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隱秘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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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煥馬上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迅速把她拉進自己懷中,以口度氣。

李珺喬從未試過有一刻覺得空氣如此重要,她感受著他冰冷的唇緊緊貼著自己,細數的氣泡從兩人的嘴邊逸出,那個近在咫尺的男子眼眸底下的心疼和不舍一覽無遺。

這眼神似曾相識。

她一時忘了掙紮,不直覺地攀住了他的身體,隨著他上升到水麵。

那一刻她明顯感受到李景煥並非一個不懂事的少年了,他勒在她腰間的手,有力而強壯,仿佛生怕一鬆開手,李珺喬就會沉入湖底。

直到兩人相擁冒出水麵,新鮮的空氣再一次進入鼻腔時,李景煥的唇才離開了她。

在出水的瞬間,她睜開了雙眼,看到了眼前滿臉通紅的李景煥,以及滿山紅得像朝霞的紅楓,李珺喬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覺得活著真好。

「我……」李景煥見她不說話,有些忐忑不安,他雖然無意占她便宜,但當時情非得已,他才不得不冒犯了她。

李珺喬隻覺得身上冷得就像冰一樣,唯獨抱著她的男子渾身滾燙得就像火一般。

她渾身哆嗦,隻說了一句,「好冷的水,我們快上岸吧。」

李景煥這才反應過來,艱難地把李珺喬拖到岸邊,他早已精疲力盡,仰臥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渾身濕透的李珺喬同樣疲乏不堪,但她卻伸手撿起身旁的一塊掉落的楓葉,笑著說了句,「終究還是我贏了。」

李景煥一開始不明白她所指的是什麽,後來他才反應過來李珺喬說的是剛剛打賭誰先到楓林之事,不由得有些懊惱起來。

「真的瘋了,有你這麽想贏的嗎?!」

李珺喬隻是看著他嘻嘻地笑,仿佛在默認他的說法。

但李景煥卻看出落水之時的李珺喬全無求生的欲望,竟像刻意尋死,心中不由得一驚。

他小心翼翼地試探說,「即使大娘子暗中害你,你也不至於如此自暴自棄,如果你生母知道,她會難過的。」

「我並不是有意尋死,隻不過那匹馬刹不住蹄,才弄得這般狼狽。」李珺喬分辯道,「況且,我也從未見過我的生母,她難過與非否,我也不會知道。」

李景煥扭了扭衣擺上的水,低低地說了句,「我也從未見過我的生母。」

李珺喬一聽,也顧不上身上的寒冷,脫口而出地問,「你的生母難道不是李夫人嗎?!」

「不,我並非我爹所生,我是他和娘親從河邊撿回來的,我連我的生身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遺棄我,這樣說你會不會覺得稍稍安慰一些?」

李珺喬一下子坐起了身子,就像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一樣,情不自禁捂住了自己的嘴。

此時一陣冷風吹了過來,李珺喬隻覺得身上濕冷濕冷的,身體止不住地哆嗦起來。

李景煥見狀連忙站了起來,「你這樣不行,身子本來就弱,又落了水,要是不先把衣衫烘幹,隻怕還沒回到去,風寒就先找上門了。」

他躍上了馬車,對李珺喬溫柔地說,「你且在這裏等我,我去撿些生火用的幹樹枝,一會兒就回來。」

李景煥仔細地叮囑著李珺喬千萬別走開,殊不知不遠處正有人監視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李景煥剛一離開,那個窺視的人便隨即跟上。

那人的輕功極好,即使是李景煥策馬,他也能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

與生俱來的敏感讓李景煥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他找了一處相對空曠的地方,下了馬。

「師傅,你莫要再跟著我了。」李景煥一臉無奈地說。

一個黑影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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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剛剛要不是你製止我,我絕不會讓你如此冒險。」

一個獵戶打扮的中年男子站在他麵前,臉上寫滿了擔憂。

「那湖水之下水草橫生,淤泥密布,險象橫生,任是水性好的人也不敢下水,你怎能為了救一個女子而這般犯險?!」

「我說了,我不是你的什麽少主,我也不會跟你走的。」李景煥一邊彎腰拾起地上散布的幹樹枝,一邊說。

麵前的那個獵戶打扮的男子,自稱宋熠,在五年前偶遇了當時十二歲的李景煥。

他以出色的箭術和騎術征服了李承恩父子兩人,成為他們敬仰之人。

李承恩自覺成為一名江湖郎中三餐不計,還不如學習成為一個獵戶,起碼還能填飽肚子。

於是,宋熠便成為了李景煥的師傅。

這五年來,宋熠精心教導李景煥,毫無保留,師徒關係甚為融洽親厚。

那時候的李景煥雖從未接觸過騎射,但天性聰慧、悟性也高,很多時候都能舉一反三、融會貫通。

他騎射的本領用不了多久就超過了宋熠,甚至在家裏揭不起鍋的時候,李景煥還會上山獵取狐皮,用變賣所得的銀錢幫補生計。

然而前段時間,宋熠告訴李景煥,他需要離開一段時間,去處理一些事情,大概三五天就會回來。

結果整整過了一個月,宋熠也沒有回來,不知內情的李景煥自然擔憂不已。

直到李景煥給李珺喬送藥的那天,一個滿身傷痕的男子把他拖進了後巷,李景煥才認出那人正是他闊別多日不見的師傅。

宋熠把李景煥帶到了無人經過的僻靜之處,並告訴他一個讓他震驚不已的消息。

他告訴李景煥,他並不是什麽棄嬰,他的真實身份,竟是龜茲國的六皇子。

而這個陪伴在李景煥身邊五年的男子,身份也不簡單。新筆趣閣

宋熠在未來到涼淩國之前,是龜茲國皇宮內武功一絕的禦前侍衛,也是他生母鄭貴妃生前最為信任之人。

宋熠口口聲聲喚李景煥為「少主」,還告訴他,現在龜茲國的老國王病重,他的兄弟們正摩拳擦掌,計劃著奪取新君之位,所以他希望李景煥能和他一同回龜茲國。

李景煥剛開始並不相信,隻當是師傅在捉弄自己,畢竟平日他素愛開玩笑。

但宋熠卻一臉凝重地告訴李景煥,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而且他絕不會認錯人,李景煥右肋以下的那塊赤紅如血的胎記以及他那一頭絕無僅有的卷發,就是最好的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