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嘖嘖嘖, 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哥平時神出鬼沒,誰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阮明芙怎麽可能告訴死胖子。
這人使勁兒都使到她這邊來了,顯然被祁陽焱拒絕了, 估計還不止一次。
張老板聞言, 臉上的笑意停滯了一瞬,隨後又若無其事地揚起笑容。
“阮小姐與祁大少關係生疏?”
“還好吧, ”阮明芙狀似無意地皺了眉頭,露出嫌棄的模樣,“他就喜歡管東管西,連我幹什麽都要說一嘴。”
張老板的小眼睛流光一閃。
“阮小姐可真幸運, 這個這樣的哥哥, ”他摸著自己的肚子, 笑眯眯的:“張某倒想是這種哥哥, 隻可惜張某隻有三個姐妹。”
阮明芙撇了撇嘴。
“我就是不喜歡他管著我。”
張老板看著阮明芙這個模樣,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徑直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包裝, 打開來。
裏麵的東西將所有人的目光皆吸引過來。
阮明芙看著它, 眼中露出幾絲驚訝。
盒子中是一條珍珠項鏈。
珠子顆顆飽滿,大小一致。更絕的是,它上麵還帶著七彩的光暈, 漂亮極了。在項鏈下,還墜著一隻十克拉的大鑽戒。
光華璀璨, 在目光的映襯下, 閃瞎人眼。
張老板成功地從阮明芙的眼中捕捉到那絲驚豔。
他了然一笑。
沒有女人能逃得過漂亮珠寶的**。
況且這一套首飾,還是他費了不少代價才尋來的。
“阮小姐, ”張老板笑眯眯的, 將這套珠寶朝阮明芙遞過去,“你幫了我這麽大一個忙, 我也找不到什麽好東西來送你。這是我偶然得到的東西,如今借花獻佛,請阮小姐笑納。”
謝吟看著這一幕,心頭的妒火在燃燒。
她長這麽大還是頭一回看到這麽漂亮的項鏈,戴出去應該受所有人囑目吧。
送給姓阮的幹什麽,她想要,送給她啊!
謝吟抿了抿唇,看著盒子的漂亮的珠寶,眼中滿是渴望。
她看向阮明芙,更嫉妒了。
阮明芙連連擺手。
“一個小忙而已,哪值得這麽貴重的禮物。張老板的謝意我收到了,東西還請收回去吧。”
笑話!
每個送禮的人,最後都會從對方身上百倍千倍地討回來。死胖子給她送這麽貴重的禮,所圖不是一般的大。
她是傻了才會收。
“這怎麽能行,你可是幫我大忙,這點禮物一定要收下。”
張老板見阮明芙不上鉤,幹脆便將東西塞過去。
阮明芙趕緊跳開。
“張老板,真的不行,”她接著開口,“你若是真的想感謝,就多買點我們這邊的茶葉吧,給我們創收。”
豎起耳朵的茶廠代表聽了這話,感動得眼淚汪汪。
阮同誌……真是個好人啊。
嗚嗚嗚嗚~
時刻關注著這邊動靜的顧清鬆也鬆了一口氣。
他還真似阮明芙會收對方的禮。
這個死胖子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阮同誌離他遠遠的才好。
除其他人不同,謝吟都快氣死了。
也不知道姓阮的是不是傻,這麽好的東西竟然不收。哪怕收了,扔給她也行啊。
好氣!
張老板眼中閃過怒氣,卻被很好地掩藏起來。
“好吧,是我唐突了,”他將那件珠寶收了起來,“就依阮小姐說的,我昨天買的茶,各下單兩百斤,你看?”
當然好了。
阮明芙都想給他個讚。
兩百斤的貨,得由原工廠發。張老板簽下訂單合同,最後與阮明芙寒暄了幾句,這才離開。
臨走時,他餘光看向站在不遠處言笑宴宴的阮明芙。
眼中帶著晦澀。
原以為是個傻白甜,好糊弄的主兒,卻沒想到也是一個難啃的硬骨頭!
