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正法章公道,臨君公護犢
藍墨越命劉芷惜的案子定了下來,挽回風和晴相傳皆牽連謀害他人性命的株連之罪。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世人皆要求公道裁決三大惡首,以示章法!
那藍墨是叫囂!深知自己在劫難逃,硬把他的舅舅臨君公班了出來。
“我舅舅可是朝廷的中車府令!在宣判這件案子的時候好好掂量掂量,要錢你們隻需提出來,要多少,一子半兩不會少你們。但要是我在這裏出了什麽意外,莫大人,你可要想想,自己的頭上的烏官帽還能戴幾時!”
本來可以一口定案,莫書池聽到這裏心裏也是猶豫。
“老師!你常常教導學生要秉公嚴法,一切都不能以一己之私而疏網任何的罪行。此三人,串謀一起,擾亂清綱,兩條無辜生命因此喪失,罪不容誅,當依法治校,還劉氏一個公道!”
莫書池走到江子軒身邊,輕語而示。“軒兒,我知道。公堂之上,該當明正嚴法,殺人之罪,理當問斬!可是你想想,這臨君公乃是當朝中車府令,他與京王的關係非同一般,就連帝都要看他幾分薄麵。要是因此事得罪了臨君公,他以後勢必會對他的外甥討公道。為師倒死不足惜,頭頂的這烏紗帽早就想該拿下來了。可是你呀,是為師唯一顧慮的”
江子軒也是心念。“老師,如今關頭,莫須擔心學生,上有天,下有地,殺人償命,理應必行!學生不怕得罪什麽朝廷命官,學生隻想為江月渡的百姓們做點事!”
“黃粱有夢,忠孝兩全!你可還記得你父親大人?”
江子軒一愣。
“老師為何提他?”
說到江席夢此人,其實大有來頭,為人正道,原也先是夕梁將軍,握得一手精武戰戟,拉得一手射日神弓!有勇有謀,前深得先王賞識,開元十年,外族入侵,江席夢曾一人帶八百人手破敵上萬,將敵人首腦一箭穿於白沙大賬中堂!
一戰成名,後被先帝冊封為雄鷹將軍!
朝中大臣沒有不對其敬戴的,影響力不亞於先帝身前的皇家大內高手千無山!
後京九天立太尉,掌握所有兵權,江席夢不好與此匹夫為伍,多番與他生事。後多便是京九天的逼壓,隨謝龍金甲,返了江月渡歸園田居。
“世上的好人難做,世上的清官也難當!你爹辭世有兩大放心不下,一是於紫萱二便是你啊!父虎無犬子,生子當若父,你和你爹的性格簡直如出一轍,立大誌,行大義故好,但凡事都要考慮有出有進、有前有後,莽夫之舉在這世道是行不通的,你明白為師的話嗎?你爹生前就想到了這一點,故臨終再三將你托付與我”
“老師,學生這就不明白了!可這人的確是他害死的,若不就地正法,此枉為正人君子所為啊!”
“不!軒兒,善惡終有報,青天饒過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世上的大奸大惡終沒有個好下場!”
見兩人竊竊私語,那藍墨是知計得逞,更加飛揚跋扈起來。
“我說莫大人,可有想好怎麽判案了嗎?我還要等著回去和我的兄弟喝酒去呢。”
莫書池正狠了他一眼,可心裏自己也沒個定奪之法。
上堂大笏一拍,立意,又無定意。
千言是看得心切,故一時喊了起來。
“莫大人,聽說你是一個好官,早就聽聞這挽、晴、藍三個畜生,惡貫滿盈,既然殺了人,該當將腦袋割下來喂狗,不足平民憤,你們說是不是?”
切喚了衙門外的百姓助陣。
“這三家豪門子弟,仗著自己家的錢財勢力,平日裏作惡多端,如今有此下場,都是報應!”
“莫大人,這次絕不能輕易放過這三個地痞流氓!”
“殺人償命,以求正法!”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這一呼百應,可是讓莫書池難為了。
那江子軒意見始終如一,急道:“老師,盼吧!這次絕不能饒了他們!”
莫書池又有何奈?聽千言這一聲“好官”,再看看生老八死的劉氏,固然是良心未泯,是刀山,或火海,也就不必在意了!
大笏一拍,當場宣判。
“劉氏之女和藍家丫鬟兩案,藍某人殘害劉氏之女劉某人,毀人清白、害人性命,證據確鑿,罪惡滔天,理應斬首示眾,沒收其所有家產,附與劉氏,以贖償害女之罪!晴某人、挽某人,包庇縱容極惡,狼狽為奸,買凶再殺藍家丫鬟翠某人,罪大惡極,不殺之,亦難章召天道!”
這一判,可是民聲所響,堂內堂外人人喊好!
“殺得好!”
“斬得秒!”
“叫他們以後再出來害人!”
這生死簽子一起,那挽、晴、藍三家的公子可是急了!
挽回風和晴相傳嚇得魂魄飛散,兩腿發軟,連忙跪下來求情。
藍墨原本打著他舅舅的名號還指望有台階下,殊不知這青天大老爺卻不吃他這一套!
