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好端端的提分手。

許願應晨書所求皆圓滿。

與其說迷他, 迷她的應先生,其實應晨書更著迷於她,他的小姑娘。

她在他身邊近兩年, 他以為她已經過得很習慣,很自在,無憂無慮不去為生活多做考慮了, 這些他會為她安排好, 考慮好,但是沒想到她偷偷跑去考研,還是想讀書, 上進。

應晨書一直忘了問她,為什麽要考研。

他今天就忍不住問了。

“唔……因為, 這個工作我不想要了。”君熹老實說,“再往上沒什麽發展空間。”

“那我們就換一個, 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不想靠你。”

“靠我不好嗎?”應晨書淺笑, 帶著點無奈。

君熹認真道:“也不是不好, 但是我要的不是應先生的東西。”

應晨書緩緩籲了口氣, “那以後呢,熹熹?”

“嗯?”她抿了抿被吻得發燙的唇, “什麽?”

“離開我以後,也不要嗎?”

君熹眨了眨眼,囁嚅了下唇瓣, 淺淺一笑:“你不是把卡給我了嗎?你又不會收回去, 有錢的時候我不用, 沒錢的時候, 我就用。你不用為我操心, 我又不傻, 沒清高到那種寧願餓死街頭也不收受施舍的地步。”

應晨書閉上眼,仰頭緩和胸腔的沉悶意緒。

“怎麽了?怎麽了應先生?”君熹有點不安地問,“你要……結婚啦?”

那三個字像一塊巨石砸在心中的湖泊,震**聲讓他四肢百骸都發麻,難以適應。

“沒,還早……”

“還早嗎?你三十二了。”

“還早。”應晨書笑一笑,手指撫過她的旗袍領子上柔軟的絲線,指尖順便勾了勾她的下巴,“換了吧,不然一會兒可能被我撕了。”

君熹一下有些臉紅。

應晨書留戀地上下掃了一圈她婀娜有致的身段,偷親一口,再轉身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回頭。

“熹熹。”

“嗯?”

君熹才解開一顆紐扣,聞言馬上捂住了領口。

應晨書:“我的婚期還沒定,但婚事定下來了。”

君熹愣了愣。

應晨書:“一年前定了。”

君熹眨眨眼,眼裏**漾著明顯的不可思議。

應晨書看出來了,轉身又回來了。

君熹:“你,你怎麽沒告訴我呢?”

“還沒訂婚期,哪怕定下婚期,還沒舉行訂婚儀式 ,也無關緊要。”應晨書捧著她的臉,“就算訂婚了……還有結婚……”

君熹靜眼神閃了又閃,猶豫著問:“訂婚了,應先生還要和我在一起嗎?”

應晨書噎住,主要是,他看不清她的意願。

君熹其實也說不清自己的想法:“我的,我的選擇權,是不是到,你結婚前的那一天……”

應晨書:“對。”

“哦。”她笑了。

一邊笑一邊眼眶悄無聲息地紅了,抿著唇,眨著眼,長長的睫毛像蝴蝶振翅一樣,倔強地煽動著,控製著眼淚的發酵。

應晨書把她的所有變化都看在眼裏,也似乎看懂了小姑娘的隱忍,她大概想問,他結婚了他們還可以繼續在一起嗎,但是以她的教養學識,她說不出這種話,也不願意拉他下深淵。

他的小姑娘永遠希望他是風光無限人生從頭到尾都毫無瑕疵的應先生。

而他也不願意她被這些事玷汙名聲。

所以他沒有戳破她的欲言又止。

君熹低下頭,走到換衣間去換衣服了。

回來時應晨書還在,君熹忽然就忍不住問:“你什麽時候,要結婚,應先生?”

應晨書抬頭迎上她的眸子。

君熹:“什麽時候啊?”

