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餓了?我去做飯。”林衛宗抬頭,賢惠的把蘇糖的衣服整理好,又掏出手帕擦她頸窩裏他留下的口水。

蘇糖哼哼的從他手裏扯過帕子,趕他:“我自己擦。”推開他找到水龍頭,在水裏把手帕弄濕,擰幹了仔細地擦脖子。

林衛宗做飯速度很快,兩碗飯一盤炒豆芽一盤嫩豆腐,還有一盤鹵肉,大盆裏放著蘇糖帶來給他吃,他卻沒有吃完的包子饅頭。

蘇糖吃了一口鹵肉:“鹵肉是在哪裏買的?”鹵得很好吃。

林衛宗說:“我媽鹵的,她鹵肉的手藝是祖傳的,外公家有菜譜,據說祖上出過禦廚。我回去讓她教我鹵,我學的很快,下次我給你做鹵肉。”

“好呀,我等你。”蘇糖笑著點頭答應。

她黑溜溜的眼睛轉了轉,說道,“她要是還有別的好手藝,你要記得學回來,一個也不要落下。”他多學點,以後家裏誰做飯的人選就歸他了。

嘴上哄他:“好好幹,我對你期望很大。”

林衛宗認真地應下了她的話,神情嚴肅:“我會的。”

蘇糖笑眯眯的撒嬌:“衛宗,你好棒,我好喜歡你,跟你處對象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了。你說我的運氣怎麽這麽好,能夠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你......”

林衛宗被蘇糖張嘴就來的甜言蜜語灌醉了,他甚至腦子發昏的主動提出他要學更多的菜肴:“我外公做的三鮮湯粉和白肉丸子好吃,這周放假了我去找外公,讓他教我。還有大伯,大伯做的紅燒肉是國營飯店的招牌菜,另外蘑菇燉雞、烤乳鴿也是他的拿手好菜,我要把它們都學會。”

蘇糖咽下嘴裏的鹵肉,抽出時間給他拍手鼓掌使勁灌迷魂湯:“哇!衛宗你好厲害!”

得到她的鼓勵,林衛宗神情更加的亢奮激動,胸膛挺起,比得了領導的誇獎還要驕傲。

林家,到了吃飯時間。向紅霞揭開鍋,鍋裏空空的。她拿起空鍋抖了抖,瞳孔震驚:“肉呢,我鹵的那麽大一鍋肉怎麽不見了?”

蘇糖不知道林家發生的事,吃過飯,她在房間裏找到兩本小說。小說內容寫的是鄉下生活,她看的津津有味。林衛宗黏在她身邊,親親她的後頸,拉拉她的手,戳戳她的腰,弄的她看小說也看不清淨。

煩不勝煩之下,蘇糖想起她在櫃子裏看到裏麵有一罐炒過的南瓜子。她抬了抬下巴,讓他把南瓜子拿出來,給他安排活:“乖啊,你把這罐南瓜子剝了,我想吃。”

林衛宗:“哦哦,我馬上剝。”她誇他乖呢,她還說她隻想吃他剝的南瓜子,他一定會將南瓜子剝的整齊又好看。

於是人高馬大的他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剝起了小小一顆的南瓜子。

天黑了,蘇糖放下書,揉了揉脖子,偏頭往旁邊盤子看。盤子裏裝著林衛宗剝好的南瓜子,滿滿一大盤,他剝了好多。她抓起一把南瓜子喂給他吃,先給他喂了,她再自己吃。

蘇糖吃著南瓜子,若有所思地覷著眼睛往林衛宗看去。

他剝南瓜子的這段時間,他人挺安靜的,看來她該多買點南瓜子放在家裏,這樣當他話多又粘人,她嫌他煩的時候,她可以拿南瓜子打發他。

既能打發他,她又可以吃到東西,一舉兩得。

蘇糖默默將買南瓜子一事記在心裏的小本本上。

走之前,蘇糖拿起桌上放著的鑰匙,放到斜挎包裏。林衛宗抱了一堆東西出來,蘇糖定睛一看,好家夥,全是吃的。

林衛宗說:“糖糖,這罐麥乳精是你的,你記得泡著喝,每天喝一杯。這兩斤雞蛋糕和絲巾是給媽的。剩下的這條紅塔山香煙,兩瓶紅星二鍋頭的白酒是給咱爸的。”東西誰是誰的,他都分配好了。

