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隻對你有興趣。

應先生的新年紅包。

君熹發現她打的車司機沒有打表, 一下子就沒再和應晨書拉扯了,去和司機探討起來。

司機懶洋洋地說:“打表器壞了,我不會多收你的。”

“你猜我信嗎?”

“……”

君熹在外麵獨自生活了七八年, 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些出租車司機不打表時的慣用伎倆。

然而這個司機也沒放在心裏,輕飄飄地說:“過年期間都不打的,你哪裏來的?山裏?”

“喲, 怎麽還人身攻擊啊?”君熹瞅了眼司機, “你們應市真牛逼。”

“……”哈?司機茫然地扭頭看後座的女孩,“什麽應市?這是覽市,中國有個城市叫應市?”

“覽市你還敢宰客??不是查得很嚴麽?”君熹慵懶地抱著肩, 也輕飄飄地道,“不打表我隻能按覽市的起步價給你了, 大哥。”

“……”司機立刻道,“起步價才10元, 你這五公裏遠呢, 打表價錢是14.8元, 超出三公裏按一公裏2.4元算。”

“那誰知道距離多遠呢, 你又不打表。”她漫不經心道,“據我所知直線距離就兩公裏好吧, 你不要欺負山裏的小孩,我可憐得很,無家可歸, 錢又沒錢的。”

“……”他說, “沒錢你去尹年酒店住?”

“我去給人洗碗。”

“……”

司機知道碰到個懂行的女孩子, 也沒法子硬來, 就開始好聲好氣和她說就給他15元, 15元就好嘛, 小姑娘長那麽漂亮就別計較了。

君熹沒再說話,到尹年酒店後,下車從手機殼裏抽了張五十塊錢遞給司機。

等著司機找錢的工夫,終於有時間看手機上應晨書給她發來的一堆消息。

看著看著,邊上的車玻璃升了起來。君熹抬頭一看,車子走了。

君熹:“……”

她深呼吸,不斷深呼吸,接著一邊進酒店一邊打了個110。

“喂,你好,你們應市的出租車司機不打表還騙我錢……哦,哦,覽市覽市,口誤口誤,就在謝沙岸打的車,車牌號覽AG345,打到尹年酒店,他說好15元的,結果拿了我50揚長而去嗚嗚嗚,我沒錢吃飯了嗚嗚嗚,那是我全部的家當,我要餓死在覽市了,明天要上你們的社會新聞。”

警察:“您別著急別著急。”

了解完掛了電話覺得好像又有點不對勁,哪個快餓死的人住在最便宜也近千元一晚的尹年酒店,那是個五星級啊。

君熹早上打了兩個電話都沒有訂到酒店,後麵想起來上次出差住的尹年,這畢竟是大酒店,所以一問,還真的完美地給她留了一個房間,她感天動地就馬上訂下了,沒敢計較價錢。

回房洗了個澡後,倒在**看著插在床頭櫃花瓶裏的糖葫蘆,腦海裏閃過上車前的那一幕……

她拿起糖葫蘆,一邊撕開包裝一邊嘀咕:“才過了一個年……怎麽身邊就有人了,還是一直都有?隻是還沒結婚……所以沒告訴她。”

咬了口山楂,君熹覺得今天的山楂不是很甜,甚至太酸,酸得她牙齒發軟,肺腑也難受,便把糖葫蘆重新插入花瓶,人倒在了**閉目養神。

忽然,外麵傳來開門聲,君熹立刻繃緊身子不可思議地扭頭看出去,想起網上看到的那些大晚上被人開錯房門或者圖謀不軌的帖子……

下一眼,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那副身著長大衣的身影。

男人手裏拎著張卡,幾步進來後停留在距離大床兩三米之外的地方。

兩道目光在散發著暖調光芒的房間中深深交纏著。

君熹都發怔了,正如一個小時前應晨書不敢相信她出現在覽市街頭,她此刻也萬分不敢相信,在沒有她任何消息的前提下,他這麽快就找到了她下榻的酒店,連房間都知道,甚至連房卡都有???

直到應晨書走到她麵前,坐在了她**,君熹才回神。

“你……”

應晨書雙手捧上她的臉,“熹熹。”

“你,你怎麽來的?”

