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就當你答應了
聽到身後那道沉穩的腳步聲, 許秀芳輕輕轉過身,看向謝溧,笑著問:“謝溧,你要跟我說什麽呀?”
謝溧站定, 望著許秀芳那張一如既往美麗、清澈的臉, 他隱在心裏急於宣泄出口的話, 莫名就被打了回來。
謝溧抿了抿嘴,說:“許秀芳, 你……你……”
許秀芳:“啊?”
謝溧沉默一下, 突然道:“有一件事, 我在村裏聽說了,但你應該還不知道,我想著要不要告訴你。”
許秀芳有點沒明白:“什麽?”
謝溧明顯有點糾結, 畢竟這對於許秀芳來說, 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況且他也不知道許秀芳會不會因此難過、失落……
而且, 這件事, 由他來告訴她,好像也不太合適。
此刻, 謝溧內心是糾結的,也是猶豫的……
麵對著許秀芳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謝溧想了想,輕聲道:“是跟你有關的事情。”
許秀芳意識到什麽,沉默了。
謝溧的糾結與猶豫, 也隻是片刻, 他便坦然開口:“我在村裏,聽說了你跟建國哥退婚的事情。”
許秀芳抿嘴, 沒吭聲。
謝溧一直小心注視著她的表情變化,見她沉默,心不禁提起來,他想了想,說:“是許強叔叔代替你,跟建國哥家退親的。”
許秀芳還是沒吭聲。
謝溧抿抿嘴,解釋道:“我家跟建國哥家住的很近,離著七、八米,所以我聽到了。”
看著此時略有些局促的謝溧,許秀芳忽然問:“謝溧,你跟謝建國很熟悉嗎?”
謝溧一愣。
許秀芳道:“我聽你叫他哥。”
謝溧聞言,輕笑道:“他年紀比我大,我們是同族的,小時候會跟在他屁股後麵玩,以前一直是這樣叫的。”
許秀芳聞言,沒什麽表示。
謝溧看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他猶豫了一會兒,輕聲問:“你……你難過嗎?”
許秀芳不語。
難過嗎?
當然是難過的,兩人定親後,她便將對未來丈夫,未來的家庭生活的所有暢想,全部都寄托在謝建國的身上,她暢想過跟謝建國婚後的生活,孩子生幾個,叫什麽,該怎麽撫養他們……
謝建國的脾氣,還算好,一定會跟她爹許強一樣,是一個對孩子十分耐心的父親。
她呢?
她會做一個跟娘一般溫柔、賢惠、持家有方的母親。
他們……會將自己的小家,經營得很好,很好。
她每個月,都會給謝建國寫一封信,走很遠的山路,去到鎮上寄出去,然後用很長,很長的時間等待回信。
偶爾,信沒有按照她的預期寄回來,她甚至會忍不住跑到鎮上的郵遞局,去詢問有沒有自己的信件漏發了。
……
這幾百個日夜的等待與希冀,一朝落空,她難過嗎?
她當然難過啊。
很難過。
許秀芳在醫院照顧哥哥的這些日子,其實她每個夜晚都在焦躁與不安,就怕塵埃落定的那一刻。
她有點不敢想,真正退婚了,自己會該怎麽樣……
然而——
許秀芳發現,其實這些設想出來的‘煎熬’與‘困難’,真正的落地後,卻並沒有那麽煎熬與困難。
她好像就在這一段焦慮與折磨的日子裏,將原本那些感情,都已經清空的差不多了。
當退親的這把懸在頭頂的‘刀子’,真正插在她的心口時,許秀芳甚至這般想:
——不過如此。
很難過,可難過之餘,許秀芳也徹底意識到她的生命裏,不過是沒有了謝建國這樣背信棄義的人而已,她還有父母,還有親人,還有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
其實,沒什麽好難過的。
然而——
許秀芳的沉默與寡言,卻讓謝溧誤以為她依舊處在傷心與難過之中,謝溧站著沒動,就這麽靜靜站著。
不知道什麽時候,醫院外麵的雪花,忽然又開始漸漸飄了起來,飄得很急,很急,發出唰唰的響聲。
叮咚,叮咚~
樓下那間保安大叔住的小屋,用木板與帆布搭建的簡易屋頂,還發出清脆的叮咚聲。
很悅耳。
周遭熱鬧的下雪聲,卻襯托得兩人所站立的這片走廊的角落,越發的安靜了。
也許是10秒,也許是一分鍾,也許更久一些,謝溧忽然問:“許秀芳,你不想回答嗎?”
