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夢初醒
“傳江氏來，這孩子是怎麽教的！”老夫人聽著這麽小的孩子就能說出這麽惡毒的話，她著實不舒服，程氏就教了秦繚不知好賴，自私自利，若是這江氏是第二個“程氏”，那他們伯爵府哪還有好日子過。
秦絳連忙去勸道：“祖母莫生氣，小孩子玩鬧不懂事，江氏剛剛進門，您還是不要這麽興師動眾了。”
老夫人歎了口氣，她緊緊拉著秦絳的手：“這些年，絳兒你受委屈了，早就該休了那程氏，讓她在家裏興風作浪這麽久。”
秦絳的委屈有目共睹，她一直忍耐，都是為了弟弟秦綽，秦綽如今學有所成，程氏母女又被趕了出去，剩下的就都是好日子了。
“祖母，別這麽說，絳兒受祖母疼愛，已經很知足了。”
秦綽不知道姐姐這些年過的如此不易，他拍著胸脯保證：“大姐，我定會光耀門楣，不讓你失望的。”
秦絳在屋頭說了好久的話，天漸漸黑了，她也是時候回去，老夫人依依不舍地送別她，在耳邊仔細叮囑了幾句，如果受了什麽委屈就回家來，不用怕。
秦絳含淚點了點頭，上了馬車。
蕭巍拜別他們一家人，他上車時，感受到身後有一道目光注視著他，是錯覺嗎？
他沒有回頭，而是直接上去了。
一路上秦絳都很沉默，快到君侯府的時候，她才開口：“君上，今天謝謝你。”
“本君是怕外頭傳什麽奇怪的流言，對你我都不好。”
蕭巍先下車伸手出來接她，秦絳猶豫片刻還是放了上去，她下車的時候被踢傷的地方隱隱作痛，蕭巍步伐快，步子又大，她越走越慢。
他發覺她有些不對勁，返回來盯著她看。
“怎麽了？”
秦絳搖頭，他發現是她的腿一瘸一瘸的，直接把秦絳抱了起來。
她貼著他的胸膛，心跳得很快。
蕭巍一言不發把她抱回房，他倒是利落，直接抱回了自己的院子。
秦絳很少踏足他的院子，畢竟第一次來的時候，留下了一些並不美好的回憶。
她這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回來到他的房裏，蕭巍屋裏陳設簡單，沒有花裏胡哨的名貴花瓶，古董香爐做擺設，就是滿架子的書，倒是和外頭傳聞的奢靡，恃寵而驕大不相同。
蕭巍直接伸手想要脫了她的鞋襪，秦絳按住他的手：“君上，這點小事就不麻煩你……”
她的話被他的眼神噎了回去，秦絳乖乖任由他動手，蕭巍發現她小腿青了一塊還腫了。
“這是怎麽回事？”她受了傷，他竟然都沒有察覺。
蕭巍的痛覺一向不敏感，由於元丹的關係，他隻能感受到秦絳的情緒，以及她有性命之虞的時候，元丹就會有異動。
秦絳不好意思道：“不過是不小心撞到了桌角，不妨事。”
他讓人拿來藥膏，用手指替她仔細塗抹在傷患處，他的手指冰冰涼涼的，秦絳被電的酥麻。
“你自己要小心些，怎麽還能磕到這麽嚴重。”蕭巍嘴上是數落的話，動作卻很輕柔，秦絳看他不過是嘴硬，好好的一張臉，長了張不討喜的嘴，誰家姑娘嫁給他，恐怕要被氣死。
秦絳眼神太過炙熱，盯的蕭巍口幹舌燥的，他偏頭就可以吻到她，他湊近，秦絳小聲說了一句：“謝謝。”
蕭巍站起來，理直氣壯道：“就用嘴謝？”
秦絳茫然地抬頭，他吞了吞口水，還是忍不住吻了下去。
“那就用嘴謝吧。”
也不知道是元丹的吸引還是蕭巍情不自禁，他一隻手撐在桌子上，一隻手托著她的後頸。
秦絳感覺這個吻綿長悠久，從一點點淺嚐輒止到攻城略池，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蕭巍隻覺得不夠，他一把拉起來她，秦絳撞到蕭巍的懷裏。
他摸著她的頭發，順手解開了她的發髻，一步步把她帶到床邊。
他護著秦絳的頭往**放，鬆開她片刻，秦絳雙唇嫣紅，雙眸濕潤。
“為何不帶我送你的發簪？”
秦絳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話，他勾唇一笑，“該罰。”
蕭巍又吻了上去，手指纏著她的頭發磨搓了半天，她的衣帶被他扯開，他吻在她的雪白的肩膀上，他們都知道下一秒要發生什麽了。
風涯不合時宜地進來了，“君上，屬下有事……”
“出去！”
蕭巍棉被一拉把秦絳蓋的嚴嚴實實，風涯忍著被罵的風險稟報：“君上，陛下派人來宣旨了，就在外頭等著呢，您必須得趕緊去。”
他不得已隻能起來，秦絳喘不過來，她探出頭來瞧蕭巍，蕭巍理了理衣服，依舊衣冠楚楚的模樣。
蕭巍捏了捏她的下巴，“等我回來，我們再繼續。”
結果他這一去，竟然直接被召進了宮裏，一整夜都沒有回來。
秦絳等著都睡著了，他要她等著，她真的就等了一夜，就連秦絳自己都覺得奇怪，她什麽時候這麽聽蕭巍的話了。
她晃晃悠悠回到她自己的院子，陶陶連忙扶住她：“小姐，您這是怎麽了？”
“沒事，就是有些困。”
陶陶一邊替她梳洗一邊把早上在外頭聽回來的消息告訴她。
“聽說昨天陛下急召君上入宮是為了戎狄兵犯我朝的事情，陛下要派君上去平亂呢。”陶陶一臉的興奮，“君上少年時從軍，穿盔甲的模樣不知道多少女子傾慕，如今再次出征，估計又有很多人會圍著為他送行，真想一睹君上風采呀。”
秦絳昨晚由於親吻萌發的衝動讓陶陶這番話像一桶冷水澆下來，瞬間冷靜。
她忘了蕭巍從來就不是什麽安於平淡的閑散貴族，而自己喜歡的是日複一日的平淡生活，心中所圖不過也隻是一個安穩。
這道聖旨一下，就意味著蕭巍的性命不再屬於他自己，而是整個大周的百姓。
也讓秦絳意識到，他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他這段時間隻不過在韜光養晦，時機已到，他又會再現神通。
打仗是秦絳最不喜的，她母親沈氏在她幼時曾經帶著她去看那些因為打仗而流離失所的難民，當她看見他們因為戰亂而流離失所的時候，那一幕深深刺了她的幼小的內心。
不知不覺，她就睡了過去，一睜眼竟然身在戰場上，她看到蕭巍身披鎧甲拿著長槍，臉上都是血，一隻長箭飛來刺穿了他的胸膛，她被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