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有話跟你說
兩人接連被許秀芳一個女孩子, 打了一次,始作俑者打完人,留下一句罵人話,就走了, 結果導致兩人被招待所的人一直指指點點, 說作風不正經……
擱誰, 誰都生氣。
且,事情發生的太快, 一切都猝不及防, 謝建國與梁雲都沒反應過來, 此時更是覺得有口說不清……
謝建國到底是常年訓練的人,身體素質過硬,他長腿一邁, 衝去大門口, 攔住了許秀芳。
許秀芳張了張嘴:“……”
他要打回來?
給梁雲報仇?
麵對著人高馬大的謝建國, 說不緊張是假的, 許秀芳甚至有點害怕, 不過,她還是挺直脊背, 冷聲問:“什麽事?”
謝建國本來很生氣的,但看見許秀芳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是濃濃的警惕與厭惡之色, 與以前麵對自己時那含羞帶怯的神情完全相反,不知道怎麽的,謝建國莫名有點不舒服, 說不上來是為什麽。
謝建國努力冷靜下來, 跟許秀芳解釋了一通,重點說明兩人的婚約在父母親戚還有媒人的見證下, 已經退親了事情。
謝建國說完,便道:“所以,你誤會我跟梁雲了。”
許秀芳:“哦~”
謝建國不禁鬆口氣。
下一秒。
許秀芳道:“我明白了,我打晚了。”
謝建國一愣。
許秀芳冷冷看著他,說:“那兩巴掌,我應該早點打。退親之前就該打!吃飽點攢夠力氣就去打,狠狠打,我剛才打虧了。”
謝建國麵上閃過一抹難堪之色。
許秀芳問:“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謝建國抿抿嘴,半晌,說:“秀芳,對不起。”
許秀芳聞言,冷聲道:“我不接受。”
謝建國張嘴:“……是我對不起你,但我跟梁雲是真心相愛的,真不能跟你強求。”
許秀芳隻覺得惡心。
梁雲這會兒也追出來,聽到謝建國的話,本來很擔心的,莫名就鬆了口氣。
她就知道,謝建國不會讓她輸的。
他心裏始終最在乎的是她梁雲。
梁雲上前一步,占有性的挽起謝建國的胳膊,朝著許秀芳,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來,說:“剛才是你誤會了,我不怪你衝……”
許秀芳忽然抬起手。
梁雲下意識退後。
許秀芳瞥她一眼,用手將鬢角落下的一縷頭發捋到耳後,說:“我沒衝動啊,我就想打你。”
梁雲一噎。
許秀芳道:“我跟你們沒什麽好說的了。”
丟下話。
許秀芳抬腳就走。
白茫茫的雪地裏,深一腳淺一腳踩在積雪的馬路上,有嘎吱嘎吱的響聲不斷發出來,十分熱鬧。
許秀芳的心,卻冰涼,冰涼的。
……
被梁雲緊緊挽著手臂的謝建國,此時望著許秀芳一步步走遠,那道身影如此的纖細,很快就與周圍的雪色融合在一起,他的眉心,微微蹙起。
許秀芳走遠了。
也走不回來。
謝建國第一次意識到,這位與自己有過短暫婚約的女孩,就此會徹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
她沒糾纏。
沒哭哭啼啼……
該鬆口氣的。
謝建國告誡自己。
梁雲緊緊握著他寬大的掌心,問:“建國,怎麽了?咱們回去吧?我感覺臉好疼的,咱倆本來打算明天領完結婚證,就去找照相館拍照的,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我照相啊。”
說著,梁雲忽然意識到謝建國也挨了一巴掌,忙踮著腳,捧住謝建國的臉端詳了片刻,就皺起眉頭,心疼道:“她下手怎麽這麽重啊?把你的臉都打腫了。”
“怎麽辦?”
“咱們明天照相嗎?”