謝溧輕輕露出一個笑來,說:“那就不回答好了。”
“沒有。”許秀芳笑道。
謝溧一愣。
許秀芳笑道:“你要不要再問我一句?”
謝溧有點懵:“啊?”
看著許秀芳笑,謝溧漆黑漂亮的眸子眨了眨,便出聲了:“你難過嗎?”
許秀芳道:“沒有。”
謝溧:“……”
許秀芳噗嗤一笑,便問:“你被嚇到了?咋回事呀,怎麽我沒有多難過,你看起來像是很難過的樣子,咋了?你是遺憾我沒有做成你嫂子嗎?”
謝溧:“……”
這樣靈動生氣的許秀芳,隻是輕輕看著,走廊外的雪花,天地間的蒼白,似乎都要在她麵前失色。
謝溧回過神,輕笑著道:“我是有點難過。”
許秀芳:“???”
謝溧笑道:“為建國哥難過。”
許秀芳:“……”
許秀芳捂嘴,笑道:“你真是促狹,謝建國才不會難過呢,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謝溧道:“我難過他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
許秀芳又是被他逗得噗嗤一笑,說:“好吧,希望有一天他能後悔。”
謝溧看她笑,聽著她那銀鈴般的笑聲,忍不住也跟著笑起來,說:“你也很促狹,我剛才被你說懵了。”
許秀芳攤攤手,笑道:“好吧,扯平了。”
謝溧:“嗯。”
謝溧靜靜看著她,忽然道:“許秀芳,我能不能……”娶你。
許秀芳:“嗯?”
“……”在她漂亮的眼睛注視下,謝溧輕輕抿唇,改口說:“我以後能不能經常這樣跟你說話?”
許秀芳:“啊?”
她沒懂。
不過,在看到謝溧英俊的臉、秀挺的眉峰,似乎都有點因為這個請求的提出而緊張、局促起來時,許秀芳卻很爽快,立馬笑道:“當然可以啊。”
聽到這個回答,謝溧黑亮的眼睛眨了眨,眉宇間的笑意也濃了,然後,他看著許秀芳,語氣很輕,說:“好,那說好了。”
跟你說話,經常的,每天的,時時分分秒秒都可以的那種……
是你答應的。
就當你答應了。
謝溧突然輕笑了一下。
許秀芳恰好看見了他這個笑,實在是太燦爛的,就跟朝升的太陽般,她忍不住問:“你突然笑什麽啊?”
“開心笑的。”謝溧看著許秀芳白淨的臉頰上,有輕微的紅,很自然的就轉換了話題,問:“外麵風很大,你冷不冷啊?”
許秀芳想了想,說:“是有點冷。”
謝溧道:“回屋吧。”
許秀芳想了想,說:“那我回去了?”
謝溧看著她抬腳,又禁不住問:“整個下午,你想要出去嗎?”
要去做飯,要還書,不過這些不能讓謝溧代勞,許秀芳就沒提,她搖搖頭,說:“不了,外麵太冷,出去容易著涼。”
說完,許秀芳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在紡織廠留宿的那天,英子姐跟她說了,讓回村時提前告訴她一聲,她要捎帶點東西回去。
如果爹他們明天一早過來接他們回家,估摸著就沒時間去紡織廠了。
今天下午,倒是最好的時間。
許秀芳忙又改了口,說:“我下午要去紡織廠一趟,我姐讓我給捎帶點東西回去。”
謝溧很想說他陪著一起,但這時一陣寒風呼嘯而過,刮得下方的保安亭都搖晃起來,謝溧馬上道:“這樣吧,我幫你去,要捎帶的東西,我給你送過來,你看行嗎?”
