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程亦歆準備喝水的動作頓住,還沒喝到水就感覺喉嚨被噎住了,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捧著水杯悻悻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係。”池意說得輕描淡寫,邀請她到沙發坐下。

程亦歆欲蓋彌彰地抿了一口水,喝進去才注意到不是純淨水,帶著蜜桃的味道,微甜,氣泡在舌尖蔓延。

沒猜錯的話是雞尾酒飲料。

冰冰涼涼的,還挺好喝。

“我想比起礦泉水你會更想喝點甜的。”池意看著她的杯子,開玩笑道:“怕不怕我把你灌醉?”

雞尾酒飲料酒精隻有3度,怎麽可能會醉。

隻不過剛才經曆了讓她尷尬又社死的話題,在客廳聊天有那麽點放不開,於是說:“院子風景不錯,不如去外麵坐。”

池意欣然同意,不過並沒有帶她去前庭院,領著人去了後院。

拉開落地玻璃門,後院門廊用的是木製地板,踩上去感覺還挺不錯。

後院麵積比前院小很多,地麵是用大片不規則大理石拚接的,牆邊鋪了點草皮,有一顆很高的樹,抬頭能看到木瓜果實。

中央擺放著一套花園桌椅,一張圓桌,一把椅子,旁邊是一把木製秋千椅。

“還有一張椅子我收起來了,你先坐我去拿。”池意轉身要往裏走,被程亦歆拉住了,她問:“我想坐秋千,你坐椅子。”

程亦歆坐在秋千上,位置很富餘,兩人有些勉強,這顯然是單人秋千。

池意坐在她身前的椅子,麵對她,感覺有點怪。

她調笑道:“為什麽不做個大一點的?還能兩個人一起坐。”

池意起身把椅子拉到一旁,走到程亦歆身後,抓著吊繩慢慢往前推,“這樣不是更好嗎?都有參與感。”

“你還挺會。”程亦歆笑了笑,一抬頭就能看到月亮,旁邊點點的星星,今夜月光皎皎。

想到這麽美好的夜晚,微博上還有那麽多人在編排造謠自己,心情一下子跌落。

“今晚關於我的熱搜,你點進去看了嗎?”

推秋千的動作有過短暫的停頓,身後的池意說:“我看了。”

“不知道在你心裏我是什麽樣的,我可能沒你想的那麽好,可能在別人看來我有明星光芒,自帶濾鏡,實際我隻是個普通人,也有自己的小毛病。”

“這也是人之常情。”池意說。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

“關於網上那些黑料,你現在可能覺得很荒謬,可是當你了解到、看到那麽多人都在說,可能時間久了你也會開始懷疑事情的真實性。”

程亦歆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出自己的想法,有的時候她看到那些黑料、黑子們信誓旦旦的口氣,被全網嘲的時候,她也會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過,更何況是作為“外人”的池意。

“我為什麽要從別人文字裏了解你?我說過,我有眼睛。”池意說,“在我看來你很好,比別人都好。”

言語遠比冰冷的文字要更有魔力,程亦歆腳尖點地停下晃**的秋千,轉頭看著池意。

對視幾秒,驀地笑了出來,好笑道:“你真的沒有談過戀愛嗎?我怎麽覺得你這麽會撩。”

不管是真還是假,這都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這樣的話,足矣讓這一刻的程亦歆感到觸動。

“現在算“談過”嗎?”

“你為什麽會選擇和我在一起?”程亦歆忍不住問,以池意的條件,想脫單分分鍾都有,“是因為,那天晚上我在酒吧和你搭訕麽?”

是不是換做別人,池意也會接受?

是麽?池意猶豫了下,如果沒有那件事,她想她們之間進展絕不可能那麽快。

“我從很久之前就有關注你,隻不過一直沒有機會認識你。”池意說。

“你是我的粉絲?”前半句在很多個場合聽到過,程亦歆下意識問。

“……”池意眼裏閃過無語的神色,停頓了三秒,才說:“就算是吧。”

程亦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開玩笑的啦。”

“不過——”她收斂笑容,雙腳踩在地麵站起身,轉身看著池意,表情變得很忐忑。

“在之前我也知道你。隻是,是從陸清那裏知道的。”程亦歆頓了下,“我知道她和你水火不容,所以……”

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揪了下,到要坦白這一步變得萬分緊張,生怕一個沒處理好,搞不好明天的通稿就是“程亦歆玩弄純情少女感情”。

在心裏做足建設,她說:“那天晚上我是故意和你搭訕,我承認是有想要報複的心情,因為知道她和你不對付,才接近你……隻是沒想到最後會那樣……”

程亦歆麵露尬色,誰能想到酒後亂性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尤其是……對方是感情一片白紙的池意,太有罪惡感了。

她在心裏把自己罵了百轉千回,腦袋恨不得低進土裏,突然聽到池意說:“我知道。”

“???!”程亦歆瞬間抬起頭,眼裏的吃驚都快溢出來了。

知道?什麽意思?

“這隻是我的猜測……”池意摸了摸鼻子,岔開目光,說:“我覺得你不是會主動搭訕的人,隻不過那天正好我出現,正好我和陸清‘不和’,你也喝多了,才會過來。”

程亦歆風中淩亂了,麵前的人怎麽會這麽敏銳,可是她臉上沒有出現得知被利用的負/麵情緒。

“你清楚我和你在一起是利用你嗎?”她向池意確認。

“我清楚。”池意看著她,“所以現在陸清的事過去了,你要和我分手嗎?”

池意眼裏多了幾分晦澀的情緒,淡淡的,像是一隻受傷的小鹿,可是她不說。

麵對池意的詢問,程亦歆喉嚨一下子被糊住了。

突然覺得自己現在這樣真的好像玩弄感情的渣女!雖然池意對她的感情大概率隻是圈外人對明星那種情愫。

程亦歆在備忘錄裏寫了好幾條她們不合適的理由,可是現在竟一條也想不起來。

仔細想想,池意除了年齡不太符合之外……其他的似乎都踩在她的擇偶理想裏。

她眨了下眼睛,和池意對視了好幾秒,冷不丁問:“你的理想型是什麽樣的?你覺得,我符合嗎?”

這個問題把池意問得怔了一下。

“我沒有想過關於理想型的問題。”池意回道:“我覺得你就很好。”

“如果每個人都完全按照理想型找對象談戀愛,我想大部分人都不會談戀愛。”

程亦歆挑了下眉。

再度轉過身,重新坐回到秋千座椅。

“好吧。”她說。

分不分手的問題就這麽被輕描淡寫的帶過了。

雖然不是理想型,但……試著了解一下也未嚐不可。

露天環境坐久了有些冷,兩人又回到客廳,落地玻璃門沒有關,帶了些清新的空氣進來。

才注意到放在客廳一角的尤克裏裏,想到新房子那架鋼琴,就問:“你也拿來裝飾嗎?”

“你說那把琴嗎?”池意順著看去,“也不是裝飾,有時候會彈一下。”

“你還會彈這個啊?”

隨後程亦歆第一次了解到池意的過往,她大學入的是音樂社團,在裏麵學了些樂器,畢業後正式接手父母留下來的產業,音樂就當做業餘愛好了。

程亦歆豎起大拇指,想拾掇她給自己彈一首,池意的手機響起來電鈴聲。

“稍等我接個電話,你先坐。”

池意走了幾步站在後院門廊接電話,聲音在安靜的夜裏隨著夜風吹到程亦歆的耳朵裏。

最近這幾天在練歌的程亦歆對粵語極其敏感,一下就聽出池意在和那頭的人用粵語溝通。

……然而她一句都沒有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