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村婦道歉
次日。
院中吵鬧喧嘩，段白薇與景灼走出家門。
看到庭院中站了許多人。
一名年長的男子領了一群婦人，身邊站著一名正值妙齡的女子。
那些婦人裏段白薇都認出了是誰，她與身旁的景灼對視了一眼。
隨後年長的男子對著段白薇與景灼拱手道：“公子，段娘子，老夫是湘水村村長柳閔，昨日我女兒與我說了最近發生在你們身上的事，老夫聽了十分怒氣。特此帶我身後這些人過來給段娘子道歉，實在是冒犯了段娘子，身為一村之長，我也有錯，先給二位道歉。”
柳閔對著段白薇鞠了一躬。
“村長言重了。”段白薇頷首低眉道。
“確實是我們的錯，你們是客，我們卻待客不周，鬧出砸窗戶報複人的醜事，理當致歉。”
話說得頭頭是道，圓滑世故。
景灼打量著眼前的村長柳閔，穿著得體，長胡子，一臉精明，是個聰明人。
段白薇便不與他們客氣了，語氣放緩說道：“好，我不要求其他，隻希望往後不要再砸窗戶了，我與夫君隻是在此暫住，過幾日便離開。”
“多謝段娘子體諒。”柳閔笑道，而後往旁邊一站，示意幾位村婦，“快，你們給段娘子道歉。”
幾名村婦齊齊鞠躬道歉，“對不起，段娘子。”
段白薇平靜地掃了她們幾眼，“我接受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段娘子接受就好。”柳閔揮了揮手，“你們先回去，散了吧。”
院中的村婦紛紛散去，隻留下柳萋與村長柳閔。
柳萋道：“段娘子，望你忘掉之前的不愉快，剩下的幾日開開心心地過。”
段白薇看著她嬌俏的模樣，腦海中忽然聯想到她那個妹妹段白蘇，雖容貌不及，但氣質有點像。
“多謝柳姑娘。”
柳萋看向段白薇身旁儀表氣度非凡的景灼。
景灼神情冷靜，垂眸頷首道：“多謝。”
柳萋眉眼彎彎，“二位客氣了，我隻是覺得她們確實做錯了，管不了自己的男人，也不責怪男人，卻將怒火遷移到無辜的女人身上，大錯特錯。”
段白薇眸光流轉，心中對這個柳萋的姑娘生出一點欣賞。
“柳姑娘說得是。”
“這也是公子昨日所說的。”柳萋盈盈淺笑，“我很羨慕段娘子有這樣愛妻護妻的好夫君。”
段白薇笑笑不語。
景灼默然。
一旁的柳閔開口：“二位，明日村中是一年一度的祭山神儀式，夜晚有活動，為表歉意，老夫想邀請公子與段娘子與我們一同喝酒玩樂，不知二位可否答應？”
柳萋也連忙說：“希望公子與段娘子能夠參加，夜晚村裏很熱鬧很好玩的。”
段白薇看了眼景灼，景灼點頭。
他正好有事相求。
段白薇道：“好，一定。”
“明日我來找你。”柳萋很高興，“要是沒什麽事，我們就走了。”
“柳姑娘。”景灼喊了她一聲。
柳萋微頓，看著景灼，不由露出一個幹淨的笑，盯著景灼道：“公子喊我是有什麽事嗎？”
景灼目無波瀾，表情不冷不熱：“有事相求，柳姑娘知道哪裏有驛站嗎？”
他想讓驛站送一封書信回京都，通知裴鬆藺帶人來接他與段白薇歸京。
“華安縣有驛站。”柳萋目光微動，“公子找驛站，你是官員？”
“不是。”景灼聲音微沉，“我隻是去驛站找人。”
“原來如此。”柳萋目光悄然觀察著景灼，“華安縣的驛站離湘水村不遠，走路需半個時辰。”
“能否請柳姑娘帶個路？”
柳萋熱心回應：“好啊，公子想什麽時候出發？”
“現在出發。”
