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動就在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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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無論宋熠怎樣說,李景煥都不願相信,更別說跟他回去龜茲國。

他早已習慣涼淩國的生活,和李承恩在一起的日子,雖然清苦,但父子兩人相依為命,早已生死不離,宛如親生了。

宋熠又不能明目張膽地把李景煥綁了去,現在他的騎射功夫遠高於宋熠,要是他不願意的話,宋熠根本奈何不了他。

為了保護李景煥,宋熠不得不隱藏在各處,為他掃除一切潛在的危險。

幸運的是,在涼淩國境內,暫時還沒人發現李景煥的身份,也就沒發生過刺殺之類的事情,宋熠這才稍稍放心。

然而當李景煥不管不顧地一頭紮進了冰冷刺骨的池塘時,宋熠的心都要漏跳幾拍。

要不是李景煥和李珺喬兩人迅速地出了水麵,即使宋熠不懂水性,隻怕他也會不顧一切落水救人。

「少主,不過是一個無關痛癢的女子罷了,要是你真的出事了,你讓我怎麽對得住死去的鄭貴妃?」宋熠恨鐵不成鋼地說。

此時李景煥已經撿好了一堆幹樹枝,他沒有回答宋熠的話,反而扯了一根小指粗細的青藤把幹樹枝捆好,翻身上了馬。

他一心隻想盡快回到李珺喬身邊,畢竟她一個姑娘家獨自一人在那邊,又渾身濕透,他擔憂她的安全。

但宋熠卻伸手攔在他的麵前。

看來今天要是不能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複,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然而李景煥卻心係李珺喬,根本無意與宋熠左口舌之爭,便對他說,「你說的話我會好好考慮。隻是你再不讓開,我就無法生火取暖,風寒入體,隻怕又要耽擱一段時日了。」

宋熠稍一分神,李景煥看準了時機,偏了偏疆繩,馬兒便繞過了呆立原地的宋熠,飛快地逃之夭夭了。

李景煥猛踢了一下馬腹,馬兒吃痛,跑得更歡了。

出人意料地,宋熠明知受騙,卻並沒有跟上,反而看著李景煥的馬越跑越遠,直至失去了蹤影。

李景煥再次回到湖邊的時候,李珺喬早已冷得嘴唇都發紫了。..

她就像一隻受傷的刺蝟,蜷縮在一棵楓樹下,瑟瑟發抖。

李景煥連忙把馬背上的幹樹枝盡數卸下,用隨身攜帶的火石生了個火堆,火苗燃得猛烈,熱力瞬間在周圍的空氣中蔓延開來。

李珺喬雙唇抖動,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你再不回來,我就要見閻王了。」

李景煥把燃燒中的柴火整理了一下,火苗燃燒得更猛烈了些,騰升的溫度讓李珺喬不自覺地向火堆靠近了些。

「別靠那麽近,會燙到的。」李景煥提醒道。

李珺喬隻好把身子又往邊上挪了挪。

李景煥見此時耽擱了不少時間,便對李珺喬說,「把外麵的衣裳脫下來,我幫你用火堆烘幹,這樣會快一些。不然天一黑,山中多猛獸,隻怕看不清回去的路了。」

聞言李珺喬徑直在李景煥麵前解腰帶,直把李景煥嚇了一跳。

美色在前,渾身濕透的李珺喬衣衫緊緊地貼在身上,少女的曲線玲瓏浮突,好一片春光無限。

他本就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兒,這番一個大美人在他麵前寬衣解帶,如何不讓他心如鹿撞,連忙別開了視線。

「你……你這是幹什麽啊?!我的意思是讓你到樹的那邊去!」

李景煥臉上一紅,連頭也不敢回,隻讓她快快把衣裳穿回去。

李珺喬白了他一眼,心想剛剛在湖底的時候,這家夥還以口渡氣給她了,現在她不過脫件外衣,他怎麽就害羞成這個樣子?

李珺喬看了看自己穿得裏三重內三重的衣服,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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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絕對有理由相信,即使她把外層的衣衫脫了下來,也絲毫沒有一點要走光的跡象。

然而她想了想,即使烘幹了外層的衣衫,裏麵貼身穿的依然濕噠噠的,還是一樣難受,還不如直接策馬回李大夫家,看看他家有沒有合適的衣服,換一套將就將就更好。

隻是少不了染上風寒了。

比起入黑以後呆在山林之中,聽著四麵八方傳來的蛇蟲鼠蟻的聲音,李珺喬還是比較願意選擇前者。

於是她說,「走吧,不烘了,早點出發還能早點到達,回頭拿你娘親的一套衣衫給我換一下就好。」

李景煥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娘親前幾年因病去了,你進屋子的時候可有看見女子的衣物晾在院子裏?」

李珺喬被他這一問,細細回想還倒真是這樣,於是她隻能再次坐了下來。

兩人皆是靜默無語。

熱力慢慢地烘著潮濕的衣衫,騰升的蒸汽在兩人之間彌漫,李珺喬隻覺得自己像被架在火堆上的秋刀魚,身上的衣衫冒著肉眼可見的水汽,這種情景十分滑稽。

「對了,你剛才為什麽哭?」

李景煥首先打破了沉默。

「誰說我哭了?不過是馬蹄揚起了塵埃,風沙入了眼罷了。」李珺喬口不對心地回道。

她的眼眸對上了他探究的目光,她心虛地顧左右而言他。

「你的發巾呢?」她赫然發現他***在外的頭發,濕透的頭發原本還貼在衣衫之上,但隨著熱力的烘幹,他不羈的卷發又肆意張揚。

她小聲地說,「這樣真的不要緊嗎?」

李景煥摸了摸自己的頭,這才發現包裹頭發的頭巾大概在下水救人的時候,丟在湖中了。

現在再下湖尋找已經不現實,隻怪他顧著出去找生火用的幹樹枝,竟一時沒覺察。

但他身上再無任何可以包裹頭發的布了,這讓他有些犯難。

李珺喬見狀把自己裙擺的一角扯下,遞向他,「拿著。」

李景煥看著那粉嫩粉嫩的顏色,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要做什麽?」

李珺喬見他不接,直接就站了起來,把手中那塊粉嫩顏色的布徑直放在他的頭上,開始研究該怎樣才能把頭發包裹起來。

他大感震驚,一動也不敢動,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地上任由她擺布,身體僵硬得就像被人點了穴一樣。

除了把他從河邊撿回來的李夫人,還真從未有過一個女子與他如此親近。

他忐忑地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不像脂粉那般濃烈,反而若有若無的,當她貼近他時,他可以聞及那種清新又帶了些香甜的氣息,然而當她遠離之際,那股香氣也隨她遠離,叫他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