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植物人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
隊友再朝後看,季之霖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季之霖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宿舍,爬上床一躺。
過了會兒宿舍門打開,他的幾個室友打完籃球一身汗地回來,見季少爺大白天的不去上課居然躺這睡覺,調侃道:“喲,季二少,中午有人看見你和寧遠溟在咖啡館喝咖啡,這是苦追多年終於修成正果了?”
**的季之霖卻突然彈坐起來狠狠瞪了他一眼。
怎麽了這是?之前不是天天在寢室裏說要利用寧綏讓寧遠溟吃醋嗎?
目的達到了反而還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他查完季鬱呈的信息,心滿意足地看著自己的小錢錢又漲了一點。
既然從季鬱呈身上有所得,他也應該做好一個當妻子的本分。
寧綏打算根據記錄下來的季鬱呈的喜好,去買幾本書,以後在季鬱呈病床前讀一讀。聽說這樣有助於恢複植物人的病情。
這頭寧母讓人去4S店取一輛定製好的車。
為了配合季家請來的法師算好的良辰吉日,這場聯姻進行得非常匆忙,寧母甚至沒來得及提前給寧綏準備陪嫁物品。
當然,當時她的心思也不在這件事上,她擔心寧綏不會答應,滿腦子都是怎麽勸說寧綏。
現在替嫁的事情已成定局,她才想起來是該補償寧綏。
車子就停在院子裏,白色車身流暢,非常漂亮。
司機正給這輛新車做保養,做完了好給寧綏送過去。
周末沒課,兩個朋友正跟著寧遠溟來寧家玩,一眼看見院子裏的新車。
“我靠!阿溟!你家又買新車?”徐天星眼中流露出豔羨。
這好像是一款剛上市不久的型號的頂配,拿下來怎麽也得三百多萬,上周來寧家還沒有,這周就出現在了寧家院子裏。
“這車燈,炫死了,我覺得我這輩子都開不起。”另一個朋友楊嚴淮眼裏冒光。
寧遠溟也有點兒疑惑,問:“我哥買的?”
司機抬頭:“夫人要送給寧綏的。”
兩人更加震驚:“你媽給一個窮親戚也送這麽貴的車?!”
雖然知道寧家有錢,但這花錢花得也太灑灑水了吧!這麽牛逼的車,真是便宜寧綏了!
聽到“窮親戚”三個字,司機抬頭看了寧遠溟一眼。
寧遠溟盯著那輛車子,手指神經質地蜷縮了下。
寧家的家底並沒有他朋友們想象中那麽豐厚,在外麵可能會撐麵子,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寧家在那個圈子裏也就是豪門底端,更別提和曆史深遠的季家相提並論。
幾百萬的車子,母親居然說給寧綏就給寧綏……
“能借我開一天嗎?剛好我暑假拿了駕照。”
比起寧遠溟和徐天星,楊嚴淮隻能算是一個普通大學生,他忍不住走過去伸手摸了摸車燈:“我女朋友要是知道我開這車,能和我分手?”
寧遠溟看著他的手,皺了皺眉,剛要拒絕。
楊嚴淮期待地問:“你家的車你能做主的吧?阿溟。”
“……”寧遠溟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是啊,送給一個親戚的車,他作為寧家的小少爺還不能隨意處置,這說出去讓別人怎麽看他?
何況又不是把車子送給楊嚴淮,隻是借給他開一天。
“想開就開唄。”寧遠溟插著褲兜,以一副漫不經心的語氣說。
他轉過身,眼神盯住司機,道:“老王,把車鑰匙給我朋友。”
司機頂著寧遠溟的視線,猶豫了下。
夫人那麽寵寧遠溟,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楊嚴淮如願以償地拿到了車鑰匙,興衝衝地打開駕駛座的門,對寧遠溟和徐天星勾勾手指:“快上來,帶你們兜風。”
寧綏周末則在季家待著,季老爺子見他拿了幾本書打算去季鬱呈的床前讀,把他叫住:“寧綏,你拿的什麽書?”
總不會弄錯了季鬱呈的喜好吧,寧綏心想,這些書可是他做完充分的功課後才買的。
他乖乖地站住,遞給老爺子看:“有曆史,地理……”
老爺子翻了翻,把書還給寧綏,說:“別讀這些了,找些童話故事讀。”
“啊?”寧綏差點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童,童話?”