景灼進屋裏收拾東西，拿上腰牌與那天已被刀劍劃破的衣物。段白薇站她身後，景灼轉身問道：“和我一起去嗎？”
“你還有傷，跟著你我放心些。”
景灼眉眼一彎，眸光明亮，“這麽擔心我？”
段白薇看了眼屋外，湊近景灼身前，壓低了聲音，聽得有些軟：“你是景王肩負著國之重任，我必須得上心，你要是死了是曜國一大損失。”
景灼湊近她一分，溫熱的氣息噴灑到她臉頰上，亦同樣壓低著聲音：“還真是稱職的當朝太子妃，心懷大局。”
段白薇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幕落到門外的人眼中，隻覺得這對夫妻讓人既豔羨又嫉妒。
半個時辰後。
三人到達了驛站。
景灼讓段白薇與柳萋在外麵等著。
柳萋看著景灼走進驛站的背影。段白薇瞥了她一眼，很快柳萋收回了目光，看著段白薇一笑，“還沒問過段娘子是哪裏的人。”
段白薇道：“京都。”
“自古京都繁華，聽說鵲都似天上人間，美不勝收。”柳萋頗為感慨，“這輩子不知能不能去一趟鵲都，還未看過湘水村以外的世界。”
“京都確實如柳姑娘所說的那般，柳姑娘會有機會去的。”段白薇雖然覺得鵲都是個華美的牢籠，但也不會挫敗讓對它向往的人。
柳萋目光回落段白薇身上，細細打量：“我看段娘子氣度容貌出色，應當是京都裏有頭有臉的大家閨秀。”
段白薇微一勾唇：“小門小戶的普通人家罷了。”
柳萋隻當她在自謙，好奇道：“段娘子與公子看起來無比恩愛，是剛成親嗎？”
段白薇搖搖頭，如實回答：“我已成親五年了。”
“我聽說京都裏的男子大多娶了妻還會納妾，不過我看公子對段娘子愛意深切，應該隻娶了段娘子一個。”
“目前隻我一人。”
景灼雖未有王妃，但他是皇子將來必定妻妾成群。
柳萋正欲說話，街上傳來一陣喧嘩，鬧哄哄的。
段白薇循聲望去，隻見一名男子衣著富貴，手上拿著一條粗黑的鞭子，身後跟著十幾個家丁，個個氣焰囂張跋扈，對著百姓打罵，隻見那名為首的男子抓住一名女子，用鞭子勾起人的下巴看了一眼後把人推倒。
“在看什麽？發生什麽事了？”
景灼剛好從驛站裏出來。
柳萋突然躲到景灼身後，抓住了景灼的手臂，景灼低頭目光落在自己手臂上，聽到身後的人慌張說道：“段娘子，快躲一躲，那人是華安縣縣令大人的兒子於錦龍，這人非常可恨，平時欺淩弱小，強搶民女，無法無天。”
景灼望去，果然看到那人在街上挑女人，他掙脫掉柳萋的手，走到段白薇身前，段白薇這張臉很顯眼。
“你和柳姑娘先躲藏一下。”
“你要做什麽？”段白薇從他表情判斷。
景灼眼神微冷：“惡霸過街，教他做人。”
段白薇和柳萋躲在一旁，隻見景灼走到一個賣木雕的攤子旁，扔了一錠銀子，拿起一塊木頭，拋向半空，一躍而起將半空中的木頭踹飛了出去。
正正砸破了那得意忘形的惡霸的腦袋，人當街倒了下去，昏死過去。看到地上的人頭上流血，一群家丁慌亂了起來，哭天喊地，目光四處環顧也找不到凶手，隻好抬著人去救治。
段白薇看到那惡霸如此下場，心裏舒適不少。
景灼走回段白薇身邊時，柳萋露出了欣賞景灼的目光，“公子英勇無畏，實在佩服！”
景灼神色平靜，毫無波瀾，隻是說：“希望柳姑娘不要與村中的人說這件事。”
柳萋笑容淡了些，點頭道：“好，為了公子的安全，我不會與任何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