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美人
許秀芳用舊棉襖, 裹著裝餅子的竹籃,回了醫院這邊,放下東西後,便又去圖書館還書。
看著圖書館上一排排的書架, 上麵數量繁多的書籍, 許秀芳就很有些眼熱。
要是壩子村也有一個圖書館, 那就好了。
圖書管理員仔細檢查了下書,確定沒什麽大毛病, 便道:“4分錢。”
許秀芳將錢遞過去。
管理員接過, 在還書的冊子上, 寫了個已歸還,蓋上戳,便笑道:“行了。”
許秀芳輕輕點頭:“謝謝。”
踩著雪, 回到醫院。
許誌軍問:“都還了嗎?”
許秀芳點點頭:“嗯, 都還清了。”
許誌軍語氣裏帶著遺憾:“可惜後麵這本, 我還沒有看完呢, 下回也不知道啥時候還能借出來看看。”
許秀芳道:“哥, 醫生說你一個月左右來複查,那會兒要是想看的話, 就借回吧。”
許誌軍搖頭,端起一旁的茶缸子, 又喝了一口熱水,還砸吧了下,說:“不知道咋的, 這兩天的水, 喝起來也特別好喝,總覺得有點甜絲絲的, 像咱們村裏的井水,不……比那口老井的水要好喝多了。”
許秀芳笑道:“我怎麽沒喝出來呢?”
許誌軍道:“那是你舌頭不靈,好賴都吃不出來。”
實際上,是許秀芳自己沒舍得用空間潭水,隻給哥哥喝的加了幾滴,所以她吃不出來,當然了,這事情就暫時沒必要告訴哥哥了。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聽見了敲門聲。
許秀芳站起來,打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紮著麻花辮,穿著紡織廠製式棉大衣,臉上帶著燦爛笑容的許秀英:“秀芳,我聽說誌軍哥要出院了?”
“明天就可以走。 ”許秀芳讓開門,許秀英立馬就鑽進去,還扛著大包小包的,許秀芳走在後麵幫著提了一個。
許誌軍道:“英子,你咋這個時間過來了?不上班呢?”
許秀英隨口答了:“我今天恰好調班休息,秀芳委托人來找我,我就立馬過來了。”
許誌軍看著她扛了這麽多東西,忍不住問:“你怎麽帶這麽多東西啊?”
許秀英笑道:“這裏麵有兩個包裹裏裝的是毛線,另外都是一些碎布頭,都是我這大半年攢下的,這不是早就想弄回去了嗎?我沒時間,每天都要輪班,這不趕巧了,讓你們幫我捎帶回去。”
說著。
許秀英還在大包小包裏麵,挑出來一個,塞給許秀芳,小聲說:“秀芳,這裏是給你的,別看都是碎布頭,但麵積都不小呢,能做好幾條圍巾出來,要是你願意的話,還能扯兩件小衣裳。”
許秀芳一聽,忙說:“英子姐,你咋給我這麽好的東西……”
許秀英板起臉,道:“給你你就拿著,羅裏吧嗦的。”
許秀芳:“……”
許秀英突然又取出一個包裹來,說:“這是一塊紅呢子料,可以裁剪出一件大衣裳來,給你結婚那天穿。”
許秀芳張張嘴:“……英子姐,我……”
許秀英沒察覺到她的異常,嘴裏劈裏啪啦,手上也一直沒個停頓,這給家裏帶的大包小包,許秀英都有了安排,一一跟許秀芳說清楚。
“你結婚定的是哪天啊?我瞧瞧我能不能趕回去。要是我能提前回去,我給你裁結婚穿的衣裳,你相信姐的手藝,整個紡織廠,我要是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的。”
說這話,許秀英還真的一點都沒謙虛,本來她這工作就是接了姥姥的班,上頭的規矩是可以接班,但必須從頭開始,也就是進了廠後,就要從學徒工開始,工資也是按照學徒工算的……可許秀英的手藝實在太好,讓人驚豔,就連多年的老師傅,都不得不誇一句比自己也不差……
於是,兩年間,許秀英就很順利的從學徒工,升級到正式工,工資也翻了一倍,現在跟廠裏其他女工差不多了。
且,隻要許秀英再努力努力,級別就能再提升一檔,到時候工資也會提升。
許秀英鉚足勁,要在廠子裏幹到老,直到光榮退休為止,就跟她姥姥一樣。
許秀芳笑道:“英子姐,我當然相信你的手藝,咱們壩子村裏就數你的手藝最好了,你要是能親自幫我裁衣服,我哪裏會不樂意啊?隻是……我……我年底不結婚了。”
許秀英:“啥?”
