意眉頭不由自主皺了下，輕應了聲嗯，從鞋櫃裏深處拿出一雙一次性拖鞋，說明這房子不常來客人。
“沒想到你會突然過來，下次給你準備雙舒適的拖鞋。”
“沒事啦。”程亦歆想起來分手的事，大概率不會有下一次了。
走進客廳，房子布置得簡約又不失溫馨，有一麵很大的收藏櫃，放了很多美酒。
第一次來，她有那麽點好奇池意的生活，可畢竟不是自己家，克製著規矩的眼神。
池意徑直走向廚房，邊說：“你可以隨便看看，我去給你倒杯水。”
屋主人都發話了，程亦歆走到那麵收藏櫃隔著玻璃端看裏麵的酒，都是一些上了年份名貴的酒，白的紅的都有。
目光從收藏櫃移到旁邊電視機兒，大概幾歲模樣的小女孩紮著漂亮的辮子，夫妻的眉眼中看得出池意的影子。
聽到腳步聲，程亦歆轉過頭，問：“照片裏的小孩是你和你父母嗎？”
“是的。”池意遞來一杯水。
“怎麽隻有小時候的？”她隨口問了句。
“他們在我八歲時就過世了。”
“……”
精準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