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為了她。

不能毀了她。

應晨書本想問她, 為什麽好好的提分手。

但轉念一想,肯定不是好好的,兩人常年分居兩地, 她很多事情他沒有第一時間知道,或者根本從頭到尾也不知道,小姑娘除了學習上這些無關緊要的苦會跟他吐槽之外, 其他的從沒有跟他講過, 什麽生活上的不好,或者說過她想他,想見他。

前一陣又提起他的婚事, 這兩個月,她不知道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是胡思亂想, 覺得現在分開,也可以了?不想拖著了, 早晚都一樣。

可能是覺得等到那一天再分, 她更難過了。

應晨書低頭看了眼腕表, 距離下班時間也不遠了, 湯怡大抵是趁這個時間來找他吃飯的。

他起身拿起大衣披上,出門。

司機聽說他要去機場, 困惑地瞄了眼車內的表,今天是周四沒錯,以往要去機場都是周五, 或者周六。

“應先生, 今天才周四就去機場?飛北市嗎?”

“嗯。”

司機沒有過問太多, 直接就送他去了, 到機場後才問應晨書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他來接。

以往應晨書的回程時間都是在周日晚上, 兩年多裏僅有的一次是周一早上,那是因為他是周六晚上才臨時去的,也就沒辦法當天來回。

這次,應晨書也少見地說:“再看吧。”

覽市和北市也就是兩個小時的裏程,一眨眼就到了。

那會兒正是晚上八九點的時候,君熹還在學校裏,剛回到宿舍,天氣太冷懶得回謝安街了,今晚想在宿舍將就一下。

進了屋,她拿了一口小奶鍋插上電,放了點水,抓起一把麵條在等水開。

中間好像聽到手機響了,她站在餐桌前斜斜睨了眼不遠處的書桌。

應晨書的鈴聲??

什麽鬼,他怎麽會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不會是不小心摁到的吧。

君熹眼見鍋裏水已經有開的苗頭了,就把麵丟到鍋裏,洗了洗手才去接電話。

“喂~什麽情況啊,應先生大白天的給我電話。”

“哪裏白天,黑了。”

君熹往外看了眼,笑了:“是黑了但是還沒到打電話的時候。”

電話中沉默了一瞬,應晨書心中的愧疚悄無聲息地疊加,“你在哪兒,熹熹?”

“在宿舍呢。”

“今天怎麽不回家?”

“太冷了。”她又過去看小奶鍋,看鍋中的水加了麵後煮得慢,就將鍋蓋給闔上去,邊忙邊和電話裏的人道,“我不想回去,將就吧。”

電話那頭隨之徐徐地飄出一記磁性嗓音,動聽不已:“你吃飯了嗎?”

“沒有,不過在做飯啦~應先生呢,今天這個點就空閑啦?沒應酬呢。”

“有,和你呢。”

君熹笑了。

應晨書:“我來接你好不好?”

君熹笑容凝固住,愣了愣,等到鍋裏的水溢出來了,她的手被燙到才回神,“唔……”

“怎麽了?”

君熹放下手機,火急火燎地去掀開蓋子,又被鍋蓋的溫度燙到眉頭都扭曲了,一丟開就馬上拿紙巾蓋住灶台上溢出來的水,又抖著膽子去關火,忙完再火急火燎跑到陽台的洗手池上去給手降溫。

應晨書叫她她一直沒回應,等到車子到了她們公寓樓下,他進去了才聽到電話裏小姑娘的聲音回歸,“應先生。”

“嗯?你怎麽了?受傷了?”他聲音焦急。

君熹也是挺愧疚的,打個電話還讓他擔心了,“沒事沒事,就是被燙到了。”

“燙到了?嚴重嗎?”