“沒定。”

“為什麽沒定呢?因為我嗎?”她淺笑,“無所謂了,我生活很安定,兩年了,夠長的了。早晚都一樣的,你不用考慮我了。”

應晨書沒有做任何的回應,隻淺淺一笑後便帶著她出去了。

今天中秋,外麵挺熱鬧的,君熹不想去湊熱鬧,她想在家裏看電影,晚飯後應晨書就帶她到樓上的放映廳看電影。

兩人看了足足四個小時,起初坐在一起,後來靠在一起,最後被他抱到懷裏,都無比舒服地享受這種難得的時光。

中秋第二天便是國慶,雖然應晨書有很多應酬但是每天至少在家裏陪她吃一頓飯。

十月四號一眨眼就到了。

君熹大早上自己興致衝衝在廚房忙活做蛋糕,阿姨要給她幫忙、打打下手她都不要,就要一個人完成那個難度頗高的蛋糕造型。

應晨書難得晚起,他昨晚吃好喝好忙到半夜把她哄睡著了自己臨時有點工作,天快亮才躺下。

沒想到懶洋洋下樓時小姑娘已經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了。

他走過去看了眼,嘴角一勾:“多少年沒吃過蛋糕了,自從有了女朋友,蛋糕就不缺席。”

“嗯?”君熹好奇地挑眉,一邊拿著裱花袋在蛋糕上寫字一邊說:“我們去年生日也吃了啊,難道你是和我在一起才吃過蛋糕?”

“嗯,不喜歡甜的。”

“嗯?”君熹扭頭去看,“你不喜歡甜的?可是去年的蛋糕你吃了,平時我吃點心喂你你也沒不吃啊。”

“你喂的能一樣嗎?”

“……”

君熹笑了,繼續回頭去寫字:“那這個我幫你消滅掉好了,真怕把你的福氣都吃掉。”

“我的福氣沒那麽容易吃掉。”

“好狂。”

“要是能,你也能運氣好一些,也挺好的。”

“我不覺得我運氣一般,普通人就這樣,還要什麽潑天富貴,再說有應先生還怕運氣不好啊?天塌下來我都不怕。”

應晨書淺笑,沒有去細細追究這句話的可行性,以後他總會安排好她的生活的。

忙了一早上,下午君熹腰疼,直接睡了半天午覺。

應晨書趁著她睡著出去忙了點事,在外麵待了兩個小時就馬上回去了。

到家半小時小姑娘就午睡醒了,穿著那襲婀娜動人的粉色旗袍,踩著拖鞋慢悠悠無精打采地去書房找他。

應晨書在窗邊站著打電話,她目光在書桌前定定看了兩秒,沒看到人,又轉身出去。

“應先生不見了。”她嘀咕。

應晨書哭笑不得,“熹熹。”

“嗯?”

小姑娘轉頭回去,還是沒看到他。應晨書掛了電話自己出現。

她眼底開始放光,默默走過去一頭紮到他懷裏去。

應晨書渾身骨頭在這一刻似乎都酥軟了。

人剛睡醒,從上到下軟綿綿的,身上的奶香味通通鑽入他鼻息,能讓他沉醉不起。

他把小姑娘帶到桌前坐下,放懷裏喂她兩口茶醒醒神。

“怎麽還這麽困?好像一直沒睡夠。”

“嗯嗯,還想睡,我回去繼續睡好了。”

“那你起來做什麽?”

她想了想,“看看你,看一眼應先生,繼續好夢。”

應晨書忍俊不禁:“這嘴今兒這麽甜。”

君熹一頭栽入他肩窩,撒嬌:“我一直很甜的,我以前不甜嗎?哼~我甜的。”

“甜的甜的。”應晨書都被甜化了,攏著她單薄的小身子愛不釋手,“那陪你去睡覺吧?還早,再睡兩小時起來吃飯。”

君熹瞄了眼他書桌上的文件,“你是不是要忙?”