季老爺子道:“鬱呈從小就喜歡,給他讀一讀美人魚,萵苣公主,王子一吻喚醒公主什麽的……”
說著說著老爺子的眼神變得有些哀傷,顯然是想到了一些和孫子的往事。
寧綏:“……”還萵苣公主?您家季大少爺現在是二十五歲,又不是五歲!
寧綏哪兒敢說有啊,忙道:“哦,好的。”
寧綏可沒提前想到還得買童話故事書,他隻能在手機上搜索了兩則,翻來翻去找了篇不那麽拗口的。
他在床邊坐下來,瞥了**一動不動的季大少爺一眼。醫生剛過來體檢過,被折騰了一番,季鬱呈臉色略顯蒼白,黑發昨晚被他和護士一起幫忙洗過,正柔順地搭在精致的額頭上。
寧綏:“嘿,可不就像個睡美人嘛?”
隨手百度出睡美人的故事讀了起來。
讀著讀著寧綏看見季鬱呈被子沒掖好,一隻骨節分明、漂亮得仿佛藝術品般的手落在外麵。
作為一個植物人,躺久了之後就會對周圍的空氣非常敏感,幾乎是寧綏抬手朝自己伸來,季鬱呈就能隱隱感覺到。
季鬱呈還以為他要替自己把被子掖回去,結果他“刷拉”一下把自己被子又掀開了點兒,美滋滋地握住自己的手,一邊摩挲自己的手一邊讀。
季鬱呈:“……”
季鬱呈額頭青筋跳了跳,這幾天他已經被小妻子給摸習慣了,可即便如此,此時此刻的場景也非常的怪異,跟古代昏君一邊批奏折一邊摸著美人似的,是有人不小心推門進來會驚呼一聲變態的程度。
讀的明明是治愈係的童話故事,可硬生生被寧綏的動作給渲染成了黑/暗/童話。
小妻子反複摩挲他手的那架勢,仿佛恨不得觸摸到他的皮肉深處,將他吃幹抹淨。
要不是知道寧綏曾經是蠢弟弟的戀人,季鬱呈真要以為他對自己有什麽病嬌的想法。
不過該說不說,寧綏的聲音很好聽,字正腔圓,帶著一股子清澈的味道,輕柔而低沉,讓人聯想起陽光下的草坪、風車和金色的狗狗。
像是在給季鬱呈的靈魂按摩,竟然讓他不知不覺產生了一股昏昏沉沉的睡意。
變成植物人後,季鬱呈一直在忍受腦子裏尖銳的疼痛,靈魂疲憊地躺在身體裏,此時居然稍稍得到了緩解。
不過,就在季鬱呈快要放鬆一點的時候,寧綏的手機忽然嘈雜地響了起來。
“……”
季大少爺心情頓時陰雲密布。
誰打來的電話,你死了,你真的死了。
接了一通電話,寧綏似乎有什麽事,把季鬱呈的手放了回去,並給他掖了下被子,拿著手機轉身出去。
這邊,打電話給寧綏的曹諾忽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怨念,他打了個劇烈的噴嚏,差點把自己嗆飛。
“誰罵我……”
寧綏匆匆趕到學校:“怎麽了?”
大一剛開學的時候本來是四人寢,但是其中一個人不知道從哪裏聽來了寧綏攀附寧家的一些閑言碎語,頓時對寧綏鄙夷至極,說什麽也要找輔導員換寢室。
當時寧綏還很窮,是曹諾和方大誠這兩個室友一直幫襯著他,即便後麵發生了寧家那些事兒,他們待他也一如從前。
知道他有錢了,也從來不會想著從他身上撈什麽好處。
所以現在打電話來求助,肯定是遇上事兒了。
前幾天還打掃過的寢室很亂,方大誠爛醉如泥地躺在瓷磚地上,臉上兩行淚。
曹諾被吐了一身,捂著鼻子道:“他喝多了。”
“怎麽突然喝酒?”
曹諾支支吾吾的,在寧綏的追問之下,才說出實情。
原來方大誠追了英語係的一個女神整整三年,無論刮風下雨都給她買早餐,寒暑假甚至會送她回老家。花了三年時間,好不容易前陣子女神答應和他在一起了。
但今天管理係的楊嚴淮開著車子在女神跟前轉一圈,給女神送了束花,女神就和方大誠提分手了。
曹諾本來不想告訴寧綏,因為這兒和寧綏也有關係。
S大漂亮的女生多了去了,楊嚴淮為什麽非要和方大誠爭那一個?還不是因為他們那一撥人本來就和寧綏有衝突,就想欺負寧綏身邊的人。
可眼下方大誠喝得醉醺醺的,寢室又隻有三個人,自己一個人實在照料不過來。
“你沒看見下午楊嚴淮那架勢,他不知道怎麽把車子開到圖書館,可把那小子得意死了。”
曹諾吐槽道:“不過別說,他那車子好像是專門定製的,我看了也羨慕死了。也不能怪方大誠的女神……”
方大誠還有幾分清醒,聽見曹諾的話,頓時“哇”的一聲哭出來:“你怎麽幫別人說話?”
