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怎麽還帶著一股子吃醋的味...)
根本不知道情況、還在外邊脫衣服的方大誠看見曹諾麵如紙色地朝外爬, 嚇了一跳,頓時也跟著慌裏慌張地爬了出去。
澡堂裏一下子空空如也, 隻剩寧綏一個人。
寧綏往四周看了看, 膽子怎麽都這麽小?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褲子,在腦海裏問:“什麽情況?暗物質?”
寧綏是不相信有鬼的,就算有也無所謂, 他又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而且鬼不會和他搶錢, 人嘴上良善,背地裏幹的事情沒準比鬼還要可怕呢。
001道:“應該不是,等等,讓我感覺一下。”
澡堂裏寂靜下來,地上散落著幾塊肥皂,寧綏忽然發現自己的褲子又能脫了,登時一樂, 索性脫光了走過去繼續洗澡。
水流從他漆黑的短發上澆下來, 他捋起劉海, 擠了一點洗發露, 閉上眼睛開始洗頭。
季鬱呈沒想到小妻子脫得這麽快, 差點就看到了小妻子的正麵, 耳根一紅, 連忙把投影給關了。
001回來了,疑惑地道:“阿綏, 我怎麽感覺……像是有另外一個係統存在?”
剛才那一瞬間發生了一些輕微的磁場波動, 但稍縱即逝, 很難捕捉到。
要不是動靜太大,它可能都無從察覺。
001道:“我們係統都是一團團的能量體, 使用能力的時候根據能力大小,會或多或少短暫地影響周圍的磁場。比如我替你將賺到的錢操作為國外‘姑媽’打過來的遺產的時候,銀行就會留下我的一些磁場痕跡。”
“剛才那種磁場和我平時自己散發出來的有一點相似,好像和我是同類。不過它有點菜呢,居然還能被我察覺到,像我平時就神不知鬼不覺不會被別的統察覺到。”
“另一個係統?”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但寧綏體內已經有了一個係統,也就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
001三年前剛出現在他體內的時候,他也是嚇一跳,後來就習以為常。
寧綏問:“跑到我身邊來,有什麽目的嗎?”
他看著流淌下來的水,忽然想到:“上次的奶茶事件會不會也是它幹的?”
“這個不確定,上次我沒感覺到明顯的波動。”001性格非常的嚴謹,不對自己查不到的數據負責,道:“上次……應該隻是意外吧。”
“這麽說來,這是它第一次出現?”
001道:“不知道這個統想幹嘛。”
“不管有什麽目的,揪出來就是了,說不定能為我們所用。”寧綏用毛巾擦著脖頸,有些興奮,不會又是類似於001這種賺錢的係統吧。
001察覺到他的想法,情緒低落地道:“一個宿主不能綁定兩個統。”
“知道啦,阿統。”寧綏哄道:“不會影響你在我身體裏的地位。”
本來寧綏來這場野營,隻是抱著不可以浪費錢的心理,但遭遇了這麽一出,他陡然感覺事情變得刺激有趣了起來。
001又問:“那阿綏,你打算怎麽抓到它?”
寧綏擰幹毛巾,微微一笑:“靜觀其變。”
他在明對方在暗,當然是要等到對方下一次出現。
想了想,寧綏又叮囑道:“不要表現出來,裝作不知道。”
酒店是園林式,一間間房間散落在山間,寧綏他們的是個套房,落地窗外就是溫泉和燒烤平地。
寧綏洗完澡回去,發現房間窗簾被拉得緊緊的,曹諾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方大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也嚇得用被子把自己圍了起來,隻露出一雙眼睛。
“救命恩人,嗯?”寧綏走過去拉曹諾的被子。
曹諾嚇得在被子裏土撥鼠尖叫:“別過來,別過來!”
