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謝延昭的手輕拂著阮明芙的長發。
她的頭發長得特別好, 黑亮似綢緞,發上還散發著淡淡柔和的香味。
阮明芙欲哭無淚。
這樣的謝延昭像極了變態,讓她有些接受不能。
“謝……老謝, 我、我真的可以解釋的……”
感受著身下傳來的觸感。
阮明芙咽了咽口水。
媽的, 早知道她就不去惹這個狗男人。
現在就是兩個字。
後悔!
“你解釋你的……”
阮明芙心頭一喜,還未來得及說什麽, 卻聽這個王八蛋接著開口。
“我不聽。”
阮明芙:“……”
老謝同誌心中是住了個小公舉嗎?
她閉了閉眼,正想說什麽時,卻聽謝延昭又接著開口,表情還有些古怪, “覺得我不行?”
阮明芙驚恐地瞪大眼睛。
若非狗男人的兩隻手死死地壓著她, 阮明芙發誓, 她一定要離狗男人百丈遠。
“還在師母麵前造我謠?”
阮明芙:“……”
這事不是早就過去了, 為什麽狗男人還記得。
她腦瓜子飛速轉動,想著該怎麽狡辯好。
可謝延昭說這些, 並不是來聽她狡辯的。
“你說, ”謝延昭靠在她的頸窩上,慢條斯理地道:“我該怎麽懲罰你?”
危險!
阮明芙警鈴大作。
“都是夫妻,說什麽罰不罰的, 多見外……”
“夫妻?”
謝延昭聽了這兩個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隨後一個用力, 便將他身上的阮明芙一把抱了起來。
他低頭, 看向有些懵的人。
“你說得沒錯。”
阮明芙被他突然的一下,嚇得一個激靈。
條件反射般地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她皺起眉頭, 正想質問卻對上謝延昭那漆黑如墨的眼底。
平日裏, 這雙眸子看她時總帶著溫和與包容。而今……他眸底濃烈的占用欲完完全全的暴露在阮明芙的麵前。
不對!
應該是說他不想再掩藏了。
阮明芙忍不住一抖。
“你在害怕什麽?”謝延昭看著懷裏的她,低低的笑了, “是我嗎?”
她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狗男人今天好邪性,讓她招架不住。
她忍不住舔了舔唇。
姝不知這個動作,隻會讓眼前的這個男人獸.性大發。
他眼眸深邃,定定地看著她。
阮明芙小手撐住狗男人的胸膛,企圖以此拉開兩人的距離。可對方就像一座大山,她如何能抵檔得了他半分。
她莫名想到昨天晚上,男人粗糲的大手捏在她的脖子上,帶著窒息的快感。
“我、我怎麽會怕……”
哪怕心裏慌得不行,阮大小姐依舊在嘴硬。
“哦?”
天熱,再加上狗男人喝的那碗補腎湯,謝延昭跟火爐似的。夏季衣衫薄,對方身體的溫度徑直傳了過來,讓她心底發燙。
阮明芙抿了抿唇。
對接下來的事有了預料。
不過……這也是她所期待的,要不她給狗男人熬什麽補腎湯。
在她失神時,對方的手慢慢下移,落到了她的脖頸。他低頭,密密麻麻的吻便落了下來。
他頭頭很短,粗硬的頭發戳在她細嫩的頸間,又癢又疼。
阮明芙抱住他的頭,“洗澡。”
他一頓,頸上的吻也停了下來。他歎了一口氣,將自己整臉都埋在阮明芙的頸窩。過了一會兒,這才抬起頭來在阮明芙的唇間落下一吻。
阮明芙:“……”
他眸色幽深,似在隱忍著什麽。
“等著。”
阮明芙洗漱完,便見早已待候在房間的狗男人。
他是男人,不像阮明芙這麽精致,直接拿涼水衝。他身強體健,也不怕會感冒。
雖然早就預料到了,可事到臨頭還是方。
謝延昭目光深如幽潭。
緊緊落在她的身上,讓人莫名有些心驚。
“過來。”
