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意外。

趙公子的車不該坐。

應晨書到北市的十天後是君熹的25歲生日。

小姑娘今年不是很樂意過生日, 忽然覺得自己很大了。

生日前一天她在應晨書書房裏玩,聽應晨書給她安排生日節目時她興致缺缺地說:“我不過,我那麽大還過生日。”

應晨書因為這句話忍俊不禁, 笑了好一會兒。

君熹把看書的目光從地上移到他書桌後,瞪了他一會兒,見他還不收斂, 就起身過去掐他脖子, 委屈兮兮的:“你笑什麽?你覺得我老了??我家應先生不喜歡我了!”

應晨書闔上手中的文件,一把將人摟過來哄她:“你老了那我算什麽?嗯?你家先生長你八歲。”

“可是你的生日在年尾,其實隻有七歲多一點。”

“聽起來還是八歲的, 今年我就三十三了。”

君熹還是有話說:“可是男人無論自己多大,都喜歡小姑娘。”

“可我喜歡的是你, 不是因為你還小,不是喜歡你永遠年輕的模樣, 嗯?”他溫溫柔柔, 一字一句地和她道, “再過八十年, 我八十八歲的時候,你對我來說還是小孩兒, 還是我的小姑娘。”

君熹沒了言語,低下頭看他那些她看不懂的文件。

應晨書挑眉:“嗯?聽進去沒?小朋友?”

君熹:“應先生三十八歲時,我都不認識了, 還八十八……太遠了。”

應晨書微頓, 一下子心中一陣難耐, 說過頭了, 忘記這一茬了。

他笑了笑, 開玩笑道:“也許, 以後還有機會呢?”

君熹回去坐到地毯上翻她的書,懶倦一笑,狀似漫不經心地道:“什麽機會呢,我們家應先生還想年過半百出個軌,和我玩這些不倫不類的。”

“……”

應晨書笑了笑,沒再去接話。

君熹很快就看書看困了,跑回房間去睡覺。

人剛走十分鍾,就有應晨書喊來的律師登門造訪。

敲門進他書房,應晨書指著書桌前的椅子示意對方坐。

拉開抽屜取出一個牛皮紙袋,解開後抽出裏麵的一份文件,應晨書遞給律師。

律師來之前已經知道他大概要做什麽事了,所以拿到文件一看上麵的內容便直接開門見山地問:“應先生已經提前標記好要轉贈的房產了。”

“嗯。”

“那我給您過一遍,您確認一下?”

應晨書本來要說不用,但是想了想,便點頭了,“行,我聽聽還有什麽要加的。”

律師微頓,本來看著上麵頻繁的勾線以為他也許勾多了,想給他確認一下,畢竟這些都是北市和江南地區寸土寸金的地方,他一送就要送這麽多,難免日後出現反悔的情況,結果他卻說,還要看有沒有要加的。

“好。那首先是北市的,第一套是咱眼下所在的北市城北區謝安街十號謝安院,共占地麵積叁仟玖……”

應晨書低頭在工作,隨口出聲:“念地段名字就好,其他不用。”

“…行。”“北市第二套是城北郊區靠海的竹風別墅;第三套;第……”

“覽市……瑚洲……”

“後邊是國外的……”

光念他勾選過的房產律師就念了一刻鍾,念完還要給他念一遍沒有勾選的名字。

他當真又在覽市和北市還有德國三個地方又各自加了房子進去。

律師終於確認好所有要轉贈的房產,當場拿出電腦擬起了轉贈協議。

協議擬了許久,終於完稿,他發給應晨書看。

待應晨書看完沒有任何異議後,他到書房中的打印機直接將合同打印出來。

厚厚一遝紙張帶著餘溫交到了應晨書手中。

律師問:“是現在要簽嗎?”

