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此盛世
第三章
把臉上妝卸了，秦鳶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型，撐著洗手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嗯，依舊還是風華絕代，漂亮絕頂的自己。
“咳咳！”
出洗手間之前，秦鳶刻意咳嗽了兩聲，把虞辭和趙大山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然後施施然扶著門框出來，“本仙女重生了。”
“我滴個姑奶奶，別戲精了，快點過來我給你整個戰損憔悴妝，要不然有些黑子還以為這大新聞是你故意博眼球造假的，誰敢信幾百米的懸崖掉下去還跟你似的活蹦亂跳啊。”
趙大山早就習慣了秦鳶時不時的抽風，一把將人拉過去，往她臉上撲粉。
虞辭坐在旁邊靜靜看著，秦鳶還在給趙大山瞎指揮，“不要那麽刻意，更不能把我畫醜了，一定要那種雖然憔悴但是我還是用心遮了粉，就是為了不讓粉絲擔心，身受重傷但又倔強堅強的感覺，you 昂德思丹？”
“閉嘴吧，我有那技術還跟你在這當你經紀人受你這妖魔鬼怪的折磨？”趙大山擺正秦鳶的臉，嘴上雖然嫌棄著，但還是認真地按照她的要求來，薄薄一層偏蒼白的粉底，清淡但是把血色遮得很好，看上去就有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秦鳶透過化妝鏡看了一眼病床邊的虞辭，兩人恰巧對上視線，秦鳶不避不閃，笑著衝虞辭拋了個媚眼，虞辭還真是第一次見秦鳶這樣的女子，有些無措但又故作平靜地側身挪開視線。
沒等秦鳶繼續得瑟，就看見了在虞辭雪白的中衣肩膀位置那抹明顯的粉底，睫毛膏，眼影和口紅混合的印記，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那不會是自己昨天晚上給人家印上去的吧？
肯定是的了！
“趙姐，”秦鳶尷尬得腳都要抽筋了，聲音顫抖著叫住正在收拾化妝包的趙大山，“立刻讓人送一身我救命恩人穿的衣服來，現在，馬上。”
“哦對，”趙大山抬頭看了一眼虞辭，這身打扮走路上確實很像COS，而且萬一被狗仔拍到也不好解釋，“我現在讓人給送過來，不過記者都在門口了，得先應付完他們，這位小姐得先避一下。”
秦鳶點頭平複一下心情，讓虞辭先去旁邊的休息室，她和趙大山在這裏接受記者采訪。
雖然不知道記者是什麽，狗仔又是什麽，但虞辭還是答應了，她站在休息室中，門被趙大山關上了，但是以她的耳力對外麵的任何動靜還是一清二楚，她聽見那個叫趙大山的人小聲跟秦鳶嘀咕。
“你跟我說實話，這人到底是誰？少把我當二傻子蒙，我可提醒你，你距離期限就剩一年了，可別關鍵時候掉鏈子，再怎麽著，絕對不能動真格的。”
秦鳶同樣小聲回答，“你那挺大個腦袋整天想什麽呢？我跟她真的是剛認識的，真是她救了我，我騙你天打雷劈好不好？”
趙大山半信半疑，“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
短暫的沉默之後就是一群人呼呼啦啦進來的聲音，吵鬧聲好像炸開了鍋一樣嘰嘰喳喳，還有不間斷的哢嚓哢嚓聲，中間夾雜著秦鳶虛弱的回答，其中提到了粉絲，朋友之類的，還有什麽金雕，吃的，朋友，和雕？這都什麽跟什麽？
虞辭聽得一頭霧水，秦鳶到底是做什麽的？
最後趙大山說秦鳶需要休息，然後他去將那些人送了出去，病房中重新安靜了下來。
秦鳶拉開了休息室的門走了進來，看著站著的虞辭，“坐呀，在這裏不要拘束。”
虞辭沒有選擇沙發，還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沉默地一言不發。
秦鳶在沙發上半躺下，對虞辭在想什麽了然於心，“正式認識一下，我叫秦鳶，秦皇漢武的秦，紙鳶的鳶，我知道你肯定一堆想問的，想問什麽可以直接問我。”
虞辭也不扭捏，“我姓虞名辭，四方多虞，萬裏喋血的虞，辭別的辭。眼前之所見，確實是我平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之景，疑惑良多，一時亦不知該如何問詢。”
“原來是虞美人的虞，”秦鳶這才明白自己差點把虞辭的姓給整錯了，“那我以後就叫你虞辭，你叫我秦鳶就行，你不知道該怎麽問的話，那我就自己說吧，我吧，今年二十七，是個演戲的……”
秦鳶從自己是幹啥的給虞辭說起，各種現代的詞語費勁巴拉地給虞辭解釋明白，然後又從房間裏的各種東西給她介紹，最後打開了電視，用了半個小時解釋清楚電視機的原理後，給虞辭放了部古穿今的穿越劇，以便讓虞辭更適應目前的情況。
虞辭眉頭微皺地看著這個叫電視的東西，“所以我也是因為七星連珠，天降異象來到這個世界的嗎？”
“那是胡扯的。”秦鳶明確地回答。
