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

白清滿臉黑線,若果真如此,確實不得不引人遐想。

“所以我倆就猜是定安王幹的。”

簌簌拿起手邊的瓜果吃了起來。

“說起那定安王……”

簌簌和蘭若對視一眼,不懷好意地靠近白清。

蘭若盯著白清,問:“那定安王是不是喜歡你?”

“是啊,什麽定安王府的人,什麽攔腰抱起,什麽為愛行凶……”簌簌在一旁附和。

“你們別瞎說,他隻是我父親的舊識,把我當家人對待的。”

白清羞紅了臉,連忙打斷。

“……阿清,你知道自己身份了?”

蘭若一愣,與簌簌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問。

“恩,不過隻有一點點…他真的隻當我是家人……”

見白清不願多說,二人也不想多問,對視一眼,又繼續拿白清打趣。

“你呀,夫君也是家人啊~”

“是啊是啊,你倆看起來年紀差的不多,郎才女貌的。那天看他抱你,很是般配呢~”

“姐姐們再拿我打趣,我不同你們說了……”

白清被二人一人一句說得臉更紅了,別過頭去假裝生氣。

“好啦好啦,不說啦。明天宮宴你去嗎?”蘭若坐到白清身邊,摟過她的手。

白清點了點頭。

“你不是一向不愛去這種場合嗎?上次詩會蘭若都勸了你好久來著……”

簌簌也坐得離白清更近了些,把較遠處的一盤葡萄抬到她麵前。

“他說我不去他也不去了,我就答應了。而且……我總覺得,有他在總會沒事的。”

白清扯下一顆又一顆葡萄,吃了起來。

“你真的不考慮讓他變夫君嗎……”

“若若!”

白清氣得捶她,怕真弄疼了她,盡力控製了力道,跟撓癢癢差不多。

“好好好,不說不說。明天宮宴,我要上台唱曲,簌簌要上台彈琴,你有什麽要表演的嗎?”蘭若寵溺地摸摸白清的頭。

“啊?阿嶽沒說要表演,隻說帶我去……”

“……”

蘭若簌簌對視一眼,隨即蘭若又繼續開口。

“不表演也沒什麽,左右宮宴上說好聽了是表演,說難聽了就是公子小姐互相看看有沒有看對眼的而已。像我們這樣的,不表演不行。你若是表演了,萬一給哪家公子看上了,定安王要是一生氣給他腿打斷……”

蘭若神情落寞,說著說著又打趣起她來,惹得三人一陣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三人相談甚歡,聊著聊著就快日落了。

苑香敲門進來。

“小姐,廚房那邊要準備晚膳了,想問問兩位小姐是否在府中用膳?”

“聊得開心都沒發現,你們怎麽說?在我這兒吃還是回府吃?”蘭若伸了個懶腰,看向白清和簌簌。

“我倒是無所謂……”簌簌隨口回答。

“阿清,你呢?”

“我……”

白清剛要回答,突然紫金從門外推門上前來。

“白姑娘。王爺回來了,剛剛差人來說,府裏備好了晚膳,你若回去便能立刻吃上。若是不回去,在賢親王府吃,那他便在流水軒等你回去。”

紫金說完,靜靜站著等白清的回答。

“這……”

他不是說明天才回來,怎麽這會兒就回來了?白清一時猶豫起來。

“去吧去吧,簌簌陪著我呢。”蘭若看她猶豫便要推她出去。

“我想留下來陪你們吃,好久沒吃過賢親王府的菜了,走吧。”

白清搖了搖頭,拉著蘭若和簌簌便往外走。

紫金見狀,悄悄回稟。

“王爺,白姑娘留在賢親王府用膳。”

“……”

秦空嶽看著桌上的菜歎口氣,還好今天特意少做了些。

“竹吉,飯菜撤了吧,再拿壇酒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這女兒才養了幾天還沒嫁出去,他便開始落寞了嗎……佑生,你本該過的,是這樣的日子嗎……

……

飯後,白清坐了沒一會兒便告辭回定安王府了。她走後,簌簌和蘭若便回了臥房,小聲密謀起來。

“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是……你呢?”

“我也覺得是……”

……

流水軒。

這頓飯吃的白清那叫一個五味雜陳,許久沒和姐妹們一起吃,自然是高興的。可這段時間她常常陪著秦空嶽一起吃,似乎平時他都是一個人吃飯,沒什麽人陪。她又覺得有些內疚,下了馬車便往流水軒趕。進了流水軒看到他一個人坐在桌旁喝酒,桌上已經沒有飯菜了,隻有一盤鬆子,一個小碗,和一壺酒。他身旁還放著一壇酒,此時他正抱著那壇酒仰頭看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白清看著他孤零零的背影內疚更深了,立馬加快了腳步過去。

“阿嶽。”走到他身邊坐下,輕聲喚他。

“阿清回來了?來,我給你剝了些鬆子仁,他家的鬆子挺有名的,你嚐嚐喜不喜歡……”

看她坐到他身邊,他一下便來了精神,酒也不喝了,拿起桌上的小碗便往她麵前遞。

半碗鬆子仁,顆顆飽滿地靜靜躺在碗裏,月光照在上麵發出微弱的光來。她卻有些沒了胃口,她看到了他手上那些細小的傷痕,隻怕是給她剝鬆子的時候劃傷的。

“阿嶽……”她輕聲喚他。

“怎麽了?不愛吃?”看她不吃,他一下就緊張了,“還是誰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去收拾他!”

白清搖搖頭,拉過他的手,輕輕吹著,一臉心疼地問他:“疼嗎?”

秦空嶽一下愣住了,隨即又笑了。是自己大意了,這種在他看來都不算傷的,她竟然心疼了。

“阿清吹了便不疼了。”

他笑得很是開心。果然女兒都是小棉襖啊……情不自禁又去摸她的頭。

“對不起,阿嶽,以後隻要你說,我都陪你吃飯。”

白清捂著他的手,抬頭認真地看著他說。

“這麽多年了我都是一個人,早就習慣了,倒是你,想做什麽便做什麽,我都支持。”

“……”

他笑得燦爛,明明依然那麽好看,白清卻從中感到一絲淒涼,起身輕輕抱住他。此刻的心情她無法用語言表達,隻好抱著他,一下又一下地拍著他的背。

秦空嶽沒想到她會突然抱上來,一下呆住了,感受到她輕輕拍背,一陣暖意湧上心頭。

“阿清……”

他靠在她的肩上喃喃叫她的名字。

今晚的月亮,很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