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往昔有風流,一物降一物
俗話,民不與官鬥,這對千言這一號人物並無所謂。
不僅要公開官兵撕開,而且還要打得過癮!好歹是過來了,三教九流的半吊子是打架鬥毆慣了的,鬧事也不是一次兩次。
衙門外的群眾目瞪口呆,看這少年阿三,吃了熊心豹子膽!官兵是誰敢惹的?況且是這朝中大臣中車府令,攤上事來,也不是好容易解決的,搞不好,還得搭上性命,哪個大,哪個小,是人一眼便能辨清其中利害得失。
在堂內鬧事,這並非莫書池本意,公歸公,私歸私,自己也算是有一官半職,事情挑開了,怎麽說也是有損威名的行徑。
“住手!你們住手!不要打了!”
暮闕門的人向來是與朝廷對著幹的,既然參於此事了,唐生等人也管不得三七二十一,上去便大大出手,能撂倒幾個算幾個。
一夢能怎麽辦?若是千言不知天高地厚倒也罷了,關鍵是顧惜朝也樂於參和此事!顧惜朝的父親是中央太府寺,又是地方的官員,若是此事鬧大了,固然會牽連其父,可他卻沒有半點介意,如此作為,難怪才有其以往的身世浮沉,盡而也可想而知他對官場中的憎惡。
事情都到這一步,一夢知不出手也是不行了,示意了阿蘭,便三三兩兩的與官兵激鬥起來!
熱熱鬧鬧,叮叮哐哐,來來回回打鬥了很長一段時間
論江湖人士與精兵強將哪個更厲害,答案一眼便知。
眼看軟飯的下手們拿千言一行沒有辦法,臨君公是急了!
“一個個沒用的東西,都給我上!”
官兵們上了,一窩子地往千言幾人身上撲,陣型、配合什麽的,渾身解數都拿出來了,但又能奈幾何?還不是一個個像鹹魚一樣被打飛了出來。
江子軒看在眼裏,也不知該站在哪一方。於私是盡人性的,於公理當將惹是生非的人夥拿下。
倒是惡人先告狀起來。“好一個江家後子,這便是你口中所說的大公無私?表麵說得義正言辭,背地裏卻勾結江湖人士對著與你們老夫幹!你們這是要造反不成?”
江子軒憎了他一眼,冷語幾分。
“晚生說句不該說的話,縱使江某人這麽做了,也總比那些玩權弄私的冠冕堂皇類強之百倍!可好歹臨府令也是朝中大臣,言行怎可如此妄論?在沒有證據前,請臨府令不要含血噴人!第一,江某人行的正、站得直,沒有唆使他們在公堂上鬧事。第二,這事是臨府令自己一手跳起的,怨不得別人。有膽識招惹民憤,就得夠膽量承擔後果!”
“你!”
“軒兒,不得無禮!”
“好,很好,莫大人,這便是你親手交出來的學生!非常好,這筆賬,老夫記下了,以後咋們慢慢算!”
莫書池一時為難。“這”
江子軒並不理會,既然有這曆行,他也得該履行了自己的職責,故選擇了站在所謂的“廉公”方麵。
江子軒上了,千言幾人大吃一驚,都說這江二公子榆木腦袋,死不開竅,自己冒死替他出口惡氣,他反而卻幫了外人!
“江二公子,都說你這腦袋有問題,今日果然是見識了!我們好心好意幫你們一把,你反而敵友不分,幫這臨君公這廝一夥做事?”
江子軒隻是在江家的地盤有過麵緣,心是感激,但言行卻得秉公。
“小兄弟,你們的心意江某心領了,但這是我自己的事,莫須外人來插手!你們趕快收手,此便散去,我也不會為難你們。”
阿蘭是心寒了,都說造化弄人,這也難怪,江子軒如此冥頑不化,想來那醉月樓裏的阿娘於彩衣是逆來順受。
“江二公子,我的這兩個師弟就傻了,你這人怎麽比他們還要傻?而且傻得無可救藥,完完全全就是一塊木頭啊!”
“讓這個姑娘費心了,實乃在下之過!但我們的立場不同,是敵是友,江某人都得站在廉公這麵,贖不能做到仁至義盡,但至少這是一個江家子嗣該有的表率!”
也不知出於何感想,顧惜朝冷冷道:“廉公?嗬嗬,在下最佩服你們這些正人君子!你們所任命的光榮,隻不過是被墨守成規所包裹的嚴實虛榮心,口口聲聲說仁義道德,而你們又真正切切實實做到了幾件讓世人歌功頌德的事?”
“江東豪傑沒有幾個笑問春秋,江郎英傑都付諸東流,江某並不是圖了一番歌功頌德,隻求一個問心無愧了!”
“好一個問心無愧!世人都曉黃粱美夢,莫非江二公子也想莊周夢蝶這回事?”
聽明白顧惜朝話裏的嘲諷,江子軒是動氣。“你什麽意思?”
千言插話。“什麽意思,就是說你白日做夢唄,要是你真正做到問心無愧,那你便不會這般窩囊!”
這“窩囊”恰且戳中了江子軒的失秩,卻也是江子軒親身所領受的周遭途行。
待人接物上,自己的確一向做得恪守如一,然而,卻始終沒有尋得一方仕途。年方三旬,卻一事無成。原以為自己做得很完美,殊不知卻道道受阻,事事不順心!
他小時候原想也和他爹一樣成就一番大業,獨自一人往年走南闖北,在各大官場裏見識了仕途裏的黑暗。別說官員們甘願做一個駑馬翩躚,而是一切都想顧惜朝說的那樣,無論是地方官員,還是朝中大臣,黑的黑吃黑,天生良胚的卻都打著為人君臣的幌子,識子不解棋局。滿腹經綸的卻也隻能誇誇其談,徒有一番其表,有幾個能真正言出必行的!
投門無道,立誌失懷,江子軒開始明白了其父“返璞歸真”的道理。
“爹,孩兒想超過你,可是還沒做到你的皮毛!糊塗,好糊塗!”
也是了,這天下宦官當道,忠良將門難有一席之地,就算好的父母官也都顧著自掃門前雪,京九天這股惡勢力實在是猖獗,若不是此匹夫,或許江席夢當年也不能走到告老還鄉的這一步!
錯的才是對的,迷糊的卻頭腦最清醒,無法無章的反而越說越在理。江子軒痛恨,這“窩囊”二字將自己道得體無完膚!
如今,江子軒更有在意的,那便是於彩衣,往日的所求所屬,皆已煙消雲散,而如今一生來最大的榮幸,反而又成了內心最大的梗,放不下,又拿不起
“雲生小兒,不食人間煙火,怎可知一個堂堂七尺男兒該立的頂天立地?”
“說得不錯,以往我豬狗不如,後是因為我千言一生最重要的人漸漸有了成為一個強者的願望,你這句話對我說得太完美了!不解狹義之道,不居雲深之處,安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
江子軒莫難言說。
千言繼道:“你是一個有想法的男人,你應該做點男人做的事!”
江子軒激動。“男人做的事!”
“沒錯,一個堂堂七尺男兒該做的事!”
江子軒恍然大悟,拿的起,又放的下。“那麽拔劍吧!”
千言解其意,隨與他大戰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