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讓他疼
周予知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本來就皮開肉綻的傷口瞬間又裂開來,汩汩地往外滲血,他既是惱怒又覺得羞恥,惱怒於她不知輕重地觸碰他, 羞恥於她揭開了他最隱秘的秘密。
從前在軍營裏天天聽著那些大老爺們講葷話, 他隻覺得男女之間這檔子事無聊的很, 沒有什麽意思。
謝瑜在他心裏是隻能遠遠看上一眼不敢褻瀆的神女。周予知雖然偷偷對謝瑜有了很多年好感, 從來對謝瑜從來沒有過什麽歪心思。這麽多年他的生活簡單到粗暴,每天就是訓練打仗吃飯睡覺,偶爾會看著桃花絡子發會呆,想一想謝瑜在做什麽。
但自從桃花絡子被那妖妃搶走後,周予知就很少主動去想謝瑜了, 每回想的倒是那妖妃做的狗事,不僅奪走了他的桃花絡,還搶走了他的清白。不僅如此死了還總入他的夢騷擾他, 周予知氣都氣死了。
尤其妖妃死後,他那表兄成日渾渾噩噩, 醉生夢死, 甚至連皇位都不要了。這讓周予知反複告誡自己,做人欲望不能太重,情情愛愛的就是該寡淡些才好。就像他喜歡謝瑜那樣,隻要她幸福便好了,其餘的真的不奢求。
可自從那天隔著珠簾無意的一瞥,周予知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那麽禽獸的一個人。
他開始每晚做夢都是些不堪入目的東西,等再回到軍營聽那些人講的葷話, 不由自主就想到他那亂七八糟的夢,不受控製開始臉紅心跳, 甚至……情不自禁地去想她。
每天清早醒來時,他都要麵對身下的一片狼藉,還要偷偷摸摸地背著人去洗褻褲。
這樣的日子讓他煩不勝煩,戰場上不要命地殺敵用來發泄這股難以疏解的鬱悶,但這並沒有什麽用。
於是周予知惱羞成怒下了禁令,軍營裏不許再有人開黃腔,否則就懲罰一百軍棍。
這才剛管用幾天。
她就來了。
她來的那麽不可理喻,像是沙漠裏時不時刮起的龍卷風 ,卷著他才安定下來的心又胡亂地飄了起來。
“周予知你臉紅什麽?”牧晏用沾著鮮血的手指戳了戳他的側臉,覆上一層薄紅的臉頰氣鼓鼓的,手指沾的血像是胭脂的顏色,染紅了少年冷白的皮膚,這樣看更多了幾分豔麗。
周予知顯然是怎麽都曬不黑的那種人,不像牧晏肉眼可見的黑了許多,皮膚也遠不如在京城中那般細膩,但這些不那麽完美倒使她有了很多的鮮活氣,徹底褪去了從前的病弱和苦態,尤其笑起來時耀眼的像是太陽。
“誰臉紅了,都說了你別碰我,你都快做娘的人了,舉止能不能別這麽輕浮!”周予知伸手就欲推開她,但一想到她懷有身孕,又怕自己沒輕沒重將人推得摔到地上,硬生生將動作按捺下來。
牧晏自然沒錯過他伸出想要推開她的手,雖然不知為何沒有動作,但這拒絕的姿態仍舊是讓她有些氣惱。
既然都不用去攻略他,那她可不管周予知高不高興。從前在沈照寒,宋成玉麵前,礙於任務她多多少少還會賣個乖,裝裝樣子。現在牧晏是一丁點都不想裝,既然他讓她不爽,那她想方設法也得報複回去。
她的手又回到了他的肩膀處,指尖輕輕劃過滲血的那處,這不輕不重地觸碰帶來的難以疏解的癢,混雜著傷口最鮮明的疼,讓周予知難耐地蹙緊眉頭。
但由於她身體離他越來越近,淡淡的幽香混合著清雅的藥味像一條遊動的蛇,鑽進了周予知的鼻腔,甚至他的心髒。
她就是在故意撩撥他。
他也如她所願。
沒出息的有了反應。
他這般驕傲的人,哪能允許自己在她麵前丟這麽大的臉。周予知拚了命的壓抑住自己,掌心攥住的藥瓶隱隱有裂開的趨勢,他克製住力氣拽住她的手腕,濃墨透亮的眼眸裏都是她的倒影。
“陳晏,我再說一遍,我不喜歡你。”
牧晏盯著他捏住她手腕的手,他力氣不重並沒有讓她疼痛,可周予知似是被她的目光燙到了,又迅速鬆開了她。
“你以為我很在乎你喜不喜歡我嗎?還有……你不喜歡我的方式就是對著我光明正大的發/情?”牧晏說到這時忍不住笑了,眸光若有若無地落到他故意擋住的地方,即便是他遮遮掩掩的擋了起來,她還是能看到沉甸甸的一團,尺寸絕對不容小覷,與她那兩位前任相比完全不遜色,隻怕若是她當時真想綁了他強要,能把她給痛死。
周予知被她這樣嘲諷,不由得更惱怒自己的失控,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但嘴依舊是硬的絕對不可能認輸。
“不關你的事情,我又不是因為你才這樣的!陳晏,我真的很討厭你!你識相點離我遠點,別逼我對你動手。”
牧晏真的覺得他好聒噪,尤其還不會講話,說出的話每一句都是那麽難聽。
“噓,很吵。”她用一根手指輕輕觸碰他的唇,他的唇是溫熱柔軟的觸感,與周予知的性格一點都不同。
他就像隻渾身帶刺的刺蝟,隻要看到她靠近就拚了命的鑽進殼子裏,拿刺惡狠狠地紮她。
周予知眼眸裏帶了一些潮氣,也不知是因為肩膀處的傷口疼的,還是因為被她狠狠壓製住了敢到屈辱。
可他早已忘記了。
他明明可以毫不費力就推開她的。
“周予知,要不我幫你上藥吧。”牧晏像是哄一隻小狗在哄他,她並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見,這句話說完就自顧自拿了剪刀沿著滲血的邊緣緩緩剪開,全然不顧周予知的無聲反抗。
被血浸濕的布料本就粘在皮膚上,又因為她剛才重重按了一下,傷口變得更加血肉模糊起來,周予知竟然也隻是倒吸一口涼氣,全程連悶哼一聲都沒有。
牧晏倒不是在心疼他,她本來就是想讓他疼的。
“周予知,你這麽容易就起了反應,該不會日日夜夜都想著我……” 她俯身貼著他耳畔,最後消失的那兩個字隨著熱氣吹進了周予知的耳膜中,他整個人瞬間像是掉入了沸水中,這兩個字燙得他身體猛然一顫,想也不想就道: “才沒有,我從來沒有做過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