死胖子終於走了,阮明芙不由鬆了一口氣。
顧清鬆不知道從哪裏摸了過來,“阮同誌,幸好你沒有中他的計。這人哪裏是在感謝你,分明就是求你幫忙,你可別中了他的計。”
仿佛頭一天認識他似的,阮明芙仔細地看了他一眼。
顧清鬆被她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羞澀。
“阮、阮同誌,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
阮明芙收回視線。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大智若愚吧。
“不要臉!”
阮明芙聞言,回過頭便見謝吟怒氣衝衝的臉。對方直視她,剛剛那句話明顯是罵她的。
她皺眉頭看著她,卻見對方更囂張了。
“一個有夫之婦還到處招蜂引蝶,”謝吟覺得自己就是正義的使者,“你到底還要不要臉?”
長得這麽妖豔,還穿得花枝招展,也不知道哪個綠毛王八娶了她。
真倒黴!
阮明芙沒理她。
不跟蠢人爭長短。
謝吟見阮明芙無視她,更氣了。
“喂!你耳朵聾了。”
阮明芙一直沒理他,對方也是執著得很。她走哪兒,謝吟也跟到哪兒。
她一回碰到比她還招人煩的人,真的是開了眼了。
就在謝吟再一次煩阮明芙時,她忍不住了。
“閉嘴!”
“你竟然吼我?”謝吟瞪大雙眼,“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你竟然敢吼我?”
阮明芙真的是煩死這個人了。
整天爸爸爸,長這麽大還沒學會獨立行走。找爸回家找,這裏又沒她爸。阮明芙這麽嬌氣,也不像她這樣。
原主才十八歲,而謝吟看著都二十好幾了吧。
“天天嚷著你爸你爸,就你爸是個人?”
謝吟眼中盈滿怒氣,抬手就想給阮明芙一巴掌。
卻被她一把抓住。
“你敢,快放開我,不然我爸絕對讓你好看!”
媽的,傻逼!
“清鬆,把這個人退回去。”
謝吟瞪大雙眼,“你敢!”
有她媽的交待,哪怕剛才被胡教授訓成狗,謝吟都沒想離開。
卻沒想到,阮明芙竟然要把她退回去。
她怎麽敢的?!
謝吟盯著阮明芙那張明豔的臉,怒火與妒火交織。整個人更是渾身發抖,恨不得抓花她的臉。
“好。”
顧清鬆早就看謝吟不順眼了。
業務能力沒有,夾緊尾巴做人也就算了。謝吟可不一樣,她不僅劃水摸魚,還要讓所有人都聽她的。
這能忍?
“跟我走吧。”
“我不走,”謝吟聲音很大,裝不遠處的茶廠代表都吸引了過來,“你憑什麽讓我走?!”
“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我究竟憑什麽,”阮明芙眉頭皺得死緊,“清鬆,把胡教授叫過來。”
對方不願意過去,她請人來也是一樣。
“不許去!”
謝吟明白。
胡教授可不會站她這一邊,若他來了肯定會將她帶走。
她想抓住顧清鬆,對方卻很靈活,一個閃身人就已經跑了。謝吟雙目欲裂,抬便想扇阮明芙,卻被一隻大手抓住。猛地一個用力,她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倒向一邊。
幸好一旁有桌椅,才讓謝吟勉強站穩。
“你——”
謝吟臉上掛不住,剛想發怒便看到祁陽焱那張刀削斧刻的臉。喉嚨間的怒罵一下子咽了回去,隻呆呆地看著他。
祁陽焱拿著一張幹淨的手帕擦手,目光落在阮明芙身上。
“沒事吧。”
阮明芙搖頭。
別說祁陽焱來了,哪怕他沒來,謝吟也打不到她。
阮明芙默默地將手裏的茶盤子放下,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
“哥,你怎麽來了。”
話一說出口,悄悄豎起耳朵的眾人都呆了。
好家夥,這個年輕人竟然是阮同誌的哥?