謝建國飄遠的思緒,被身邊嘰嘰喳喳的梁雲給喚醒,他笑著道:“那咱們就不拍了。”
梁雲聞言,立馬噘嘴,不高興道:“不行,這是我唯一的堅持了。”
跟謝建國結婚,啥都沒有要,就連謝建國答應她的自行車,都免去了。可是照相不能省,這是她的執念。
領證結婚這一天,是多麽重要啊,很有紀念意義的,將來她與謝建國老了,可以捧著照片,一起回首往事,那該是多麽美好,多麽爛漫啊?怎麽能被這樣毀了呢?
還有,梁雲自覺自己現在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不多留點照片,以後年紀大了,美貌不再,豈不是添了遺憾?
另外,她心裏藏了個小心思。
上一世,許秀芳跟謝建國生育了三子一女,她一輩子在福窩裏泡著,歲月也不曾折磨她,到老了她還是那個氣質優雅、美麗從容的老太太,梁雲就曾經在電視上看見過許秀芳與謝建國上節目,那檔節目還是他們的女兒策劃的……
電視裏麵,曬出了謝建國與許秀芳年輕時候的照片,尤其是許秀芳的,照片一出來,不僅驚豔了台下的觀眾,也驚豔了屏幕前的觀眾……那幾張照片,甚至一度掀起了網絡上的曬父母照片的風潮。
然而,沒有一個人能美得過許秀芳。
有不少網友留言:
時光停留在了許秀芳的身上,因為時光也眷戀她的美。
歲月不曾敗美人。
美人在骨不在皮。
……
梁雲看著這些,心裏五味雜陳。她不舒服,可也不得不承認,許秀芳確實長得美,是那種明豔、大氣的美。
可是,她也不差的。
她的美,隻是在歲月的磋磨裏,無人問津了。
梁雲捂著有些腫脹的臉,為前世的自己難過,可也在這一刻不可抑製的抱著些惡意的想,這一世,沒有謝建國護著,以許秀芳的家境,就連一張照片的錢也舍不得花了吧?
哪裏還能像前世一般,留下那麽多花枝招展的照片。
……
謝建國看著臉蛋紅腫的梁雲,心裏有點心疼,說:“行,咱們去照……隻是要改成後天,大後天,等你的臉全好了,咱們再去照,剛好這幾天下雪,暫時不回去,時間也足夠。”
在謝建國的關心與安撫中,梁雲心底的那一丁點晦澀,也一下子消失了。
她想。
有謝建國足矣。
至於許秀芳?
不過一路人,何須在意?
……
許秀芳迎著風雪,一邊跑,一邊哭,她沒有忍住,真的哭出來了,得知謝建國與梁雲有私情,對方要退婚,她沒有哭,她一直忍耐著,等著對方過來退親……
可當今天看到謝建國與梁雲這一雙璧人,尤其是聽到謝建國嘴裏的那些話……
她哭了。
為自己眼瞎而哭。
……
哭著,哭著,許秀芳就發現自己在情緒如此低落的情況下,竟然也能保持著一絲理智,選擇了往二姑奶奶家的方向跑。
許秀芳:“……”
許秀芳歎口氣,告訴自己:
別哭了。
不值當。
許秀芳抬手,果斷擦掉淚,重新辨認了一下方向,接著繼續趕路。今天下午一定要找到落腳的地方,暫時將哥哥安頓下來,其他的,回家找爹跟娘商量。
走了半天,許秀芳終於抵達了二姑奶奶家。
隻是,她敲開門,剛說明身份,道明了自己的來意,那位有著一頭銀絲,麵容與身形都略顯富態的老太太,當即就沉下臉,說:“我不認識什麽許家人。”
說完。
“砰”地一聲,門就當著許秀芳的麵,關上了。
許秀芳呆了呆。
門內。
有個男人問:“媽,屋外那是誰啊?”
老太太瞥著嘴,說:“還能有誰?山裏那門落魄窮親戚唄。”
男人道:“咋不讓人進來坐坐?”
