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阮明芙差點沒反應過來。
啥玩意?
“造謠?”阮明芙漂亮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們說了什麽?”
電話對麵的顧意霖這才開口。
“說你不要臉,見二兒子看不上你,又纏上她家大兒子, ”感覺到對麵加重的呼吸, 顧意霖這才又接著開口道:“陸煬溫文懂理,不好做得太難看。”
“花了一千塊錢, 這才把你打發了。”
“還說什麽你父母被下放,回來無望,指著你拉皮條賺錢活呢。”
“……話說得太難聽,我都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阮明芙:“……”
氣得臉都紅了。
殺千刀的王八蛋!
“是誰說的?”
越生氣, 阮明芙麵上看起來越平靜。
“還能誰說的, ”顧意霖直接道:“當然是陸家那對不要臉的夫妻啊, 半個海城都知道了!”
她也是打電話回家, 聽她媽說的。
顧意霖放下電話,就給阮明芙通風報信。
她得意極了。
幫了塑料閨蜜這麽大一個忙, 她還不得感恩戴德。
阮明芙抿了抿唇, 漂亮的桃花眼裏積蓄著風暴。
狗東西!
當初陸煬說得好聽,拿了補償兩家便一刀兩斷。現在弄這一出,算什麽回事。
阮家的祖宅還在海城。
他們總有一天要海城生活。
陸家背刺, 阮家名聲損了一半,以後還怎麽做人。
“我知道了, ”她眸底帶著怒火, “謝謝你告訴我。”
說完便將電話給掛了。
電話那頭的顧意霖撅起嘴,有些不滿。
轉念一想——
塑料閨蜜該不會找陸家那兩個王八蛋拚命吧?!
不會這麽衝動吧?
顧意霖瞪大眼睛。
塑料閨蜜那脾氣還真的有可能。
草!
隻可惜兩人相隔千裏, 顧家在部隊也沒有路子, 她隻能跺著腳,幹著急。
掛掉電話的阮明芙深吸了一口, 壓抑心底的怒火。
殺千刀的陸家人!
阮明芙剛走出門,卻被大門的士兵叫住。
“嫂子,門口有你的東西。”
“謝謝。”
阮明芙強壓下心頭的怒火,這才朝人道謝。
那人撓了撓頭,有些羞澀地低下頭。
“不……不客氣。”
那東西就是顧意霖寄來的。
足足裝了一大麻袋,堆得像座小山似的。阮明芙看了,都有些目瞪口呆。
她這個塑料閨蜜是有錢沒地兒造吧。
“嫂子,您在這裏簽個字。”
阮明芙拿起筆在他指的那個位置上定下自己的名字,順口便道:“我現在可以領走了?”
“對。”
那堆東西足堆到阮明芙的大腿處,又高又壯。
橫著抱不是,豎著抱也不是。
那位熱情的小哥見狀,便道:“嫂子,我幫你送過去吧。”
“太謝謝你了,”阮明芙雙眼一亮,“不會打擾你站崗吧?”
“不會的。”
他撓了撓頭,笑得咧出了一口大白牙。
這裏離家屬院不算遠,但走路也得走個七八分鍾。真讓阮明芙這個嬌氣的人扛回來,怕是到太陽下山也到不了屋。
而此時,也正是早午交接的時候。
糟心孩子上學去了,討厭室友也去了部隊。家裏就那些嫂子一個人,又還沒到做午飯的時候,便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聊天。
看到阮明芙與那一大包東西路過,幾個軍嫂臉上都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這新媳婦也不知道是哪裏人,這麽能花,家裏有金山也得造完。”
“我聽說是海城的。”
話音剛落,幾個軍嫂皆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可是大城市。”
“聽說那邊的人可有錢了,穿什麽布拉吉,戴小手表……謝團長的津貼哪裏養得起這麽個媳婦。”
“不止呢,我聽說她每天都得大魚大肉,穿的裙子每天都不重樣!”
“嘶——那得花多少錢啊?”
軍嫂聽這話,仿佛花的是她們的錢,臉都皺成一團。
她們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
哪敢像阮明芙一樣大手大腳。
“你們看她剛剛買的東西,還得找個人替她扛呢。”
“王蔓蔓遇到對手了……”
王蔓蔓也是家屬院的軍嫂。
清高,拿鼻孔看人。別的軍嫂跟她說話,露出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久而久之,也就沒人找她了。
在家屬院的名聲一直不太好。
不過王蔓蔓是老師,她隻在周末回來。
“這個新媳婦是真的漂亮。”
“謝團長就是看上她那張臉了!”
