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兩天後,考試結果出來,蘇糖正式當上了售貨員。

黃莉晚上睡覺嘴都是笑著的,江國平半夜嘴渴喝水,看到黃莉臉上的笑嚇了一大跳。

白天她的心情更是好的一直在哼歌。明明家裏還有菜,她非要出去買,把菜筐子掛在手臂彎:“糖糖,走了。”

“來了。”蘇糖走過來,剝了一顆大白兔奶糖喂到黃莉的嘴裏,跟著她出去了。

筒子樓的走廊裏人聲喧鬧,大人的說話聲,小孩子的哭鬧尖叫聲。平時黃莉不喜歡在這個人多的時間出門,嫌吵,但蘇糖不是當上了售貨員嗎,黃莉不再嫌走廊人多吵鬧。

人多才好,她都不用費勁的找上門去一個個的炫耀。

黃莉見到一個人她就會停下來和那人打招呼,哪怕是她不喜歡的人,黃莉也沒有放過。

“哎呀,我也沒想到糖糖這孩子能捧上金飯碗。不是我胡說,這年頭不是什麽人都能當上售貨員,糖糖能當上實在是她太過優秀的緣故。她高中畢業沒工作的時候我還在犯愁,哪想到她這麽能幹,給了我這麽大的驚喜。吳嬸,你可別再誇她了。我突然想起來吳嬸你二兒子是不是成天在外麵吊兒郎當的晃**啊,你可得好好管管......”

“王大爺,你起來了,昨晚沒休息好嗎,臉上都有黑眼圈了。你的那幾個兒子整天在家裏為了你工作傳給誰的事又吵又打的,你休息不好也正常。我還記得我嫁給國平的時候,你說我福薄,生不出兒子,老了沒有兒子給我摔盆,你多子多福,福氣大......我對你沒意見,我怎麽敢對你有意見,你看我多尊敬你。糖糖一當上售貨員,消息我還沒有焐熱我就來告訴你了,這不是尊敬你還是什麽。現在想想,你兒子生的再多也不如我一個女兒有出息,這真應了那句話,風水輪流轉。”

“張姐,你去買菜啊,我們一起去。我記得你愛去友誼商城逛,這可太巧了,糖糖馬上就要去那裏工作了。你走那麽快幹什麽,不是說好了一起去買菜的嗎......”

平時下樓隻需要幾分鍾,現在過了半個小時她們還沒有從樓裏走出去。

蘇糖跟在黃莉身邊,乖乖當一個小尾巴,配合黃莉的炫耀,隻是:“媽,我們是不是太猖狂了?我看有好幾個人跟你說過話後,他們挺不高興的,臉比鍋底還要黑。”

黃莉不在意地說:“不猖狂,之前我們那麽低調,不過是因為怕有人給你使絆子,現在那份工作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我們想怎麽高調就怎麽高調。”

“你不用管他們,他們不高興他們的,我們高興自己的就行。”

蘇糖想了想,覺得黃莉說的有道理,於是她沒有心理負擔,笑嘻嘻的繼續配合黃莉到處找人炫耀。

買了菜回來,筒子樓以及周圍的人都知道蘇糖當上售貨員,捧上了友誼商城的金飯碗,蘇糖接受到不少無所事事的同齡人望著她的哀怨眼神。

黃莉忙著處理豬大腸,打算在晚上弄一桌好吃的飯菜慶祝,江溪晚上會過來的消息都沒有破壞她的好心情。

蘇糖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她和林衛宗約好十點見麵,時間快到了:“媽,我出去一趟,晚上回來。”

黃莉:“知道了。”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去見林衛宗。

蘇糖衝著她撒嬌,伸手要零花錢。黃莉雙手舉起,手上髒,不想弄髒她的衣服:“錢在我口袋裏,你自己拿。”

蘇糖甜甜應道:“好。”