老太太滿臉嫌棄道:“坐什麽坐?不需要茶水?不需要一頓飯?況且,她還要借宿,我不耐煩看見他們一家子,早就斷親了,就該斷幹淨。”
男人想了想,說:“其實吧……當年是咱們做得不地道,不怪舅舅一家子。”
老太太頓時板起臉,道:“你是哪邊的?沒我做那件事,你有現在的好日子?你有現在的好工作?”
男人不說話了。
……
許秀芳呆站在門口,聽得隻言片語,卻也足夠澆滅她想要借宿一晚上的心思了。
想了想,她抬腳,往回走。
如今之計,隻有一個了,她得回醫院將哥哥安頓一下,就連夜趕路回村裏,讓爹拉著板車過來接哥哥。
等許秀芳抵達醫院時,已經到了中午,雪已經停了,整個世界還是白茫茫一片。
許誌軍一直等在醫院裏,見到妹妹回來,忍不住問:“秀芳,找到地方了嗎?”
許秀芳搖搖頭。
許誌軍頓時十分失望。
尋找過程的艱辛,許秀芳隻字不提,隻將招待所需要開證明,二姑奶奶那邊不方便,柳婆婆家裏也不便利,簡單說了一下,許秀芳就抿嘴,笑了笑,說:“哥哥,我今天就回家,等下我給你多準備點吃的,就放在你的床頭,還有啊,保溫壺裏麵我也給你裝滿水,都放在你能夠得著的位置……”
“你今天要是起來上廁所,就暫時麻煩一下那位護士姐姐。”
“明天一早,我就跟爹拉著板車來接你。”
“你說好不好?”許秀芳說完,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是平靜的,她還含著笑問許誌軍。
許誌軍沉默了。
許秀芳又道:“哥哥,好不好啊?”
其他的辦法,她實在是想不出來了,在鎮上,人生地不熟,舉目無親,真的是找不著人了。
許誌軍沉默了好一會兒,說:“秀芳,夜裏趕路的話,很危險。”黑山不是指一座山,是指一群綿延的山,這一帶是有狼的,野狼成群結隊,冬季了也不會貓冬……
許秀芳笑著說:“沒事,我膽子大,不怕。”
許誌軍道:“你白天再回去,行不行?大不了,我明天晚上在醫院的走廊裏將就一晚。”
見許秀芳不讚同的神色,許誌軍揉揉略有些酸澀的眼睛,說:“算哥求你了,夜裏不要趕路,好不好?”
許秀芳抿抿嘴。
許誌軍道:“如果我的身體,要用我妹妹的安全來換,那我情願不要這條腿。”
許秀芳趕緊道:“哥,你說什麽傻話呢?我又不會一定遇到危險,再說了,那條山路,我也不是第一次走,我來的時候就是自己一個人走過來的。”
許誌軍道:“那不一樣。”
兄妹倆難得僵持起來。
就在這時,病房外忽然傳來略有些急促的敲門聲。
“咚~”
“咚~”
“咚~”
許秀芳與許誌軍兄妹倆同時轉過頭,許秀芳站起來,說:“應該是護士姐姐,我去問問啥事情。”
許誌軍偏過頭。
他還在生不聽話的妹妹的氣。
……
許秀芳拉開門,就撞入了謝溧的眼裏,謝溧一身風塵仆仆,肩膀、衣襟、帽子……上麵都還沾著雪,他清雋的臉龐上,此時都飄著一抹紅,連原本漂亮的眼睛,都染了一點紅絲。
顯然,這是緊急趕路,趕出來的。
謝溧看到許秀芳的一瞬間,那纖長濃密的睫毛,都在這一刻輕微的顫了顫,他的眼裏,也驟然有了光。
“許秀芳。”
他說,聲音裏,似有一股難掩的情緒在翻湧。
許秀芳:“啊???”