“長得漂亮有什麽用,找媳婦還是得找會幹活,勤快的。”
“就是,我兒子以後要敢娶這種妖精似的女兒,就打斷他的腿!”
“你也就嘴上說說,你舍得動你家寶貝蛋兒?”
“咋舍不得……”
阮明芙對這些人說的閑話一無所知。
就算知道,她也不會放在心上。一些酸了吧唧的人,她們愛說就說,反正她也不會少塊肉。
“謝謝,放院子裏就行了,”阮明芙趕緊進屋,倒了一杯水,“累了吧,快喝點水。”
在這種事上,阮明芙是會做人的。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才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謝謝嫂子,我先回去了。”
“哎,等等!”
阮明芙不知道從哪裏抓了一大把糖,塞進那個小士兵的手裏。
“這是我結婚的喜糖,請你吃。”
小士兵眉目稚嫩,看著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
比她還小呢。
小士兵聞言,原本推拒的手收了回來。
“謝謝嫂子!”
“謝什麽?”
謝延昭從門外走了進來,便見阮明芙跟小士兵在說話,尤其她看小士兵的眼神,竟然透著……憐愛?
他走了過來,站在小士兵的身側平白給人增添幾分壓迫感。
小士兵雙眼一亮,腰板兒挺得溜直。
“團長好!”
謝延昭點了點頭,“去吧。”
像是見到了偶像,小士兵雙眼亮晶晶的,哪怕跑出門,還不忘回頭再看謝延昭幾眼。
阮明芙看得可樂。
“你在部隊還挺受歡迎。”
她剛開始還以為小士兵熱情,她又是獨一無二的漂亮,這才幫她搬東西的來著。
誰知,竟然是因為謝延昭。
她自作多情了。
謝延昭沒有說話,目光卻落在她身側的那一堆東西上,“這是什麽東西?”
“顧意霖寄過來的,”阮明芙接著開口,“我也不知道是什麽。”
“進去吧。”
謝延昭一手便將袋子提了起來。
阮明芙都驚呆了。
這一堆東西可不是一般的重,狗男人跟拎小雞崽似的。手臂上鼓鼓蘘蘘的肌肉,將袖口撐開……怪不得她每次都逃離不開這人的桎梏。
想到扣住她腰的模樣……阮明芙小臉微黃。
顧意霖寄過來的東西可真不少。
吃的用的一大堆,真的是難為她了,讓阮明芙自己來,都想不到這麽多。
“這是什麽?”阮明芙拿起一塊布一樣的東西,放在手心裏問謝延昭,“你見過嗎?”
這東西四四方方,周圍還有毛邊。但布料摸著柔軟親膚,質量看著就不錯。
難道讓她做衣服?
阮明芙再往底下翻了翻,翻出不少來。顏色各異,但都是淺的。
這種巴掌大的布能做什麽衣服,組成一塊做件百家衣?
她又看了這塊布一眼。
難道……讓她拿來擦桌子?
謝延昭拿起最底下的奶粉,眸光一閃這才沉聲道:“孩子的尿布。”
阮明芙:“……”
聽到這兩個字,仿佛手裏的布料燙手似的,將它扔回原處。
“不……不是,她寄這個東西過來做什麽?”
剛逃脫林嫂子的催生,狗塑料閨蜜又來摻一腳?
阮明芙咬牙。
下回,她一定要敲暴塑料閨蜜的狗頭!
謝延昭眸色漸深,狀似無意地看著她,“你不喜歡孩子?”
“孩子有什麽好的,”阮明芙回想每年親戚過來拜年,熊孩子鬧騰的模樣,便打了個哆嗦,“嘰嘰喳喳吵死人了。”
謝延昭聞言,抿了抿唇。
阮明芙卻沒注意到。
狗閨蜜寄來的東西各式各樣,虧得是供銷社的,普通人還真的沒法兒把這些東西湊齊。
東西太多,更何況還有一些吃的。
阮明芙挑了一些東西出來,打算找個時間給胡宛寧送去。
她看到一旁的奶粉,“謝延昭,把這幾包奶粉給嫂子送過去吧。前些時候還聽她說小胖子的奶粉吃光了,正想拖人買呢……”
“隨你。”
謝延昭手腳麻利地這些東西分門放好,又把弄亂的地收拾幹淨。
阮明芙在一旁盯著他忙活。
她微皺著眉頭……狗男人今天怎麽怪怪的?