寧綏笑道:“剛才嚇你玩兒呢,沒想到真把你嚇壞了。”
“是你故意嚇我的?”曹諾把被子拉下來,麵色還是慘白的。
“當然了。”寧綏拉開椅子坐下來:“哪有不讓人脫褲子的鬼啊。”
曹諾頓時又氣又急,用枕頭砸了寧綏一下:“人嚇人,真的會嚇死人的!我膽子小,你再別嚇我了。”
“這不是為了野營活躍氣氛嘛。”寧綏道。
要不這麽說,緩解曹諾心中的恐懼,他恐怕現在連夜就要爬下山。
季之霖站在寧綏房間的門外,手裏拿著一盒烤好的烤肉和烤青椒。
他抬起手想要敲門,但在那裏徘徊了片刻後,又猶豫著放下手。
去年報名這次野營的時候,他和寧綏兩個人還是戀人,是一起報名的。
萬萬沒想到,這次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分道揚鑣。
這段時間他經常夢到寧綏冒著雨過來找他,像隻濕漉漉的小貓一樣站在他宿舍門外,告訴他,說喜歡季鬱呈的那些話隻是為了故意氣他,還是希望能跟他和好。
但一覺醒來,季之霖發現全都是自己的夢而已。
他擱在枕頭邊上的手機再也沒有寧綏的來電,送到門口的外賣裏再也沒有寧綏點好送過來的奶茶或是藥。
寧綏和他哥哥結婚兩個月後,他的心髒深處終於後知後覺地有了一種失去的痛楚。
季之霖特別不習慣,以前每天都發消息的人就這樣消失在他生活中了。
他一開始怨恨寧綏狠心,恨寧綏是不是真的為了季鬱呈才接近他。
但回過頭來一想,如果不是那場替嫁,寧綏也不可能和他斷得這麽幹淨。
如果沒有那場替嫁,季鬱呈根本不會出現在兩人生活中,畢竟季鬱呈隻是個醒不過來的植物人,什麽都無法做到……可能兩人就這樣一直到畢業,然後會挑個好的時機結婚。
歸根結底還是當時他過於自信,覺得即便那麽對待寧綏,寧綏也不會離開他。
雖然知道天底下沒有後悔藥吃,但季之霖還是抱著一絲寧綏遲早會回到自己身邊的想法。
植物人能活著已經是個奇跡,壽命又能長達幾年?
隻要……從出生開始就將自己碾壓得一無是處的哥哥離開這個世界就行,那麽早晚有一天,季氏,寧綏,就都是他的了。
不遠處,柯赫看著季之霖離開,更加篤定季之霖和寧綏應該是分手了,否則怎麽會站在門外一直猶豫,不敢敲門?
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是就有機會了?
柯赫趕緊弄了弄發型,過去敲門:“學弟們,在裏麵嗎?”
寧綏走到門邊開門:“在,怎麽了?”
柯赫低頭看了眼寧綏剛洗過的還微微濕潤的發,微翹的眼睫,和幹淨帥氣的臉,心中激**,開口:“寧綏,那邊燒烤已經烤好了,要出去吃燒烤嗎?”
見寧綏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忙道:“我叫柯赫,是大四排球隊的,大一和你上過一堂選修課,還替你們任課老師帶過你們的排球選修,你可能不記得了……”
他轉頭朝曹諾和方大誠努努嘴:“趕緊換衣服,學長喊我們去吃燒烤。”
野營第一天就被嚇得躲在被子裏不敢出來算什麽回事?
曹諾戰戰兢兢道:“阿綏,你保證不會再出現剛才那樣的事?”
聽001說那隻小係統有點菜,狀態不穩定,同一天應該不會出現第二次吧。
曹諾和方大誠這才在被子裏哆嗦地穿起了衣服。
寧綏:“……”
別告訴他,這倆人剛才是光著跑出來的。
“你記得我?”