當虞辭看見裏麵的主角跟自己一樣對這世界的一切也都不知所措，另一個人給她細心講解的時候，忍不住看了秦鳶一眼，“如你所說，這電視之中所發生的事情都是由一名為編劇之人所撰寫，他是否也是穿越之人？不然他如何知曉這般離奇之事？”
“編唄，現代人就是一個個吃飽了沒事幹，整天整些花花腸子，幻想各種光怪陸離的東西，發生的沒發生的，古代的未來的，所有可能性都編一編，總有可能瞎貓撞上死耗子。”秦鳶深信那句太陽底下無新鮮事，這世界上所有的可能性好像都被幻想完了，發生啥也都沒什麽稀奇的。
虞辭卻若有所思，“吃飽了沒事幹？這裏人人皆豐衣足食，無饑寒交迫，衣不蔽體之人嗎？”
虞辭的關注點讓秦鳶愣了一下，神色也不像剛才那麽散漫，“雖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多富足，但絕大多數人也都能衣食無憂，吃飽喝足，不至於凍死餓死了。”
“原來竟有如此盛世，再好不過如此了。”虞辭微微點頭，對這世界又多了些好奇。
秦鳶想起史書記載中，大衍康靖年間，朝中奸臣當道，結黨營私，殘害忠良，藩王各立，混戰不休，百姓民不聊生，餓殍遍地，屍橫遍野，更有諸多荒唐慘象，也明白了虞辭的心境，對比那時，現在真是要感謝國家感謝黨，感謝爹媽把自己生在了好時代。
看虞辭對這個感興趣，秦鳶正好也跟她介紹一下現在這個世界，“歡迎來到地球村時代……”
當趙大山完成秦鳶交代的那一係列任務，提著兩人的早餐回來的時候，就聽見了秦鳶正在休息室裏跟虞辭大聊國際形勢，最新科技，還有什麽人文主義。
趙大山看看聽得很認真但依舊難掩雙眼迷茫的虞辭，再看看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秦鳶，“要不先讓遠方的人類同胞們休息一下，祭祭你們的五髒廟如何？”
“也行，正好渴了。”秦鳶從趙大山手裏接過飯盒，跟虞辭一人一份，一邊分還一邊不忘逮著什麽給虞辭介紹什麽，從塑料袋的發明到一次性餐具的進化史，那是張口就來。
“你先少嘚啵兩句，我跟你說點事，”趙大山都聽不下去了，攔住了滔滔不絕的秦鳶，“身份證明的事搞定了，我問過了虞小姐這種情況可以辦理，等周一的時候我帶她去一趟就好了，然後你得在醫院多住兩天，我跟公司溝通好了，下周三你出院，到時候再開一個新聞發布會，這兩天你已經霸榜熱搜了，天天爆詞都是你，一定要千萬千萬慎重，不能出一點差錯知道嗎？”
“我能有什麽差錯，你就放心吧。”秦鳶喝了點水答應下來。
“行，對了，我還給虞小姐找好了住的地方，等會我就把人帶走，萬一虞小姐在醫院裏被人拍到了和你在一起，絕對會引起外界的猜測，那就難辦了知道嗎？”
趙大山接著說道。
“不行！”秦鳶放下杯子，沒有絲毫遲疑地拒絕，看向趙大山的視線一瞬間淩厲起來，“虞辭必須在我身邊。”
秦鳶這一變臉，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趙大山不敢逆著來，隻能不敢再提，暫且答應下來。
看趙大山答應下來，秦鳶又恢複了人畜無害懶洋洋的樣子，不過虞辭卻多了些留意，秦鳶好像沒有表麵上這麽簡單的樣子。
吃完飯，趙大山拿來了給虞辭準備的新衣服，他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人，顧及到虞辭的穿衣風格，拿來的是一身黑色的偏中式元素長袖長褲，虞辭穿上多多少少也還有些不太自在，但也還能接受。
秦鳶正好在病房裏閑著無事，一邊跟虞辭聊天，一邊給她編新發型，柔順的銀白長發快把她饞哭了，簡直是愛不釋手，然後就梳了大半天，最後資深手殘黨秦鳶給虞辭紮了個高馬尾，還對自己的傑作頗為自得。
“咚咚咚！”
外麵傳來敲門聲，秦鳶麵上一閃而過的正色落入虞辭的眼中，接著秦鳶臉上恢複正常，用平板給虞辭找到沒看完的那部電視劇，“你先看電視，我去開門。”
來人是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帶著口罩看不清模樣，但是手中提著一個方箱子，和秦鳶一起進了休息室。
秦鳶坐在沙發上，那人給秦鳶點燃香煙後才在對麵坐下，“小姐，事故的原因查出來了，是蓬少爺那邊做的手腳，車子被人安裝了幹擾器，我們在行車記錄中查到了蛛絲馬跡。”
“還有不到一年了，果然是沉不住氣了，”秦鳶吐出白色的煙霧，她的神情在隱霧繚繞中讓人看不分明，“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是，小姐，但是就怕蓬少爺不會善罷甘休，是否需要再給您多安排些身手好的，您不能出任何意外。”
那人對秦鳶的決定沒有任何異議，隻是對秦鳶的安危還有些擔心。
“身手好的？”秦鳶碾滅香煙，若有所思地露出一抹微笑，“不用，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