祁陽焱餘光瞥了一側花癡的謝吟,“現在什麽人都能欺負你了?要不,我還是給你留幾個保鏢吧。”
“不行。”
阮明芙想也不想地拒絕。
“你又不是知道謝延昭的職業,再說我現在住在家屬院,哪兒能帶保鏢進去。”
家屬院可不是什麽人想來就來的地方。
尤其像祁陽焱這種身份的人,牽扯到的東西太複雜。故而,哪怕是阮明芙的哥哥,謝延昭也沒有邀請他去家裏做客。
祁陽焱也明白這一點。
“你自己留意就行。”
他公開承認阮明芙是他妹妹,也不知道會不會給她帶來麻煩。
不說別的,祁家本身便不安穩。
“放心吧,”阮明芙查覺不少豎耳朵的人,將祁陽焱拉到一邊,“哥,那個張老板是怎麽回事?”
“他來找你了?”
阮明芙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不用管他,”祁陽焱眸色微深,“他沒那個膽子對你動手。”
他早知道,對方既然知道阮明芙是他妹妹,沒道理不往她身上使勁兒。
阮明芙點頭。
她哥既然這麽說,肯定是有了把握。
阮明芙便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對了,你什麽時候去找爸媽?他們還在那兒吃糠咽菜呢。”
“等後天,辦完事我就去。”
他的視線又落在阮明芙的身上,沒好氣地開口:“你再給我幹這種不靠譜的事,媽揍你時我可不勸。”
“哎呀,當時哪裏知道你們也會來嘛~”
阮明芙晃晃謝延昭的手臂,“我當時被周家人逼成那個模樣,也是沒辦法了。你也不希望你的妹夫,是那個王八蛋吧。”
別說祁陽焱,反正她自己都受不了。
與其被人強迫,還不如強迫別人!
“是嗎?”祁陽焱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要是謝延昭也不靠譜怎麽辦?”
“離唄~”
阮明芙晃了晃腦袋,主打的就是一個沒心沒肺。
祁陽焱:“……”
突然有點可憐起謝延昭呢。
他這個局外人聽著,都覺得他妹不是個玩意兒。
算了,反正吃虧的也不是他妹,祁陽焱也懶得管這麽多。
他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盒子,遞了過去,“給你的。”
阮明芙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來。
她打開盒子一看,卻見裏麵放著一隻珍珠戒指。上麵那顆珍珠與張老板送的那串項鏈上的珍珠是一種類型,隻不過這顆要比他的更大點。
“好漂亮。”
“趕緊收好,”祁陽焱可是知道這個時代的特殊性,“先給你一個戒指,我那邊還有一整套,過幾年再給你。”
阮明芙的雙眼更亮了,“哥,你真好。”
雖然戴不了,可看著這些漂亮首飾,她都心滿意足。
祁陽焱看著周圍的人,“行了,今天我就不送你了,明天你帶謝……謝延昭過來,咱們一起吃個飯。”
“知道了。”
“我走了,”他擼擼阮明芙的頭,在對方發怒時將手收了回去。
阮明芙怒了,“你們怎麽都一個毛病!”
“行了,記住我跟你說的,”祁陽焱看著注視這裏的人越來越多,“我行走了。”
阮明芙理了理自己的頭發。
“知道了。”
祁陽焱剛想離開,時刻盯著他動靜的謝吟攔住他。
“先生,我是謝吟,很高興認識你。”
她挽起耳邊的長發,露出嬌羞的表情。
謝吟覺得,沒人會拒絕她遞過來的橄欖枝。
況且對方西裝筆挺,身上穿的戴的哪一樣都價值不扉。身後還跟著好幾個西衣保鏢,家世肯定不凡。更別說他還長得這麽好看,完全能配得上她。
阮明芙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搖了搖頭。
她哥可是跟相親對象聊國際經濟時局的人……謝吟真有勇氣。
果然,祁陽焱壓根就沒給她一個眼神。
他帶來的保鏢也十分懂事,將擋路的謝吟架了出去。她想追,卻被那些保鏢擋住去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祁陽焱越走越遠。
她喪氣般地垂下肩膀,看到阮明芙時雙眼一亮。
對方既然是她哥,那她肯定知道對方的所有信息。隻是,她才踏出去一腳,卻被趕過來的胡教授製止了。
“這裏不是你家,你究竟還想怎麽鬧下去?”