“莫大人,你可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
莫書池本意還有點猶豫,這義正言辭的狗仗人勢,可是讓他通了!
“你看好,本府的這頂烏官帽還戴在頭上!不管是什麽朝廷命官,還是什麽中車府令,我才是這江月渡的巡撫大人,坐得起,還要坐得正!”
生死簽一扔,可謂是威震堂廉!
“你們給我等著!我舅舅一定會給我報仇雪恨!”
三人即將被帶出,拉往刑場處決,卻有一富貴金相的貴流帶人走了進來。
“住手!”
不是別人,正是當朝中車府令臨君公!
“舅舅!”
那絕處逢生的藍墨看到自己的親舅舅,當是惡狗撿到了肉骨頭!
莫書池一愣,瞧其左手指上的翡翠扳,玉流華貴。聽藍墨叫他舅舅,想必真是那臨君公,趕緊下來請候!
“臨大人來此,恕小的有失遠迎!”
臨君公果然是有架勢,上來便自己坐上了正堂位,眼前隻班弄他指上的扳子,甚是沒將這些下俗人看在眼中。
“莫大人,不知我外甥兒所犯何罪?非要到鬧到殺頭這個地步?”
“稟大人,藍某人罪大惡極,無視正法,毀人清白罪在先,害人命在後!這地上躺的屍體,當是被其害死的劉某人。”
臨君公輕視了一眼,毫不在意。
“如此區區一個小女子,死了就死了,有何大不了?我這裏有黃金十萬兩,給了這劉氏,一當為我外甥贖罪的錢,莫大人,你看如何?”
兩人抬上來一大箱子,打開了,滿是金燦燦的黃金!
公著來是拿錢頂命,私著來是名正言順的賄賂,這臨君公行事果然有一套。
“這”
“怎麽?莫大人,嫌不夠?”
說著,又遣人抬上來一箱黃金。
“這十萬兩就當老夫買了人情,亦當見麵禮。”
“府令,小官不是這個意思”
臨君公陰險一笑。
“莫大人,今日看來是不想給老夫一個麵子咯?”
“臨府令,並不是這個,這殺人償命本該是天經地義的,這錢財來身外之物,並不能用來抵罪”
“放肆!區區一個小巡撫,以下犯上,此才是大罪!”
臨君公老氣橫秋,可是容顏大怒!
莫書池抖了一身冷汗,卻也決意。
“大人,縱使王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怎麽說來,我這地方的小巡撫也得公事公辦,還望大人不要為難下官。”
臨君公陰冷一笑,一時將堂案上的大笏用力一拍。
“好一個公事公辦!本府令今兒是把話放了,要是誰敢動我外甥兒一根汗毛,試試!”
莫書池為難,江子軒一時氣不過上來討還。“臨府令,小人有句話不知該當不當講。”
臨君公好奇,慣來是有些麵熟,一打聽,藍墨耳語相告,適才得江子軒的身世,可是大吃一驚。
往昔來,臨君公對江席夢此人很熟知,後又與江玉林在朝中共事,江家的事,臨君公自然早有耳聞。
“哦,原來是江氏後生,我說麵熟,你與你爹簡直長得一個模子,也算後生可畏,後生畏。”約莫也對江家後代看幾分麵子。
“失敬。”
“江公子,可有什麽話講,無妨說來聽聽。”
“恕小的鬥膽,請問這天下誰最大?”
“是乃當今帝上。”
“那我再問你,你算不得人臣?”
“是。”
“那我繼問你,國、家、私事,臣子應該那個放在前麵?”
“國事。”
“很好!為人臣者,主而忘身,國而忘家,公而忘私。這句話府令應該會解釋吧?”
臨君公一愣,這才覺悟,莫名被一小卒上了課,豈肯容忍。
“大膽,一個無知的後生,怎敢於老夫來指教。念及你是先朝時的雄鷹將軍後人,本府令故才留你幾分薄麵,如此出言不遜,還將本府令放在眼裏?”
“我隻是在告訴你殺人償命這個道理,任何犯罪都該有它嚴懲的法令,法令是國家規定的,國家是帝上朝綱的,若是有人不按規矩來,那便是不將帝上放在眼裏,這才是真正的以下犯上!”
公然挑釁了臨君公的底限,臨君公可謂是勃然大怒!
“放肆!一個天高地厚的後生,竟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來人,將他給我拿下!”
千言隨心來本就看這臨君公不順眼,如今江子軒這一出,可謂是盡興,如此有勇有謀之人,千言自然得出來討兩聲。
“好一個中車府令,你們瞧瞧,難怪這天下民不聊生,這便是所謂朝廷命官該有的勾當。你們評評理,這還有沒有王法?”
一個江子軒便讓他吃不消,如今又出來這麽一個猖狂的乳臭未幹的小子,那臨君公終是不能忍,大肆叫了人出來動手。
千言可不像得官場中的人,行事不會有諸多約束,官卒上了,千言便碼全秀腿地大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