黃莉看到蘇糖戴著的手表,滿意笑了。不是所有男人都舍得給對象花錢,林衛宗能給糖糖送手表這般貴重的東西,證明他是真的將糖糖放在了心上,喜歡糖糖喜歡的不得了。

以後把糖糖嫁給他,她不用擔心糖糖會過的不好。

她的糖糖就該過衣食不愁的日子,不管是在家裏,還是在外麵都要被人寵著疼著。

不是黃莉膚淺,而是男人在處對象的時候就舍不得給女人花錢,那麽等到結婚了,他們隻會更加吝嗇小氣。林衛宗如果是這樣的人,他就算是再喜歡糖糖,黃莉也不會同意糖糖和他處對象。

黃莉說道:“糖糖,你走的時候記得把那籠酸菜餡包子和它旁邊放著的那幾個饅頭帶上,它們是我用細麵做的,你拿去給衛宗嚐嚐。”

林衛宗給她閨女送了手表,她這個當媽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裝作沒看見,給他回禮是應該的。

什麽,說她回的禮太輕了,不知道禮輕情意重嗎?

蘇糖把包子饅頭放到軍綠色的斜挎包裏,把包垮在身上就出門見林衛宗了。

找了個偏僻人少的地方,林衛宗拿起包子往嘴裏塞,塞的嘴巴鼓鼓囊囊,蘇糖拿起水壺遞到他嘴邊,沉著臉數落他:“喝點水,小心噎到。你倒是慢點吃,吃這麽快幹什麽,又沒有人會跟你搶。”

林衛宗聲音含糊:“這是媽唔唔......給我的包子唔唔......”

蘇糖沒糾正他的喊法,反正她糾正了,下次他還是會跟著她叫媽。

她伸手擰他手臂,說道:“我聽不清楚,你咽下去了再跟我說話!”

林衛宗幾大口咽下包子,低頭哐哐哐喝水。

蘇糖拿水壺的手穩穩當當:“你別光喝水不動啊,水壺你自己拿著,你又不是沒有手。”

“不要,我就要你給我喂。”林衛宗碰了一下她的手,說:“糖糖,你給我喂的水,我喝著是甜的,甜到我心裏去了。”

蘇糖炸毛似的甩開他的手,往旁邊挪了兩步。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太過大驚小怪,她幹咳了咳,故作鎮定地說:“你好好說話,正常點,土裏土氣的。”土味情話會噎死人的知道嗎?

“我很正常啊,糖糖,你別冤枉我。還有,我的話哪裏土了,它是我想了好大一半天才想到的。”

“你不覺得土,那是因為被禍害的人是我不是你。”蘇糖雙手抱臂,“總之你給我說話正常些。”

林衛宗一臉不舍,好可惜,他腦子裏存了好多情話沒有說。要不他大著膽子繼續說?

蘇糖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林衛宗連忙拉住她的手,關心問道:“怎麽了,是冷了嗎?”

蘇糖戳了戳他的眉心:“你抬頭看看天上,上麵掛著那麽大一個太陽,冷什麽冷,又不是冬天。”呆頭呆腦的,大傻瓜。

林衛宗嘿嘿笑了兩聲,讓她坐到自行車後座:“糖糖,你坐好了,我騎車了。”

他騎進胡同,在一處房子前停下,拿出鑰匙開門:“到了,糖糖。這套房子是我的,待會我把房子的鑰匙給你一把,你以後隨時都能來。我會買一些吃的放在這裏,你過來了就有東西吃。”

林衛宗領著蘇糖走進去。

“**的被子是用新棉花做的,躺在上麵就能睡,櫃子桌子我也都布置好了,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林衛宗美滋滋地笑了起來。

蘇糖把房子四周看了一遍,他確實是什麽都布置好了,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隻有一點不好,房子裏麵沒有人間煙火氣,畢竟沒有人住在這裏。

“糖糖。”林衛宗見蘇糖注意力全放在房子身上,酸酸地說,“你不要光看房子,你多看看我呀。”

“好好好,我看你了看你了。”蘇糖無語,他一個大男人跟房子爭什麽寵,不入心地誇他:“衛宗你好能幹,我對象真棒!”