許秀芳抿抿嘴,說:“我爹幫我跟謝建國退親了,謝建國跟咱們村裏的知青梁雲好上了,他倆明天還要去民政局打結婚證呢。”
“啥?”許秀英聽得怒火中燒:“他倆還敢光明正大去打結婚證?明兒我去就把民政局炸了。”
許秀芳:“……”
她小聲提醒:“姐,你別亂說話。”
許秀英已經氣得撩袖子了,真有那種要去炸掉民政局的悍匪氣勢,許秀芳趕緊哄了又哄。
許誌軍也在一邊安撫,才算是將暴脾氣的許秀英跟安撫住。
緊接著。
許秀英突然一把將許秀芳給抱住了,把許秀芳給抱得猝不及防,她眨眨眼,很有些無措,問:“英子姐,怎麽了?”
許秀英抬手,捏捏許秀芳的臉蛋,說:“沒啥,就是想安慰一下你,秀芳,沒事兒,大不了咱再找別人,我讓楊宇給你找個城裏人,還有工作那種,以後跟著一起吃商品糧,就謝建國那歪瓜裂棗,咱還不稀罕呢。”
許秀芳噗嗤笑了。
笑了就好,許秀英說:“我給你的布料,你拿著,等我得空回去給你裁剪一身鮮亮的衣裳,我最近又學了個新的樣式,正好給你試試,肯定漂亮。”
作為一個裁縫,看到許秀芳這樣的身材,這樣的臉蛋……手都是發癢的,那是恨不得將一套套的衣服,往她身上套……
這就是天生的衣架子啊。
許秀英沒忍住,又捏了一把妹妹的臉蛋。
許秀芳趕緊捂住自己的臉,還退後了幾步。
三人在屋裏說了好一會兒的話,許秀英才走,走之前,還把許秀芳叫道外麵,偷偷問了一句:“秀芳,我跟楊宇說好了。”
許秀芳一愣:“說啥說好了?”
許秀英壓低嗓音,說:“結婚。”
許秀芳:“……”
許秀芳想了想,說:“你上次不是說要跟大伯大娘他們說了後,征求他們的同意,再決定的嗎?”
許秀英小聲道:“我就是覺得喜歡楊宇,太喜歡他了,他也喜歡我,既然如此,還要考慮那麽多幹啥呢?現在可是新時代了,又不是舊時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們都是新青年,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許秀芳聽了後,沉默了一下,說:“英子姐,你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吧?”
“最快年底。”許秀英笑著道:“再遲一點,就應該要在開春之後,反正咱倆是說好了,到時候他家那邊由他去說,我家裏,我自己去搞定。”
“這麽著急?”許秀芳停了後,不由蹙起眉心。想了想,她忍不住狐疑的看著英子姐,遲疑著,問:“英子姐,你……你該不會是犯錯誤了吧?”
許秀英沒懂:“啥?啥錯誤?”
許秀芳抿抿嘴,猶豫再三,還是咬牙道:“鑽草垛子!”