阮明芙抿了抿唇,這才磨蹭上前。
仿佛腳下有千斤重。
可路再遠也有走完的一天,她剛到床邊便被一隻大手撈了起來。阮明芙整個人摔在**,頭昏腦漲之時對方**。
唇舌交纏間,帶著無盡的凶狠與占用。
讓她有些心驚。
在這種事上,狗男人一直都占據著主導權,讓人猝不及防。
良久,謝延昭這才鬆開她。
阮明芙踹著粗氣,胸口更是一起一伏。
沒關燈,兩人眉眼依舊清晰。
她眼中帶著水汽,被吻得紅腫靡豔的唇微張。透過齒間縫隙,還能看到粉嫩的舌尖。阮明芙微微側頭,避開男人侵略性極強的目光。
聲若蚊鳴:“謝延昭,關燈。”
……
第二天,刺眼的陽光從窗外灑了進來,恰好落在阮明芙的臉上。
她雙睫顫抖,這才睜開雙眼。
剛醒過來的阮明芙腦子有些混沌,分不清今昔是何昔。她動了動身子,卻傳來倒吸涼氣般的酸痛。
阮明芙這才清醒了過來。
隨後更是一惱。
狗男人昨天晚上不做人,往死裏折騰她。
她都求饒了,狗男人卻不放過她。阮明芙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結束的,恍忽間隻聽耳邊傳來一道雞叫聲,之後便她便什麽也記不清了。
阮明芙強忍著身上的不適,坐了起來。
她狠狠地錘了下床。
離婚!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必須要離。
阮明芙精情萎靡,整個人仿佛被妖精吸了精氣一般。她靠坐在床頭,身上酸楚得連下來的勇氣都沒有。
“你醒了。”
謝延昭卻是如沐春風般地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狠狠瞪了狗男人一眼。
謝延昭鎮定自若,性感的喉結滾動幾下,這才道:“感覺怎麽樣,還疼嗎?”
阮明芙:“……”
她的臉色一片青一片紅。
“你再說!”
謝延昭趕緊閉嘴。
小姑娘臉皮薄,可真別把人惹惱了。
“我熬了粥,”謝延昭眸中透著關切,聲音也帶著點輕柔。若是讓他底下的兵見著,怕是眼珠子都得瞪出來,“要不……端過來喂你?”
“閉嘴!”
阮明芙麵頰發燙,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什麽意思?!
她有這麽慘,還需要人喂?
“出去,”她冷哼一聲,忍不住又瞪了謝延昭一眼,“你不出去我怎麽換衣服?”
身上的睡衣也換了,也沒粘膩的感覺,狗男人事後應當替她清理過。
想到這兒,阮明芙精致的臉更紅了。
又羞又怒地再瞪了狗男人一眼。
隻是她不知道。
自己眸中仿佛含了一片秋水,如果說之前是嬌嫩的海棠,那她現在就像完全盛開的牡丹。眼波流轉間,勾得人骨頭都酥了。
謝延昭眸色微暗,喉結不斷地翻滾著。
對於這個神情,阮明芙可太熟悉了。
她氣得又瞪了狗男人一眼。
“出去。”
該死的狗男人!
“……好。”
謝延昭的聲音帶著暗啞。
阮明芙雖然看著嬌嬌弱弱,脾氣卻是不小。昨夜生氣時,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到現在還隱隱作痛。
“我出去等你。”
阮明芙輕舒了一口氣。
這才艱難地下了床,換衣服時看著白皙皮膚上的痕跡。
她又羞又怒。
狗男人是屬狗的吧。
想到昨夜那個恨不得把她整個吞下去的狠勁兒……
阮明芙咽了咽口水,心底有些方。
*
她穿戴整齊出來時,謝延昭這個狗男人殷勤地盛好粥,放在阮明芙的麵前。
阮明芙看了眼表,都十點多快十一點了。
“我們現在吃的早飯……還是早午飯?”
謝延昭:“……”
“你要是喜歡,都行。”
什麽都行?
該死的臭男人!