“回頭我和對方簽完,再跟你說。其餘一係列手續都由你去辦。”

“行。那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麻煩了。”

人出去了,應晨書最後掃了一眼合同,把它塞入抽屜中。

第二天應晨書帶君熹到外麵和朋友們吃飯給她過生日,小姑娘說著她好大了,嫌棄這個年齡不想過,但是他們這些男人哪個不比她大,比她小的也就是練安了。

一晚上熱熱鬧鬧的也算是把君熹昨日的小抑鬱給衝散了。

她晚上喝多了,抱著應晨書一個勁和他說胡話,說她永遠愛他,下一秒又說不愛他了。

應晨書一直陪著她聊,她什麽無厘頭的話他都會給予回應,直到把人成功抱到書房去。

“唔,這什麽地方,這不是我房間啊。”君熹被放在沙發後暈得不行,直接趴到了沙發上,痛苦地擰眉,“該死的蘇元,跟我說那酒不烈,我喝了他就給我唱歌,啊,頭疼。”

應晨書走到書桌去,邊走邊道:“這是書房,我們馬上回去睡覺就不疼了,乖;蘇元那混賬我已經踹他兩腳了,給我們熹熹報仇了。”

“嗯好,我們應先生最好,就不會欺負我。”她笑嘻嘻地趴著,看他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應先生幹嘛呀?給我找吃的嗎?”

“嗯,對,給熹熹找糖吃。”

“ok~”她開心道,“什麽糖?”

應晨書把幾份協議拿出來,回到沙發坐下,把她撈起來放到懷裏靠著,“熹熹乖,我們馬上回去睡覺了。”

他把協議攤開在自己的腿上,手裏的鋼筆打開給她握在手裏:“拿著。”

“這,”她舉起筆,“這是糖?”

他輕笑:“不是,這是筆。”指了指他腿上的協議,他道,“熹熹,你低頭看這是什麽?”

君熹垂下腦袋,睜大眼睛,“啊我瞎了,那酒有毒。”

應晨書伸手撫了撫她緊皺的眉心,“你再仔細看看。”

君熹蹙眉:“我看不見,這什麽?”

“這是,你之前給我念的詩,還記得嗎?”

“詩?”她仰頭看天花板,“你是我,生生世世的愛人。”

“對……”應晨書沒想到她真的記得那段詩,卻唯獨忘記她跟他提起的分手。他指尖摩挲了下她的手指,“來,在這裏寫你的名字,寫了送給我,熹熹,我喜歡你那詩。”

“真的?”

“真的。”

君熹聽他的話,動起了筆,勾畫出自己的名字。

小姑娘雖醉迷糊了但是這一手好字還是格外漂亮,應晨書心頭酥軟,又翻開下一頁,“這裏也寫。”

“還有。”

“嗯,多寫幾個好不好?我喜歡你的名字。”

“嗯好~應先生要就給你。”她慷慨不已,唰唰唰地在他翻開的頁麵裏不斷地下筆,不一會兒直接簽了十來個名字。

終於應晨書深深鬆了一大口氣,闔上所有協議搬到一邊。

君熹迷糊地歪頭看他:“糖呢?”

應晨書捧起她的臉,深深對著小姑娘無辜又勾人的一對鳳眸看了幾秒,她一眨眼,他心塌了下去,湊近就堵住那要張口的唇。

“唔。”

君熹下意識伸手攀上他的脖子。

那一刻腦子裏還靈光了一秒,想:是這種糖啊。

小姑娘有個很好的優點,就是每次喝酒,第二天醒來都會斷片大部分,重要的記憶不知道是不是她潛意識裏不想想起,不敢想起,所以從來沒記起來過,從10年那晚跟他說,一個好的伴侶能免除一半的人間疾苦,說她已經遇見那個人了,到後麵說分手,到今夜,不知不覺簽下了所有轉贈協議。

她第二天全盤忘光。

所有協議是2013年02月01日起生效的,雖然隻有應晨書和律師知道,當事人不知道。

對君熹來說,她隻知道春節過後的日子簡直每天都在過年。

應晨書除了出差幾乎沒有離開過北市,一晃五月份,她和兩年前他在這住一樣,開心自在地一起欣賞了五月的謝安街梨花。

院裏的梨樹越長越好,花開得越來越繁密了。

某一夜醒來,滿園覆白,仿佛五月飛雪。

君熹那一陣子總能一整天窩在梨樹下喝茶看書學習,連頭疼的論文也忽然思路順暢了起來。

應晨書不是每天都下班準時回家,大部分時間他都有應酬,方便帶她的場地他就帶,她有空就跟著他去玩,不方便的她就自己玩,她也挺忙,不過這一年君熹確實還是見了很多人。

她有點隱隱的感覺,覺得應晨書有意在介紹人給她認識,有意……在為她以後鋪路。

其實君熹說的當法官也隻是一個……算是終極夢想的東西,那東西路很長,具體畢業了要做什麽她也不知道,讀研隻是想給自己多個選擇。

最主要的是,她覺得應晨書現在調任來北市了,那以後他們分開了,她難道還要留在北市嗎?所以他沒必要為她鋪路。

他們分開後,他很快就會結婚了,而他結婚了,肯定也是和妻子在北市定居的啊,她難道要和他們在同一城市裏生活?

