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鳶得救

第二章

秦鳶好歹是克製了一下,衝虞辭露出個微笑,多少有些不舍地鬆開了緊緊抱著人家的手。

倆人並排坐在樹下稍作休息,太陽落山,天色黑得有些快,但沒人有閑心感受著日暮時分林中的寂靜,秦鳶吃力地撐著樹幹站起來,她得趁著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之前找到點有用的東西。

“姑娘可是有遺失之物?”虞辭看著秦鳶一步一挪,還在低頭找東西的樣子,出聲詢問。

秦鳶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能找到什麽,也就是碰碰運氣,“我隨身行李皆散落此處,也不知找不找得到。”

虞辭看了一眼秦鳶身上已經破破爛爛的紅裙,也沒有多問,低頭幫忙找起來。

秦鳶先到車邊看了一圈,本來就黢黑的車現在徹底黑透了,車身也扭曲變形看不出來原本的模樣,裏麵別管什麽東西更是燒得一幹二淨,啥也沒留下。

正當倆人低頭尋找的時候,一陣嗡嗡的聲音讓秦鳶頓時激動起來,這很明顯是飛機的聲音!

仰頭看去,可惜周圍都是高大的樹木,能看見的實在有限,仰著頭往上看,勉強看見了一點移動過去的光。

雖然不是救援直升機,但是秦鳶也很高興了,這最起碼證明了她沒穿越,早晚都會有人來救她的,更何況,在這個世界她還有沒做完的事。

“姑娘,這可是姑娘之物?”

虞辭對於秦鳶莫名其妙的高興也沒弄明白,這周圍的一切都甚是奇怪,手中拿著一個小扁方盒子,讓她不由自主有些警惕地皺眉。

“我手機?對!多謝多謝,”秦鳶看著虞辭手中的東西,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可等她摁了半天毫無反應之後,也隻能無奈地搖搖頭,“可惜壞了。”

找了半天,除了碎掉的手機外一無所獲,天色也徹底黑了下來,兩人隻能回到樹下先想想怎麽度過這一晚,林間的涼風一吹,秦鳶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帶著溫熱的外衫落在了秦鳶的肩上,借著縫隙中透進來的微弱月光,秦鳶看向旁邊的虞辭,她身上隻餘下白色的中衣,手中依舊緊握著那把劍,垂著眼眸看不清神色。

秦鳶攥緊肩上的外套想要還給她,虞辭也是女子,她穿的中衣也不比自己的裙子暖和到哪去,自己冷,她把外套給自己就不冷了嗎?

虞辭擋住秦鳶的手,“在下習武之人,並不懼寒,姑娘隻著寢衣,還是披上吧,以免著涼。”

秦鳶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合著虞辭把自己的禮服當成古代的睡衣了,撓撓頭,秦鳶也沒多解釋,隻是她怎麽著也不能這麽心安理得地穿著人家衣服讓人家受凍啊。

想了想,秦鳶湊近虞辭,一件衣服蓋在兩個人身上,這樣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反而更暖和一點。

虞辭對於這麽近距離的接觸身體僵了一下,但倒也沒推開秦鳶,隻是像一尊石像一樣繼續閉目打坐。

秦鳶靠在虞辭身上,本來以為自己今晚得睜眼到天明了,結果沒撐十分鍾,今天一天的大喜大悲,還有遠處的狼嚎,近處的寒冷統統離她而去了,睡得那是格外踏實。

聽著身邊人輕淺的呼吸聲,虞辭微微睜開眼,將衣服多往秦鳶身上蓋了些,再次閉眼,體內功力悄悄運轉,體溫也上升了些許。

秦鳶不記得自己多久沒睡得這麽踏實了,還是早上的鳥鳴才把她叫起來,睜開惺忪的睡眼,清新的空氣讓她全身都有一種通透的感覺。

剛要伸個懶腰,秦鳶才注意到還有一個被自己抱了一晚上的虞辭,她依舊雙目微闔,扇形的長睫上掛著一點露水,現在天大亮了,也沒了昨晚的慌張,秦鳶不由細細觀摩起虞辭的相貌。

長眉入鬢,眼梢微揚,直挺的鼻梁盡顯英氣,薄唇微抿,流暢緊致的下頜線沒有一絲贅肉,這得天獨厚的先天條件不知道能羨煞多少娛樂圈的人,尤其是還有一頭天然的銀白長發,順滑有光澤,再好的染發膏也染不出來這個sei啊。

秦鳶自己也是常年霸占娛樂圈顏值榜前三的人,可是現在看著虞辭,還是忍不住微微出神,真的好好看呀。

“姑娘,能放手了嗎?”