這種感覺,到晚上後更是達到了頂峰。
因為……狗男人竟然不抱!著!她!睡!了!
阮明芙躺在**,有些懷疑人生。
明明狗男人之前還非要跟她貼貼,她不樂願意,還非得將她鎖進懷裏。
現在呢。
兩人躺在**,涇渭分明,中間還隔了好幾厘米。
阮明芙眨巴了幾下眼睛。
她沒有魅力了?
最近幾天,她沒有保養好皮膚,讓她的美貌大打折扣?
阮明芙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忍不住困住睡了過去。
待她熟睡過去。
一側的男人突然側身,將阮明芙整個人都撈進懷裏。他粗糲的指尖輕撫她的臉,而對方卻絲毫不察,還在謝延昭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睡姿,重新睡了過去。
看見這一幕,謝延昭發出一聲輕笑。
這才伸手拂開她額上的亂發,珍之重之地在她光潔的額頭烙下一吻。
……
第二天醒來,阮明芙身側的位置早就涼了。
她也沒在意。
換好衣服出門,果然看到謝延昭在客廳裏等著她吃早飯。阮明芙走過去,一臉好奇地看著桌上的東西。
“老謝,今天吃什麽?”
聽到這個稱呼,謝延昭嘴角微抽。
“你不是想嚐嚐炒麵?”卻還是耐心地回答:“快吃,現在還熱著。”
阮明芙摸了摸手下飯盒的溫度。
“你怎麽不早點叫醒我?”
炒麵什麽的,當然是趁熱吃才好。
謝延昭沒有說話。
阮明芙有自己的生物鍾,每天到點準時醒來。謝延昭便就是摸清了這一點,每次買回來的早餐都正正好。
“快吃吧。”
她低頭嚐了一口。
部隊食堂大師傅的菜真不錯,聽說祖上還禦廚,為了避禍才進軍隊當大師傅。
雖然沒有五六十年代那麽多的調味品。
可用原始食材製作出的菜,哪是後世那些科技與狠活能比的。
白色的麵條裹著濃鬱的醬汁,上麵沾著蔥花。大師傅好像什麽都沒放,但它的香味還是讓她口齒生津。
阮明芙吃了一口,眼睛都亮了。
麵條勁道,裏麵放了點脆脆的醃蘿卜,那味道別提有多絕。
她食量不大,卻將這份炒麵吃得幹幹淨淨。
阮明芙喝了一口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飯不好吃,愁。飯太好吃,她也愁。
嘿呀,真是甜蜜的負擔呢。
吃飽喝足後的阮明芙昏昏欲睡,待看到謝延昭拿著衣服要出門時,突然想起了正事。
“對了,你知道陸煬他在哪兒嗎?”
狗男人眉頭一挑。
“陸煬?”
被直勾勾的視線盯著,阮明芙像是幹壞事般地避開他的視線。
“找他算賬呢。”
想起顧意霖跟她說的話,阮明芙的邪火更從腳底權直衝腦門。
她俏臉含怒,“你說他在哪兒?”
王八蛋!
陸家人全都不是好東西。
謝延昭眉頭輕皺,雖不知道阮明芙的目的,卻仍開口解釋道:“他不住家屬院,你找不到他。他團屬所在,你更不能進去。”
阮明芙聞言,眉頭輕皺。
找這個王八蛋還挺費事兒。
阮明芙仔細想了想,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好主意。
陸家造她的謠,讓阮家在半個海城聞名,那她就要讓陸家人在全國聞名。
一報還一報,反正把柄都是現成的。
就是她得好好想想,該怎麽寫好這個故事,又有哪家會登這種報道……
想到便要做到。
阮明芙站起來,正想去書房寫稿,卻被謝延昭叫住。
“發生什麽事了?”
阮明芙與陸家兩兄弟關係差,謝延昭也是心知肚明。哪怕阮明芙提起陸煬,他頭一個反應便是姓陸的又惹到她了。
阮明芙朝他擺擺手,“沒事。”
她腦中的絕美計劃才剛剛成型。
等這篇報道發出去,非得讓陸家人脫層皮不可。
想到陸琰這個傻*逼痛哭流涕的模樣,阮明芙的心就像三伏天喝了冰水一樣舒爽。
見謝延昭還在看著她,阮明芙推著他的背。
“你不是有事嗎,快去吧。”
千萬別打攏她發揮!
