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雇傭虞辭
第四章
那人走後,秦鳶剛走出休息室,就對上了虞辭看過來的視線,那一瞬間秦鳶就明白了什麽,看看那扇門再看看虞辭,“你聽得見我們在說什麽?”
偷聽這事畢竟不光彩,虞辭臉色微紅,“抱歉,我……”
秦鳶卻並沒有很在意這個,反而對虞辭的耳力究竟有多好產生了興趣,“你再聽聽試試,能不能聽見我說什麽。”
說完,秦鳶跑回休息室,關上門極小聲地嘀咕了一聲虞辭的名字,然後跑出來期待地看著虞辭。
“……你喊了我的名字。”虞辭有些無奈。
“哇哦!”秦鳶歎為觀止,“武俠小說誠不欺我。”
虞辭上前一步,認真地看著秦鳶,“你怎還有心情如此玩笑?不是有人想要加害於你嗎?”
秦鳶收起嬉皮笑臉,無奈地一攤手,“是啊,之前我掉下懸崖,便是遭奸人所害,幸好有你搭救,也算我命大,至於下一次如何,就聽天由命唄。”
“可那人說要為你安排護衛,你為何推拒?”虞辭看著這樣的秦鳶,一開始的懷疑早已經不知不覺被擔心代替,這怎麽還能有人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呢?
“護衛又如何?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會武功了,所謂護衛連三腳貓功夫都不會,別說保護我,像是之前那種凶險的情況,怕是隻會連累無辜人喪命罷了,我雖然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但是我總不忍心讓別人被我連累,還是算了的好。”
秦鳶說得聲情並茂,害怕中帶著一點淒然,真是一點不負她大滿貫影後的盛名,真情實意地她自己都快信了。
虞辭一個孤身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的人,何曾見過這等“陰險狡詐之徒”,一時還真信了秦鳶的鬼話,“在這裏我也承蒙姑娘照顧,若是姑娘不嫌棄,我可略盡綿薄之力,暫護姑娘一二。”
“不嫌棄!女俠當真是俠肝義膽,”“奸計”得逞,秦鳶立馬滿臉感動地一把握住了虞辭的手,“你放心,我定然不會虧待於你,包吃包住包花,月薪隨便提,五險一金一個不少,絕對是公正公開公平的合法合同,待遇優厚,福利多多,童叟無欺!”
虞辭稀裏糊塗地點點頭,她沒怎麽聽懂,但大概意思好像就是她從今天起就是秦鳶的專屬護衛了。
秦鳶甚至一刻都等不及,連夜讓律師擬了合同,趙大山連夜給送了過來,就算虞辭暫時還沒有身份證明,也可以先空著,回頭再補。
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字,虞辭微微皺眉,“這是賣身契?”
“不不不,”秦鳶連連擺手,“我們這是合法合規的正式雇傭合同,是律法認可和保護的,和賣身契沒什麽關係,你看這裏我還專門給你寫上了,你隨時可以提出解除這種關係,相當於我花錢雇你保護我,我們是雇傭關係。”
虞辭仔細一看,確實有這句話,她也相信秦鳶不會害她,隻是現在有個問題,合同不能用毛筆簽,虞辭又不會用鋼筆。
秦鳶萬事都具備了,總不能折在這點小事上,讓趙大山拿過來白紙,她教虞辭握住鋼筆,手把手地教虞辭寫鋼筆字。
為了方便,虞辭坐在桌前,秦鳶站在虞辭背後,俯著身子,一手撐著桌麵,另一隻手握著虞辭的手,一筆一劃慢慢寫,“對,就是這樣,輕一點,寫得很好……”
秦鳶認真地教著,還不忘鼓勵教學,這麽近的距離,溫熱的氣息剛好落在虞辭的耳後,微微酥麻的感覺讓虞辭有些不適應,耳朵肉眼可見地紅成一片,心跳也撲通撲通地失去了平衡。
“手不要這麽用力,稍稍放鬆,”秦鳶鬆開手拍了拍虞辭的手背,直起身子,“你自己嚐試一下看看效果。”
周圍的暖意隨著秦鳶離開,虞辭心裏竟然滑過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失落,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寫字上,認真地用鋼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非常好,你寫字好漂亮啊。”
秦鳶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而且虞辭的字也是真的很不錯,利落幹淨,帶著鐵畫銀鉤的氣勢,就算第一次用鋼筆,也能看出一二。
虞辭被秦鳶誇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微抿起薄唇,掩飾住微紅的麵色。
終於成功簽下合同,秦鳶的心總算著了地,和虞辭一起吃過晚飯,交代趙大山叫上自己的女助理一起,再去給虞辭定做幾身合適的衣裳,行頭什麽的都要備齊了。
趙大山也挺開心的,這樣一來虞辭就是秦鳶的保鏢了,那虞辭就算一直住在醫院裏陪著秦鳶,再怎麽被人拍也沒關係了,倆人的關係正當合法,不用擔心那些有的沒的了。
事情都處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趙大山放下給秦鳶拿來的行李先離開,病房裏又隻剩下秦鳶和虞辭兩人。
秦鳶關上燈,看著虞辭在旁邊的陪護**蓋著毯子躺下,她借著床頭的燈光打開了一本書。
虞辭看著在暖色燈光下安靜看書的秦鳶,這人好像有很多麵,但哪一個麵都不會讓人討厭,隻會讓人忍不住想知道,她到底還有多少不同的麵。
虞辭不知道秦鳶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隻記得她閉眼前秦鳶還在看書,而當她早早睜眼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睜著眼躺在**望著天花板出神的秦鳶。
看看外麵還朦朦朧朧的天色,虞辭坐起身來,她記得那天在林中靠自己身上那麽不舒服,秦鳶都能睡到天光大亮,怎麽這麽早就起了?