“你還沒醉死過去啊?”曹諾嚇了一跳,連忙道歉。
定製?
寧綏問:“什麽車?”
曹諾也是個愛車黨,還拍了張照呢,遞給寧綏:“喏。”
寧綏一看車牌號,這不是寧母前兩天就發微信說要送給他當陪嫁的那輛車嗎?
當時寧綏雖然沒有回複,但是手機就在手邊上,這信息他還是看到了的。
寧綏:“……”
好叭。
所以其實隻是說說而已,轉頭還是送給了寧遠溟是嗎?
這樣的事情在這三年裏發生過無數次,比這過分的還有。
比如叫他回去吃晚飯,可當他回了家,卻忘了擺他的碗筷。又比如在他還是個孤兒院出來的窮孩子的時候,當麵說喜歡他的生日禮物,轉身卻把他打工賺錢買來的圍巾隨手送給了傭人。
經過三年,寧綏內心已經毫無波動。
他想了想,打開微信,對寧遠溟的母親客氣地回複:謝謝,不過我不需要。
那邊寧母正在做美容,突然收到寧綏的回複,還驚喜了一下,結果一打開卻是冷冰冰的話語,頓時愣住了。
怎麽了這是……?
寧綏為了避免觸電,找了個塑料袋,幫著曹諾把方大誠扶起來。
方大誠見著寧綏的潔癖行為,哭得更傷心了。
“楊嚴淮鬧這麽一出,恐怕都要在大誠心裏留下陰影了,”曹諾歎了口氣,說,“寧綏,你能借到一輛差不多的車來嗎?”
“能倒是能……”寧綏本來想說徐天星那一撥人就是草履蟲腦子,熱愛無事生非,越是和他們計較,他們越起勁,但……瞅著方大誠這麽大塊頭哭得跟三歲小孩似的,拒絕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
“我去給你們弄一輛。”寧綏道。
賺了錢後,寧綏自己在江邊繁華地帶是買了房子的,不過那是用於投資,他並不經常去住。之前不住宿舍的時候他都住林滿家,他是挺怕冷挺怕孤獨一人。
至於車子,他自個兒並沒買,那玩意兒完全是消耗品,他一個大學生,又不需要拿來代步,買來除了裝逼完全是浪費。
但林滿有啊。
林滿是個忠實的豪車玩家,這幾年賺的錢一大半都砸在車子上。
寧綏一通電話打過去,不消片刻,林滿讓助理把車子送到了校門口。
等方大誠酒醒了,寧綏帶他們過去。
本來以為寧綏隻是說說而已,畢竟寧家對他也不咋地,季家老爺子日理萬機,也不可能理會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就算老爺子會替寧綏撐腰,可寧綏敢去找他嗎?
他上哪兒去弄車子?
結果沒想到,寧綏還真的弄來了一輛豪車。
而且價格、外觀、遠勝楊嚴淮下午炫耀的那輛。
曹諾繞著車子都快瘋了:“全球限量版,你從哪兒弄來的啊?寧綏你可真是個大寶貝,說,你從哪兒結交的富豪人脈?”
寧綏看了眼,這是之前去參加一個匿名的慈善晚會,自己和林滿坐過的那輛。
林滿夠朋友,這也確實是他最好的一輛了。
寧綏把車鑰匙拋給曹諾:“你想開就開吧,愛開多久開多久,不過方大誠喝了酒,別讓他碰。”
說完,又對助理叮囑道:“看著他倆點,別讓他倆太瘋。”
方大誠搖搖晃晃地又想吐,曹諾趕緊一把捂住他的嘴:“別吐車上,不然把你賣了也賠不起。”
見兩個室友終於眉開眼笑,寧綏也笑了笑,打了個計程車回去了。
這邊曹諾開著車,方大誠和助理坐在車內,跑到江城郊區去兜了一圈風。兩個男大學生放著音樂搖著頭,看了場夕陽,等到回來,已經把失戀的事情拋諸腦後。
吹了吹風,好像也清醒點兒了,心裏頭沒那麽難受了。
“還要繼續開嗎?”校門口,助理非常地尊敬。
本來是想開著去楊嚴淮那一群人麵前把場子找回來的,但吐也吐了,風也吹了,似乎就沒那麽在意了,何必那麽虛榮呢。
方大誠擺了擺手,說:“算了,把車子帶回去吧。”
曹諾搭著方大誠的肩膀往校內走。
那邊楊嚴淮正意猶未盡地開著車離開學校,要把車子送回寧家去。車內的寧遠溟卻看見了這一幕。
“等等,停車。”寧遠溟道。
楊嚴淮趕緊踩了刹車:“怎麽了?”