謝延昭見狀,順水推舟般地走出去,臨時還不忘叮囑。
“你在家好好呆著,一個人也別做飯,我中午打飯回來……”
“知道了,去吧。”
阮明芙不耐煩地朝他揮了揮手。
待人走出了門,阮明芙順勢一關!
被硬生生推出門外,看著她毫不留情的模樣,謝延昭心頭便就是一梗。
阮明芙卻不知他此刻的心情。
這會兒,她正坐在台前拿起筆,洋洋灑灑地寫了數行。
那叫一個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兩家的糾葛本就是陸家不做人,阮明芙寫起來不要太順滑,著重將陸氏一家的可惡嘴臉給刻畫出來。
嫌貧愛富的陸家夫妻……
看不起她,見麵就是謾罵嘲諷的陸老二……
還有居高臨下,拿錢砸她的陸老大……
她也不是沒有考慮往部隊來封舉報信。
陸煬固然會被調查,但這事出在他父母、弟弟身上,他又不是主因,最終還是會被放出來。以陸家人的小心眼,還不知道怎麽報複呢。
她是無所謂,可謝延昭還在部隊。
況且,阮大小姐一向奉行的是有仇找當事人報!
陸琰這個王八蛋才最可恨。
最不該放過的就是他!
阮明芙文思泉湧,很快便將稿子寫好。
她拿起來讀了一遍,自己都差點被裏麵的極品給氣哭了。
嗚嗚嗚……她真的好會寫。
阮明芙覺得自己牛逼大發了,竟然能寫出這麽一篇完美的稿子。
改了幾個錯別字之後,這才將信封了起來。
她正想起身。
想了想,還是拿上這封信走了。
投稿嘛,這種事宜早不宜晚。
不扒陸家一層皮,她睡覺都不安穩。
……
另一邊,謝延昭盯了緊閉的房門一眼,這才離開。
在路過部隊大門時,想到阮明芙明豔小臉上的怒容,謝延昭腳步一轉,朝裏麵走了進去。
待出來時,麵目陰鷙,眸中含怒,身上暴戾凶狠的氣息不停翻湧。
他氣質凶悍,行走間頗有一番威勢。
路上的人遇到謝延昭正想打個招呼,卻見他麵沉如水,仿佛沒看到他似的,氣洶洶地朝不遠處的訓練場地走了過去。
本來就凶的謝延昭,看著更可怕了。
那人咽了咽口水,即將伸出去的爪子神奇地拐了個彎,顫抖地掐進兜裏。
看著謝延昭的背影,他飛快地跑去通風報信去了。
兄弟們,不好了!
謝閻王今天心情不好,大家還是夾著尾巴做人,千萬別惹到他!
隻可惜,謝延昭並不是衝著他們來的。
來到一處訓練基地,謝延昭看著站在那些兵前訓話的陸煬,眸中閃過一道微光。
許是看到了他的身影,陸煬不知道跟那些人說了什麽,這才朝他走過來。
“謝團長,有事?”
陸煬說話的時候,雙眼打量著他。
身型高大挺拔,陸煬在人群中算高的了,可站在謝延昭麵前依舊矮了半個頭。陸煬很討厭仰著頭看人的感覺,稍微後退了一步。
“我是來找你的。”
謝延昭言簡意賅地開口。
如狠一般的目光盯著陸煬,眼著凶意與狠勁兒。
陸煬自是不甘被壓製,直視他的雙眼。
瞬時間,兩人周圍充滿了火藥味兒。
一旁訓練的士兵哪裏還有心思再繼續練下去。
一個個伸長著脖子,耳朵也恨不得豎得高高的。隻可惜,那邊離得遠,壓根聽不清兩人在說話。但看他們之間的氣氛,應該不太友好。
“嘶——”
“你們說謝團長與陸團誰更厲害?”
“這還用問,當然是謝團啊。”
“就是,這還用說嗎……”
其他人紛紛點頭讚同。
謝延昭的能力在整個部隊都是毋庸置疑的事。
陸煬雖然被人稱為團長,卻是副團。單從職位上比,陸煬便比不過謝延昭。
但陸煬也不差。
要不然也不會成了繼謝延昭以來,第二個成為團級的人。
當然,若是在文工團,自然還是陸煬更受歡迎。
他雖然長著一臉冷臉,可模樣俊秀。身型勻稱,不像謝延昭那樣那麽大塊頭,瞧著還凶。讓人一見,就想遠離。
聽說,有好幾個女同誌想跟陸煬談對象呢。
陸煬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他與謝延昭一樣,雖然都聽過對方的名字,並沒見過幾麵,談不上什麽交情,自然也想不出對方找他的目的。
“謝團長有什麽話直說就是。”
“管好你的家人,”謝延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底含著怒意。
“謝團長,是不是誤會了什麽,”陸煬疑惑地開口,“我弟弟這段時間並未找過阮同誌的麻煩?”