“忙不忙都行,主要你困了,不然在這陪我也好。”

“那,那我自己玩。”

“好,去拿點東西來吃,在這玩。”

君熹開開心心地從他懷裏下去,噠噠噠溜出書房下樓去。

阿姨已經在準備晚餐食材了,正整理海鮮。

君熹路過瞄了眼,跟阿姨說某個魚要吃清蒸的,說完就自己去開冰箱找吃的。

阿姨笑著應允了,挺喜歡她這副直言不諱毫不見外的性子。

君熹抱著一堆零食上樓跑去應晨書書房,他已經在工作了,她跑到窗邊去曬太陽,一會兒發現四點多的太陽還是有些熱就跑去沙發躺著吃東西刷手機。

應晨書時不時看她一眼,偶爾兩人的眼神能對上幾秒,很快她就不好意思,埋下臉不和他對視了。

他就隻能繼續工作。

君熹漸漸地吃飽了,水果沒吃完就拿去投喂她的應先生,他一邊接受投喂一邊伸手去摟她,還想吃點精神糧食。

君熹躲躲藏藏欲拒還迎,最後水果吃幹淨了她也被啃幹淨了。

回到沙發躺下,沒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應晨書發現的時候,無奈起身去給她蓋被子,小姑娘是真有點嗜睡,他晚上要節製一點了。

但是回到書桌前,應晨書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到沙發處,小姑娘蓋著毛毯乖巧不已地睡著,呼吸淺薄,悠悠如風。

在他身邊待久了,她很自在,很愜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幾天說到了那個結婚的話題,總覺得這樣美好的場麵,大概不久以後就沒法再有了,所以應晨書這一刻一秒都移不開眼。

手中文件拿起又放下,周而複始,總在她和理性之間反複橫跳。

最後還是放下了所有文件,就靜靜地看著她,從五點看到了六點。

傍晚一場暴雨席卷了覽市的深秋。

君熹被吵醒。

十月份一場雨下來天就涼了,下午的燥熱全被衝刷得一幹二淨,身下軟綿的沙發很舒服,君熹不舍得起來。

應晨書做好晚飯來找人時,就見小姑娘蜷縮在沙發上聽歌,愜意得很。

“還不起來麽?”應晨書坐到她身邊去。

君熹慵懶地伸懶腰:“唔~不起。”

“晚上不用睡了。”

“晚上本來就不用睡。”

“嗯?”

君熹愣了愣,縮回被窩裏。

應晨書笑了,“小姑娘現在很通透啊,很懂節日安排。”

“那肯定了,我都被應晨書教壞了,今天是生日,你肯定要拆禮物的。”她在被窩裏義憤填膺。

應晨書:“那你還不起來?嗯?生日過不過?”

“啊我忘記了。”君熹真的忘記他生日這事,剛剛口快從嘴邊過了一道竟然還沒想起來。

應晨書掀起被子,抱她起來,出門,下樓。

“不要不要,我自己走,讓阿姨看到了丟臉。”君熹發現他要直接下樓時馬上抗議。

“隻有我們倆。”

“哦……”她嬉笑,“兩人世界麽?”

“嗯,兩人世界,和我們熹熹的美妙世界。”