林家,林國棟因為破了一個案子,晚上回來人很高興,想喝點酒慶祝一下,結果他發現他放在櫃子裏的兩瓶紅星二鍋頭不見了。

他不甘心的把手伸進去摸:“酒呢,我的酒呢?我那麽大的兩瓶白酒怎麽不見了?難道是衛宗喝光了?可這小子不是不喝白酒的嗎?”

林衛宗鼻子癢,打了個噴嚏。

等他說完,蘇糖挑眉,問道:“沒了?”

林衛宗:“沒了。”

蘇糖笑了笑,說:“你給我爸媽都送了東西,我姐江溪呢?”她家裏有多少人,她不信他不知道。

林衛宗老實地說:“我沒有想過要給她送東西。”他拎著東西出門,把它們掛在自行車上,讓蘇糖坐上來,他腳一蹬往前騎,“糖糖你又不喜歡她,我憑什麽給她送。你不喜歡的人,我也不喜歡。”

蘇糖撲哧笑了出來,笑聲如鈴聲般清脆悅耳。她用頭敲了敲他的後背,虛偽地說:“胡說,我哪有不喜歡她。”討厭,他盡會說些大實話。

林衛宗機靈了一回,沒有反駁她,而是說:“是我說錯了,你沒有不喜歡她,你明明是很喜歡她。”

蘇糖笑容僵住,開口叫了他的名字,得到他回應後,她語氣幽幽說道:“你還是別說話了,安靜騎車。”

到了筒子樓的樓下,林衛宗把東西交到蘇糖的手裏,大概是路上她不準他說話的緣故,這會兒他嘴裏嘮叨不斷。

“提回家了要記得把它們分給爸媽。”

“麥乳精是你的,雞蛋糕和絲巾是媽的,煙和酒是爸的。糖糖,不要弄混了。”

“他們要是問是誰買的,你就說是你買的,畢竟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我們不分彼此。”

蘇糖又抱又拎,看著一副通情達理模樣的他說:“真的是這樣嗎?”

她歪了歪頭,“難道不是你在以退為進,想要我替你在他們麵前給你說好話加印象分嗎?”

林衛宗卡了一下,眼神躲閃,聲音飄忽,臉紅成了猴子屁股:“糖糖,你給我留塊遮羞布。”

蘇糖笑哈哈的轉身進樓。

回到家,江國平和黃莉正在說話,蘇糖往窗戶那邊看了一眼,扁扁嘴,他們裝的倒是像,可惜還是被她看出了不對。大夏天關窗,簡直是在掩耳盜鈴。

蘇糖不拆穿他們剛剛在窗戶邊偷看她和林衛宗的事。

她把手裏提著的東西分給他們,江國平一臉寶貝的拿著煙和酒,高興地說:“好煙好酒,晚上我得喝上幾杯助助興。”黃莉一直在限製他煙酒的量,一瓶白酒,是他半年的量。

蘇糖拿回來整整兩瓶白酒,江國平喜笑顏開,對著蘇糖擠眉弄眼:“糖糖,還是你對爸爸好,買的東西買到了我的心坎上。對了,你是怎麽想起給我買煙和酒的?”

