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善惡終有報,青天饒過誰

藍家的翠兒是報案者,也是劉芷惜這件案子的唯一證人。如今被人殺害了,莫書池多少有點懊惱。

更巧的是還在府衙內被人殺害了!

若說這挽回風雇殺手殺了藍家的丫鬟的預謀是何被他人得知的?

說來也巧,正是天下神盜張凡塵和王大天兩人無意間聽到的

下午,江子軒從醉月樓去了,於彩衣將藍墨殘害劉芷惜的事曾於唐生一說,千言他們也是聽來慘絕人寰。

約莫黃昏,閑來無事,千言一行欲想去衙門將這件事弄個明白,替劉氏老漢討個公道,以求正法。

行到一處街角時,恰巧碰見張凡塵和王大天兩人在一家大院的樹上閑言碎語。

“大哥,我看這江月渡不該是我們來的地方,這才短短兩日,便鬧出了兩條人命!此是大凶!”

“說來也晦氣,想我張凡塵在甘陵混得是何等的風光!隻要我親自出手的事,就算是皇宮裏的夜明珠我也給盜的來。可卻如今,去偷個吃的,也能失手,這不叫人笑話嗎!我張凡塵天下第一的神盜的威名和顏麵還怎麽在這世上立足!”

如實說到了王大天的心坎兒裏。

“大哥!這淩遲劍果然不是一件好攤的事!我看我們就不要在插手暮闕門的事了。我們這樣不顧生死的給人家謀求利益,圖個什麽?”

見這王大天想著放棄,張凡塵不樂意了。

“我說王胖子,當初可是你看上了人家的一千兩銀票才讓我幹這比買賣的!如今你又提著放棄,你是一頭豬嗎?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打圈門就打?要知道,做買賣是要講信用的。雖然我們是做賊的,但我們也有我們的原則!”

“大哥,小老弟明白,可淩遲劍這一票是塊燙手的山芋,是誰捧起來,都不好下口。”

這話倒是有幾分哲理。

“哎,你當大哥傻啊!起初我也想到隻是一把上等的寶劍而已。如今種種跡象表明,這件事牽扯的恩怨糾紛太大了!話再一步,尾骨堂乃是暮闕門八堂之一,實力何等了得!他們不親自出手,反而籌重金讓我們倆賣命,所說這其間沒有蹊蹺,那也是不可能的。我們插標賣首,他們掛羊頭賣狗肉,到時候時候事出了,吃虧的還是咋們!”

“那大哥的意思是我們究竟要將這票肝腦塗地幹下去?還是收了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拍屁股走了?”

“收了好,幹肯定是要幹下去的!而且要幹出點名堂來!況這暮闕門的人不是好招惹的,我們收了好,沒給人家做事,這無疑是自絕後路!吃虧是福,若是這一票幹成了,暮闕門對我們的好處也不會太少的。”

古來胸襟若曠者,要麽是求功求名,要麽是謀地位權勢,而這張凡塵偏偏卻“死”在了錢財上。

若說他名聲成舉,也不是沒有什麽可圖,可,一來二去偷東西的賊能有啥好張揚的?張凡塵自以為聰明,卻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

“既然大哥這麽說,小老弟自當追隨!”

倒是祖上積德,張凡塵一生沒幹過一件正事,也沒做過一件好事。若是三生有幸,便結識了王大天這麽個死心塌地跟著自己的好兄弟!

“胖子我平時沒有虧待你吧”

王大天撓撓頭,些許不好意思。

“大哥那裏的話!這天底下誰還及大哥對我好!”

“說你傻,你還真傻!哎,死胖子,你啥時候才能不傻啊!”

“誒,大哥,藍家這件事怎麽辦?”

張凡塵一愣,原是在夜來香酒樓聽到挽回風和晴相傳密謀雇殺手殺了藍家丫鬟的事。

“這挽、晴、藍三家公子可當真是喪盡天良!我們也是做一些不幹淨的事,但至少做事留點德行!害已不能害人,作惡不能無德!害人命可不是什麽人做的勾當!”

“可不是,這也說得通,挽、晴、藍三家本就是蛇鼠一窩,如今兄弟出了難,好歹也要出來周保一下。有句話說得好,樹倒猢猻散,藍墨若是遭遇了什麽不測,那挽、晴兩家的公子哥以後也沒什麽好日子過了。”

“冤有頭,債有主,這江月渡挽、晴、藍三豪門定要下報應的!隻不過胖子,我們現在自身難保,這件事我們就不要管了聽尾堂主的意思,青竹派幾人似乎已經到了江月渡了。因為在涼州城的行蹤暴露,故而他們行事隱秘起來,正好趁著藍家公子的事,我們再打聽打聽。”

千言和顧惜朝在暗地裏聽得仔細,同與一夢、唐生使了眼,翻身上去抓兩人個正著。

“不用打聽了,我們就在這裏。”

可是把兩人嚇破了膽!

