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丈夫的風度
翌日。
段白薇外出，去了湘水村後山采摘了些鮮花，是七娘告訴她的，後山有很多有名的不知名的花。段白薇愛花，也喜歡用花泡浴。
她采摘了整一籃子，挽在臂彎處，歸家時恰好在家附近遇到兩名前幾日與她一起在河邊洗衣的村婦，她們見到她先笑臉相迎。
一名村婦開口道：“段娘子，這是去哪回來了？”
段白薇嘴角噙著一抹極淡的笑，禮貌點頭：“去後山了。”
她們瞄了幾眼段白薇籃子裏的花瓣，露出好奇的模樣：“段娘子采摘那麽多花做什麽？是做吃的嗎？”
段白薇淡淡道：“用來泡浴的。”
兩名村婦愣了一下，段白薇將她們一閃而過的輕蔑收入眼中。
“我先回去了。”段白薇不太想與她們交涉。
段白薇剛走遠，她們頓時變了臉，眼神憤憤不平，露出了嫉恨的眼神，即使穿著與她們一樣平常，卻難掩氣度與容色，開始詆毀抱怨。
“采摘花用來洗澡，狐媚子**做派。”
“淨會勾引男人。”
兩名婦人厭惡的神情難以掩飾，越說越氣。
“這幾日我家那個死鬼，十句話有三句都在說她，說得她好似那天仙下凡，這幾日對我脾氣是極差，對我沒好臉色。”
“我家那位也差不多了，一天不往這邊走幾趟，遊逛幾趟，心都定不了下來。”
“哼，真是禍害，狐狸精，我看她定是勾引人的功夫厲害才嫁得了英俊的丈夫。”
“看著吧，這種不安分的，嫁人了也狗改不了吃屎，還會勾引起他人，最後掃出門。”說完那名村婦撿了一顆石頭砸了窗戶。
兩人想要走時，眼前陡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她們的去路。
麵前的男子麵容冷峻，一雙犀利的眼睛冰涼，看得人忍不住失色，兩名婦人愣在原地，失去了言語。
“請問兩位，我娘子是得罪了你們嗎？使得你們用石頭砸窗戶嚇她。”
景灼姿態居高臨下，眼眸中泛著冷光，語氣毫無溫度。沒想到他出去探查村落，回來便遇到兩位村婦在詆毀段白薇。
兩名婦人一時有點羞，但心中不甘，看著景灼的俊秀的容貌，心中更是生氣，倔著與景灼說：“公子誤會了，我們是看到有隻老鼠溜過去，才撿了個石頭砸過去的。”
景灼微微低了低頭，嘴角噙著一抹涼薄的笑，聲音不冷不熱道：“我剛剛還從你們口中聽到，二位夫人的丈夫明目張膽地覬覦我家娘子。”
“公子別胡說。”一名村婦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顯然有些不懷好意，“我們的夫君都是老實本分的百姓，不敢冒犯你家娘子。隻是你與你娘子是村外人，容貌長得極好，你家娘子那容貌非常出眾，那必定很惹人眼目，公子......”
“二位婦人是覺得我娘子生得美是錯了？”景灼打斷她的話，顯然看出她在挑撥離間，目露寒芒，兩名婦人即刻噤了聲。
“請問我娘子有與兩位夫人的丈夫有過淡話，有過接觸嗎？”
“這......並沒有。”其中一名婦人道。
“原來如此。”景灼勾唇，眼中輕蔑，“那就是你們的丈夫單方麵對她有意，既然都有了家世，還時常口中議論談論他人妻子，不僅不尊重她，也不尊重你們，真是太差勁了，品行低賤。”
“......”
兩名婦人敢怒不敢言，憋著氣。
“剛剛聽到你們口中一口一個勾引，敢問兩位夫人你們的丈夫相貌長得如何？”景灼聲音微揚，眸中
“自然......是比不上公子。”村婦的表情有些難堪。
“不僅長得醜陋，品行還差。”景灼不由一笑，“那不是我家娘子的錯了。麻煩兩位夫人不要將莫須有的強加給我娘子。”
他聲音平平淡淡的，卻有讓人覺得無地自容，被剝光了衣服一般。
景灼又道：“要是二位肯把詆毀汙蔑潑髒水的功夫花在研習馭夫術，也不至於能讓你們的丈夫有膽子猖狂。”
兩名婦人漲紅了臉色，被說得啞口無言。
“公子。”
一道輕靈的女子聲音傳來。
景灼側目望去，女子溫婉可人，一雙鳳眸中含著盈盈笑意。
女子向他緩緩走過來，站在他麵前。
“我是湘水村村長的女兒，名叫柳萋，剛剛公子一番護妻的話，讓我心生敬佩。”
柳萋打量著景灼，他一身粗布衣衫，身姿頎長，難掩氣度不凡，能看出非富即貴。她從未見過這般英武俊朗的男子，眼中閃過一抹驚豔。
景灼收回自己的目光。
又聽到柳萋柔聲說道：“公子，是她們說話沒分寸，冒犯了段娘子，她們有錯，我不求公子原諒她們，我身為湘水村村長的女兒，替她們向你道歉，也向段娘子道歉。”
一番話讓人心生好感。
景灼道：“柳姑娘不必如此，你沒有對不起我。”
“要的。”柳萋彎唇而笑，“我會將此事告知我爹爹，讓我爹爹處理好此事，會給公子一個滿意的答複。”
景灼打量了幾眼柳萋，對她有幾分敬意，“多謝。”
柳萋眉眼彎彎，流露出少女的俏皮靈動。
景灼回到院子中，往屋內望去，段白薇正坐在正中央，隔著門與他對視。
景灼走了進去，挺拔的身姿站在段白薇麵前低頭與她說，“都聽到了？”
“聽到了。”段白薇點頭，她在屋內一直很認真地聽著屋外的動靜。
“王公士族不是自詡風度，不與婦人爭論爭辯嗎？”
聞言，景灼聲音中混著笑意，低低沉沉的，“風度？”
“那是文人，我是武將。”
他聲音微揚，有些許散漫。
“當妻子被汙蔑詆毀，損害妻子的名節，身為男子，身為丈夫應當極力維護，這也是風度。”
段白薇聽著他說。
“大丈夫的風度。”景灼道。
段白薇抬眸，長睫微翹，“多謝景王維護我的名譽。”
景灼不語而笑。
他微微彎了腰，影子落拓了一層暗淡的光影到段白薇的臉上。
沒有半點不正經，隻是盯著身下的人說：“你說了我現在是你夫君，夫君維護娘子天經地義。”
“我們是假的。”段白薇眨眸提醒，“不要入戲太深。”
景灼：“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