許秀芳笑道:“這樣麻煩你多不好呀。”
謝溧道:“沒事,我騎車去,速度快。”
許秀芳眨眨眼,“要不然,我坐你的車過去?”
望著她有些期待的眼睛,謝溧抿抿嘴,說:“要是你姐姐捎帶的東西多,後座就坐不了人了。”
許秀芳:“……”
謝溧笑道:“你在醫院這裏等我,我下午抽空給你送過來。”
許秀芳想了想,說:“謝溧,這段時間多有麻煩你,等你忙完回村後,來我家找我,我請你吃飯吧。”
謝溧輕輕點頭:“好。”
目送著謝溧離開醫院,許秀芳卻沒有直接返回病房,而是在走廊上站了好一會兒,直到徹底看不清謝溧的身影了,許秀芳才進屋。
許誌軍正抱著書看,聽見聲音,抬起頭,見妹妹臉色略有些紅的回來,問:“外麵風那麽大,怎麽說了這麽久的話啊?多冷啊。”
許秀芳沒吭聲,走到床沿,給許誌軍倒了一杯熱水。
許誌軍接過茶缸子,抿嘴喝了一口。
許秀芳忽然道:“哥,我感覺謝溧有點喜歡我。”
“噗——”許誌軍剛入口的熱水,即將滾進喉嚨的那一刻,突然噴了出來,嗆得他整個人劇烈咳嗽起來。
咳了好一會兒,許誌軍才緩和過來,他重新攥緊茶缸子,還捏了捏茶缸子的把手,說:“妹啊,下次你要說什麽,一定要等我喝完水再說。”
“不對,是一定不要在我喝水的時候說。”許誌軍鄭重提醒了一句,接著,臉色一變,變得極為嚴肅,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麽能說這種話啊,羞不羞啊。”
許秀芳抿抿嘴,感覺自己的臉頰也有點發燙。
許誌軍正色問:“謝溧說喜歡你了?”
許秀芳捂了臉,搖頭:“沒有。”
許誌軍瞥她:“那你瞎想什麽?”
許秀芳:“我……”
許誌軍將身體坐得更直了些,還特意將茶缸子放下,大有一副要跟自己的妹妹秉燭長談的架勢。
結果,許秀芳直接掉轉身,看起自己的中藥大全了。
許誌軍:“……”
許誌軍等了片刻,沒等到她吭聲,自己先忍不住了,說:“你是怎麽判斷謝溧喜歡你的啊?真沒有瞎想?”
許秀芳此時的內心,也是不平靜的,謝溧到底喜不喜歡她呢?
真是她自己胡思亂想嗎?
喜歡?
不喜歡?
……
許秀芳無意識的翻著手裏的書本,那嘩啦啦的紙張翻動的響聲,都快趕上外麵刷刷響的雪聲了。
許誌軍等了半天,沒等來回應,又見自己妹妹翻動書籍的速度越來越快,這麽快,得長多少眼睛才看得過來?
許誌軍忍不住道:“秀芳啊,你是真的在看書嗎?”
許秀芳指尖一頓。
片刻後,許秀芳語氣自然道:“我就是在看書啊,我是在找前幾天看過的何首烏相關的信息,才翻的快而已。”
說著,她翻書的動作就停下來了。
行吧。
妹妹嘴硬,腦筋還轉得快,眨眼的功夫,就給她自己找好理由了,許誌軍也難得在這上麵浪費口舌,他忍不住又問:“你就不想跟我討論一下謝溧的事情嗎?”