虞辭早就醒了,本想等著看看秦鳶醒後會做什麽,試探她是普通女子還是別有目的之人,結果沒想到秦鳶醒來之後什麽也沒做,連抱著自己的手都沒鬆開,光盯著自己看了,再忍下去就要破功了,隻能無奈地睜開了眼。

秦·大早上犯花癡·鳶被嚇一跳,手忙腳亂地放開了虞辭,“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係,”虞辭站起身來,“姑娘失蹤一宿,家中人應該也著急了,不知姑娘家在何處,我可先送姑娘回家。”

“那太好了,我……”秦鳶也跟著站起來,結果她高估了自己,坐著睡了一宿,她又沒有內功護體,一半身子早麻了,剛站起來,要不是身邊的虞辭眼疾手快把人攔腰撈回來,她能現場表演個狗吃屎,臉跟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自己臉都丟盡了,秦鳶被虞辭扶著自閉了一會,盡量若無其事地揚起個笑臉,“多謝女俠出手相助,我家就在山頂上,上去就是。”

虞辭聽見秦鳶這話卻微微皺眉,“姑娘可是記錯了?此為豐都山,山中僅我一人在此居住,並無他人,更未曾見過姑娘。”

秦鳶恍然大悟,她說昨晚聽見豐都山這名有點熟呢,這座山本來就叫豐都山,後來開發富人區的時候,風水先生說這名不太合適,給改了,合著這一千五百多年前是虞辭家啊。

沉思一會,在虞辭的手緩緩握緊手中劍的時候,秦鳶總算是捋順了。

“女俠,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你有些不能接受,但是我說的都是真的,”秦鳶先給虞辭打了個預防針,“現在已經不是大衍了,現在我們是共和國,康靖十五年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千五百多年了,這豐都山也改了名叫南山,住了很多人。”

虞辭對秦鳶的話顯然有些懵,“一千……五百年?”

“對。”秦鳶留給虞辭消化的時間。

正當兩人說話的時候,遠處傳來了狗叫聲,秦鳶眼睛一亮,但是虞辭卻瞬間警惕起來,將秦鳶護在身後,長劍半出鞘。

“不要緊張,這是搜救犬,應該是有人來救我們了,”秦鳶摁住虞辭的手,看了一眼傳來狗叫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虞辭,“這樣,我知道你不信我,但很快你就會相信我是真的,等會其他人過來,你一句話都別說,一切交給我,你救了我一命,我肯定不會害你的。”

秦鳶的眼裏滿是真誠,虞辭握緊劍鞘的手過了半晌才緩緩鬆開,點了點頭。

搜救人員很快就過來了,浩浩****一群人,秦鳶的經紀人趙大山首當其衝,一米八多的壯漢穿著粉嫩的西服套裝,甩著小手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看見好端端站著的秦鳶時哭聲戛然而止,空氣一時極其安靜,連狗都不叫了。

不止趙大山,其他人也都是見了鬼的表情,看看陡峭的懸崖,再看看完好無損的秦鳶,坐車從幾百米的懸崖掉下來,屁事沒有?

秦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立刻柔弱地往虞辭身上一倒,“哎呦,我受了內傷,快送我去醫院!”

事情終於正常了,一群人從靜止中解放出來,立刻將秦鳶抬上了擔架,往外運去,秦鳶的手始終緊緊抓著虞辭,一下都沒放開,也把人帶了出去。

進了醫院,所有事情都安排好,醫生給秦鳶簡單檢查之後,病房裏隻剩下趙大山,秦鳶和虞辭三人。

趙大山跟防賊一樣趴在門口確保沒有任何人在,又拉緊了窗簾,把病房裏裏外外檢查三遍,才一臉嚴肅地看向秦鳶……和她握著虞辭的手。

“秦鳶,你必須把這事給姐姐我交代清楚嘍!”