阮明芙白了他一眼,低頭喝起粥來。
它並不是清得能照出人影來的米湯,謝延昭放了不少米,熬出來的粥潔白粘稠,還帶著米香,迅速溫暖著阮明芙的胃。
再吃一口胡宛寧做的鹹菜,別提有多舒服。
讓吃慣山珍海味的阮大小姐,連喝了兩碗。
喝完粥,阮明芙覺得不舒服又回去睡了一覺。
待醒來時,日光西沉。
這一覺睡得可真長,可與之前相比阮明芙卻覺得自己身體爽利不少,大大緩解了之前的不適。
她伸手揉了揉額頭,餘光看到旁邊框子上放的藥。
阮明芙好奇,拿起來看了一眼。
藥明顯是剛買的,還沒有拆封。她打開,翻出裏麵的說明書。
緊接著,雙頰爆紅。
這……狗男人怎麽去買這種藥?
阮明芙抿著唇,惱羞成怒地掀開被子快步走了出去。
“謝延昭,那個藥膏是怎麽回事!”
阮明芙氣勢洶洶,看著還怪凶的。
“這就是阮同誌吧。”
一旁突然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阮明芙的理智瞬間回籠。她飛快地手裏的東西背到身後,這才朝著說話的人看了過去。
對方看著年紀跟她差不多大,長相清秀。
隻是高高隆起的肚子證明她已結婚。
身側還坐了一個模樣俊秀的男人,看樣子應該就是她的丈夫。
她朝阮明芙笑得溫婉。
謝延昭正坐在倆夫妻的對麵。
看著這一幕,阮明芙突然卡殼,不知道該說什麽。
“過來。”
謝延昭神色如舊,落在阮明芙身上的視線更是溫和得很,讓對麵的人大跌眼鏡。
作為全部隊最凶的男人,竟然還有這麽溫柔的一麵。
“我來給你介紹。”
無法,阮明芙隻能將手裏的藥藏在身後。坐上沙發後,將藥往一旁的毯子裏埋了埋。
“這是顧營長的愛人,李曉月同誌。”
一句話,夫妻倆都介紹到了。
阮明芙點了點頭,“李同誌。”
狗男人算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部隊中能坐上團長的位置,也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哪怕狗男人隻是擔任營長這個職務,都能稱一句年輕有為。
林嫂子的愛人,劉營長已經四十多了。
大部分人,做到營長算是到頭了。
狗男人是天生當兵的料。
十六歲參軍以來,參加過大大小小不下百次的戰役。他的戰功,才是從真正的刀山血海裏拚來的。
昨夜,阮明芙好幾次摸到他背後的傷痕。
好幾處,都在要害上。
李曉月笑得沈溫柔,“阮同誌。”
待他們繼續說話,阮明芙才知道,這夫妻倆今年剛申請隨軍。說來也是巧,他們申請到的房子就在他們隔壁,今天特意來認認門。
桌上還放著他們帶過來的點心。
阮明芙的視線落到李曉月的肚子,好奇地看了一眼,
“李同誌,快生了吧?”
“對,”擔起孩子,李曉月的臉上便帶著溫柔的笑意,“快九個月了,大夫說隨時都能生。”
九個月?
怪不得肚子那麽大。
阮明芙本來與這對夫妻不怎麽熟悉,說完這句話後便閉上嘴。
聊了一會兒,夫妻倆這才順勢提出告別。阮明芙為了不失禮,拿了上回買的點心回送過去。
待人走後,阮明芙小臉拉了下來,開始興師問罪。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家裏有人?”
她差點就丟人了。
可惡!
謝延昭伸手扶住她的腰,卻被阮明芙一把拍開。
“快說,動手動腳幹什麽?”
“你在睡覺,我也不知道你恰好醒了過來,”謝延昭眼裏閃過無奈,伸手環上她的腰,“還難不難受?”
阮明芙聽到後麵這句話,臉一紅。
“那這個呢?”
她將先前藏好的藥拿了出來,放到謝延昭手裏。
“你買這個幹什麽?”
謝延昭歪了歪頭,竟然看著還有點萌。
“你不是說身體不舒服,我從醫院拿的。”
“哪個醫院?”
“軍區醫院。”
阮明芙:“……”
她閉了閉眼。
“那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你去買這種藥膏了?”
軍區那邊跟家屬院一樣,哪裏有什麽秘密。怕不是謝延昭前腳剛拿,後腳就有人傳出去。
間接的……
她還要不要做人?
阮明芙咬牙,惡向膽邊生。
“我掐死你!”