“你怎麽回事,怎麽會這個點在覽市?你來找我嗎?熹熹?”

“不是,說了不是了。”君熹坐直起來,拿過他手裏的卡,義憤填膺,“哇你這果然是應市!!太離譜了,你這麽快就找到我了,你隻手可以遮天了是吧應晨書?”

“……”

應晨書認真望著她的眼睛:“你告訴我,你來覽市到底是幹什麽?今天才初一,大年初一,我正打算初三去找你。”

君熹愣住,一下子偃旗息鼓,氣息都乖巧溫柔了下去。

應晨書眼裏開始有了笑,驚喜的笑:“你來為什麽不告訴我?腿還疼嗎?”他低頭拿她的手看掌心的傷口,“怎麽跑出去了?”

君熹眼眶驀地熱了起來,低下頭。

應晨書捧起她的臉,望進那雙彌漫起來水霧的眼眸:“怎麽了?”忽然,注意到她丟在不遠處的行李箱,那是她前天回來時帶的。

應晨書困惑地回眸看她:“你帶行李箱出來?”

“唔。”

“為什麽?今天才初一,總不能在這待到初五吧?”他又說,“也行的,我能抽出時間來陪你的,熹熹,但是你總不能完全不在家裏陪家人……”

“吵架了,先走了。我改簽了明天的票,明天回北市,你不用陪我。”

應晨書皺眉:“吵架了?和家裏人吵架了?然後……你跑出來了?初二就回去?你怎麽白天沒告訴我?”

君熹又徐徐低下了頭,“我不是來找你的,隻是來這坐飛機,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剛剛……”應晨書馬上去捧她的手,把她一雙纖細的小手裹在手心,“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熹熹。”

“還早,還早……我不否認有一天是真的,對不起,熹熹,但不是現在,絕不是現在,我們才在一起幾天啊。”他苦笑一聲,“你相信我一下。”

君熹愣了愣。

對上她抬起的眼,應晨書湊近,溫柔萬千地問:“是不是生我氣了?對不起,對不起。”

君熹眼眶濕熱,熱氣彌漫到看不清他的臉。

應晨書再看一眼那個行李箱:“你跑出來了,吵什麽架?小姑娘竟然大過年的離家出走了……”

“不是離家出走。”她笑了下,“算被趕出來的吧。”

應晨書愣了愣。

君熹籲氣:“懶得提,你回去吧。”

應晨書怎麽可能回去,他看著她淡漠的臉色,忽而想起上次回家,她家裏除了妹妹在,父母都沒有回去,再往前,她在北市那次喝醉了,就說沒人在乎她……

他問了一句:“確定在這了嗎?熹熹?要回去我送你回。”

“不回。”她淡淡道,搖搖頭,“以後不回了,我也是要臉麵的。”

應晨書點頭:“好,那就不回了。收拾一下,我帶你去明順公館。”

“我不去,我不是來找你的。”

“那你來這做什麽?你要回北市,你大可以去瑚洲坐飛機。”應晨書按住她的手,“酒店說你早上九點辦理的入住,你得多早就出門了?不是來找我你一大早到瑚洲更方便。”

君熹一瞬間哽咽。

應晨書蹙眉:“說實話,熹熹,你知道我要聽實話,你知道我找到酒店時,聽說你早上九點就來的時候,我心是什麽感覺嗎?今天是什麽日子,你九點一個人在這,你天亮就出門了,你讓我怎麽想。”

君熹沒扛住,發了聲,沙啞哽咽,淚眼模糊:“唔,我不知道去哪兒,飛機哪兒都可以坐,但是隻有覽市你在這,我就是想來找你了,見你一麵再去北市。”

應晨書伸手把她抱入懷,深深圈在懷抱中。

君熹把臉窩到他懷裏,可憐巴巴地眼淚一個勁掉,哼哼唧唧地撒嬌。

應晨書張開大衣將她的小身子緊緊包裹住,雙手深深地圈攬著她,力道不斷收緊,緊了又緊,還哄著她:“乖啊,熹熹,我在呢,我都在,以後這種事情,要告訴我,我一定會來找你的,嗯?不可以不告訴我。”