剛才來的路上,秦鳶早就把說辭想好了,“交代什麽啊,我命大唄,車子在盤山路上失控了,司機跳車了,我坐車上直接掉下去了,幸好命大,車門摔開了把我正好甩樹杈上,那車掉下去砰一聲就爆炸了,我離現場去世就差那麽一點點,然後我就遇到了這位救命恩人,她是世代住在山中的獵戶,把我給救了,本來今天她打算送我出來的,這不是正好遇上你們搜救隊了嗎?”

“真的?”趙大山狐疑地看著秦鳶。

“警方不是還在現場調查取證嗎?這事我能瞎說嗎?”秦鳶翻了個白眼,然後衝趙大山招招手,“趙姐你過來,我救命恩人她家世代住在山裏,不與外界來往,你現在托人去給我救命恩人辦個身份證明,越快越好,知道嗎?”

“這事,我我……”

趙大山還想說什麽,秦鳶直接打斷,“你什麽你?快去!”

把趙大山趕走,秦鳶看向從出來深山就沉默不語的虞辭,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你救我一命,我肯定對你負責到底,一切交給我。”

虞辭從未見過這樣的世界,一切都是陌生的,人們奇怪的衣著,高速移動的鐵盒子,平整寬闊跑滿鐵盒子的官道,一眼望不到頂,直插雲霄的高樓,這種奇怪的景象連她夢中都未曾出現過,麵對這個未知的陌生世界,她慌亂又不知所措,隻想像以往那樣緊緊握住自己的劍,可是劍也被那些人收走,她隻能握緊了秦鳶的手,像紙鳶拽著細細的線。

秦鳶的安撫讓虞辭抬起頭來,緊張讓她聲音有些喑啞,“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這個問題可把秦鳶難住了,“說實話,我不知道,這個世界雖然人們一直在研究能夠穿越時空,回到過去或未來的機器,但是從有這個概念到現在幾百年了也還沒成功呢,我隻知道看見你出現的時候,有一個光球在你周圍。”

虞辭沉默良久,似乎在確定秦鳶的話是真是假,秦鳶任由她看,坦**真誠的樣子讓虞辭選擇了相信她。

“我的劍……”

“這事你放心,等趙姐把你的身份證明辦下去,我帶你去警局備個案,就能把你的劍拿回來了。”這個秦鳶讓虞辭把劍交上去的時候就想好了。

虞辭道謝後,又不說話了,低頭沉默地坐在病床邊,秦鳶看著虞辭,多少看出來了點故作堅強的脆弱,這可能就是現實版的美強慘吧。

正當秦鳶看得出神,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趙大山跟被狼攆了一樣猛地推門而入,嚇了她一跳。

“趙大山,你幹什麽呢?”

趙大山氣喘籲籲,手裏還拎著秦鳶的化妝包,“少廢話,趕緊起來去洗把臉收拾收拾,等會會有記者來采訪,你絕對不能以這副鬼樣子出現。”

“欸?趙大山你說話給我放尊重一點,我素顏有這麽……”

秦鳶對趙大山的話頗不樂意,坐起來正要跟他理論理論,就從趙大山手裏的鏡子看清了自己現在的模樣。

……

“啊!”

秦鳶一把將鏡子搶過來,驚恐地看著鏡子裏的人,隻見鏡子裏的秦鳶眼線和眼睫毛暈成了兩坨大黑眼圈,斑駁的粉底跟鬼一樣,口紅也亂七八糟,好像那剛吃完小孩的血盆大口,驚悚效果滿分!

終於想起來這好像是自己昨天絲毫不顧形象哭出來的結果,秦鳶又看了一眼虞辭,在傍晚的深山老林裏能麵不改色地救下自己這個“妖孽”,還陪了自己一晚上,讓自己抱了一晚上,真是委屈女俠了。

這回實打實沒臉見人了,秦鳶捂著臉一掀被子竄洗手間去了,留下虞辭一臉茫然和趙大山幸災樂禍地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