柯赫看著寧綏,有點激動。
他還以為寧綏對他毫無印象,畢竟……雖然他長相還算可以,但在寧綏麵前,就立刻黯然失色了。而且也沒有季之霖家世那麽厲害。
“嗯。”寧綏有點兒奇怪柯赫怎麽會這麽問。
自己又不是老年癡呆。大一一起上過一堂選修課,排球課他還是體育委員,自己怎麽會不記得?
隻有自家植物人老公那種人才會對見過十幾次麵的人毫無印象吧,聽說他都不正眼瞧人的。
寧綏禮貌地道:“當時還得謝謝你讓我們高分過了那堂課。”
“不用謝不用謝,都是小事。”柯赫歡欣鼓舞。
他看了眼寧綏,又對裏麵的曹諾和方大誠催促道:“快點兒,就等你們了。”
突然這麽熱情幹嘛?
曹諾邊穿褲子邊疑惑地問:“學長,你沒和女朋友一起來嗎?”
柯赫故意看著寧綏道:“我還單身。”
……
場地布置得非常溫馨,來野營的一百多號人四散開,有留在酒店裏玩桌遊的,也有小情侶單獨私會去了的。
燒烤位置有三個,錯落在酒店後麵的池塘旁邊。
冬季的池塘有些寒意,燒烤的明火剛好能驅散這種寒冷,給周圍帶來一種霧氣繚繞的熱鬧。
柯赫帶著寧綏等三人在一處有星星燈的帳篷前坐下,問寧綏:“你想吃什麽?”
“我自己烤,你不用照顧我們。”
寧綏生怕他和自己有肢體接觸,直接走到燒烤攤前,拿起幾串烤肉開始烤。
柯赫能感覺出來寧綏的拒人於千裏之外,但不明白為什麽。
寧綏不是已經和季之霖分手了麽?難道還沒從分手的痛苦中走出來?
他跟著走過去,站在寧綏身邊:“掌中寶要烤五到八分鍾才能熟。”
他正要發揮自己照顧人的特長,對寧綏指點一番,忽然發現寧綏比他熟練多了,均勻地塗調味品,翻肉,一滴油掉進了炭塊裏,火勢瞬間熊熊燃燒,寧綏眼也不眨,飛快地烤好了好幾盤。
柯赫:“……”
他一時之間發現自己竟無用武之地,站在寧綏旁邊幹瞪眼。
寧綏沒得到係統之前打過不少類型的工,用得著他教?
“你有事嗎?”寧綏忽然頭也不回地問。
柯赫:“啊?”
寧綏指了指曹諾他們那邊:“你沒事的話去那邊坐著,站在這裏有些妨礙我。”
“……好。”
柯赫隻好退後兩步。
但他看了寧綏一眼,還是沒打算就這樣離開。
燒烤的明火一下一下地跳躍,映照在寧綏的脖頸,給白皙染上了一層暈黃。
柯赫垂眸看著寧綏飽潤的嘴唇緊抿,皎白的脖頸延伸進衣領裏,心中有幾份心猿意馬,忍不住伸出手……
“學弟,有燒烤的灰落到你脖子上了……”
然而他的手還沒伸出去,手指卻莫名在空中被某股力量往下一壓,像陡然被捏骨折了一般,整個手腕都被扭得翻轉了過來。
“啊啊啊。”他疼得手指蜷縮了起來,驚悚地把手縮了回來。
“……”寧綏回頭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不去坐著,在自己身後鬼吼鬼叫啥呢。
柯赫:“……”
柯赫顏麵掃地,立馬不叫了,他訕訕地用右手捏著左手。
不過剛才怎麽那麽古怪?現在又沒那種疼痛的感覺了。
剛才是他的手忽然抽筋嗎?
