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口舌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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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珺喬急切地想知道,為何那三個男子會一口咬定鋪契為假,但如果她跟他們辯駁這的確是真的鋪契,她又怕鋪契會落入他們之手,到時候隻會後患無窮。

她隻能裝模作樣地說,「嗯,這鋪契我也看不出真偽,你們怎麽就知道不是真的?」

提起這件事,瘦高個男子就忍不住動怒,「我們把鋪契拿到當鋪去典當,掌櫃的親口所說的!」

李珺喬又問,「哪一家當鋪?」

瘦高個理所當然地回道,「自然是城東最大的那一家,不然哪一家典當鋪出得起這樣大的價錢?」

「原想著換個一萬幾千兩出來風流快活一番,沒想到掌櫃的直接就說是假契,還揚言我們偽造文書,要把我們送官府去。」

聽罷瘦高個男子的話,李珺喬把鋪契遞到老祖宗麵前,恭恭敬敬地說,「我說了還不算,老祖宗自然是見過真的鋪契的,問她的看法更為靠譜一些。」

在李太君伸手接過鋪契的時候,李珺喬有意輕輕用指甲刮了刮老祖宗的手背,同時對她使了個眼色。

老祖宗一開始並不明白李珺喬是何意,直至她看到鋪契印鑒處,她馬上就意會到李珺喬的意思。

她眉頭緊蹙,嘴角一撇,便放下了鋪契,「這鋪契的確是假的。果真是一盛給你們的嗎?」

瘦高個一聽連李太君都說著鋪契是假,馬上回道,「李一盛他欠了我們賭債,欠債還錢天公地道,但他卻用假鋪契來來糊弄我們,現在還做縮頭烏龜,讓一家子女人來說情,這也太窩囊了。」

「太君,我們也不為難你了,你把你兒子喊出來,要是真沒錢還債,給我們砍一隻手,那些賭債就算了,不然,該還多少就多少,一文錢也少不了。」

李太君聞言卻是一笑,「但我兒卻說他從未欠下什麽賭債,之前的賭債早已還完,最近他甚為乖巧,在我這副老骨頭麵前侍奉湯藥,日夜未離,怎會有空出去賭檔?」

這三人一看李太君是不想認賬,一下子怒火中燒,臉上有痣的漢子直接把桌子上的刀拿在手中,看起來氣勢衝衝。

「這賬你要是不認,那就別怪我們兄弟三人刀下無情,他最好躲到天涯海角去,不然我們見到他,定不會讓他好過!」

一旁的李珺喬見雙方的氣氛劍拔弩張的,生怕再說下去隻會惹惱了他們,便開口說,「敢問這幾位大哥,你們口口聲聲說三叔欠了你們賭債,那可有欠條憑證?」

瘦高個馬上說,「他把鋪契給了我們,自然錢債兩清,欠條早就給他拿回去了,我們手上也就沒有欠條了。」

李珺喬一聽,計上心來,「原來這樣啊,那就是口說無憑了。」

瘦高個辯駁道,「哪會料想到堂堂經緯樓三老爺,會用假鋪契渾水摸魚,要是我們當時知道鋪契有假,是絕對不會把欠條給他。」

李珺喬搖搖頭,「做買賣也好,一向是貨物出門,恕不退換,你們當時既然把欠條交還,那就證明你們當時是確認了那鋪契是真的,現在轉過頭來又說鋪契有假,要來換貨,天下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而且你們以小博大的時候,何嚐不是買定離手,難不成還有已經開局了,還反悔說不玩了,要把銀錢取回來的道理?」

「你們既然是混跡賭攤的老手,就應該知道,既然錢債兩清,就沒有再回過頭來找對方麻煩的可能。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行規,壞了規矩的人,隻怕在這個圈子也混不下去了。」

李珺喬的話句句在理,那三個男子一時無言以對。

但他們又不甘心到手的鴨子飛了,便對李珺喬說,「你倒是挺懂市井的那些規矩,隻不過你跟我們這些做人收下的說這些大道理也沒用,我們不過是替人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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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要不回來錢,即使我們不去收拾李一盛,也自然會有人收拾他。」

看他們的樣子是不會善罷甘休了,李珺喬便問了一句,「三叔他欠你們多少銀子?」

瘦高個見李珺喬鬆了口,以為這件事有轉機了,便說,「也不是很多,不過一萬兩銀子罷了。」

一萬兩銀子?!還說不多?!

李珺喬不禁咋舌,「你們可知道一萬兩銀子有多少?怎麽敢說出這個天文數字?」

臉上有痣的男子揮動著大刀,威脅道,「就是一萬兩銀子,你可別想著討價還價。」

「別說一萬兩銀子,一文錢也別給他們!」

這個時候,龜縮在長鬆居的李一盛出現在前廳門口,一臉的憤恨。

他身後跟著的人,正是李一白。

「爹爹,你總算來了。」李珺喬如同看見了救星。

李一白擺擺手,示意剩下的事情由他來解決,李珺喬隻需要站在一邊就可以。

「你們說一萬兩銀子,可有根據和憑證?你們連欠條都沒有,就敢上門討債?」

李一白也不想和他們作口舌之爭,直接讓他們拿出借據。

李一盛也在旁邊附和著,「大哥,他們根本拿不出來的,因為我壓根就不認識他們!更別說欠他們什麽賭債。京城的賭攤我都知道,卻從未見過這幾個人,要是大哥不信,大可以去那些賭攤找攤主來,我們當麵對質!」..

那幾個人一聽,馬上沒了底氣,但瘦高個還嘴硬地說,「我們私底下作賭的,沒往賭攤去。」

「那想問一下是什麽時候賭的,玩的又是什麽局?怎麽能欠下一萬兩那麽多?」李一白追問道。

瘦高個支支吾吾地說,「三個月前......玩螃蟹蜈蚣賭局,玩了一天,他手氣差就輸了那麽多了。」

「三個月前?我記得三個月前,三弟你剛好跟著船隻去了鄭州,並不在江南,難不成還能分身?」李一白故意轉過身子來問李一盛。

李一盛會意,連忙說,「對啊對啊,我當時在鄭洲,整整一個月後才回來,根本就沒可能在江南跟你們玩螃蟹蜈蚣局!經緯樓的出船記錄都是登記在冊的,呈到府衙也能證明我清白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