南師大老舊的公寓沒有電梯,應晨書大步流星兩層兩層地跨上去,一口不停歇地上了四樓,找到君熹的宿舍。

其實他從沒來過她的公寓,隻是之前聽她說她分在這棟樓住,住在406,她一個人住。

他敲了敲門。

君熹愣愣地看向門口,再回想他剛剛說的,來接她,她整個人都是不可思議的。

發呆間,木門外再次傳來輕巧的叩門聲,伴隨著熟悉悅耳的溫潤嗓音:“熹熹。”

君熹渾身飄過一道微弱電流,暈乎乎地走去打開。

老校區的濃麗夜色一寸不差地落滿男人筆挺的整個肩頭,黑影覆在男人側臉流暢的下頜線上,襯得他眼角中漆黑如點墨。

那一身黑大衣在走廊的風中輕晃,伴隨著他胸膛微微的起伏,滿滿的都是他一路的風塵仆仆。

君熹沒有回過神,是他先反應過來的,把她的手拿了起來。

看到她右手的幾根手指和指尖一片紅,應晨書本就皺著的眉心一下就加深了:“怎麽燙到了?”他進屋帶她去洗手。

君熹愣愣地跟著他走,“我,我在煮東西。”

應晨書路過餐桌,看到一口巴掌大的白色小奶鍋裏有一團麵在**漾,火已經關了。

他把她帶去陽台洗手台的盆子裏泡水。

寒冬臘月,水太涼了,君熹一下子就倒吸了口氣:“不用了我剛剛才洗過。”

“再泡會兒。”應晨書用手掌將她的手團團包裹住,讓她隻露出幾根被燙到的手指在水中。

冰涼到刺疼的感覺一瞬消弭不見,君熹呆呆地看著他在水中的動作,一會兒才回神,抬頭,“應先生,你怎麽這會兒來北市啊?你有事嗎?”

她終於反應過來他在周四的夜晚突然降臨。

這一回過神來,被燙到的痛都掩蓋不住她此刻眼底的星光。

應晨書一切都看在眼裏,一路上鬱鬱的心情也終於得以釋懷,“對,有事。”

她一下又有些憂心:“什麽事?不好的嗎?”

“小事,隻是想著可以順便來看你,就來了,不然來不來無所謂。”

君熹笑了,一下子鑽入他懷裏:“啊啊驚喜~應先生,抱。”

應晨書空著的左手將她深深擁住,低頭蹭了蹭她的頭發,心疼道:“是不是想我了?”

“啊沒,不想。”

“想。”

“不!”

“……”

他失笑,苦笑一聲,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傷。

慶幸她沒有記得昨晚說的分手言論,又悲傷於小姑娘一清醒就各種將想念藏著掖著,也沒再有勇氣說分手。

他知道她舍不得,清醒的時候就說不出口了。

斷斷續續給她泡了五分鍾,最後應晨書把她的手拿起來,擦幹淨後放到懷裏暖著,“回去上藥。”

君熹摸了摸他自己被凍得發紅的手,心疼道:“我在做飯了,你要在這吃嗎?”

“你那能叫飯嗎?”

“……”

君熹嘟嘴:“我最近喜歡吃麵。”

“最近常吃啊?那改善一下夥食吧。”應晨書回想她剛剛那口小奶鍋,溫柔歎息,“確實素了點,我不愛吃素。”

君熹失笑,“你喜歡吃什麽?”她好奇地回憶起來,“我怎麽幾年了好像都沒發現你喜歡吃什麽啊?”

“喜歡吃你,還有什麽。”

“……”

應晨書帶著僵硬的人進屋,拿起她的外套給她穿上,期間環視了一圈她簡陋不已的房間,“學習是不是很累?”

“有點,可能是我跨專業了吧,總是一知半解的,”她一下子就沒忍住揉揉眉心,“曾教授天天說我有法學天賦,但是我覺得他是在賣你麵子。”

應晨書笑了,“這怎麽和我有關呢?”