君熹開心瘋了,她總是很愛應晨書用這種和小朋友說話的語氣哄著她,就像被深深愛著。

到餐廳後她馬上拿起筷子吃晚餐,睡了一下午也餓了一下午,眼下看著一桌子美味菜肴她肚子裏簡直嘰裏咕嚕地在叫。

應晨書不斷給她夾菜,她都來者不拒,最後實在是吃撐了,就夾起來反過去喂他。

喂著喂著,兩人就從兩個椅子上變到了一個椅子裏。

桌子被扭動的身子撞了又撞,雖然八角實木桌子很穩重,紋絲不動,但是筷子就被撞得從碗上掉落到桌麵上。

起伏不穩定氣息聲和時輕時重的雨水完美地混合在一起,君熹聽不清應晨書有沒有動情,隻覺得他身上很熱。

“好熱,應先生……”她難耐地哼,想要下去又舍不得。

應晨書把她抱起來走到偏廳去,偏廳外種著幾叢竹子,被雨水打得枝葉顫動,影子映照在落地窗裏,清雅至極。

君熹賴在應晨書懷裏給桌上的蛋糕插了個32字樣的蠟燭。

她去他身上摸打火機,但是不會打開。應晨書就把手蓋住她的手,手把手打開那打火機,焰紅的火光冒了出來,拉開的紅色光暈燒成一個圈,將她和他籠罩在圈中,很浪漫。

“我的應先生又大一歲了,”點上燭火,君熹扭過頭要應晨書閉上眼睛,“閉上眼許願。”

他輕笑,沒有閉上。

君熹嘟嘴:“那我來吧,我來替應晨書許願。”

小姑娘在他懷中,微闔眼皮,紅唇一張一合地呢喃:“許願新的一歲裏,應晨書順遂平安,所求皆圓滿,皓月永遠當空,逐浪遠航,翻過萬裏高山,吹最明媚的春風。”

應晨書不知什麽時候也閉上了眼睛。

君熹睜開眼時,沒看到他斂在某種的傷神。

她晃了晃他:“快來吹蠟燭。”

應晨書沒有吹,看著她問:“那如果是你生日呢?你想許什麽願?”

“我生日已經過去啦。”

“過去的這一個生日,你許了什麽?我給你完成心願。”

“也沒什麽~”她笑了笑,“我要的太冗長了,冗長但不高雅,有錢就能辦到,應先生也早為我辦到了。”

“是什麽?”

君熹囁嚅唇瓣半晌都沒有完全地說出來,支支吾吾地說:“普通人的願望,無非就是……無憂無慮,有無限的時間看潮水退去又高漲,看皓月懸於高空,星星都無影無蹤,自己最是特別,最是受人喜愛;再有一份輕鬆賺錢的工作,或者有錢可以不用工作,時時刻刻可以玩鬧,喝酒,永遠不缺助興的酒,不缺助興的人。萬年春風都圍繞著我,總的來說,就是有錢有自由。”

應晨書:“還有呢?”

“沒有了。”

“沒有嗎……我不在裏麵麽?”

君熹笑了笑:“我也不在你的心願裏啊。”

“得到想要的,所求皆圓滿。這不是你嗎?”

君熹馬上搖頭:“不是,我沒有私心的,沒有沒有。”

“說謊的人要被親。”應晨書親了上去。

君熹笑著往後躲。

鬧著鬧著,蠟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熄滅了。

君熹讓他切蛋糕他也不切,讓她來,她隻能認命地動手給他包辦了這個生日。

最後喂他吃:“呐~吃了生日願望才會實現。”

“那你也吃。”

“我無所謂啦,這些願望都是隨時能實現的。而不該妄想的,吃了也沒用。”

應晨書看著她,沒有張口吃蛋糕。

君熹鼓起腮幫子,佯裝生氣地對他聲討:“為什麽不吃?不要浪費我蛋糕,明年沒人給你做。”

應晨書吃了一口,咽下了,聲音沙啞地問:“明年就不給我過生日了?”

君熹一笑:“明年勞燕分飛,應先生洞房花燭。”