要是哪天,冷不丁地……碰見了呢?

那是個什麽畫麵啊,那個長相明豔不可方物氣質高貴不已的女人會挽著他的手,和他一起從車裏下來……而她就和朋友玩玩鬧鬧走在路邊等車。

四目相對,她要裝作看不見呢……還是由他來裝看不見?

可能還是要她來吧,應晨書向來不擅演戲,還是別為難他了。

而她也不應該為難自己的,所以她肯定會離開北市的,至於去哪裏,到時候再看吧……

九月份研二開學,君熹有事去找曾山。

聽說他在自己宿舍裏,君熹就過去了,大老遠就聽到他裏麵傳來笑聲,那笑聲也很熟悉,是趙高啟的。

他平時雖然看著很不喜歡溫文爾雅的曾山,兩人相看兩相厭,但是他腳步卻很實誠,總和曾山混一塊兒。

君熹又在他嘴裏聽到一個已經深刻刻在骨子裏的名字,隋鶴宗……

趙高啟:“我昨晚喊你去吃飯你非說要看什麽論文,我跟你說,昨天會議上他臉可黑了,當著我和晨書的麵他都沒控製住,擱我兩邊上走過的時候,看著我倆的目光,冷箭直放啊,恨不得當場給我來一刀,特麽要不是裏麵不能抽煙我非得點個煙不可。”

曾山一笑:“晨書說來北市進展快些,倒也不是沒道理。他這麽快就忍不住了。”

“可不,是有點道理的。隋育修那個老東西一個舉報就給隋鶴宗整這臉色了,他現在表麵淡定心裏著急上火呢,昨兒還找我爸,他上書房接電話,扯了一個小時,我問什麽情況,他不說,我就跑去問我們家老爺子,他讓我最近做事悠著點別被人反撲,”他大笑,“你說老爺子都這麽說了,不指名道姓我也知道那條狗崴了腳了。”

曾山沒忍住地笑了。

趙高啟:“要是回頭隋育修的調查下來,開了,我去,”他直接點了根煙,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完美,進去和隋二一起過年吧,父子倆共享天倫挺好的。”

曾山去抽走他的煙:“別在我這抽。”

趙高啟臉色一變:“幹嘛?你這破宿舍,你不也抽煙嗎?肺炎了?”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一會兒君熹要過來。”

“哦……君熹啊。”趙高啟看著被摁滅後丟到煙灰缸中的煙,懶洋洋道,“她來幹嘛?”

“當然是學習的事,難道跟你一樣,整天串門。”

“我特麽要不是順路想跟你分享一下喜訊你看我來不來。”趙高啟不屑一顧地扭開頭,伸懶腰,“我還不如去跟我家桑桑說。”

曾山並沒有接話戳他痛處,隻是一邊翻論文一邊道:“晨書這麽緊逼著隋鶴宗,不斷截斷他的左膀右臂,現在已經動到他父親頭上了,隻要他父親倒台了隋鶴宗在這圈子裏不說也倒,至少得三五年無法生根發芽,有如死樹。你說隋鶴宗那性子,不可能安安靜靜等著晨書手刃他吧。他會不會哪天真逼急了,來狠的?”

趙高啟直接笑了,回頭看他:“這話題我倆和令弘都討論過,不過,他怎麽個狠法?你知道按照我倆目前手裏的東西,還有令弘在覽市源源不斷給我倆放來的消息,隋鶴宗他簡直,”他一樂,“說白了這兩年他左右得挑個日子當忌日,真不是我咒他。”

曾山挑眉:“我聽令弘說過他私下裏其實沒有那麽穩,自從隋鶴平一回國就被晨書拿到命脈直接折斷臂膀之後,他現在好像變本加厲,但凡有心都能搜刮到證據。我也是不懂,你覺得他怎麽想的?他不怕自己真被晨書拿到把柄??隋鶴平保不了他自己就能保住了?”