剛想逃生,進被千言四人圍住。

這淩遲劍的事一夢也不先與他計較,怕是挽回風雇人再殺藍家丫鬟的事他得仔細問清楚。

“快說!你們剛剛說挽回風找人殺害藍家丫鬟的事究竟是要麽一回事!”

那張凡塵心思縝密,若是將這件事告訴了他們,勢必會將自己卷入一場掉腦袋的仵作證辭中。

想來也是攤不上什麽好事,便撒了謊子。

“大俠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們也隻是聽一幾個江湖人士在議論,究竟是不是真的,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這投機取巧的話他也是說得,顧惜朝一眼便看出了他撒謊的眼神。

“哦?聽江湖人士說的?那究竟是幾個怎麽樣的江湖人士?樣貌,著裝,行為,來路?”

不愧是行走江湖的,張凡塵信口胡來。

“乃是一身紅袍風流人物,拿著劍,說著一口上梁話音,聽他們帶頭的講,千裏迢迢來江北這裏,多半是為了奪淩遲劍一事而來的。”

千言懶得與這種人廢話,什麽鬼點子他沒玩過?張凡塵的這點小伎倆,簡直是小試牛刀!

也不吃軟,把劍拔出來抹到他脖頸間。

“張某人,還還記得晚生?”

張凡塵吃驚,這才想起在前段時間在段府失劍的事!

雖是一麵之緣,或多或少對千言長相有影響,當初邋遢的小二流如今已脫胎換骨成人傑,可是一件罕事!

“是你!”

“沒錯,是我!聽說你還對這淩遲念念不忘?可是賊心不死,如今寶劍在我手上,我倒看看你是怎麽個偷法?”

千言一時說了大話,可是將一夢他們嚇壞了!

唐生反應最為突出,這才確切消息,千言背上背的木箱裏,果然是淩遲劍!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張凡塵也是大吃一驚。

“小兄弟那裏的話!這寶劍既然在你身上,那便是你的東西,我哪敢有這非分之想!”

“哦?是不敢想?還是不敢去想?剛剛我可是聽你們倆誓死說要拿這淩遲做手腳的?”

張凡塵嚇了一身冷汗。

“謬語,謬語!”

千言輕蔑一笑,一夢在一旁喊了一聲,欲作提醒。

千言知事,急忙正事起來。

“快說!挽家公子小人殺丫鬟的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那劍明閃閃的在眼前晃!

張凡塵是被嚇到了,知道千言的厲害,怕是等下會下手沒輕重,隨將事件真實原委道了來,可是讓眾人驚愕!

事關重大,千言他能便將張凡塵和王大天兩人帶去了衙門,以求口供。

莫書池正當為此事發愁,藍墨因此更加氣焰囂張!

江子軒是火了!

“藍畜生,快說,是不是你安排人將你家丫鬟殺了的?”

再次抓住了他的衣襟,欲求痛快,反又被莫書池大笏一拍叫了下來。

“軒兒!不得胡來,為師也知道,你想討個正法!但是現在唯一的證據沒了,隻得從長計議”

莫書池也是左右為難,當初有證據,本想叫江子軒來探個判法,如今證據沒了,怎麽說,怎麽判也不是個事。

“咋們的莫大人還是明理的。不像某些人,公報私仇!說得可真是天大的笑話,翠兒雖然品性不端,但她至少也是我藍家的丫鬟!我哪談何有殺她的意圖?倒是你空口無憑,硬說了我是凶手,凡事都要講個有根有據,冤枉了好人,猖狂了壞人,那豈不有辱這青天老爺的名聲,你說是不是,莫大人?”

那小人得誌的樣子,江子軒撐是咬牙切齒。

莫書池又無法再斷案,故隻能將藍墨無罪釋放!

那劉氏老爺子是氣死門了,討償無果,哭喊了應了幾聲,昏厥過去了!

這事,就便這麽了了,外人也是心有不甘的!

如今,有了千言這一出,可是讓人大快人心!

“誰說沒有證據?”

莫書池見是幾人在衙門外喊著,也不知是胡鬧還是另有線索,出於惻隱,故將他們遣了進來。

可是冤家宜結,先前還正當與千言他們有梁子,如今卻又為自己的事而來。當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得誌貓兒雄過虎”!

千言看了他一眼,隻往上奏。

“大人,我們有證據證明是這藍惡人殘害了張氏之女。”

莫書池同與江子軒震驚,故讓千言一一說來。

千言幾人稟明,還得讓張凡塵和王大天兩人如實將事情原委詳盡。

聽後,莫書池喜獲,故又帶人將挽家和晴家的兩公子抓捕歸案。

這挽回風和晴相傳雖說也是豪門子弟,可卻家勢背景沒有藍墨雄厚。顯然也都是膽小怕事的,起初還理直氣壯的像藍墨一樣狡辯,等唐生隨後帶來了他們主雇的那名殺手,一切再也說不過去了。

麵前稱兄道弟的,事後大難臨頭各自飛

這兩樁命案便就此結束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誰能逃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