胡教授都快煩死她了。
弄得他這一天提心吊膽,幹什麽都不好。看到顧清鬆時,竟然有一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這回不管對方怎麽求情,他都要將謝吟這個禍頭子踢出去。
胡教授壓抑著心頭的怒火,“你跟我過來。”
“我不……”
謝吟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卻見胡教授惡狠狠地盯著她。許是他一開始的態度就不怎麽好,謝吟多少有點怵他。
再加上這麽多人看著,謝吟再不甘心也不敢鬧下去。
來時她爸就說了,要聽話不許鬧事。上交會很重要,她若是敢鬧事,她爸也得受影響。
就這樣,謝吟不甘不願地跟著胡教授走了。
離開前,她還回頭看了阮明芙一眼。
謝吟離開,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大家也都鬆了一口氣。也幸好她鬧的時候,這邊沒多少人,要不然真的丟臉丟到國際上去。
走了謝吟這個禍頭子,接下來的事順利得不行。
茶廠代表收了不少訂單,整張臉笑眯眯的。今天的上交會結束後,恨不得親自送阮明芙出去。
阮明芙見狀,腳底抹油趕緊跑了。
今天總訂單加起來足有一萬二兩千斤,夠他們興奮的了。
她走出大門,便看到倚靠在車邊的謝延昭,正想走過去,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金毛突然出現在她麵前。
阮明芙一個沒穩住,差點撞在他身上。
對方手裏捧著一大束玫瑰,深情地看著她,“美麗的女士,我想過了。失去你,我的人生也將虛無意義,為此我還是希望你能接受我。”
小金毛也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氣氛組,開始在她們頭頂灑花瓣。
他深邃而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她,深情地開口:“美麗的女士,請給我一個機會。”
與後世不同,這會兒並沒有人起哄。
在牽牽小手都會害羞的年代,小金毛幹的事不可謂不出格。
但這裏是上交會,外國人最多也是包容性最強的地方。小金毛沒做出過激行為,大家也都不會拿他怎麽樣。
“小……安德烈同誌,我已經結婚了。”
小金毛依舊深情,“我知道,美麗的女士請放心,我不會介意的。”
阮明芙:“……”
她介意啊。
小金毛一直用中文與她交流,周圍的人也都聽得懂。他們聽了小金毛的話,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衝擊。
“……外國人就是不一樣。”
“這也太開放了。”
“這位女同誌一身正氣,肯定不會同意這個金毛的話……”
阮明芙隱約到了誇她的話。
一身正氣?
這個詞竟然也可以形容她了。
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個有眼光的同誌。還不待她轉頭,卻被人一把扯進懷裏。
聞著熟悉的味道,阮明芙抬起頭,“你來了?”
小金毛有些看不懂眼前的這一幕,他撓了撓頭,英俊的臉上滿是困惑。
“美麗的女士,這位是……”
阮明芙還沒有說話,卻聽謝延昭低沉的聲音響起,“我是她的丈夫。”
‘啪嗒’一聲,小金毛的心碎了。
他誇張地捂著自己的胸口,哀怨又深情地看向阮明芙,“美麗的女士,請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謝延昭護著阮明芙,毫不留情地打碎對方的希望。
“是真的。”
“噢不!”
小金毛以為像阮明芙這樣漂亮又年輕的人,肯定沒有結婚。華國人雖然結婚都早,但看阮明芙的模樣都沒有二十歲。結婚……肯定是搪塞他的借口。
哪兒知道,竟然是真的……
小金毛的心這回是真的碎了。
“美麗的女士,你為什麽要嫁給她,”他捂著自己的胸口,神情憂傷,“我有權有勢,還有錢,更能滿足你對婚姻一切的美好幻想。女士,請你重新考慮一下。”
話音剛落,謝延昭的拳頭一下子便捏緊了。
他眸色漆黑如墨。
若是眼神能殺人,小金毛怕是早就千刀萬剮了吧。
“我結婚了,”阮明芙接著開口,“你說的那些幻想,我丈夫也能滿足我。”
謝延昭隻覺得自己的心口漲得滿滿的。
他粗糲的大手捏著阮明芙嫩滑的小手,抓得越來越緊。
周圍聽瓜的人聽了這句話,也不由開口:
“小夫妻倆感情好著呢,小金毛摻一腳算怎麽回事。”
“你們看這對小夫妻,男俊女靚,登對著呢。”
“兩人長相都不錯,也不知道未來的孩子得有多漂亮……”
阮明芙:……
為了結了婚就要被催孩子,救命!!!