許秀芳頭也不抬:“不想。”
許誌軍:“……”
許秀芳幹脆利落的拒絕,當然不是不想找人說謝溧,而是她已經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像這種女孩家的話題,就不該跟哥哥這種大老爺們說,說了他們也不懂的。
所以,許秀芳決定回村後,找自己的小姐妹阿香說說。
她……
還是覺得謝溧是喜歡自己的。
還有……
自己好像也不是很排斥謝溧的接近……
難道自己喜歡謝溧嗎?
可自己剛跟謝建國退親,跟謝溧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也沒有一天長,自己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
許秀芳的臉,驀地漲紅了,也刷地一下變白了,她趕緊搖了搖頭,阻止了自己在這個問題上繼續鑽研。
這時,許誌軍似乎還是沒能搞清楚自己妹妹一會兒紅臉,一會兒白臉,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跟西遊記裏麵寫的七十二變似的,但許誌軍作為一個樸實的漢子,他有一個淳樸的關愛妹妹的心,於是,許誌軍語重心長道:“妹,你別難過,要是謝建國真的跟你退親,咱們就嫁給謝溧,氣死他去!”
許秀芳指尖一抖。
然後,她抬起頭,直直的看著許誌軍。
許誌軍有點莫名,但很快就心虛起來,說:“要是你覺得謝溧不行,也沒有關係嘛,咱們再找一個就行了,秀芳啊……你別這麽看著我,搞得我以為我說錯話了。”
許秀芳忽然噗嗤一笑,說:“哥哥,我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馬上告訴你。”
許誌軍:“啥?”
許秀芳道:“爹已經做主,幫我跟謝建國退親了。”
許誌軍:“什麽?!!”
許誌軍差點彈跳起來了,但腿腳的不便利,阻止了他的這個動作,他立馬揪緊了拳頭,問:“是謝溧剛才告訴你的嗎?怎麽退親退的這麽快啊?是謝建國那邊主動提的嗎?”
一下子,他有太多問題了。
許秀芳卻一點也不慌不忙,一一回答:“不是,我上午在招待所就碰見了謝建國,從他那裏知道的,剛才謝溧也跟我說了,應該是真的了,爹娘、還有媒人,大隊裏的隊長、鄰居……都已經親自見證過的,我跟謝建國的親事退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快退親,謝溧也不太清楚,回頭爹過來咱們再問問到底咋回事,不過我想了想,應該是謝建國那邊主動的。”
許秀芳說到這裏,突然沉默了一下,道:“我看到謝建國跟梁雲住招待所,好像是說明天就去打結婚證,他倆那麽著急,應該早就迫不及待要跟我退親了。”
許誌軍猛然一砸拳頭:“謝建國,我該狠狠打他一頓的!”
許秀芳道:“我打過了。”
許誌軍:“???”
許秀芳道:“不過打少了,哥你要是看到他,就偷偷給他套個麻袋,狠狠揍一頓。”
許誌軍:“……”
許誌軍仔細窺著妹妹的臉色,不像是傷心難過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努力掩藏的故作堅強,還是真的已經放下了,許誌軍深吸一口氣,鄭重道:“行,回頭哥哥想辦法,給他套個麻袋,狠狠揍他一頓,打的他爹媽都不認識。”
許秀芳:“嗯。”
點頭,她就笑了,說:“我打了他,還打了梁雲,他們兩個的臉,我想想就覺得好笑,打起來真的好解恨啊,好想再打幾巴掌的,可惜他們不給機會了。”
也是找不到機會下手了。
許秀芳的語氣裏,帶著深深的遺憾。
許誌軍被妹妹逗笑,問:“你怎麽打他們的?”
許秀芳三言兩句,說了一遍當時的情況。
許誌軍聽完,笑著道:“打的好,可惜你不夠快,要不然多打幾巴掌該多好。”
許秀芳深以為然。
然後呢?