君熹穿好衣服去拿書桌前掛著的包,把桌上的筆記本塞進去,寫論文要用到。

應晨書接過,她也很自然地鬆手,不再像當年第一次在她租的房子裏,他要給她拎一下她都如臨大敵,不敢勞煩他。

出去後鎖了門,她就邊走邊嘀咕:“他上周安排的都是博士的課,碩士沒時間了,就把我喊去跟人家博士一起上課,我也就是瞎貓碰死耗子,那一天聽得還不錯,他問我問題我給答了,現在他還瘋了般跟我說回頭繼續讀博,到時候幫他帶碩士,他瘋了。”

應晨書樂不可支。

君熹:“等我把這三年混完我這輩子都不進南師大了,我對這所學校的愛在這兩個月的研究生生涯裏已經消磨沒了。”

他把她按到懷裏親,“嗯,不來了不來了,辛苦我們家小朋友了。”

君熹不想提學習這掃興的事,一進車廂就往他懷裏鑽,“應先生~你來幾天啊,明天周五了,這個周末能過完嗎?”

“當然。”

君熹開心炸了,頭埋在他懷裏各種蹭,“過年了過年了!”

哼哼唧唧的小奶音一下下拂過應晨書的心口,像春風一樣抓人又如這現實裏的寒冬一樣讓人難受。

兩年了,大多是半個月來一次,一周來一次的機會不多,一年到頭來,除去節假日她自己去找他,他和她見麵,陪著她的時間也就滿打滿算兩個月。

兩年時間,二十四個月,他陪她也就……四個月,其他時間都在異地。

如果不是從來不在她身邊,怎麽會連她經常和曾山聯絡,賣命學習考研的事都不知道。

“熹熹。”

“嗯?”

“很快我回北市來工作了,就有時間陪你了。”

君熹從他胸膛一下抬起了腦袋,一瞬不瞬地望著他:“你不是,事情還沒解決嗎?上周和曾教授跟趙高啟他們吃飯,還說到你了。”

應晨書沒想過他們幾個和她扯過這些,不過他依然不動聲色道:“嗯,還沒,但是來北市辦事會方便些。”

君熹驚喜得忘記回神。

她眼裏都是光。雖然這小姑娘本來就是那種開朗明媚的人,但是這是應晨書這兩年裏,少有的在她臉上看到的這種驚喜至極的眼神。

這下應該徹底不會想起跟他提起分手的事了吧。

應晨書把她按到懷裏,深深圈攬住,摟緊她。

君熹顧著高興,以為他也是因為心情好所以抱她,沒有發現他眉眼間泛著的是愁緒呢,她自己一個人笑容滿麵,已經開始展望和他每天窩在一起,他時常能來接她下課的美好生活了。

太棒了!

回謝安街的生活切實不一樣,阿姨總是變著法的給她準備愛吃的。

手燙得不嚴重,泡了幾分鍾冰水眼下已經不疼了,君熹就沒去上藥。

和她的應先生一起美美地吃了頓飯後,她就回歸現實抱著電腦去房間忙了,應晨書出去了一趟。

城北郊外的老茶館裏,雪鬆味道纏繞著寥寥茶香彌漫開在冰涼的空氣中。

趙高啟才喝一口茶,臉色就變了。

“你說什麽?”他盯著應晨書,一眼不眨,瞳孔裏盡是不可思議。

蘇元難得也正經起來,替趙高啟說:“為什麽要調北市來啊晨書?你現在來北市,你知道多被動嗎?隋鶴宗那條狗變著法的要讓你出個意外,好一了百了,工作場上就不說了,他保不準又捏出一個證據來,讓你鋃鐺跌落神壇。”

應晨書端著茶杯輕抿,語氣淡淡而從容:“我不是當年的我了,我來該緊張的是他。”

“他是緊張,難道我們就能放鬆嗎?”趙高啟壓下茶杯,語氣深沉,“你別這麽自信,防不勝防!就是當年你敢相信你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他媽的他能背叛你到這個程度,親自送你死?”