小金毛聽了這話,隻覺得心裏難受得很。麵上卻是風輕雲淡,聳聳肩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若是你哪天離婚了,歡迎你來找我。”
謝延昭:“……”
要不是他身是個軍人,高低得給小金毛一點顏色看看。
為什麽是個男的,都盼著他倆離婚?
他抿了抿唇,看著小金毛的眼神中帶著凶氣。
小金毛卻勇得很。
“漂亮的女士,美麗的花無罪,”小金毛挑釁地看了回去,“我想將這束漂亮的花,獻給最漂亮的你。”
不得不說,F國人說話真的好聽。
阮明芙臉上帶著笑意,“謝謝你。”
也不知道小金花從哪兒弄來的玫瑰花,鮮豔欲滴。每朵花上麵還帶著水珠,花瓣上更無一點兒瑕疵。
在這個地方,這個品相的玫瑰確實少見。
阮明芙並不扭捏,她正想伸手接過去卻被謝延昭拉住手。
“謝謝,我媳婦花粉過敏。”
阮明芙眨眨眼。
誰……誰花粉過敏,狗男人瞎造她謠!
她還沒有來得及表達她的不滿,謝延昭便將她拉進車裏。
他則快速上車,一腳油門便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阮明芙坐穩身體,看著謝延昭抿緊的唇角。她好奇地湊了過去,眼中帶著些許好笑,“怎麽,吃醋了?”
“在開車,”謝延昭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別鬧!”
她撇了撇嘴,這才坐了回去。
哼!
不說她也知道,狗男人肯定是在吃醋。
阮明芙心裏隱隱有些得意。
想起頭一次見狗男人的場景。
拒絕她時不是挺果斷的嘛,現在還不是照樣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阮明芙揚起漂亮的下巴,越想越得意。
很快,車便到了部隊。阮明芙一進屋,便將自己埋進柔軟的沙發中。
今天一天下來,可累死她了。
早知道,她就不應該答應胡教授。不過嘛……收益也很可觀。
阮明芙摸著雲霧茶代表塞給她的信封,像打了雞血一樣原地夏活。
看著信封的厚度,饒是阮明芙也有些驚了。
雲霧茶代表給了她多少錢啊……
數完之後,阮明芙有些驚了。
足足有兩千!
謝延昭進門,就看到她對著一堆錢發呆。他深邃的目光也不免落在這些錢上,“怎麽回事?”
“這是……”
阮明芙將事情說了一遍,“我以為最多七八百,沒想到給我這麽多。”
“那就收著。”
對於那十多萬美金的入賬來說,這兩千塊錢確實不算什麽。
他們既然給了,又過了明路便沒什麽可操心的。
阮明芙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若是對方借著這些錢……目標其實是你呢?”
不得不說,她有時候腦洞是真的大。
一個茶廠一個部隊團長,兩邊半點關係也搭不上,怎麽可能會有這種心思。
“實在不放心,明天可以問問胡教授。”
阮明芙應了一聲,將所有的錢重新裝了起來。
她剛想說話,門口卻突然響了起來。
“弟妹,在不在?”
謝延昭抬頭透過窗玻璃看了過去,卻見胡宛寧站了門外。裏麵沒人說話,她也不好就這樣闖了進來。
“嫂子快進來,”阮明芙趕緊走過去,將胡宛寧迎了進來。
她將拖鞋換上。
胡宛寧可是他們家的常客,阮明芙為此專門給她備了一雙拖鞋。
謝延昭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影將寬闊的空間襯出幾分擁擠。
“你們聊,我去喂喂旺財。”
胡宛寧坐了下來。
幸好桌上的東西已經被謝延昭清理過了,沒有什麽不該出現的東西。
“弟妹,近兩天我都沒怎麽看到你的身影。早出晚歸的,要不是專門堵你,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你的人。”
旺財這兩天,都是放她那兒養的。
謝延昭晚上這才將它帶走。
“嗐,答應給人幫個忙,”阮明芙歎了一口氣,“忙得很,我都感覺自己瘦了不少。”
“讓你們家老謝給你補補。”
胡宛寧這才說起正事。
“你知道李曉月難產的事嗎?”