趙高啟坐著房間裏唯一一把有靠背的椅子,慵懶的搭著腿,滿麵春風:“也隻有這條路了你都不讓他走,曾教授想玩死他啊?”

曾山笑了,“什麽意思啊?別給我玩文字遊戲,我真不跟你們一個圈。”

趙高啟特別耐心地解釋:“他不鋌而走險能行嗎?錢誰不要啊?權誰不要啊?就是因為晨書這兩年一直緊盯著所有姓隋的人,一個又一個地砍,他現在就放聰明了,不發展自己家的人了。外麵的人好啊,他又收了好處又發展了門下勢力,何樂而不為?”

“他之所以不怕,是因為這狗雜種自己背一條罪但是他暗地裏給晨書種下十條,他就想著,他還能比晨書先倒下嗎?他覺得不可能。”

曾山蹙眉:“那你們真的,沒有滄海遺珠的?有沒有一些他埋的引火線沒發現?別真被他引爆了。”

“開玩笑,要是真的再被他故技重施送上斷頭台,我倆在北城還怎麽混,算是丟臉丟到幾百年後了,我倆就一起改姓好了。”趙高啟笑了,看他說,“我和晨書,和令弘,我們仨跟你姓。”

“……”

曾山雖然不想搭理他但是也放下心了,畢竟能讓狂上天的趙公子說隨他姓,比天塌了還稀有。

門外響起一記輕叩聲。

兩個男人均望了出去。門口站了個穿著一襲煙粉色七分寬袖旗袍的女孩子,披著一頭慵懶的直發,幾縷劉海下一雙烏黑水靈的鳳眸含著淺笑,在看他們倆。

“君熹啊,你來了,進來進來。”曾山喊。

君熹一路和趙高啟對視,打了招呼,“趙先生也在這。”

“咳。”

趙高啟讓出那張椅子。

“不用了,我就是聽幾句話就走了。”君熹搖搖頭,把椅子拉開一些給趙高啟,“你坐吧。”

趙高啟沒有坐,倒到沙發去了。

曾山在找東西給君熹,趙高啟擱對麵跟她說話:“君熹,你這得什麽時候畢業啊?”

“我剛升研二。”君熹扭頭看他,“怎麽了?”

“沒,隨口問問。那你還得在北市待老久了。”

“也不用,我下學期,或者研三就出去工作了,看課程安排吧。”

“哦。”

趙高啟點點頭,摸著打火機甩了甩,不能抽煙就一直在玩打火機。

君熹也不知道他問這做什麽,回頭去看曾山了。

曾教授:“君熹你不打算在北市工作嗎?”

“哦……”

遠處的趙高啟也盯著她。

君熹臉色正常,一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模樣,隨口道:“還不知道呢,哪兒都行啊。”

曾山點頭:“要是你留在北市我還能給你點安排,進我朋友的律所實習去,或者別的地兒也行,看你喜歡什麽,這一塊我都有熟人。”

君熹微笑:“行。”

曾山把一個文件袋遞給她:“這個……回頭你做好了找我,有不明白的也找我,我最近幾天要出去開個會,下周才回。有事給我發微信。”

“行。”

君熹抱起文件袋,轉身時趙高啟又看向她,“走了啊?”

“嗯,我沒有在外借宿的習慣。”

“……”

曾山看著吃癟的趙公子,大笑。

趙高啟指著君熹:“哎你這小丫頭,還奚落我了,你小我多少你知道嗎?”

君熹已經到門口了,正拉門呢,背著身子對他說:“你不知道你很多時候,為老不尊嗎?”

“……”

趙高啟深抽口氣,一個翻身去逮她,君熹一下子鎖了門跑了。

她一個人慢悠悠地走了十分鍾的路才到南師大北門,而那兒已經停了一輛略顯眼熟的車,趙高啟的。

門衛正在給他開門。

君熹從小門溜過的時候,睨了眼他,沒說話。

趙高啟樂嗬道:“喲,不認識了?”

君熹傲嬌地扭頭要走。

“哎你走哪兒來著?你司機呢?”趙高啟不計前嫌地問。

“我去地鐵站。”

“丟人,跟應晨書混那麽多年,一個子兒沒撈?”