一直沉默著負責泡茶的曾山此刻開口:“晨書,你該不會,是為了君熹來的吧?”

蘇元和趙高啟一下子都朝他看去。

曾山輕笑:“我也隻是隨口一說,”他瞄了眼應晨書,“我晚上離開學校的時候,看到你的車從欲言樓出來。”

欲言樓是南師大的研究生宿舍。

趙高啟時常去曾山那兒避難,而且當年的戚桑也是在南師大工作,所以他對那學校的花花草草每一棵都認識。

“不是,真的假的,為了君熹?”趙高啟直接笑了,好像在看什麽彌天笑話,“你沒事吧?”

應晨書沒有說話。

在座的幾個人臉色都愈來愈沉重,都知道,曾山蒙對了,他真的是為了某個人來的。

他沒瘋,趙高啟差點發瘋:“你和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女孩子玩,你玩就玩唄,喜歡就喜歡唄,你還能娶她不成?謝家你不要了?你外公打點好一切就等著你來北市,知道你要娶那樣一個女孩子,不得打斷你的腿??你應家大門不進了?想和我一樣被封三年經濟?我可快熬到頭了,你這,沒個三十年你解不了封。”

趙高啟仰頭深深吐氣:“兩個家族就你一個像樣的繼承人,你居然打算娶一個,娶那樣一個……”

蘇元要接著幫趙高啟說話,他看趙高啟已經被氣得要斷氣了,但是曾山攔住了他。

他自己斟酌一二,開口:“晨書,湯家的那個婚事不是已經確定了嗎?你肯定是不能娶君熹的,你不是出爾反爾的人。”

趙高啟眼睛亮了亮,對,不是已經定了麽?

曾山一邊泡茶一邊慢悠悠地分析:“雖然,其實我覺得君熹真不該跟著你,但我也不好跟她說這些,她這樣品學兼優,學習能力一流,想要什麽學曆努努力就都唾手可得的女孩子,又有容貌,她哪一張牌都是王炸,走出去都能混得很好,她沒必要跟著你這樣沒名沒分地在一起。”

看著他始終坐在背著光的沙發裏,陰暗的角落不可窺探到他的臉色,他也從始至終沒有吱聲,趙高啟還是忍不住試探地問:“你不說話什麽意思,你不會打算婚後,還和她搞在一起吧?”

蘇元:“這也行啊,有什麽不行,你趕緊把和湯家那事搞定了,婚後沒人管你的你愛怎麽和別的女孩子鬼混,一年不回家也沒人管你。”

曾山睜大眼睛,看了看蘇元又著急地去看應晨書:“不是,晨書,你三思。”

他放下茶盅,沒功夫再忙,“君熹現在怎麽說也是我的學生,她這樣的大好人生,你喜歡就喜歡,喜歡就行,你別毀了她,這個圈子,你知道最不缺的就是手段,隻要那位姓湯的對她有一絲絲的不滿,她就能毀了君熹整個人生,她一個女孩子從高雨那樣貧瘠的小城裏一路考到北市不容易,讀南師大的法學研究生更不容易,你不能讓一個讀法學的高材生,生活在人人指點的違背公序良俗的框架裏。”

整個世界都好像是寂靜的,年關的冷風在窗外毫不客氣地呼嘯著。

屋裏的茶煙凝固不動,仿佛和外麵是兩個世界。

“就這兩年,補償她的,結婚前我會和她分開的。”應晨書忽然開口。

趙高啟噎住,抬了抬手又找不出話來,怎麽也沒料到聽到這樣一句,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蘇元作為趙高啟的發言人,已經替他組織好預言,直接開麥:“你這話看著沒問題,但問題是,你欠她什麽啊?她一個千裏之外的貧困小城過來的普通女孩子,除了長相和學曆,其他什麽都沒有,她能認識你已經是別人一輩子望塵莫及的事,還跟你住了幾年謝安街,享受了別人一輩子接觸不到的榮華富貴,錢你也不缺她的吧?情你也不缺她的吧?她還想怎麽樣啊?胃口這麽大。”