“知道,”阮明芙有些疑惑,“昨天回來正好碰到她難產,還是老謝送他們去的醫院。怎麽了嫂子,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好事?”
早上聽謝延昭說大出血……該不會是人沒了吧。
回想起李曉月溫柔和善的臉,一時之間竟然也有些唏噓。
多好的人呐,就這麽沒了……
“可不是!”
說起這樣,胡宛寧就是一肚子火。
她接著開口道:“你是不知道,她的那個婆婆在知道她生了個閨女,那臉啊拉得跟驢似的。尤其知道李曉月大出血,傷了身體不能再生後,扭頭就走。”
“啥?!”
人沒死?
阮明芙緩緩吐出一口氣。
弄半天,原來是她會錯了意。
胡宛寧被她嚇了一跳,“弟妹,怎麽了?”
“沒事,”阮明芙擺擺手,“你說李曉月那個婆婆扭頭就走?就因為她生了個閨女?”
這不是扯呢。
難道閨女就不是自己種了?
“是因為她不能再生了,”胡宛寧補充道:“李曉月以後有苦日子吃了。”
老太太是個奇葩。
來家屬院這麽些天,靠著一張嘴得罪了不少。
胡宛寧說著八卦,“我聽說啊,李曉月之所以難產,是因為被這個老太婆給推的。”
啥?
阮明芙是真的震驚了。
之前看老太太對李曉月緊張的樣子,也不像是一個會推兒媳婦的人啊。
說起那個老太太,胡宛寧便搖頭。
“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刁鑽,”胡宛寧接著開口,“我聽說顧營長是因為李曉月快生了,才將老太太給接了過來。誰知道,竟然會出這樣的事。”
阮明芙皺眉,“那她娘家人呢?”
生孩子這種事,還是得讓娘家人來。老太太一心隻想著抱孫子,哪管李曉月死活。
“聽說都沒了,”胡宛寧說到這兒,還唏噓了一會,“從小在堂伯家長大,等嫁出去那邊也慢慢斷了聯係。”
阮明芙了然。
怪不得老太婆敢這麽對她,半點體麵也不願意做。
“老太太還是婦聯的幹事,”說起這事,胡宛寧臉上便帶著不屑,“幹一輩子婦聯工作,都不知道對兒媳婦好點。”
有這種幹部,那邊的婦聯也不咋滴。
怪不得初見那個老太婆時,對方打扮得這麽講究。
但幹的事……
嘖嘖,狗看了都得搖頭。
阮明芙點頭,“確實。”
“遭了這麽大的罪,”胡宛寧這才接著開口,“林嫂子跟王嫂子想著去看看她,讓我來問問你的意思。”
“應該的。”
好歹都是一個家屬院住著的人,還是鄰居阮明芙確實得過去看看。
“嫂子準備什麽時候去,我也好準備。”
“她剛生孩子,還在休養,”胡宛寧想了想,“再過兩天,咱們一起去,好歹有個伴。”
若是親近一些,現在去也沒啥。
可李曉月不在家屬院走動,大家都跟她不怎麽熟。貿然上門,哪怕帶著好意她們也有些不好意思。
阮明芙坐直了身體,“嫂子,你說老太太推了李曉月,那顧營長呢,他打算怎麽處理?”
好歹也是親媳婦,顧營長難道就這麽放任?
與阮明芙的樂觀比,胡宛寧卻不怎麽了看他。
“到底是親娘,顧營長還能讓她賠命?”
阮明芙想想,也覺得是這個理。
“幸好我婆婆不跟我們住在一起。”
像許諸這樣的人家,婆婆也是有工作的。胡宛寧又隨軍,不住一起當然少了好多矛盾。況且她還生了小胖子,看在孫子的麵上婆婆也不會為難她。
胡宛寧說著,十分羨慕地看著阮明芙。
“還是你好,沒有婆婆壓在頭上。”
軍區裏誰不酸阮明芙嫁得好。
謝延昭是團長,津貼也高。再加上之前存下來的錢,至少阮明芙是不用為了錢發愁。
家屬院的那些老娘們別提有多後悔。
隻恨自己拿門縫看人,錯過像謝延昭這樣的好結婚對象。
……
胡宛寧離開後,謝延昭這才從後院走了過來。他看著發呆的阮明芙,走了過去,“在想什麽?”