聽到許秀芳的聲音,以及對上她那黑白分明的清亮眼睛後,謝溧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那宛如海浪一樣激烈洶湧的情緒,竟在瞬息之間,就被他收攏起來。
謝溧的聲音,重新恢複平靜,他的眼裏,也恢複成一貫的寧靜和熙,說:“我過來,是想告訴你一點事情。”
許秀芳笑道:“你說呀。”
謝溧輕聲道:“我昨晚安頓好我姐姐跟我娘他們後,就緊急回了一趟家裏。”
許秀芳一愣,眉心就蹙起,說:“你真的回去了啊?昨夜可是下了一夜的雪呢,還是大雪。”
“嗯。”
“回去了。”
“有些東西,是給我姐姐與外甥用的,鎮上找不到,我必須回去一趟,好在都順利帶過來了。”
回答時,謝溧的語氣輕描淡寫的,似乎無意將談話往路途的艱辛上聯係,他輕輕轉移話題,說:“我去了一趟你家。”
“啊?”許秀芳一聽,頓時眼睛都亮了,“你還去了我家啊?見到我爹了嗎?有沒有跟他說一聲我哥哥現在的情況?”
許秀芳跟許強換班,已經過去了十多天,原本說要早點過來跟許秀芳調換的許強,也好長一段時間沒過來,搞得許秀芳與許誌軍兄妹倆都有點擔心,就怕是因為娘的病情惡化導致的……
許秀芳問話,都不等謝溧回答,立馬劈裏啪啦又問道:“見到我娘了嗎?我娘的身體怎麽樣?”
謝溧見她急切,也不賣關子,笑著說:“都見到了。”
許秀芳張嘴:“那我娘……”
謝溧笑道:“都好。”
許秀芳聽完,繃緊的心弦,一下子就鬆了下來,她更是當著謝溧的麵,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那可是太好了。”
“我就知道沒啥問題的。”
“哎!搞得我跟我哥都怪擔心的呢。”
謝溧看她開心,笑:“嗯。”
病房內,許誌軍探出脖子,問:“秀芳,外麵的是誰啊?怎麽不進來呢?”
“是我同學謝溧。”
許秀芳大聲回了一句,緊接著這才意識到自己跟謝溧竟然就站著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一個站門內,一個站門外。
這……
沒禮貌啊。
許秀芳趕緊說:“謝溧,你進來說話吧,外麵太冷了。”
謝溧想了想,說:“好。”
進門後,謝溧笑著跟許誌軍打招呼,接著就驚訝的發現許誌軍的腿,眼睛一亮,便笑道:“誌軍哥,你的石膏板拆掉了嗎?醫生怎麽說?”
許誌軍看到謝溧,也很開心,忙努力支撐起身體,靠在床沿上,說:“醫生說恢複情況出乎意料,打的鋼針估摸著也能早點拆卸。”
謝溧聽了,笑了,說:“那就說明誌軍哥的腿,肯定沒問題了。”
許誌軍很開心:“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接著,三人互相寒暄著。
許秀芳問:“謝溧,你見到我爹,有沒有聽他說什麽時候過來啊?”
謝溧道:“他說明天一早跟生產隊拉糧食的隊伍一起出發,他拉著板車過來的,要跟你替換,讓我來醫院跟你說一聲,讓你別著急,在醫院耐心等著他。”
謝溧之所以要去許秀芳家,也是因為知道許秀芳兄妹倆往家裏傳話一趟非常難,就想著上許家一趟,告訴一下她父母醫院這邊的情況。以免許家父母擔憂。
恰好,就碰見了正在收拾行李,準備去鎮上跟許秀芳調換的許強。
許強見到謝溧,也是很開心的,尤其是聽說兒子女兒都很好,醫生那邊也沒有說腿腳惡化的情況。
許強、何翠霞夫妻,要留飯。
謝溧拒絕了,就很快剛回家,匆匆收拾了東西,根本來不及停頓,就連夜又往鎮上趕。
謝溧帶過來的信息,讓正因為落腳點而一籌莫展的許秀芳與許誌軍兄妹倆,可謂是大喜過望。
許誌軍立馬就拍手,道:“謝溧,真的太感謝你了,要不然,我這糟心的妹妹就要連夜趕回家了。”
許秀芳:“哥……”
謝溧一愣:“怎麽?”