許秀英:“……”
許秀英抬手,一個爆栗敲下去:“你胡說什麽呢?我跟楊宇清清白白的,就偷偷拉了一次小手,怎麽可能去鑽草垛子。”
許秀芳抱著腦袋瓜子,忍不住退後幾步,笑道:“沒有就好,英子姐,我跟你講啊,你可要緊守紅線,可千萬別犯錯誤,也千萬別學那些……那些……反正就是不能去草垛子裏……”
村裏長大的娃,聽過不少婦人麵閑聊時說誰誰誰鑽草垛子的傳說,反正呢,許秀芳從小就被何翠霞耳提麵命,不準跟別人去草垛子玩,尤其是不能跟男的去……
許秀英自然也被母親提點過,她見妹妹退了好幾步,忍不住笑道:“你別擔心,我就是覺得自己也不小了,該結婚了,我娘還打算給我張羅著找對象的事情呢,你看我多麻溜,都不用她操心,我自己給找好了。”
許秀芳有點無語:“……大娘肯定是願意操心這事的。”
許秀英嘿嘿一笑,說:“反正這事情等我回去再跟他們說。”
說著。
許秀英拍拍妹妹的肩,道:“好了,我得回去了,我晚上還要輪班呢,得早點回去補個覺。”
許秀芳:“嗯。”
許秀英風風火火的來,又風風火火的走了。
……
謝建國與梁雲,剛從國營飯店出來,兩人點了一碗紅燒肉,還點了一大盆白米飯。
吃得飽飽的,梁雲甚至感覺肚皮有點撐,重生回來幾個月了,這是第一頓葷。
可把梁雲給饞壞了,就是前世嫌棄的大肥肉,也是一連吃了好幾塊去,別說,這沒有瘦肉精,不喂飼料的豬,吃起來肉質就是鮮美些。唯一的缺點,就是現在調味的佐料太少,味道很是單一,估摸著吃幾次就膩味了。
謝建國笑道:“你喜歡吃的話,咱們明天還來。”
梁雲小聲說:“不來了,多花錢啊,咱們以後不用過日子了啊?”她倒是想吃,可謝建國手裏的錢,幾乎全賠給許家了。
眼下,根本就拿不出多少來。
想到那筆錢,梁雲心裏又是一陣心疼,兩人此時已經繞道了國營飯店的台階上,手挽手,十分親昵的走著。就在這時,迎麵走來一個人,謝建國看到對方時,忽然停下來。
接著。
謝建國露出笑,主動道:“阿溧,你啥時候回的村?咋沒看到你?”謝建國是知道謝溧也去當兵了,兩人並不在一個區域,但謝建國卻是知道謝溧十分有前景的,前兩年西部軍區舉辦了一個內部大賽,謝溧拿了射擊組的單人冠軍,十分轟動。
據說,他擊敗了軍區有名的神射手。要知道對方可是常年訓練,經驗豐富,實戰經驗也是異常豐富的老兵,謝溧如此年輕,甚至當時都沒有滿20歲,就擊敗了對方,那未來肯定大有可為。
謝建國之所以如此清楚,是因為他們隊裏,也派了人去參加這個比賽,可惜毫無斬獲。
……
謝溧抬起頭,對上了謝建國時,也是明顯怔愣了一下,餘光掃到與謝建國十指緊扣的梁雲,便很快明白過來。
謝溧禮貌且客氣道:“建國哥,好巧,我已經回來半個月了,隻是在鎮上有事耽擱了,沒怎麽在村裏久留,你這是——”
謝建國笑道:“我帶我媳婦出來吃飯,準備去百貨大樓逛逛。”
“哦。”謝溧表現得依舊十分有禮貌,隻是客氣有餘,親切不足,說:“那你們先逛逛,我去買個飯。”
說完,謝溧抬腳,就要走。
謝建國喊住他,說:“阿溧,抽空咱倆一起喝喝酒。”
謝溧道:“好。”
原本他想拒絕的,但……鬼使神差的,突然又答應下來。
建國哥……
另娶他人,卻放棄了珍寶。
自己是該好好跟他喝一頓酒,鄭重道一句謝。
……
梁雲努力的挺直背脊,露出自認為最恰當得體的笑容,她相貌本來就很好,今天又特意梳妝打扮了一番,就連臉上的紅腫,也在抹了一遍又一遍的雪花膏後,終於消褪了。
她描了眉,還點了口紅,口紅的色係是大紅色,不過塗得很薄,一點也不顯突兀,反而襯托得她整副顏色都鮮豔、明亮起來。
梁雲對自己的相貌,很有自知。她是屬於那種略顯清冷、寡淡的相貌,雖然也很好看,但跟時下的審美不怎麽契合……
所以,她有意給自己化了妝容,是那種看著素顏,但實際上卻用了很多小心機的偽自然妝容。
這些,都是托後世的福,自己跟著視頻裏的美妝博主學的。
……
梁雲認為這樣的自己,不說迷倒一大片,隻要走出去,遇到異性,肯定會讓異性不自覺就將視線放在自己身上,並露出驚豔的眼神來,可是……
眼前這個男人是怎麽回事?