“……”

趙高啟說:“來來來,我送你去,這去地鐵站多遠。”

“我還尋思你要送我回謝安街呢。”

“那有點遠了……”他笑了,“耽誤我吃飯。”

君熹也怕回去太晚了,再等幾分鍾就是地鐵高峰期了,所以沒推辭,就上了他的車。

趙高啟一啟動車子就跟她嘮起了他們這幾天的事兒,君熹也格外感興趣,就一路和他扯。

直到在臨近地鐵口的一個地方,前麵一個車子跟喝多了似的,歪七扭八地朝他們撞了過來,速度很快,瘋了似的看似無章卻好像直衝他們來的。

痛感襲來的時候君熹隻聽到趙高啟爆粗罵了很難聽的一句話,聽他那聲音,也是受傷了。

趙高啟傷得不算太重,隻是胸悶得慌,他控製不住罵人,邊罵邊給救護車打電話再找應晨書。

附近就有個公立醫院,很快來把他們倆拉走了。

君熹爬上擔架前意識迷迷糊糊地跟趙高啟說:“我腿好像骨折了,你車費好貴啊,老百姓誰坐得起。”

“……”

應晨書彼時正離開會議室往樓下走,下班了,今晚和他家小姑娘說好回去和她吃飯的。

接到電話後他先意外至極地愣了愣,隨即就加快腳步迅速下樓上車,衝去了醫院。

醫院離他那兒有點距離,開了十分鍾才到。

在病房看到在包紮的趙高啟,他手腕流血,護士正給他止血上藥。

應晨書過去看了眼就問他:“君熹呢?她怎麽樣?”

趙高啟頭都沒抬,閉著眼忍著痛呢,“她在隔壁病房,好像說是骨折了,檢查完晚點做手術。”

應晨書馬上到隔壁病房去,但是一推開門,裏麵空****的並沒有人在,他又找了另一側的病房,但是幾間相鄰的病房都沒人。

跟著他的司機都困惑了,“君小姐呢。”說著攔住一個要進第一間病房的護士,“你好,這裏的女孩子呢?去做檢查了麽?”

“沒有啊。”護士看著空曠光亮的病房,茫然道,“已經拍好片子了,讓她休息會兒,正在安排手術,剛剛都疼得快昏迷了怎麽一眨眼人不見了。”

司機皺眉看向應晨書,“我去找找。”

應晨書轉身回趙高啟那兒,過去一把拎著他的衣領子。

“靠,你幹嘛?”趙高啟被迫抬頭,愣愣看著他。

應晨書:“君熹呢?她不在這裏。”

“怎麽可能?”趙高啟提了口氣,又慫慫道,“她,她迷迷糊糊的,快昏過去了,走不了路的,就在隔壁。”

應晨書一把丟開他:“你沒聽到什麽動靜?”

趙高啟手臂一疼,深抽口氣後悠悠看他,接著死活不信,非要自己去看。

護士:“哎你別動。”

趙高啟撥開人,抱著受傷的手走到隔壁。

裏麵是空的沒錯,“哎,君熹呢……操,她剛就在裏麵啊,在睡覺呢,剛剛還跟我說她頭暈呢。”

趙高啟扭頭和迎麵走來的應晨書對視,兩道炙熱的目光靜靜地實際暗潮洶湧地交織。

站停在他麵前,應晨書最後問一句:“你沒聽到什麽?”

趙高啟皺眉:“真沒有……但是,她那個半昏迷狀態,又走不了,要帶走她,不用有動靜到讓我察覺。”

應晨書骨節捏得哢嚓響。

趙高啟正要說話,忽然手機響了。

陌生電話,但他拿起來聽了。

“趙公子傷得怎麽樣了?要去慰問慰問嗎?”

趙高啟一個拳頭砸在醫院牆上,“你想做什麽?隋鶴宗你他媽瘋了吧?你知道不知道你吃的公家飯?玩這個,你發什麽神經?”

應晨書接過電話放耳邊,電話裏恰好傳來一記漫不經心的言語,“讓晨書來找我吧。”

趙高啟深呼吸,按住應晨書的手,自己出聲,咬牙切齒:“你見他想做什麽?怎麽上班時是不能見?”

“上班不方便。”他笑了笑,“想看他跪一個求求我。”

趙高啟拿過手機:“你他媽有種今晚別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