她雙手掐向謝延昭的喉嚨,對方卻是不動,任由她施為。甚至不怕她摔倒,伸手扶住她的後腰。
正值盛夏,他手心的溫度灼人得很。
夏季薄薄的衣料並不能阻檔什麽,阮明芙隻覺得那一塊地方熱得很。
但她現在可顧不了這些。
馬上就要社死,她淡定不了。
“王八蛋,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隻要光想想,就沒法兒再在家屬院呆下去。
越想越氣,阮明芙眼眶都含著淚。
都怪這個王八蛋!
謝延昭見自己再不說實話,阮明芙就該哭了。這段時日的相處,他算是摸清了她的性格。
嬌氣,愛麵子,還愛哭。
尤其昨天晚上,哭得最凶……
謝延昭眼神有些飄忽,一下就被阮明芙捕捉到了。
她大怒,“你竟然還有空發呆?!”
“……沒有,”謝延昭這才一本正經地道:“我偷偷去的,別人都不知道。你放心,那個大夫嘴也是嚴的,不用擔心。”
“真、真的?”
阮明芙掐住他脖子的手沒放,反而狐疑地看著他。
“真的。”
她仔細盯著狗男人,這才鬆開手。
騙她沒什麽好處。
狗男人也是當事人,要社死,大家就一起社死。
阮明芙這才鬆了一口氣。
再看自己與這人現在的姿勢,老臉一紅,趕緊拉開他的手在一旁坐了下來。離得謝延昭遠遠的,兩人中間甚至都能再躺得下一個人。
謝延昭眼底閃過無奈。
看來,昨夜是把她給嚇到了。
睡了一下午,阮明芙現在的的精神好得不得了。
都有空拿出紙筆寫信。
她洋洋寫了一頁,這才朝謝延昭開口道:“我給我爸媽寫信,你要不要也寫幾句。”
阮明芙想了想,繼續說。
“我爸媽好像還沒見過你呢,你說……要是他們不承認你這個女婿怎麽辦?那不是成野女婿了。”
記憶中,阮家夫妻對原主特別好。尤其是阮母,要星星不要月亮。
而她呢。
每次說起親媽欒女士,阮明芙就得掬一把辛酸淚。
她苦啊……
謝延昭聞言,手一頓。
隨後便就是一慌。
他將別人的女兒娶回家,好像真的沒有拜見過阮家父母。
謝延昭想了想,“嶽父嶽母那裏應該有電話吧,咱們明天過去跟他們打一通電話。”
寫信太慢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到。
“那邊管得嚴,哪有電話。”
有電話給不會給農場的人用。
要不然是來受罰的,還是來享受的。哪是送過去的信,都得讓那邊的管理人員先看一遍。
難哦。
也不知道她父母什麽時候才能平反。
謝延昭默默地拿過紙筆……
阮明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怕了?”
“嶽父嶽母喜歡什麽?”謝延昭咽了咽口水,輕咳了一聲,“或者說他們喜歡什麽樣的女婿。”
許是被她口中的野女婿給刺激到了。
謝延昭哪裏還顧得了那麽多。
“我爸媽啊……”看著狗男人期待的模樣,阮明芙得意極了,“當然是喜歡對她女兒好的女婿啊。”
謝延昭點頭:“明白了。”
你明白?你明白什麽了你明白。
阮明芙皺眉看著他。
誰知狗男人信也不寫了,卻聽他問道:“晚上想吃什麽?”
她摸了摸肚子。
這一天隻喝了一碗粥,現在還真的有點餓。
阮明芙漂亮的臉有些苦惱。
她什麽都想吃。
昨天燉的魚,粉絲熗白菜……胡宛寧的手藝真的不錯,阮明芙想想昨天的菜色,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冰箱裏有什麽?”想了想,阮明芙又開口,“你做嗎?”
反正她是不會做的。
做飯不可能做飯,這輩子也不可能。
“我在對你好啊,”謝延昭仿佛想到什麽好笑的事,戲謔地看著她:“是誰之前說自己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敢情是騙婚。”
阮明芙一窘。
這是她在謝延昭麵前自薦時說過的話。
心虛,現在就是心虛。
可阮大小姐是誰?
隻要她不承認,就可以當沒說過這句話。
“哪……哪有!”