“我怕你忙。”她抽噎,低頭蹭了蹭他的胸膛,可憐兮兮,“今天你肯定忙的。”

應晨書:“再忙,你也是我的緊要事情之一,比你不重要的就可以後退。”

君熹哭出來,抱著他各種蹭。

應晨書心疼不已,擁抱的力度又不斷加深。

那些在長街上相望時的不真實感在相擁之中漸漸被填滿,真實了起來。

直到酒店房間的門被敲響,他才偏頭看了出去。

君熹茫然地嘀咕:“什麽情況,為什麽一晚上都來敲我門。”

“……”

應晨書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事,我去看看。”

應晨書起身往外走。

君熹隻訂到一個大床房,房門距離不是很遠,她很安逸地趴在**探頭往外看,他在這就算來的是歹徒她也無所畏懼啊,和剛剛的感受完全天壤之別。

應晨書打開門,沒想門口站著的是兩個身穿製服的警察。

雖然他素日見到的這種人頗多,此刻看了並沒什麽感覺,但是他不解的是,警察找他家小姑娘幹什麽?小東西在外麵是犯什麽法了?

“嗯?這間房?房客是姓君嗎?”警察好奇地看著來開門的高大男人,一時以為是小姑娘報錯了。

應晨書微微頷首:“有事?”

“哦。”大概猜得出是什麽情況,男女朋友同住一間房,正常,“她報警了,我們來回訪,那個司機已經找到了。”

君熹一開始沒看到來人的著裝,被應晨書擋住了,此刻聞聲,一下子起了床溜過去。

警察朝跑過來的小女孩看去,馬上問:“你就是君熹是嗎?”

“嗯嗯嗯。”

應晨書困惑地低頭看她:“怎麽了?什麽司機?”

“啊那個家夥……他開車不打表,還搶我錢。”

應晨書眯了眯一雙眸子:“搶你錢?被搶了多少?”

“三十五。”

“……”

警察都忍俊不禁地笑了,“雖然才三十五塊,但是確實是司機的錯,他數罪並罰,肯定要找他的。”

應晨書回神,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心又疼了起來。

警察說司機已經找到了,被帶到派出所去問話,也承認了不打表的事實,且和乘客商量好的按照打表的價格付錢後還沒有找錢故意溜走。

最後警察拿出三十五元給君熹。

君熹一把接過來:“謝謝謝謝,你們應市警察好棒棒,回頭給你們送錦旗。”

警察茫然:“應市?”

應晨書:“……”

他伸手去捏君熹的臉。

她回過神來,嘿嘿嘿地笑了笑,退到應晨書身後。

應晨書送走了警察,摟著小姑娘回房。

“好棒啊真的給我找到了。”君熹晃著那幾張錢,心情不錯,“覽市警察很利索~”

應晨書摸了摸她的腦袋:“對不起,在家裏受了委屈,又受我的委屈,打個車還要被欺負。”

君熹一下子垮下了臉,發現這大年初一的一天她真的過得很不順利……

不過,她扭頭看他:“沒,沒委屈啊,你別多想了,我沒怪你。”

兩人站在房間中央,應晨書把她攬入懷,摸著她的腦袋揉,“熹熹……人,我是二十九那晚飯局上才見到,確實說到後麵的婚事,但是隻是提了一句,沒定下,我不會那麽快定下來的,你放心,不會的,今天晚上隻是和相同的人應酬,大家就一起行動……對不起。但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我保證。”

君熹靠在他懷裏,回想那個畫麵,其實覺得自己才是突兀的人,“其實,你們很合適。”

應晨書手臂陡然用力。

君熹撞到了他的胸膛,人晃了晃。緩了緩,她伸手攀上他的肩,低頭蹭他:“應先生,本來就是我強求的,我是會吃醋,會難過,但不是不理解,你結婚的時候我肯定是祝福的。”

應晨書深呼吸幾下,長歎口氣,釋懷道:“嗯,我們熹熹最好,但還在過年,不說這個了,別氣我。”

“……”

他鬆開她,往後看了眼床,“今晚,是想在這住,還是和我回去。”

“我,我必然是在這,都大半夜了,而且我這個房間,八百塊!!夠我報警二十多次。不能浪費。”

“……”

他輕笑,“那行吧,就在這住一晚。”

君熹看他解大衣,眼神閃了閃,有些小茫然:“你……你要在這?不回去啊?”