應晨書終於下意識地抬眸。

那眸中放出來的冷光讓蘇元噎住,感覺自己剛剛說的話都被粉碎。

曾山作為救他和趙高啟而存在的人物,這時候終於被迫上一線:“晨書,這事要怎麽說呢,可能你真的喜歡君熹,不是玩玩的所以你覺得自己沒和她結婚,虧欠她,但是補償的方式有很多,錢你多給點,小姑娘過得舒舒服服的比什麽都金貴,她也不是十幾歲青春期的小孩子了,還整天想著這些情啊愛啊,還玩什麽有情飲水飽,她明白自己需要什麽,不然她為什麽要工作兩年後又讀書去了。

總之,她想要什麽,你給她就是了,沒必要搭上個人,你這時候來北市,真的很被動。”

趙高啟:“這他媽就是一場性命前程攸關的豪賭,你最好三十思而後行,我不想天天給人掃墓。”

回謝安街的路上,天空飄著柳絮般的雪花,模糊了遠方的景色。

應晨書把手裏的煙摁在煙灰缸中,眼睛靜靜看著外麵。他也知他們的遠方看不到,沒有路可走,可就因為如此,眼下尚且有轉圜的路就要努力走一走,不然她就真的,這兩年裏總要在分手,不分手,清醒,大醉中來回遊走。

太辛苦了。

當初和她在一起的初衷不是讓她辛苦的。

回到家裏,君熹正好忙完了,大概也洗好澡了,裹著一身厚厚的睡衣,腳踩著毛絨拖鞋,哆哆嗦嗦地從後院小跑到前院,進了正廳,轉了一圈又出來了,蹦蹦跳跳往後院走,貌似是在找他,但發現他還沒回來。

應晨書跟上去,以為她要回房了,外麵還洋洋灑灑都是雪花在飛舞,但沒想她自己溜到一座亭子裏坐下,拿起茶壺倒茶,優哉遊哉地在看著雪花飄落在湖水中,融化不見。

一會兒起來走到湖邊散步,嘴裏嘀咕著:“這水明天就得結冰吧,北市就是北市,江南就不會這樣。”

“但是北市有北市的好。”

“北市有我好多好多年的記憶,有該死的南師大,有無敵好的應晨書。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哎,江南是馬上要開春了。”

應晨書失笑。

女孩子一下掃了過去。

入目所見,穿著墨色長大衣的男人邁開長腿,幾步踏上小橋,不疾不徐地朝她走來,中間一陣夾雪的冷風將他的衣袂揚起,好像他整個人溫和卻又強勁氣場在夜裏翻動,像經幡一樣,引她那一秒虔誠不已,能忠誠一世。

“最近,喜歡吟詩作對了?”

君熹回神,想起自己昨晚好像和他在電話裏念了一段詩,一下子便不好意思起來,“沒有。”

應晨書將她摟進亭子,給她把睡衣上的雪一一掃落,“有點冷,隻穿睡衣不行。回房我陪你喝茶吧。”

“裏麵有衣服。”君熹拿他的手塞進去,“你瞧瞧,有毛衣還有保暖內衣哎。”

大概三秒鍾後,君熹甜美的臉色有了一絲絲僵硬,再然後是裂開了。

“你摸什麽?!!應、晨、書!!”

男人的笑聲飄在雪中,清朗動人,溫潤浸入心肺。

手指間漫不經意的摩挲是他強烈的罪證,君熹賴著他背她回房,說要懲罰他為人不老實。

應晨書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被人懲罰,真的就那麽背上她,帶著她踏雪回房。

君熹扭頭看雪地裏的腳印,眼睛彎起,開心得沒誰。

以後這些腳印會常常有的,應先生要來北市陪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