“你啊,”謝延昭滿臉無奈,徑直站起身,“冰箱裏還有魚,我去做。”
也不知道阮明芙上輩子是不是隻貓,要不然怎麽那麽愛吃魚。
謝延昭的速度很快。
除了魚,還有一份香煎豆腐,以及昨天幾位嫂子拿過來的蔬菜。
阮明芙信都不寫了,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沒想到你廚藝也那麽好。”
對比一下,她好像是個廢物。
阮明芙在心底嚶嚶嚶了一會兒,便快落地吃了起來。
越吃她越感歎。
狗男人究竟是什麽寶藏男孩,怎麽什麽事都做是那麽好~
真的是撿到寶了。
……
許是知道阮明芙身體不舒服,謝延昭這個狗男人老實得很,隻是抱著她睡,並沒有什麽出格的行為。
阮明芙上了藥,倒也沒有那麽難受。
這天,胡宛寧帶著小胖子過來找她聊天。
阮明芙雙眼就是一亮。
“嫂子,你來了,”她趕緊讓母子倆進來,“太好了,我還想著說待會兒去找你呢。”
“知道你想我,這不就來了。”
胡宛寧將手裏的小胖子放地方,就讓他自己去爬。
“這小子也不知道吃了什麽,越來越胖,”胡宛寧甩甩自己的手,“再過一段時間,我估計就要抱不到動了。“
“以後就讓他自己走路,可累死我了。”
阮明芙沈看了眼小胖子。
確實肉有些多。
可話不能這麽說。
“孩子就是要胖胖的才可愛,”阮明芙端了杯水過來,被胡宛寧一口悶了,她趕緊再倒,“嫂子是真累著了。”
小胖子眨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歪著頭。
一臉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的表情。
胡宛寧深吸了一口氣,“最近天越來越熱,一動就是一身汗,可難受了。”
能在這個天氣過來找她。
應該就是真愛……呸!真友誼了。
最近她都不樂意跟謝延昭躺一塊兒。
身近跟個火爐似的,一挨就是一身汗。可這人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非要抱著她。
要不是晚上比白天舒爽許多,她高低要將狗男人踹下去。
“可不是,”阮明芙讚同地點頭,“我倒還好,太熱就去後院乘涼,那邊有穿堂風,比哪裏都涼快。”
住平房的人還好一些。
高樓的人才受不了,跟蒸籠似的。家裏幾乎都沒法兒下腳,隻能去空地那邊的大樹下乘涼。
胡宛寧壓低聲音,“我聽說這邊鄉下有些地都旱了,弟妹……你有空就多囤點糧食。”
“這麽嚴重?”
前不久不是才下過一場大雨?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胡宛寧接著開口道:“反正是糧食,多囤點也沒啥。”
阮明芙卻沒有放在心上。
她沒有經曆過缺糧的時代,自然不能與胡宛寧感同身受。
“嫂子別急,說不定待會兒就下雨呢。”
糧食哪裏是那麽好囤的。
“你說得對,”胡宛寧也知道這個理,“再說也沒旱多久,咱們先看著。”
“老謝呢,他又出去了?”
哪怕在休婚假,謝延昭依舊是一個大忙人。
“我讓他去給我父母寄東西了,”阮明芙拉著胡宛寧的手,“嫂子,你教我做衣服吧。”
她之前就有這個想法。
最近事太多,隻能把這事放一放。
“好啊,”胡宛寧一口答應,“我家老許的衣服也都是我做的,你看看我身上這件,剛做好不久呢。”
阮明芙看過去。
她身上是一件淺色襯衫,與現在流行的寬寬大大不同,這件襯衫明顯掐了腰,隱約能看得見曲線。
挺有想法。
“不錯,嫂子真厲害,”阮明芙小嘴抹了蜜,“嫂子,快教我怎麽做。”
被人誇,胡宛寧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教你教你。”
阮明芙雙眼一亮,跑到放雜物的房間將自己之前買的麵料拿了出來。
“嗬,”胡宛寧嚇了一跳,“你怎麽買這麽多?”