他知道陸琰的性格,將他看得極牢。
陸琰怎麽可能去家屬院找阮明芙的麻煩。
他懷疑謝延昭此次前來,是想趁機教訓他們兄弟?
但……活不能這麽說。
“謝團長放心,”陸煬眸光一閃,將態度放得很低,“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他,待會兒一定把他壓過去給阮同誌道歉。”
“不用了,我媳婦並不想見你們。”
陸煬聽了這話,眼底閃過一絲晦澀與不滿。
“不過,此次並不是因為你弟弟,”謝延昭眸色微沉,看著陸煬接著開口道:“你父母在海城給阮家抹黑的事,你不知道?”
“什麽意思?”
陸煬眉頭皺了起來,眯著眼看了過去。
“你父母的行事確實讓人不齒,”謝延昭淡淡地開口,“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落井下石的卻是少見。”
謝延昭說這句話,完全就是貼臉開大。
果然,便見陸煬白淨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煞是好看。
“謝團長,你不要太過分!”
謝延昭嘲諷一笑。
“難道不是事實?”
陸煬:“……”
頭一回知道,活閻王竟然也能這麽氣人。
“陸團長,我這個沒有多大耐心,”謝延昭接著開口,“而我愛人也不想在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你說對嗎?”
“你算什麽東西,敢跟我哥這麽說話!”
陸琰剛過來,就聽到謝延昭說的這句話,當下怒火衝冠,伸手便想給他一個教訓。
隻可惜,他低估了軍人的警惕性。
那人的手才剛剛搭上謝延昭的肩膀,便被他一個漂亮的過肩摔狠狠扔在地上。
“陸琰!”
陸煬瞳孔一縮,趕緊衝了上去。
也不知道摔在那兒,陸琰捂著肚子‘哎喲哎喲’地喊起疼來,還一臉委屈地指控道。
“哥,他打我。”
陸琰身上穿著軍裝,竟讓他整個人看著都要精神不少。
他在外地惹到一個地頭蛇,人家勢頭正大,陸父陸母也不敢硬碰硬。便將他送到軍隊來,讓陸煬看著。最好能進部隊,磨磨他魯莽的性子,順便避避風頭。
剛好前段時間招兵,陸煬便讓他參軍。
陸煬將地上的陸琰扶了起來,“受傷了沒有,哪裏疼?”
他有些擔心。
陸煬可太清楚。
像謝延昭這種人,身上多多少少有點功夫在。剛才那一下,若是下手重點,陸琰這條小命就沒了。
陸琰壓根站不起來,整個人弓成隻蝦。
“哥,我好疼。”
是真的疼,說話間還時不時地倒吸涼氣。
阮煬原本難看的臉色,更難看了。
“謝團長,你下手也太重了。”
謝延昭卻是半點不慌,“陸團長當了這麽久的兵難道不知道偷襲一個軍人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況且,陸琰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他手下留情。
陸煬的臉跟調色盤一樣,青一陣白一陣。
半晌,他這才咬牙盯著謝延昭,“你這是報複!”
報複他們陸家毀約在前,詆毀在後。
謝延昭很光棍,“你要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
聽了這句話,陸煬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謝團長,你別太過份……”話音剛落,話茬就被陸琰給接了過去,“你應該感謝我們才對,要不是我退了婚,你還娶不到那個女人。”
陸琰在部隊裏呆了這麽多天,自然知曉一直壓著他哥的人是誰。
尤其在知道他娶了阮明芙後。
跟buff疊加似的,陸琰對謝延昭更是不滿。
再加上剛剛被摔的那一下,他隻覺得五髒六腑都移了位。
新仇舊恨加一起,徹底衝昏了陸琰的頭腦。
“謝團長,撿了我不要的女人感覺怎麽樣?”陸琰接著開口道:“她雖然性格人品不咋滴,但臉確實好看……”
“陸琰!”