他竟然眼神都沒有給自己一個!
梁雲很有些懊惱。
不過,眼前的這個男人,實在是太漂亮了,也太英俊了,沒錯,是既漂亮又英俊,這樣的形容,肯定顯得很矛盾。然而,這樣的詞語用在眼前這位年輕男人的身上,卻是最恰當不過的。
他的五官輪廓,每一絲,每一寸,都恰到好處,既不會英挺的過於淩厲,也不會柔和的過分女氣……梁雲也是第一次知道,‘眉目如畫’四個字,真的是用來形容人的。
眼前的男人,站姿筆挺,身量頎長,氣質溫和,言行舉止,進退有度,真真就跟從畫裏走出來的人。
太好看。
梁雲不動聲色地推了推謝建國,小聲問:“建國,這是誰啊?”
謝建國笑著道:“謝溧,是咱們隔壁樹根叔家的兒子。”
梁雲心尖一顫:“謝溧?”
謝溧?!!!
他竟然是謝溧!
那一瞬間,梁雲的整個大腦都是懵的。
謝建國感覺到一絲異常,輕聲問:“阿雲,你怎麽了?”
梁雲擠出一個笑容來,說:“沒事,我就是有點凍糊塗了,才想起來你說的樹根叔,就是住在咱們家東邊七八米左右的那一家吧?”
謝建國笑著點頭,並且,他對於梁雲嘴裏的‘咱們家’三個字非常的滿意,眼裏都忍不住帶了笑意。
梁雲忍著內心的那一絲悵然,直視著眼前的這位謝溧,她不知道她的眼神裏,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絲憐惜。
這樣美如畫的男子……
任誰都想不到,他的命運坎坷艱辛。
謝溧敏銳的察覺到梁雲眼裏的一絲異常,他好看的眉毛,不由擰了起來,接著,立馬道:“建國哥,我先去買飯了,改天再約。”
謝建國忙道:“好。你去忙,等你回村後,咱們再約。”
謝溧已經一步跨出,三兩步就遠離了台階,進入到了國營飯店裏麵。
謝建國略微皺眉,道:“阿雲,你剛才怎麽回事?為什麽一直盯著謝溧看啊?”
“沒……”
“沒什麽。”梁雲趕緊向謝建國展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說:“我就是覺得他長得怪好看的。”
謝建國的眉毛直接皺起來,板著臉就問:“啥?有我好看嗎?”
知道自家男人是吃醋了,梁雲哈哈笑道:“肯定沒你好看,我喜歡的就是你這一款的啊。”
謝溧再好看……
那又怎樣?
還不是一個殘廢。
梁雲剛才不經意掃過他的雙手,發現的確是有毛病的,有一根手指是沒了,還有一根是殘缺的……
這也是謝溧退伍的主要原因吧?