柯赫不死心,又拿著烤夾走到寧綏的右側:“一個人很累,我幫你吧。”
那邊季之霖注意著這邊,見柯赫一直圍著寧綏打轉,終於忍不住了,“謔”地一下站起身,大步流星朝這邊走來。
“跟我談談。”他拉著寧綏胳膊處的衣服就要帶寧綏過去。
幸好他拉的是衣服,要是直接拉手腕,寧綏大約已經用手裏的燒烤夾往他腦門上錘了上去。
“放開。”寧綏還沒甩開他呢,柯赫便不悅了,高聲道:“喂,你們已經分手了。”
“關你屁事。”季之霖忍不住爆了粗。
柯赫道:“怎麽不關我的事——”
他剛要去把寧綏拽回來,那種被踹了一腳的感覺又來了,這次是踹他膝蓋上,他瞬間疼得彎下腰。
“對,分手了。”寧綏趁機甩開季之霖,退後一步,將舞台留給他們倆:“而且我已經結婚了,請你們離已婚人士遠一點。”
柯赫:“……”
什麽時候結的婚?根本沒聽說啊,故意扯個理由來搪塞自己的吧。
柯赫根本不覺得寧綏說的是真的,立馬道:“沒事,我等你離婚。”
寧綏:“……”
季之霖受不了了,衝過去朝著柯赫一拳砸了過去。
這小子他忍了很久了,以前他和寧綏還是戀人的時候,這小子就到處說他壞話,恨不得把他和寧綏挑撥分手。
輸給季鬱呈也就算了,這小子算老幾,手下敗將也出來蹦躂。
兩人一打起架,頓時不少人跑來看熱鬧:“怎麽打起來了?!”
“打架中的還有季二少!快來看!”
……
遠處,**躺著的植物人更是臉色森寒,有了投影才發現,小妻子的追求者居然那麽多,還全部不知廉恥,知道小妻子結了婚,還等著候補?
而且,蠢弟弟居然還沒死心?
他差點要氣醒了過來。
009感覺到季鬱呈全身散發的寒氣,連忙道:“宿主,冷靜,你想想看,雖然你的小妻子追求者很多,但他隻鍾情於你一個啊,他野營之前還把你的貼身背心穿身上了……再說了,那些人都不是植物人,不能滿足他呀,你和不是植物人的人吃什麽醋。”
季鬱呈:“……”
009:“……”
它說錯話了嗎?宿主身上的氣壓更加可怕了!
季之霖和柯赫正在草坪上翻滾,剛爬起來,忽然兩人同時感覺後背被猛地踹了一腳。
那力道無比大,帶著一股子陰鬱,兩人一個踉蹌,朝前一撲,差點被踹飛出去。
好不容易站穩,又被踹了一腳,兩人登時“撲通”一聲,摔進了池塘裏。
“怎麽好端端地跳塘了?”圍觀的人不知所措。
這是什麽打架新打法嗎?
“陸地比拚完去水裏比拚吧?”
“怎麽了怎麽了?”徐天星頂著一頭銀毛,和楊嚴淮撥開人群過來看熱鬧。
之前他幹什麽都跟著寧遠溟,但現在既然已經和寧遠溟絕交了,他自然想幹嘛幹嘛。
剛好聽說這次野營活動還有幾個名額,就過來玩了。
沒想到一從房間出來就聽到有人打架,這可不讓人來勁兒了嘛。
季鬱呈怒氣還未消,就在投影裏看見了徐天星那張臉。
他雖然不認識這小子,但依稀知道他是寧遠溟的朋友,那天在奶茶店也看見他鬼鬼祟祟用菜單擋著臉,不知道在幹什麽。
既然是寧遠溟的狐朋狗友,那麽自己沒出現之前,一定沒少欺負小妻子。
……
徐天星正樂不可支地看熱鬧,還想湊近點兒看清楚季之霖撲騰,忽然後腰一疼,也被踹下了池塘。
徐天星:“……”
剛往上爬、又被砸了回去的季之霖和柯赫:“……”
還拿著燒烤夾的寧綏:“……”
這隻小係統出現得,是不是,頻繁了點?
怎麽還帶著一股子吃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