午飯的時間,也許是因為想著打過謝建國與梁雲這事,心情不錯,許誌軍與許秀芳兄妹倆,開水燙餅子,沒有調味料,就這麽簡單的食物,兩人吃了滿滿三大碗,就連許秀芳藏在銅錢空間的雜糧餅子,都給吃光了。
許誌軍放下碗筷,突然感慨了一句:“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這樣的白水配餅子,竟然比山珍海味還要好吃。”
許秀芳手指微微一頓。
在給哥哥的飯缸子裏麵,她又偷偷加了幾滴銅錢空間裏麵的潭水,量不多,跟昨天的一樣。
且,許秀芳發現空間裏麵的那一汪潭水,昨天被濺出了不少後,今天忽然又恢複了三分之一。
她推測,銅錢空間裏麵的潭水,使用的那一部分,應該是可以一點點恢複的,隻是需要時間而已。
像昨天,幾乎消耗了一半,經過一個晚上加半個白天,已經恢複了消耗的三分之一了。
估摸著,明天上午,就能全部恢複。
許秀芳頓時放下心,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潭水用完就沒了。
……
腦袋裏思慮這些,許秀芳隨口說:“可能是因為你今天餓了,所以胃口才特別好吧。”
許誌軍聞言,想了想,也想不出比這個更合適的理由了,就點點頭,說:“應該是吧。”
“反正,今天的餅子,就是特別好吃,尤其是泡了開水後,就更加好吃了,我都恨不得再吃三大碗。”
許秀芳翻個白眼,笑道:“哥,以前的地主老財,都養不起你。”
許誌軍哈哈大笑。
所有吃的,都已經吃幹抹淨,許秀芳收拾一通,說:“哥,我們既然要出院了,那肯定也用不上灶房了,我今天就多做一點餅子,把明天的分量,包括爹的那份也做出來,回頭咱們就像今天這樣兌水吃吧?”
許誌軍當然沒什麽意見,點頭,道:“行,都交給你來安排。”
許秀芳笑道:“那我去了。”
許誌軍道:“早點回來,還有,下午抽個時間,把咱們借的書也給還了吧?”
要不然,帶回村裏,還書就麻煩了。
許秀芳點點頭:“嗯,我下午都辦好。”
許誌軍擺手:“快去。”
下午就要還書,那手上這些沒看完的,就得抓緊時間了,許誌軍趕緊的看起來,幾乎是一目十行,看得十分快。
……
這邊,許秀芳去柳家之前,還特意帶了自己裝錢的小荷包,原本交的租子,已經到期了,現在用灶房,要額外付錢,許秀芳也跟柳婆婆商量好了,用一天付一天的錢。
將帶過來的幹糧,全部都做成了餅子,許秀芳還換了兩種花樣,一個是鐵鍋烙餅,另外一個是水烙餅。
鐵鍋烙出來的餅子,是幹香幹香的,耐存放。
水蒸出來的烙餅,軟糯又嚼勁,更容易,尤其適合牙口不好的人,在裏麵卷上點鹹菜、蔥絲、黃瓜絲啥的,味道就更好了,可惜現在沒有這些時令果蔬,隻能用鹹菜疙瘩將就一下。
所有的餅子,都做好後,許秀芳就用竹籃裝起來,特意用紗布裹得嚴嚴實實的,接著,再用哥哥的舊棉襖子一裹,把整個竹籃都給裹緊後,許秀芳才敢出門。
否則,隻是短短的一段路程,就能把剛做的餅子,全部凍得硬邦邦的。
柳婆婆已經等在灶房門口,問:“都做好了?”
許秀芳笑道:“都做好了。”
說著,許秀芳將小荷包裏的錢,取出來一張,遞給柳婆婆,說:“柳婆婆,這是給您今天的租子,這段時間,真是麻煩您多照應了。”
柳婆婆笑著接過去,又馬上給找了零頭,顯然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零錢的,她看著許秀芳,親熱的笑了笑,說:“以後要是來鎮上,隨時來我這裏玩。”
許秀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