所以,這一年,就是謝溧退伍回來的那年,也是他命運的轉折點的那一年?
梁雲對謝溧的印象,其實並不深,也對他沒有任何的感情,這人就是前世裏的路人甲而已。隻不過她前世聽說過謝溧的事情,有被狠狠觸動過,所以,就記住了這個名字。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這位長得如此好看,完全是神仙容顏的男人,竟然就是謝溧。
哎!
真是讓人百感交集。
這位謝溧的故事,其實很簡單,他因傷退伍後,轉業到黑山地區,成為了林業部門下麵的一位護林員。
這一年,謝溧的姐姐謝清,生下了孩子,不過坐月子期間與婆家發生了矛盾,一氣之下喝了農藥去世了。
婆家沒要這個突然沒媽的孩子,另娶了一門新媳婦進門,並很快又生了個大胖小子,據說將孩子護得如珠如寶似的,至於前任的孩子,直接就跟謝家揚言不要,無論謝家是扔掉也好,送人也行,抱回去也罷,反正他家不管了。
謝溧就將姐姐的孩子,抱了回來。
然後呢?
正所謂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隻找苦命人。謝溧家的悲劇,似乎就止也止不住了,第二年的年底大雪封山,謝溧他爸媽謝樹根與盧春花,進山裏撿柴火,結果被崩塌的雪山給掩埋了,謝溧漫山遍野的去找,直到來年雪化了後,才找到的屍體。
整個謝家,就隻剩下了謝溧一個,當然了,還有他外甥。
然後呢?
梁雲聽說謝溧終生未娶妻,帶著外甥,一直住在大深山裏麵,不過他的外甥很有出息,長大考上了名牌大學,且外甥十分孝順,想要接謝溧去大城市生活,卻被謝溧拒絕了。
外甥一家在外地發展,也沒有辦法經常回家陪伴他。
所以——
謝溧可謂是終生與山野為伴,老來也是孤苦伶仃的。
這故事很簡單,三言兩語就說完了,當時之所以觸動到了梁雲,是因為梁雲深感其命運與她是如此相似……她雖然有丈夫,有孩子,可孩子不管她,丈夫隻會打她,不高興就打,高興也打,找理由就打,不找理由也打……她感覺自己跟謝溧一樣,也是一輩子孤苦伶仃的,悲慘極了。
然而——
梁雲真正見到謝溧,又被狠狠的觸動了,這樣如畫卷般美好、漂亮的男人,竟然會孤獨終老,竟然有著這樣悲慘的命運。
真是……
世事無常啊。
梁雲倒是突然有點想提醒謝溧,她想稍微改變一下對方的命運了,比如提醒他這段時間注意別讓他姐喝農藥,也別讓他爸媽在雪崩那天進山,然而想到謝溧離開之前待自己的態度,那客氣、生疏,還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十分沒有眼色的樣子,頓時她又打消了想法。
算了。
上一輩子她嚐盡了世間的辛酸冷暖,這一輩子,她隻想自掃門前雪,至於別人?她隻是一個時代巨浪中的一個小小的人物,改變不了太多。
說她冷漠?
冷漠就冷漠吧。
她又不是聖母,憑啥要去救幾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的命啊?真去救了,她才是聖母好吧?
那一點點的惆悵、憐憫,很快就被梁雲收了起來,梁雲朝謝建國露出一個自覺角度最美好的笑容,就說:“建國,你剛才該不會是吃醋了吧?哈哈,真是的,我都要嫁給你了,你還吃醋,真是個醋罐子。”
謝建國板起臉,道:“你也知道自己馬上就是我媳婦了啊?你給我老實點,除了我,以後不準看其他的男人,誰都不行,知道嗎?”
梁雲笑眯眯問:“那以後我們的兒子,也不能看了?”
謝建國頗為霸道的說:“不行。”
梁雲被逗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