應晨書一把拿走蛋糕,把她壓著就凶狠地親了上去。

君熹從沒感受到情緒如此外放的應晨書,哪怕當初他給她二選一的時候,他都是隱忍理智,克製穩重的。

這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無奈……破碎的無奈。

可是他們這樣的人,生來得到太多總要失去一些做交換,不然也太不公平了,高台不是誰想上就上,也不是他想下來便下來的。

覽市這場雨淹沒了整個國慶的後半段,直到七號那天君熹回北市,天都還下著蒙蒙細雨。

應晨書送她去機場,和往常沒有區別。

君熹回去準備上課了,她在國慶前就提了離職。

十號上課那天手機剛好進賬了最後一個月的工資。

那會兒君熹待在教室裏,曬著北市深秋的單薄日光,看著賬上稀少的四個數字,說不出什麽感覺。

不知不覺在雲鯨待了兩年多了,其實如果不遇上應晨書的話,她可能不會離職考研,因為可能她在公司裏都未必熬出頭了,還在努力攀爬,別說已經摸到了總助的位置。

但是好像遇到他後,就接受不了一輩子平庸的自己……或者,也不是,是有一股不想倚靠他生活的倔強在作祟。

又一年臨近年關,湯怡幾次去應家走訪都沒有看到應晨書,有天忍不住自己主動找了他。

應晨書在上班。

下屬敲門告訴他有人來訪的時候,他在辦公桌前打電話。

“來人姓湯。”

應晨書聞言,微頓了半秒,隨後點點頭。

很快辦公室的房門被再次推開。一襲紅色大衣嬌豔不可方物的湯怡踩著長靴慢悠悠步了進去。

入目所見,西裝革履的男人俯首在辦公桌前,手裏拿著一支鋼筆在寫著什麽。

邊上是厚厚的一遝文件,一杯繚繞著香氣的茶已經喝了一半,椅背上掛著件大衣,他的手機放在左手邊的地球儀下麵。

“坐。”

他頭也沒抬,徑自說著。

後麵跟進來的下屬到飲水機前倒了水泡茶,見湯怡走到他的書桌前,就把茶杯端到書桌前放下了。

辦公室恢複寂靜後,女人開口:“應先生,好久不見,打擾了。”

“有事嗎?”

湯怡慢悠悠地在他辦公桌對麵那椅子坐下,疊起腿,眼神落到他那兒,來回看了好幾秒,他都沒有主動開口,她才出聲:“也沒什麽大事,隻是以為應先生忙,我就主動找找人了,反正你主動和我主動,都一樣。”

她大方得體地一笑。

應晨書的筆鋒依然在紙上勾勒,薄唇輕啟,淡淡道:“不好意思,是有點忙。”

“那今晚一起吃吧。”

“抱歉,和同事約了。”

她眉心微蹙,“那你說個日子吧,你總要吃飯的吧?”她撩了撩頭發,手肘撐在扶手上,托腮,“貌似我們兩年來就吃了一次飯。”

應晨書終於微微抬起眼眸,眼神如一方網落在對麵,罩住了女人的身影,從上到下,深深地看著她。

湯怡被看得莫名心虛,“怎麽了?”

“你需要什麽?”

“啊?”

“如果是婚姻,已經定下了,除此之外,多吃這一頓飯,沒什麽利益,我上次吃飯的時候,和湯小姐說得也大概是挺明白的,我有女朋友,婚前我沒有時間給到結婚對象身上。”

湯怡深吸口氣:“可是都兩年了,你還沒……你還沒斷了啊?還是你換人了?”

應晨書闔下眸繼續寫字:“這是我的私事。”

湯怡嘴角向下壓:“可是,我是你未婚妻,我有權過問吧?”

“你還不是。”

“我……”她臉色一白。

“另外,我兩年前就說明白了,婚前你沒必要幹涉我,因為我也不會被幹涉,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義務忠誠。”

她眯起了一雙杏眸,深吸口氣:“那婚後呢?應先生是不是還要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應晨書淡淡道:“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問題我也早就跟你說了,我不會,婚後,我不會做任何對不起那張結婚證,對不起妻子的事。”

“那既然你婚後都可以忠貞不貳,為什麽現在不行?”

