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師兄的白月光2

吳秋童看著林安臉上的詫異,收起了方才的笑意,依舊是吊兒郎當的模樣。

“你以為大家自小一塊長大,情誼便會真的如同親兄弟嗎?隻要你在江湖,隻要有利益,就永遠不要抱著這種幻想,這是我給你的忠告,也算是當初你救我一命的報酬。”

說完這些,吳秋童就離開了。

獨剩林安坐在那裏發愣。

往日裏所有被忽略的地方突然被他看了個明白。

那些他以為兄友弟恭的畫麵此刻被他自虐般拿出來一再的細看,最終逃不過那個讓他痛苦的結論。

為什麽師父總喜歡說他挑撥離間,為什麽師兄們三言兩語的辯解師父就信了。

為什麽師兄們總是喜歡避開他,推說他年紀小,不便一同下山。

為什麽師娘總喜歡偏愛那麽一兩個師兄。

所有的他從前困惑的東西突然開朗了。

溫情等到天黑都沒有見到林安的人影,正兀自坐在那裏揪著花草低聲罵著他不知好歹,突然一隻手將她手中的花朵接了過去,“又躲在這裏揪花瓣?”

溫情便對上了葉清玄的笑臉。

“大師兄。”

見她這樣害怕自己,葉清玄又軟了軟聲音,“你怕我做什麽?我又不吃人。”

這話葉清玄從不會說。

溫情也是詫異的瞧著他,葉清玄反應過來,臉上閃過不自然。

“這裏都被你揪禿了。”

溫情看著自己坐著的地方,果然隻剩下綠油油的杆子了。

“我明天就重新種上。”

葉清玄笑了笑,揉了揉溫情的腦袋,“好。”

“晚飯都沒吃,就坐在這花房裏揪花?”

溫情想到林安,臉上便有些委屈。

大師兄都曉得要來找她,他呢。

葉清玄坐到她旁邊,拿出一塊帕子包好的點心來。

“吃一點,不要餓著肚子睡覺。”

溫情看著他帕子中泛著金黃流著蜜的點心,肚子很不適宜的叫了叫,溫情的臉便紅了,耳尖能滴出血來。

葉清玄看著她的臉上紅霞飛起,仿佛沒有聽見一般,又往前遞了遞。

“謝謝大師兄。”

有葉清玄坐在這裏,溫情恨不得一口掰成兩口,生怕他來一句行為粗魯,到外麵揮劍五百下。

這事葉清玄幹過,對象是一個剛來的小師弟,硬生生的被嚇得發了高燒,第二天稍微能走動了就跑回了家。

所以溫情就成了流劍派最小的弟子,至今都沒有小師弟或小師妹。

見她小口小口的吃著,葉清玄怕她不合口味,又遞給她另外一塊,“這塊是蟹黃的,你試試。”

溫情連忙將手中的糕點塞到了嘴裏,把他遞過來的糕點一把接過,生怕晚了一點就惹得他生氣。

葉清玄看著她倉鼠一般,兩個腮幫子鼓鼓的,一雙杏目帶著討好的意味衝著他笑。

忍不住就皺起了眉頭,“你怕我做什麽?”

溫情有些想跑,但又不敢,點心也不敢吃了。

葉清玄便想到師弟們都是這樣怕他,看來是素日自己太過嚴苛,懲罰太過,叫她見了自己就跟老鼠見了貓一般,怪不得喜歡跟著林安一起。

“你慢慢吃,我罰的都是他們,你怕什麽。”

殺雞儆猴,你問我猴子為什麽害怕?

這話溫情不敢說,一雙眼睛不敢看他,隻敢盯著他腰間的一塊令牌。

葉清玄忍不住,伸手將她恨不得低到地上去的頭掰了回來,捏著她的下巴與自己對視,“好好吃。”

溫情看他實在沒什麽要打罰的意思,也就放心吃了,隻是目光時不時看向他腰間。

葉清玄一直看著她,如何不知道,伸手就將自己的令牌摘下來,在她麵前晃了晃,“喜歡看這個?”

溫情是個得寸進尺的主,知道他沒有別的意思,就大著膽子試探的伸手去拿,葉清玄便覺得通體都舒暢了。

確認了令牌在自己的手上,溫情也顧不上糕點了,將手中的牌子翻來覆去的看,“大師兄,這塊令牌不是師父一直拿著的嗎?”

葉清玄由著她擺弄,“嗯,最近交給我了。”

溫情便想到下個月的武林同盟大賽,“那到時候也是有大師兄帶我們去參賽嗎?”

“嗯。”

話說完了,令牌也看完了,溫情對手裏的東西失了興趣,將令牌還回去後就繼續吃著糕點。

“師妹很喜歡和林安一起?”

溫情想到林安從下午丟自己,到現在根本不理自己,心裏的悶氣騰地一下又冒起來了。

見她氣鼓鼓的,眼角眉梢都寫著自己在生氣,不想聊,葉清玄便笑了笑,“師娘給你準備了一件新裙子,你要去看看嗎?”

聽到新裙子可比林安的名字好多了,至少現在是。

當下就決定跟著他去師娘那裏,轉角處便遇上了林安,隻是不知道他在這裏多久了。

溫情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中的竹籃,心中什麽鬱悶什麽不開心全忘光了,立馬就跑到了他跟前,“師兄,這是什麽?”

林安看向麵色冷清的大師兄,上前行了禮,問了個好,葉清玄淡淡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東西,嗯了一聲。

溫情掀開竹籃上的布,便瞧見裏麵滿滿當當的一碗蓮子羹。

“師妹,裙子明日再取也可。”

溫情乖巧的應了,“好,大師兄慢走,大師兄明天見。”

葉清玄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頭,嘴角含著笑,“好。”

說完便冷淡的對林安點點頭轉身走了。

溫情等他一走,幾乎就露出了原型,眼巴巴的看著林安手裏的蓮子羹。

林安心裏生起一股莫名的不舒服來,但是又不知道是為何,隻是看她兩眼盯著不放,心知她是餓著了,當下牽著她走到了花房。

花房裏有地籠,暖和的很,兩個人就隨便找了個地方席地而坐。

溫情吃得歡,林安坐在一邊,看著她的嘴邊沾著湯漬,想也未想的就用袖子去給她擦,兩個人渾然不覺這個模式有什麽不對。

窗外的人卻是雙眼能迸出火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