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官契和民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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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高個心裏暗道真不巧，連忙改口說，「那我記錯了，應該是一兩個月前的事了。」
李一白又說，「那更不巧了，當時我們家正好被抄家，所有的財富包括這張鋪契都被朝廷沒收了，根據律法，查抄之時，如有債務可以舉證，先扣除償還民間債務，餘下的才收歸國庫。」
「但當時你們並沒有舉證要求償還，那事後就不能再要求我們還債。查抄以後我們已經是身無長物之人，身上也不會有什麽債務了。這鋪契是***以後陛下親賜的，你們要取走，怕也難了。」
李一白一邊說，一邊伸手想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把那張引起事端的鋪契收入袖中。
但臉上有痣的男人卻察覺到李一白的不對勁，馬上揮動手上的刀阻止了他。
「既然你說鋪契是陛下親賜的，自然就是真的，換句話說，絕不會是桌子上的這張假鋪契了。」
「這張鋪契既然是我們帶過來的，我們要帶走也天公地道，沒有人能說一句不是。我倒是想給官府的人看看，到底是誰偽造文書！」
李一白卻絲毫不懼，「偽造文書？不見得。」
他從懷中拿出來另一張鋪契，在那男子麵前揚了揚，「你睜大你的眼見看清楚，你手上的鋪契的確是真契，隻不過它現在一文不值了。我手上的這一份官契，才是經緯樓的正統鋪契。」
不僅臉上有痣的男子，連他的兩個夥伴聽到李一白的這句話，紛紛傻了眼。
連李太君也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李一白拿著手中的官契解釋說，「他們手上的那一張鋪契，並非偽造，是當初買賣經緯樓土地的民契，也就是俗稱的私契。而我手上的這一張，則是官府驗證後，加蓋了府衙官印的官契，也就是紅契。」
「本來民契和官契並不相通，但因為李家曾經被查抄，所有的田地屋契在並入國庫以後，都會自動轉變為官契。即使事後陛下把經緯樓的鋪契賜還，鋪契變成官契的事實並沒有變。」
李一白見大家還是雲裏霧裏的，便解釋說，「簡單來說，民契如果在某一個人手上，那這片土地或者這間宅子就會屬於那個人，但官契不是，必須在買賣交易後，雙方一同來到官府驗證並且納稅，才能拿到新契。」
「新契上麵會記載土地數量、坐落位置、四角邊界等等，如果持有官契的主人因為其他原因丟失或者損毀了官契，還可以去官府補辦一張，舊的同時就會作廢。」
「這就是為何典當鋪會認為這鋪契是假的緣故，實際上，它並非假契，它不過是失去了價值的舊私契罷了。」
李珺喬首先反應過來，想必李一白在庫房失火後，發現鋪契有問題，第一時間就到了官府報備，把舊的鋪契作廢，換了一張新的官契。
這也是為何李一白看來一點都不關心那張丟失的鋪契到底在哪裏的緣故了，因為他早就留了這一手後著。
也就是說，在抄家以前，即使李一盛欠下多少賭債也好，隻要沒人舉張，那在李家財產盡數歸入國庫以後，這些債務也會隨之一筆勾銷。
不管那三個男子手上拿的鋪契從何而來，他們也不能用它來獲利，更不能以它是假契來威脅李家，獲取錢財。
那三個市井無賴一聽，知道自己無法挽回頹局，氣得咬牙切齒的。
瘦高個幹脆把那張鋪契撕得粉碎，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嘴上還罵罵咧咧的，「什麽破玩意，白費老子力氣！」
說罷，這三人在眾人的目光下，灰溜溜地走了，再無二話。
李家上下因為李一白的扭轉局勢而歡呼不已，連老祖宗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一白，剛剛幸好你在。」
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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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伸手握了握李一白的手，隻覺得他的手冰冷如雪，手心還隻冒冷汗。
她這才知道，原來剛剛淡定自若的李一白，原來也是會怕的。
李太君有些心疼地看著他，問了句，「你什麽時候發現鋪契丟失了？」
李一白直言，「庫房失火時。」
一旁的李一盛臉色馬上變了，他馬上為自己分辯說，「大哥，我沒有拿過鋪契，我也不知道為何鋪契會在那些人手上的！」
李珺喬注意到，秦月容的臉色同樣難看。
秦月容明顯沒有料想到，李一白連她也瞞住，在誰也沒告訴的情況下，私自換了新契。
她裝作十分委屈的樣子，「老爺，當日起火，你為何要騙我說盒子裏的鋪契完好無損？難道你不信我？」
李一白見秦月容眼中含淚，安撫道，「我當時心亂如麻，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我又不是單單瞞著你一個人，我連老祖宗和喬兒也沒說。」
秦月容一聽，馬上啞口無言。
一旁的李珺喬見難得一家子都齊聚前廳了，幹脆挑明了說，「爹爹不是想知道盒子裏的那張假鋪契是誰換進去的嗎？我這裏有現成的法子，趁大家都在，不如揭開這個秘密吧，省得一家人你猜疑我，我猜疑你的。」
李一白顧慮李太君的身子，有些遲疑不決。
李太君卻說，「我答應過喬兒的，如果她真能找出幕後之人，我一定不會姑息。所以，我也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心腸歹毒之人，要這般害我們李家，連祖業經緯樓都敢動。」..
李一盛自知自己是無辜的，他也同意就在前廳把這件事解決掉，好洗脫自己的嫌疑。
一屋子的人，隻有秦月容和白露神色凝重，沉默不語。
當李一白把錦盒拿出來遞予李珺喬。
李珺喬高舉著錦盒，對大家說，「這盒子就是從庫房中拿出來的那一個，除了爹爹一個人碰過裏麵的鋪契以外，再沒有其他人了。」
「為了避免有人再次偷龍轉鳳，或者幹脆盜取或者毀壞這個證物，我和爹爹分別在這封條上簽了名，大家都來見證一下，這封條至今完好無缺，也就是說這盒子自從封上以後，就沒被打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