“他們倆怎麽會和……”寧遠溟看向車窗外,皺著眉。
徐天星也愣了愣,說:“那不是林滿的助理嗎?”
林滿是收購他爸那家公司的二把手,經常出席在各種宴會上,他們還是見過的。那兩人怎麽會和林滿這樣的人物結交?
頓了頓,徐天星又震驚道:“那輛車,好像是那個人的車。”
那個人唯一一張背影照裏,就有這輛車的車牌號出現。
“你在說什麽?”楊嚴淮一頭霧水。
他不是那個圈子裏的人,自然聽不懂寧遠溟和徐天星在說什麽,但是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登時看見了那輛車。
隻見曹諾開著那輛車回來,那助理還先行下車替那兩人打開車門,就仿佛那兩人是什麽少爺似的。
而且那輛全球隻有幾十輛的限量版車子一出現,頓時襯得楊嚴淮這輛灰頭土臉。
楊嚴淮臉色立刻有點難看。
他正要對兩個好友抱怨,卻見兩個好友表情都有些不大好,在車內簡直像陷入了陰影中——尤其是寧遠溟。
方大誠和曹諾的背景,寧遠溟很清楚,都是普通家庭。
那麽就意味著,認識林滿和那個人,找那個人借來車子的,不是他們倆,而是寧綏。
可寧綏為何要去結交那個人?尤其是自己在加上那位的微信之後。
寧遠溟敏感至極,第一反應就是寧綏要和自己搶。他搶完了寧家人搶季之霖,搶走了季鬱呈,現在連自己的第二選擇也不放過?
他眸色陰沉,掏出手機,盯著微信上那個隻有一個年輕人背影的頭像看了許久。
不,那個人的身份誰都不清楚,寧綏哪兒來的渠道去認識他?
說不定寧綏隻是認識林滿,隻是林滿私下把車子借給了寧綏。
而寧綏拿了這輛車給方大誠他們裝逼。
這樣的話,那個人知道了,說不定會覺得寧綏虛榮。
片刻後,他斟酌好語言,發過去一條信息。
……
這邊寧綏剛回到季家,褲兜裏的第二支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他下意識掏出來一看,發現是有人給自己那個背影頭像的工作賬號發微信。
寧綏點開。
居然是寧遠溟發過來的,他怎麽還在給自己發微信?
寧遠溟拍了張照片發過來,說:“在校門口看到了您的車子,是借給了我們學校的一個同學麽?”
語氣非常地小心翼翼,很有禮貌。
但是附上的是寧綏的照片。
寧綏:“……”
我真的謝謝你。
寧遠溟想什麽寧綏能不清楚嗎,他不就是覺得車子是寧綏出於虛榮心,私底下向林滿借的,而“boss”並不知情嗎?
擱這兒打小報告呢。
寧綏無可奈何地發過去一條:“謝謝提醒,不過這件事我知道。”
寧遠溟沒想到能收到回複,驚喜地點開。
然而內容讓他心頭一梗。
自己都不認識的人,寧綏還真的認識?!
不過那個人回了自己了,說明他之前也看到了自己的問好,這是一個進一步接觸的好機會。
“那我就不擔心了。”寧遠溟繼續發:“您吃晚飯了嗎?我知道有幾家新開的餐廳非常好吃。”
寧綏:“……”
還給他在這兒聊上了?!
他已經是有老公的人了!