後來的幾天,虞辭發現秦鳶竟然一直如此,保持著晚睡早起,中午補一覺的習慣。
周一的時候,趙大山帶著虞辭去辦好了身份證明,之後又去警局備案,幫虞辭把她的劍拿了回來。
找回自己的老夥伴,虞辭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中不安的心又定了一分,再加上秦鳶一直手機平板電腦輪番給她變著花樣灌輸關於這個世界的一切,對這個世界了解越多,虞辭一開始的無措也就越少,慢慢開始適應起這個世界。
轉眼就到了周三,也是秦鳶出院的日子。
虞辭換上了定製好的保鏢專屬白襯衣黑西裝,優越的身材比例將一身平平無奇的黑西裝都穿出來了不一樣的感覺,再加上銀白長發的高馬尾,戴上標配墨鏡,跟漫畫裏的人物撕破次元壁走出來的一樣,格外惹眼。
秦鳶坐在趙大山推來的輪椅上,目光讚歎地看著虞辭,“完美!”
趙大山伸手擋住秦鳶的視線,“你給我克製一點,等會在媒體麵前你這麽看虞小姐一眼,半個小時後你秦影後和貌美保鏢的愛恨糾葛就能被編出一本長篇小說了!”
秦鳶不情不願地收回了視線。
趙大山無奈地看了一眼虞辭墨鏡也擋不住的顏值,從包裏抽了個口罩,“虞小姐,委屈一下,帶個口罩吧。”
虞辭沒什麽異議,接過口罩想著之前電視上的動作,有些笨拙地給自己戴上。
“我給你整理一下,”秦鳶看著虞辭有些歪的口罩,伸出了手。
虞辭彎下腰,將就秦鳶坐在輪椅上的身高,讓她給自己整理。
都收拾妥當了,在趙大山操碎心的再三叮囑下,眾人終於出發了。
在醫院門口,虞辭都被這裏人山人海的陣勢嚇了一跳,電視上五大派圍攻光明頂的場麵都比不上這。
秦鳶倒是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麵對懟到麵前的長--槍短炮也依舊麵不改色,直接把醫院門口變成了新聞發布會現場,幸好這是私立醫院,本來人就少又經過了溝通調整,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統一回答完媒體的問題,保安在兩邊維持秩序,秦鳶坐在輪椅上被趙大山推著,並不影響跟兩邊的粉絲打招呼。
虞辭並不適應這樣的場合,但好在她帶著墨鏡和口罩,沒有人能看得出她緊繃的臉色,一步一步盡職盡責地跟在秦鳶身後。
終於到了秦鳶的保姆車前,秦鳶跟粉絲最後揮揮手,被虞辭扶起來,半抱著放進了車裏,隨後虞辭也上了車,趙大山坐副駕駛,車子緩緩駛離醫院。
“呼,謝天謝地,幸好一切順利。”
到了秦鳶家,趙大山才終於鬆了一口氣,讓虞辭推著秦鳶進去,他雙手提著行李隨後進去關上了門。
秦鳶的家在南山的半山腰上,外表華麗,內裏裝修其實特別簡單,進門一看,全是黑白灰簡約風,唯一的亮點就是客廳那一整麵的挑高落地窗算一個,兩層樓那麽高,站在那裏能看到大半個A市。
趙大山喘了口氣,看了眼虞辭,“對了,虞小姐,你能幫我出去跟司機說一聲,讓他去公司裏把我忘記拿的那份行程表拿來嗎?麻煩了。”
虞辭不疑有他,點頭出去,秦鳶家是別墅,司機就在院子外麵的路邊,進出並不麻煩。
等虞辭一走,趙大山立刻逮住秦鳶,“祖宗欸!咱安分點,千萬千萬別在這個關頭談戀愛,成嗎?”
“誰說我要談戀愛了?你有病吧?”秦鳶莫名其妙地看著趙大山。
“你騙得了別人騙得了我嗎?你這擺明了就是對虞小姐有非分之想,要不然你能這麽上心?還非要人家跟你一起住?又是雇了當保鏢,又是二十四小時不離身的,你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你!”
趙大山自認為是已經將秦鳶看得透透的了,咬牙切齒地嘮叨。
秦鳶忍不住扶額,“你腦子啊,也就這麽點容量了,我說不談就不談,OK?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反悔了你信不信?”
“不說了不說了,人家也是擔心你嘛,有這句保證我就放心了,咱一定得說話算數,行不行?拉勾勾?”趙大山立馬認慫,伸出嬌俏的蘭花指。
“我數仨數,消失在我麵前。”
秦鳶自己從輪椅上站起來。
“不行,你的行程都已經排滿了,等拿來行程表我要跟你細細交代一下的。”趙大山搖搖頭,他還有正事沒說完呢。
秦鳶擺擺手,隨他去了,“對了,等會把安眠藥再給我送點過來,家裏應該沒了。”
“不吃還是睡不著?”趙大山收起玩笑,臉上也多了些愁緒,擔心地看著秦鳶,“你總這麽吃也不是辦法,不行再去把心理醫生請回來看看吧。”
“那要是有用我樂意吃藥嗎?本來剛好點,這次又出這個事,眼睛都閉不上,算了不說這些了,你別忘了就行。”
秦鳶揉揉眉心,忍不住想起那天在崖底的時候,明明危機四伏,但是那確實自己難得睡的一個好覺,難不成是因為環境好嗎?自己要不要考慮把那塊地挖回來放在臥室裏,或者把自家院子改造成原始森林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