她伸手摸了摸布料的質地,指著其中一件道:“這種布料做出來的衣服沒有型,還容易拉線。不過隻要不穿著去幹活,問題應該不大。”
“摸著也挺舒服……”
現在的人選布料,都選顏色深耐磨。
像這種布料,壓根就沒多少人買。
“弟妹,你是不是被供銷社的人給騙了。”
“我特意選的這種布料,”阮明芙接著開口,“用來做睡裙。”
胡宛寧雙眼一亮。
這到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錯。”
睡覺而已,又不是穿去幹活,管它有型沒型,柔軟貼膚就夠了。
“還是弟妹腦子活,”胡宛寧自己都要心動了,“做睡裙要簡單一些,我來教你!”
簡單是真的簡單,哪怕做毀了也不用擔心。
甚至連尺寸都不需要量。
阮明芙就簡單說了幾句,便看著胡宛寧拿著剪子唰唰幾下,便將裙子的雛形剪了出來。
她都呆了。
將還未拆封的縫紉機拿了出來。
阮明芙隻見她將兩塊布料合了起來,放在縫紉機底下一滑,就縫好了。
連半個小時都沒有,一件睡裙就做好了。
阮明芙有些迷幻。
……就這麽快的嗎?
“弟妹,過來看看是不是這樣。”
就兩件薄薄的布料,胡宛寧將她翻了過來。待提到上麵兩根細細的吊帶,老臉一紅。
阮明芙沒注意,她現在全部的心神都在這件裙子上。
裙子不長,穿著應該隻到膝蓋處。阮明芙本來想做到大腿,胡宛寧表示接受不能。兩人討價還價半天,這才改到膝蓋。
哪怕這樣,胡宛寧看著這條吊帶裙,都有些接受不能。
但一想,隻是睡覺的時候穿,又釋然了。
“太好了!”
阮明芙看著手上這條睡裙,滿意極了。
“嫂子,你要不也做一條?”
反正她布料買得多。
“這……這……”胡宛寧看著條裙子,咽了咽口水,“這……這不好吧。”
阮明芙拿起剪子。
她將胡宛寧方才的步驟全記了下來,是時候自己親自動手做一件。
“有什麽不好?穿著睡覺又不是穿出去。”
胡宛寧鬆動的眸子劃過堅定。
“你說得對!”
兩人似乎在做衣服上找到了樂趣,一下午做了不少。
阮明芙在胡宛寧的指點下,做衣服的手藝更是突飛猛進。至少,她已經明白裙子的版型該怎麽裁。
不知不覺,胡宛寧便在阮明芙這裏呆了一個下午。
小胖子也不吵不鬧,隻是睜著眼睛好奇地看著她們。
“弟妹,你先練著,我得先回去做飯了。”
阮明芙應了一聲,將其中做的兩條裙子塞進胡宛寧的手裏,“這兩件嫂子就帶回去,換著穿。”
“這怎麽能行?”
胡宛寧正要拒絕,卻聽阮明芙接著開口。
“嫂子要是不收,我下回可就不好再麻煩你了。”
她抿了抿唇,“裙子可以收,但布票你得拿著。”
兩家都不是缺布票的人,阮明芙也沒推辭。
胡宛寧見狀,也鬆了一口氣,高高興興地拿著裙子走了。
說來也怪,胡宛寧剛走,謝延昭便回來了,還給她遞了一封信。
“是我的?”
阮明芙狐疑地拿起信看了一眼,這才恍然大悟。
原本是胡教授寄過來的。
她拆開信一看。
除了信,還有十張大團結。阮明芙拿起信一看。原來是胡教授收到了她翻譯好的資料,這一百塊錢是給她的酬勞。信中還說,有使團來訪,想請她過去幫忙。
還寫了報酬,五百。
阮明芙雙眼一亮。
看桌上十張大團結更是親切得很,這可是她憑本事賺回來的。
她看向一旁的謝延昭,“你說我是去還是不去?”
謝延昭將視線落到她的身上。
“去也行,不去我也能養得起你。”
阮明芙嗔了他一眼,“哼!就會說好聽的。什麽養不養,我自己能賺錢。”
她揚起大團結,在他麵前抖了抖。
謝延昭:“……”
阮明芙不理他,拿著錢進屋。
這幾張大團結跟上次她投稿賺的錢放在一起,這些不光是錢,更是她成長的見證。
能做傳家寶的!