寧綏把手機一關,眼不見心不煩。
他回到季家老宅院子裏,護工和管家正把季鬱呈抱在了輪椅上,推著他出來曬太陽。
快要落下去的夕陽的陽光不是很強烈,很適合曬一曬,這也是植物人老公每天的必備行程。
“我來吧。”寧綏把手機塞回口袋裏,走過去。
他蹲下來,撿起滑落在草坪上的蓋毯,抖了抖,重新給季鬱呈蓋上。
有潔癖的季鬱呈:“……”
要不是寧綏又是努力了解他的信息,又是給他讀童話故事,季鬱呈幾乎要以為寧綏是季之霖派來整自己的。
管家說:“老爺子不在,那您幫忙照看著點兒,我進去煮碗醒酒湯。”
寧綏問:“家裏誰喝了酒嗎?需要我幫忙嗎?”
今天怎麽在哪兒都能遇見喝醉的人?
“剛才二少爺回來了,好像心情不好,喝了點兒酒,現在正客廳沙發躺著呢。”
寧綏:“……”
那得了,躺著吧,讓他幫忙他也不幫忙。
護工到了下班的時間,寧綏讓她先回去,自己推著季鬱呈在草坪上慢慢地走。
管家進去沒多久,季之霖卻衝了出來。
季之霖被上次的事情刺激得好幾宿幾乎沒怎麽睡——季鬱呈本身從小到大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現在都已經變成植物人了,為什麽還能吸引到寧綏?
明明在咖啡館說好了,寧綏應該原諒了他才是。
可寧綏為什麽還是躲著他?
他大跨步走過去,想要把寧綏拉到旁邊。
然而寧綏聽見身後有風聲,推著季鬱呈的輪椅,轉身退後幾步,警惕地看著季之霖:“別過來!”
他寧綏損失命也不能損失錢!
季之霖:“……”
寧綏的動作讓季之霖更加的崩潰:“寧綏,你到底在想什麽,你還真把我大哥當你老公了?!他隻是個植物人!”
季鬱呈心裏冷笑。
“請你放尊重點,我現在是你大嫂,不要亂說話。”寧綏皺眉。
季之霖眼睛發紅:“你就是為了讓我難受是不是?你就是為了報複我是不是?!”
寧綏:“……”
啊這。
不是他說的分手嗎,為什麽他這麽激動?
如果不斷絕他的豐富聯想,他還要糾纏到什麽時候?寧綏實在不想時不時因為季之霖損失一筆錢。
“其實……”寧綏思索了下,換了一副認真的語氣:“我是為了你哥才接近你的。”
季之霖也萬萬沒想到寧綏居然會說這種話,腦子頓時“嗡”地一下,聲音抖的像篩糠:“你……你說什麽?”
季鬱呈:?
假的吧。
寧綏道:“你以為我是兩年前公司剪彩的時候第一次遇見他?不,我三年前進校門那天就見過他了,那天他在附近接受采訪,我剛好就在那家咖啡館裏,看到他第一眼,我就被他吸引住了。那時候他比現在還要年輕,可長得蘭芝玉樹,和藝術品一樣,當時我就一見鍾情了。”
季鬱呈:……?
三年前他還確實接受了那麽一場采訪。
寧綏深知撒謊就要半真半假,摻一點真的會讓人更加相信。比如說,三年前他的確在那裏見過季鬱呈。
但那時季鬱呈身邊有保鏢,離他非常遠,他哪能看見那位傳說中的季家大少爺驕矜的臉?
季之霖看起來像是已經有點兒相信了,眼睛裏絕望充血。
寧綏又說:“你以為後來我為什麽總是去那家咖啡館?當然是回憶見到他的那一天呀。”
這當然也是寧綏胡編亂造的。
但反正植物人老公聽不見,死無對證。
寧綏繼續開口:“你……”
季之霖臉色又青又白,整個人抖得可怕:“你別說了!”
他退後兩步,倉皇地跑了。
見他離開,寧綏鬆了口氣。
為了寧遠溟把他丟給季鬱呈,現在又想把他要回去,哪兒那麽好的事!季之霖在想屁吃!
天色漸暗,寧綏推著輪椅往別墅裏走。
季鬱呈感受著那隻又開始不安分蹭了蹭自己脖頸的手,陷入了沉思……
009忽然在季鬱呈腦子裏跳出來:“怪不得他天天摸你的手,半夜恨不得扒了你的衣服和你貼貼,嫁給你之後也一點都不傷心,反而很高興,難道真的是為了你才接近你弟弟的啊?”
“那得籌謀多久啊,整整三年?!這份愛有點病嬌啊!”
“好可怕,季鬱呈你快逃!”
“閉嘴。”季鬱呈怒道。
卻不知道為什麽植物人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