陸煬聽他越說越過火,趕緊開口製止。
謝延昭麵色陰沉,雙眸之中帶著讓人心驚的冷戾與凶悍。
“謝團長,二手女人用得怎麽……”
話還沒有說話,臉上便就是一疼。
原是謝延昭出手了。
陸煬扶著陸琰,一時不查竟讓謝延昭得手。
他用的力氣不小。
陸琰的臉頰很快便腫了起來,看起來滑稽極了。受擊打那處好幾顆牙都鬆了,嘴角慢慢沁出血絲,他伸手一摸驚恐地道。
“血,哥,我流血了!”
陸煬眉頭皺得死緊,看著謝延昭。
“謝團長,你不要太過份!”
陸琰雖然口無遮攔了點,但謝延昭也不應該下這麽重的手。
謝延昭卻沒將陸煬放在眼裏。
他眼中帶著怒火,活動活動手腕後,將頭上的帽子一摘,隨手扔在地上,目光直視著他,平靜地道:“是你上,還是你弟來?”
欺人太甚!
陸煬臉色難看,咬牙道:“我來。”
陸琰若是跟他打,還不得被打死。
況且,他也想證明自己。
許是兩人年齡相差不大,都是一樣身居高位。部隊中的人,便經常拿他們對比。可謝延昭卻因為名聲的緣故,除了部隊,在其他地方壓根不招人待見。
但這是靠實力說話的地方。
哪怕陸煬在外頭的名聲好上天,可他仍然被謝延昭壓在頭上。
他提出的話,正中陸煬的下杯。
他要當所有人的麵贏過謝延昭,證明自己比他強!
一旁默默觀察的人,見兩人突然打了起來,也都驚呆了。
“臥槽!”
“你們快看!”
“我的媽啊?”
這些兵崽子哪裏還站得住,趕緊跑過去圍觀。卻不敢離得太近,隻能在外圍默默地看著。
有些年歲小的新兵看著兩人,“怎麽突然打了起來?”
“該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吧。”
說話的這個人一臉的得意。
待看到那些人期待地看著他的目光,更得意了。
“怎麽說怎麽說?”
“是啊,可急死我了,你到是說啊。”
那人晃了晃腦袋,“讓我說可以,你們得給我洗一個月的臭襪子!”
“你他媽真的是個老六。”
“你那臭襪子,老鼠見了都得叫救命,你這是要兄弟們的命啊……”
“啥也不是,兄弟們弄他!”
眼見這些人全都不懷好意地看著他,還將他圍了起來。這人趕緊求饒道:“我說我說,兄弟們別動手。”
“快說,磨磨蹭蹭的。”
“就是,快點!”
這人咽了咽口水,這才開口:“我聽說,是我聽說啊,謝團長的媳婦原本是陸副團長的未婚妻,上回來探親,也不知道咋回事,突然成謝團長媳婦了。”
“嘶——”
大瓜啊。
吃到瓜的幾人都紛紛表示驚呆了。
“真的假的,你從哪兒聽來的?”
“就是,我怎麽沒有聽說過。”
“騙你們幹啥,”到底事關謝延昭,這人並不敢把事情說死,“我也都是聽別人說的。”
其他人聽了,噓了幾聲。
“都不保真,說個屁啊。”
“就是……不過我聽說謝團長媳婦長得特別漂亮……”
“快別說了,打得正精彩呢。”
“你們說誰會贏?”
“廢話!當然是謝團長。”
“我壓謝團長一票。”
“我也。”
“我也。”
……
一旁的兩個當事人正在進行著‘生死對決’。
反正陸煬沒留餘力。
他吐出一口血水,臉上好幾處都掛了彩。身上更是狼狽得很,褲腿上都破了一個大洞。陸煬喘著粗氣,胸口極速起伏。
與之相比,謝延昭卻好了許多。
隻除身上有些淩亂,看著竟然與之前沒什麽兩樣。
陸煬眼中閃過一絲憤懣。
憑什麽他要跟謝延昭對比,憑什麽他能壓在他的頭上……越想,陸煬心中越是不憤。
手下的動作越發淩厲。
可依舊被謝延昭輕易化解,他抬眸朝陸煬的眼底看過去,將他眼底的不甘看得明明白白。
“你的心亂了。”
陸煬聽了這話,仿佛被刺激了一般。
他雙目充血。
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打敗謝延昭。
他要將他拉下神壇,他才該是那個唯一的神!
況且還有那麽多人看著,他更加不能輸。心裏這麽想著,下手越來越無顧忌。
而他的另一隻手更是悄然摸上腰間別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