應晨書笑了,微撩起眼皮,靜靜看著她。

湯怡被他看得,一下子胸腔裏呼之欲出想要繼續聲討的話都噎住了,一字字都被那道淡薄的眼神壓了下去。

那道眼神讓她自省,自我反問她這是在問什麽,她胃口什麽時候這麽大,什麽時候這麽瘋魔了,他們現在是什麽關係,她就要求聯姻對象婚前就忠貞不貳。

她低下頭,委屈道:“我就是不想要自己的男人和別人有瓜葛,我有錯嗎?”

“我們現在,坦白說沒什麽關係,我不屬於你,湯小姐也不屬於我。”

湯怡屏住呼吸,沒有言語。

應晨書:“你我之間的關係,從結婚證蓋章的那一刻起生效,在這之前的每一天,我都沒有想法去做到提前守忠。”

她深深皺眉:“為什麽沒有想法呢?應先生很喜歡你身邊現在那個半大丫頭嗎?她有什麽迷倒你了啊?你都可以那麽喜歡一個小女孩,你就不能對你未婚妻,對你未來的老婆產生點感情嗎?”

“確實沒有想法。”

她眼神閃了閃,“你說什麽?”

“愛過人了,沒心思再去關顧別人了。”

湯怡深深地看著他,不敢相信這種話會從一個世家子弟的嘴裏說出來,但是說出來的對象不是她這個未婚妻,而是他外麵養的人。

湯怡眼底的光徹底暗了下去,半晌,憋了一句:“我一直以為,應晨書和其他人不一樣,不會做這種對不起妻子的事。”

“你認為我對不起你了?”

她吸了口氣,半晌卻憋不出一個“對”字,本來如果和別人聯姻,別人婚後要怎麽鬼混她都不管,她也沒有權利管,聯姻的人哪個不會在婚前協議裏寫明了,婚後各過各的,不幹涉對方私生活。

可是那個人卻偏偏幸運的是應晨書,是整個圈子裏女孩子都青睞的應晨書,那她就忍不住想要他的人他的心,哪怕婚前也想要他屬於她。

但是她沒敢把這種毫無邏輯在他看來是笑話的話再說出來,斟酌再三,隻能退而求其次道:“那應先生考慮考慮定下婚期吧,你拖了太久了,你總得為我想一下吧。”

應晨書淡然地低頭繼續寫字,“我記得婚事定下的時候,我說過期限了,三年內我會結婚。”

“那距離定下婚事才過去一年,你還要再耗兩年嗎?”

“我不會言而無信的。”

她眉頭皺了又皺,被他這話堵得胸悶,想了想,脫口而出道:“那現在不也是三年內嗎?現在定吧。”

應晨書抬頭淡淡看她一眼,又垂下眸,鋼筆在紙張上滑動的勁道勾出一絲絲沉重的動靜。

“應先生……”見他已經幹脆不開口了,湯怡著急地站了起來。

應晨書闔上鋼筆,丟回筆筒,人徐徐靠上了座椅靠背,雙手交疊在一起,撩起眼皮靜靜看她。

“合理的要求有嗎?我願意商量。”

合理的要求……這是赤果果在打她的臉嗎?要他婚前守忠,非要說現在也是三年之內,現在訂婚……

僵持十秒,對,還不到半分鍾,湯怡就敗下陣來,沒底氣再說話,也不敢和他沉著冷靜的眸光和銅牆鐵壁般的氣場對抗,轉身拿著包就麻溜地走了。

“抱歉應先生,打擾了。”

應晨書闔下目光,看了眼桌子上剛剛在寫的東西。

他把信紙拿過來,拿手機打開攝像頭,拍了,想發給君熹,又遲遲沒摁下發送鍵。

小姑娘昨晚和同學聚會,喝了酒,在電話裏跟他說讀研好難,腦子短路才考研,完了在電話裏給他念詩,是她最近在圖書館翻到的散文詩。

看上去是真的醉得糊塗了,醒來應該記不清自己跟他說了什麽,說生生世世都喜歡他,研太難啃了但是愛應先生就不後悔。

說不後悔,說到最後又跟他提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