阮明芙將這些大團結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與旁邊那厚厚的一疊比,這薄薄的一層顯得淒涼。可她哪管這些,隻覺得這薄薄的一層竟然該死的順眼。
待阮明芙心情愉悅地出來,便見謝延昭站在雜物間。
高大的身型,將整個雜物間都襯得逼仄不少。
阮明芙走過去,便見他的大手中捏著一件可憐的布料。
偏偏眼熟得很,正是她與胡宛寧一下午做的裙子。
她並未覺得什麽。
畢竟穿越前,布料更少的衣服她也不是沒有穿過。
“你在這裏幹什麽?”
謝延昭隻覺得手裏的布料發燙,連帶著他的耳根也有些熱。可他穩得住,若無其事地將裙子放了回去,輕咳一聲道:“沒什麽。”
阮明芙不信。
她狐疑地朝他看過去,卻因背著光,看不清狗男人臉上的神色。
隻覺得這人耳根仿佛有些紅。
可還不待她仔細看,又消失了。
仿佛是她的錯覺。
阮明芙沒理他,拿著做好的幾條裙子走了出去。
謝延昭看著她的背影,張張嘴想說什麽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他眸光深邃,想到之前看到的畫麵,耳根處更是紅了個通徹。
……
深夜,睡得正香的阮明芙被炸響的悶雷吵醒。
她不安地動了動身體,身側的男人也跟著醒了過來。
“怎麽了?”
話音剛落,耳邊又是一道悶雷炸響。
阮明芙縮縮了身子,忍不住朝謝延昭靠近。
感受到她顫抖的身軀,謝延昭將手將她擁進懷裏。
“打雷而已,不用怕。”
“嗯。”
阮明芙悶悶地應了一聲。
可她還是緊張,忍不住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可我就是怕,怎麽辦?”
“別怕。”
謝延昭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厚實寬大的手掌確實能隔絕大部分聲音。
可下一秒,一道閃電將整個人天空照亮,隨即而來的悶雷,更是響徹整個家屬院。
連窗戶都在震動。
阮明芙慌得很,身體更是忍不住與他貼得更近。
“別怕,”謝延昭將她整個人抱得更緊,拂開她臉上的長發,低頭在她光潔的額上烙下一吻,“睡吧。”
許是狗男人的安慰起到作用,阮明芙雖然還是怕,心裏卻安穩不少。
她伸手摸摸他的臉,感慨地道:“謝延昭,你真好。”
謝延昭一把抓住她作亂的手,喉結滑動。
她的頭靠在謝延昭胸膛上,繼續開口:“以後你要是不在,那該怎麽辦?”
“什麽我不在?”
謝延昭聲音暗啞,如深潭般平靜的眸眼泛著危險。
對方卻仍不知死活。
“咱們要是分開……”
話還未說完,便被吻住。
謝延昭眼底閃過怒氣,毫不客氣地攻城略地。他的手也沒閑著,沿她的曲線慢慢上移,不多時身上的睡衣便欲掉不掉地掛在她的肩頭。
“分開?你要去哪?”
阮明芙的腦子清醒過來,想到那天的慘狀。
她欲哭無淚地道:“不、不去哪兒,真的……”
小騙子。
謝延昭哪裏不知道,阮明芙選擇跟他在一起,隻是權衡利弊的結果。或許心底對他有一絲絲喜歡,可點喜歡又能維持得了多久。
軍婚難離,又不是不能離。
他早就過了衝動的年紀,內心寂靜無波。
正打算一個人孤獨終老,可阮明芙卻闖了進來,生動飛揚的模樣讓他的視線忍不住在她身上停留。
遇到她,飄泊的心有了歸處。
想到這兒,謝延昭大手一緊。
窗外突如其來的閃電,照亮整個房間。
阮明芙也清晰地看到了謝延昭此時的模樣。
淦!
她就不應該腦子糊塗說這句話。
阮明芙抓著自己身上欲掉不掉的睡衣,一手撐上謝延昭厚實寬闊的胸膛。
“……你冷靜一點。”
他卻答非所問。
“你剛才不是害怕?”謝延昭伏在她的耳邊,聲音極其危險,“我們來做快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