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天,白清早早去了聽月院,秦空嶽看見她後,直接走了過去。

“阿清,今日我有事要離開大晏,你不用跟著了。明晚是明燈節宮宴,待會兒會有人來給你量尺寸裁衣,你若想出去等量完再走。我明天就回來,你出門記得叫紫金跟著,知道了嗎?”

“啊?宮宴?我能不去嗎……”

她一向最怕這種場合了,本能地就想拒絕。

“好,你不去的話,我明天回來陪你在府裏過。”

“別別別,我去……”

白清趕緊改口,宮宴這麽重要的事,他怎麽能不去,隻好委屈自己走一趟了。

“都依你,乖乖等我回來。”

秦空嶽摸了摸白清的頭,帶著竹吉走了。

明天便是明燈節了啊……

明燈節是大夏開國便有的很重要的節日。據說是曆史上有位將軍年輕有為,戰功赫赫,國君怕他功高震主,便假造證據汙蔑他要造反,一聲令下就斬了。後來民眾於心不忍,便在他的祭日自發為他放燈以示悼念,後來慢慢地就變成了放明燈祈福的節日。

這明燈節她倒是聽說過,隻是往年她從不去宮宴。每到明燈節賢親王一家去宮宴的時候,她就自己出來逛集市,買盞明燈等簌簌蘭若從宮宴回來,再三人一起放燈許願。

“紫金,去賢親王府……”

“是。”

紫金應了一聲,就去備馬車去了。紫金伺候她也有一段時日了,說來也怪,每次紫金跟她出府,總覺得紫金不在身邊,但每次回頭去找她又總能看到她跟著,不知該不該說她存在感低。

備好馬車後,紫金來報,白清便上了馬車前往賢親王府。

“阿清來了,快來坐。”

白清來之前就差人給賢親王府和將軍府送了信,說了今日來賢親王府拜訪。簌簌早早便來了賢親王府等她,蘭若和簌簌見她來了,一左一右就去迎她。

“快給我們說說,最近可有什麽新鮮事?”簌簌拉她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問。

“這是怎麽了?姐姐們竟找我打聽新鮮事?”

“哎呀,你不知道,上次喝酒之後,我倆都被禁足了。好不容易解了禁,又遇到明燈節宮宴,父王逼著我在家準備表演,又不讓出門了,連布施都不讓我去了……”

蘭若抱怨著,拿起桌上放著的梨凍糕一口就咬了下去,仿佛咬得用力就能解氣一般。

“是啊,父親也是天天逼我在家彈琴,我這手啊……劍都握不住了……”

簌簌跟著抱怨,說的那叫一個委屈,眼角還隱約可見亮晶晶的淚花。

“簌簌,你快別說了,哪有女兒家家的天天把舞刀弄劍當正事的?你也不害臊……”蘭若纖手一打,倒是笑起了蕭簌簌。

“姐姐們不說我都忘了那事兒了,那天我喝多了不記得了,發生了什麽嗎?”白清疑惑地問道。

蘭若和簌簌皆是一愣,麵麵相覷。

“姐姐們看我作甚?怎麽了?”白清看二人這反應,更加疑惑。

“你不知道嗎?襄王殘啦……”

簌簌看看周圍,低頭小聲對白清說。

“什麽?!襄王殘了?!”

“噓…小點聲,妄議王爺可是重罪……”

蘭若急忙去捂白清的嘴,緊張地觀察周圍,看白清點了頭才把手放開。

“怎麽回事?”白清也有模有樣的低頭低聲問。

“咱們喝酒後的第二天,襄王沒去上朝,還宣了太醫去他府上。聽說他腿被人打斷了,聽說很嚴重,都要絕後了……百姓都說天降神罰,惡人自有天收。”蘭若低聲接著說。..

“沒想到,惡人自有天收竟還是真的……”

“我倆懷疑不是天降神罰,是定安王幹的。”

“阿嶽?不會吧……”

雖說她知道他有時候陰晴不定的,可好歹都是王爺,若真是他做的,皇上不怪罪嗎?

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簌簌接著開口說道。

“你那天喝醉了不知道,散了場我讓蘭若先走了。正想把你送回去呢,卻被流氓纏上了,像是來尋仇的,說是襄王的人。後來蘭若說可能是你們在城外布施的時候,打跑的強搶民女的流氓。那夥賊人指明了要我把你交出去,我哪肯啊,正吵著呢,那領頭人罵了一句定安王的壞話,你一匕首丟過去就給人臉劃傷了,眼看劍拔弩張,正是危急時刻……”

簌簌說的繪聲繪色,比那茶樓的說書先生還好。白清聽得入迷,也跟著緊張起來,放下了手中的瓜子,湊近了去。

“然後呢然後呢?”

簌簌和蘭若對看一眼,二人紛紛站起身來。

“你那一匕首丟完,竟是直接醉的不省人事,眼看就要倒下,我都沒來得及扶……”

隨著簌簌的敘述,蘭若便作狀要暈倒。

“這時,一個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把你攔腰抱在了懷裏……你想象一下,這不太好演……”

簌簌說著便要去抱蘭若,看來看去不好下手便擁她入懷,還不忘跟白清解釋。

“呃……”

她們演得不錯,白清甚至能想象到那個畫麵了,不禁臉都開始有些黑了……

“那人風流倜儻,我還沒看清是誰,隻見那人喊了個名字,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個絕世高手,那些流氓刷刷刷就倒了,隻剩下那個領頭的跪地求饒……”

簌簌一個眼神示意,蘭若不情願地坐在地上便開始叫喊。

“好漢饒命啊……”

白清滿臉黑線,這二人是多閑得慌,講得繪聲繪色,演得生動形象。

“這時候,隻見那俊俏男子冷聲開口。”

似乎是注意到姿勢不對,簌簌又抬起手假裝抱著人,一臉嚴肅。

“回去告訴你們王爺,今日你們傷了定安王府的人,便該知道後果。”

簌簌表演之好甚至讓白清已經看到了秦空嶽就站在她麵前。

“呀~”

地上的蘭若瞬間爬起來,拉著簌簌二人一陣尖叫。

“然…然後呢?”

白清口幹舌燥地喝了口茶,心裏已經有些慌了。

“然後第二天襄王就殘了。”

聽到白清問,二人又坐下,極為淡定地回答完便開始喝茶,仿佛剛剛演戲的不是她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