“這麽大一套房子,你一個人就收拾布置好了,花了不少時間和精力吧,是不是很累?你該叫我來幫忙的。”

林衛宗搖頭,表情誠懇:“不累,我一點也不累。隻要想到我收拾的我們未來住的房子,我渾身就充滿了使不完的勁。我還沒有娶你當媳婦,我是不會讓自己累壞的。”

“要是我真的有累壞的那一天......”林衛宗紅著臉哼哧幾聲,不好意思地說,“我隻想在糖糖你的身上累壞。”

蘇糖的手指用力扯了扯他的臉:“不正經。”比誰更不要臉,他當仁不讓的穩拿第一,她甘拜下風。

還好他不在外麵口花花,對她耍流氓也是關著門耍。蘇糖陷入沉思,她作為一個從現代穿過來的人,嘴上功夫竟然玩不過林衛宗一個土著,真是太不應該了,她無顏見江東父老了。

林衛宗繼續對著她邀功:“糖糖,我找房管所把房子記在了你的名下。”他進到臥室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裏麵是亮閃閃的金條,滿滿當當的大黃魚和小黃魚,“它們也是你的。”

像是生怕她不夠花,他連忙說道:“你要是把它們花完了告訴我,我再給你弄。”

這個年代想要弄到黃金很容易,糧食、肉比它們值錢多了,尤其是在那些挨批.鬥,劃分成資本主義的人家眼裏更是如此。

林衛宗認識的人多,大院裏和他一起長大的朋友有去當兵當官的,有去武裝部的,有去鋼鐵廠的,有去當知青的。他自己又是在肉聯廠工作,隨便抖抖手中的資源,就是別人奮鬥兩輩子也比不了的。

蘇糖拿起一根小黃魚打量,看夠了把它放回盒子,盒子沉甸甸的。她勾起嘴角,沉什麽沉重什麽重,它是幸福的重擔!這樣的重擔來再多,她也擔得起。

抬頭看著林衛宗,蘇糖心想他也就是遇到她了。感謝她吧,她隻想讓她自己過的好,沒有想過謀財害命。

蘇糖隨意問道:“房子的事你爸媽知道嗎?”

林衛宗眨巴眼,說:“房子我已經給你了,他們知道也晚了。”

這不就是說他父母不知道他把房子給她了嗎!蘇糖憐惜地摸了摸他的臉,心想他爸媽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怒罵他一句帶孝子,太會吃裏扒外了。

他可真是孝死人了。

蘇糖把盒子還給他,林衛宗抿嘴不接,他以為她不接是不夠喜歡他,眉宇間悶悶不樂。

蘇糖笑了笑,他又開始亂想了。她安撫道:“我不拿,是因為我覺得把它放在這裏安全又隱秘。我要是把它拿回去,我還得在家裏花心思找地方藏。”

“好了,你不要不高興了。”蘇糖哄他,捧起他的臉,湊過去親了他的嘴一口,“我是信任你,相信你藏東西的本事,你該高興才對。”

林衛宗盯著她的嘴不放,蠢蠢欲動:“糖糖,我還要。”

蘇糖隻好又親了他一下,林衛宗抱住她,咽了咽口水,低聲說道:“不夠,還是不夠。”

蘇糖仰頭看他,手指扣了扣他的衣服紐扣,嬌氣地說:“你自己來親,我不親了。”

話音一落,林衛宗低頭擒住她的嘴,從外到內,將這個纏綿悱惻的親吻時間無限拉長。

親到後麵,蘇糖的嘴麻了,他的頭順著脖子往下落到她的鎖骨,把她當成狗骨頭又啃又舔。

“咕咕——”這時,她的肚子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