黃莉吧絲巾戴在脖子上,又拿了塊雞蛋糕吃,聽到江國平的問話,她說道:“這你可猜錯了,它們該是她對象買的,糖糖一個姑娘家,她能知道什麽煙是好煙,什麽酒是好酒?”更何況上次蘇糖去友誼商城考試,回來時給她拿了一斤雞蛋糕,提到過雞蛋糕是林衛宗買的。

江國平幹巴巴地說:“糖糖對象買的嗎?那也不錯,他懂的孝順長輩。”

蘇糖忍俊不禁,白天林衛宗瞞著他爸媽給她房子和金條,她也說過林衛宗“孝順”。

黃莉從江國平的手裏把煙和酒拿過來,想到今天是慶祝蘇糖找到工作的好日子,她大方的給他留了一瓶白酒,然後把煙酒和雞蛋糕一起放到櫃子裏。

江國平鬆了一口氣,還好她給他留了一瓶。

蘇糖提醒:“媽,麥乳精也要放進去。”

黃莉:“知道了。”東西放好了,她出來看著江國平說道:“這都七點多了,江溪怎麽還沒有來。飯和涼菜已經做好了,該燉的肉也燉了,隻須她一到,我再炒兩個熱菜,我們就可以吃飯。”

“她的脾氣倒是大,讓我們一家人等她一個。好好的日子她非要遲到,江國平,我告訴你,平時她怎麽樣我都可以讓著她,但今晚要是她毀了給糖糖慶祝的好日子,我跟她沒完!”

江國平摸了摸鼻子,討好道:“我跟她說過要她今晚過來吃飯,她會來的,再等等,等等。”

黃莉不理他,拉著蘇糖的手,心疼地說:“糖糖受委屈了。”

蘇糖施施然開口:“姐姐她不是故意來晚的,她怕是遇到事了,糧食站每天人來人往,忙不過來也正常。”她看似是在給江溪說好話,其實是在火上澆油。

黃莉哼了哼:“她一個臨時工能忙什麽?”

“我們待她真心實意,一片實誠,她卻跟我們拿喬,擺姿態。也是我們心善,太過善良,這才讓別人不把我們放在眼裏,誰都能來欺負我們。”

江國平聽得出來黃莉是在指桑罵槐,話雖然難聽,但確實是江溪做的不對。他不滿地皺了皺眉,在心裏對江溪有了意見。他跟她說過讓她今晚早點過來,她嘴上倒是答應的好,行動上卻拖拖拉拉的。

“時間不早了,大家都餓了,不等她了,我們先吃著。”他發話道。

黃莉笑的合不攏嘴:“這才對嘛。”

她扭頭看向蘇糖,眨了一下左眼,無聲誇獎蘇糖和她有默契,誇讚她剛剛做的不錯。蘇糖笑嘻嘻地回了她一個眼神。

黃莉剛走進廚房,江溪來了。

江溪不是一個人來的,她身後跟著趙軍。蘇糖往趙軍身上看去,身材魁梧,長相精明,不是一個安分的人。

江溪向江國平介紹趙軍,今天是她和趙軍結婚後,趙軍第一次上門。他的手上拎著煙酒和一袋雞蛋。

蘇糖看到趙軍帶來的煙和酒,嘴角上揚。哎呀,巧了,林衛宗今晚給江國平送的也是煙和酒,從它們的牌子、質量、味道和體麵程度相比較,林衛宗送的煙酒方方麵麵完勝。

慘,趙軍太慘了。他這是什麽運氣啊,作為女婿初次上門,他就在江國平麵前輸給了麵都沒有見過的林衛宗。

蘇糖眼裏滿是笑意,她若是把今晚的事告訴給林衛宗,他還不得高興死。

蘇糖坐著不動,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扒拉手上戴著的手表。趙軍和江國平在說話,主要是趙軍在講,說的是鄉下的趣事,蘇糖聽了一耳朵。

江溪收回看蘇糖手表的目光,低頭看了看她空著的手腕,抿抿嘴沒說什麽。拿起掃把掃地,掃完了她又開始用抹布擦桌子,勤快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