許誌軍嘿嘿一笑,說:“我剛才還在跟她僵持呢,這糟心丫頭,膽子肥得很,她竟然要現在就回家。”
現在已經是中午,一點多鍾,回壩子村,肯定要摸黑了,大雪封山,山路難行,至少也要到明天一早才能回到家裏。
許誌軍簡直不敢想……
想想就糟心。
所以,糟心妹妹,這詞他肯定沒用錯。
許誌軍道:“謝溧,你說我沒講錯吧?”
許秀芳以為謝溧會給自己留麵子,稍微客氣一下,哪想謝溧竟然認真的點點頭,說:“確實沒錯。”
許誌軍哈哈大笑,還很嘚瑟的回過頭瞅一眼許秀芳,說:“看吧,謝溧也說沒錯。”
許秀芳:“……”
麵對滿臉鬱悶的許秀芳,謝溧笑著說:“別生氣了,誌軍哥說的很對,你確實不應該有這種打算的。”
許秀芳有點不服氣,說:“我要是不回去,我哥明天辦了出院手續,就要露宿街頭了。我能看著他這樣嗎?剛好的腿,萬一又搞壞了呢?”
簡單了解了下情況的謝溧,語氣輕輕的,道:“還有很多方法可以解決的,誌軍哥的情況特殊,是可以找醫院商量,騰挪一個床位出來,哪怕不行,在密封性好點的走廊臨時加一個位置也是可以的。還有,你在周邊的人家問問,應該也可以找到借宿的人家。”
許秀芳抿著嘴。
謝溧笑道:“紡織廠那邊,我聽你說過你好像還有一個同族的姐姐吧?其實也可以拜托她幫忙找人安排一下落腳的地方。”
許秀芳一拍腦袋:“我……”
她當時真是被這個問題,給搞得腦袋都糊住了。
謝溧卻沒有任何的數落與責備,隻是輕笑了下,說:“人多力量大,以後遇到問題不要隻想著自己去扛,要找人幫忙,知道嗎?”
見許秀芳還在懊惱,謝溧又輕聲問了一句:“知道嗎?”
許秀芳:“知道了。”
謝溧笑了,立馬轉向許誌軍,說:“誌軍哥,許秀芳知道了,你別罵她了啊,她真要不高興了,你看她的臉,我感覺寫了好些個‘不高興’三個字。”
許秀芳:“……”
許誌軍笑道:“別說,還真是。”
許秀芳:“……”
所以,謝溧現在跟哥哥是一邊的了?
……
謝溧的到來,不僅讓氣氛緩和,他帶來的消息,也讓兩人原本焦灼的心,徹底放下來,放平靜了。
閑聊一會兒後,謝溧就要告辭,他忽然說:“許秀芳,我能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嗎?”
許秀芳一愣。
謝溧抿抿嘴,道:“有件事,想要單獨告訴你。”
許秀芳問:“什麽事情啊?”
謝溧:“……”
單獨?許誌軍耳朵尖一抖,作為在場的第三個人,也是唯一的閑雜人等,許誌軍剛將端起的搪瓷缸,立馬放下來,接著,白了一眼妹妹,說:“你跟謝溧去外麵說吧,趕緊的去。”
許秀芳臉有點紅:“哦,哦,我們去門外吧。”
說完。
她抬腳就走。
當著許誌軍的麵,說要跟許秀芳單獨說話,謝溧內心其實也是有點不自在的,不過,他站起身後,依舊禮貌跟許誌軍打了一聲招呼,“誌軍哥,我先出去了,等下我就不過來了。”
許誌軍笑道:“行,快去吧。”
謝溧跟著走出門。
醫院的走廊上,許秀芳單薄、纖細的身影,已經停在拐角、安靜的位置,等待著謝溧。
謝溧腳步微微一頓,那張清雋的臉上,有片刻的局促,接著,他邁步,向許秀芳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