她回過神來,“沒什麽。”
阮明芙想站起來,手卻被對方抓著。
她沒反應過來,跌坐在這人的身上。阮明芙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卻被地方環住了腰。
“告訴我,剛剛在想什麽?”
謝延昭觸摸著她細嫩的後頸。
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動作。
阮明芙感受著後頸傳來的癢意,忍不住縮了縮腦袋。
“我如果生了閨女,你會嫌棄嗎?”
這個時代的人重男輕女是普遍現象。
這麽想著,阮明芙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惡狠狠的。
狗男人要是也被這個思想荼毒,她就跟他離婚!
謝延昭動作一滯。
可嘴角卻不由得勾了起來。
晃然間,他的眼前好像突然出現了一個三頭身,白嫩嫩胖乎乎的女童。她好像才三歲大,穿著粉色裙子,頭上還紮著兩個小啾啾。
最關鍵的是,她與阮明芙長得好像。
她張開手,仿佛在求抱。小嘴一張一合,似乎在叫爸爸……
謝延昭喉結滾動,眼眸深處帶著火熱。
胸口便是漲得滿滿,他將阮明芙擁得更緊了。
“……不會。”
他開心還來不及,怎麽會嫌棄。
“真的?”
阮明芙揚起頭,狐疑地朝他看過去。
“不是在糊弄我?”
“怎麽會,”謝延昭輕咳了一聲,想起那個胖娃娃,眼神都有些飄忽,“隻要是你生的,無論男女我都喜歡。”
當然,他更喜歡軟乎乎,還會叫他爸爸的女兒。
阮明芙白了他一眼。
呸!
想得到美,她才不想生呢。
阮明芙將自己的臉埋進謝延昭的胸膛,以遮擋她勾起的嘴角。
第二天,她正想去找胡教授,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阮明芙皺著眉,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人。
“讓開。”
“你跟昨天接你的那個人是什麽關係?”
“跟你有關係嗎?”阮明芙覺得真晦氣,一大早就遇到這個禍頭子,“讓開!”
謝吟追著她不放,“你快說,你究竟跟他是什麽關係?”
“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眼見對方要走,謝吟趕緊開口:“你就是我大哥娶的那個妻子,對不對?”
阮明芙停下腳步,轉頭朝她看過去。
“你是什麽人?”
“我是謝家人,”似乎怕阮明芙聽不懂,她又接著開口:“謝延昭是我哥,親生的……”
另一邊,顧意霖提著自己的東西從車上走了下來。
這一顛簸的喲……
她捶了捶自己的老腰,這才朝著車裏的人道:“謝謝王叔送我過來,等回去我讓爸媽請您吃飯。”
車裏的人,赫然便是供銷社的胖經理。
“小意,你確定你要找的人在這兒?”
顧意霖看著軍區大門口,眼露得意,“放心吧,王叔,你先回去吧。”
胖經理並沒有拒絕,“好,有事就跟我打電話。”
他與顧媽都是一個係統的人,自然認識。聽說顧意霖要過來,顧媽特意拜托胖經理過來接她。至於為什麽不通知阮明芙,當然是想給她一個驚嚇啦~
看著阮明芙受驚後滑稽的表情,顧意霖覺得光這個表情她都能就下三碗大米飯!
看著胖經理的車遠去,顧意霖低頭看著自己的行禮。
糟糕,這麽多東西她一個人得怎麽搬?
早知道剛才就不讓胖經理走了。
她左看看又看看,最後將目光落到了軍區設置的保衛亭中。也不知她是怎麽說的,立馬就有兩個小戰士跟在她身後,幫她把東西搬進去。
“同誌,你先在這裏等一下。”
初來乍到,顧意霖對一切都好奇得很。
她點點頭,“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
恰好在這時,一批剛拉練回來的官兵半排從她眼皮子底下跑了過去。
顧意霖眼都不會眨了。
這健碩的胸肌,這健壯的肌肉……啊,還有這撲麵而來的陽剛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