應晨書搖頭:“不了。”

“你沒事了嗎?”

“這麽晚了,沒事了。”

“那你要是沒發現我,今晚……就,會做什麽?”

應晨書丟大衣的動作動了動,再看她躲躲閃閃的眼神,他眯起了眼:“你這小腦瓜子,想什麽呢?”

“……”

“我也就對你有興趣,我還能婚都沒結就和聯姻對象把**了?”

君熹臉色微紅,因為那句,對你有興趣……她悄悄地嘀咕:“我覺得你們這些人,都不是什麽純良貨色,這事也正常。”

“……”

應晨書朝她走去,君熹嚇得從床尾爬上了床,一下子溜到床頭,掀開被子把自己埋了。

“嗚嗚嗚嗚嗚嗚無妄之災2011。”

應晨書:“……”

他失笑,搖搖頭歎口氣,去了浴室。

門一關上,君熹就開心地原地翻滾,簡直開心得就像過年……啊本來就是過年,但是在真的他出現的這一刻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過年,不然以後再回想起來,這個年對她來說就是至暗時刻。

應晨書簡單洗了個澡出來,換了身酒店的白色浴袍,卷起了兩隻袖子到小臂中央,又去開放式的小廚房倒了杯水喝。

君熹扭頭看,盯著那副高大身姿瞧個不停,應先生這身材,絕了,這人上輩子拯救世界了吧這輩子這麽命好就算了外在還上不封頂的優秀。

應晨書朝她遞來眼神:“等等,我給你熱點喝的。”

“我不渴。”

應晨書端著水杯過來,到床邊坐下,“今晚去小吃街了?吃飽了嗎?餓不餓?”

“不餓,就是我的冰糖葫蘆酸,酸掉牙了。”君熹捏起那個杯子,一口灌下半杯水。

應晨書:“……”

他接過杯子,去親她。

君熹笑著躲。

應晨書沒有窮追不舍,“手機拿來。”

“嗯?”

“機票。”應晨書彎下身,和躺平的她溫柔對視,“不想回去,就在覽市吧,熹熹,你在覽市也有個家。”

君熹眨了眨眼,眼眶一下子便濕了,紅了。

應晨書去拿她的手機,她沒阻止。

成功改簽到初五,短信過來後,應晨書放下手機,示意她睡過去一點。

君熹默默挪位置。

應晨書轉過身躺下,掀開被子,手往君熹那邊一伸,她弱弱地靠上去,他將人一摟,蓋好被子,低頭親了親她雪白的額頭。

“睡吧,昨晚是不是沒睡?”他伸手去床頭櫃上把燈光調節到睡眠模式,“早知道昨晚就打給你了,這樣,我還能半夜去把你偷出來。”

君熹笑了,“應先生還能幹這種偷偷摸摸的事呢~”

“嗯……”他慵懶地拖長尾音應了聲,這人很少有這種愜意聲調,“那我去了,你跟我走麽?”

“跟吧~我是聰明人,跟著應先生吃香喝辣的,還能心情愉悅。”

他低頭親她一口:“睡吧,今晚沒不開心。”

君熹:“嗯嗯嗯~不過我白天來了之後睡了,你下午給我打電話之後,又睡了一覺~我還是喜歡覽市,你在這……你在這我就安心了很多。”

他摟緊了她。

君熹開心得很,不是很睡得著,拿著他的手指把玩,把自己纖細的手掌貼到他寬大的掌心上,覺得自己真的弱小不已。

應晨書捏著她的手放到唇邊親。

君熹心一陣害羞,馬上低頭把臉埋到他胸膛去。

應晨書哄她睡,知道她今天累了,這麽多事情,該好好休息休息。

有人陪著,躺在他懷裏,君熹舒服到確實沒多久就困意襲來,睡著了。

應晨書沒那麽快睡著,腦海裏控製不住想些事情,和她有關的事。

淩晨三點,覽市下了滴滴嗒嗒的幾滴雨,柔軟的白噪音讓人放鬆下去,就睡著了。

這次懷裏的小姑娘比上次乖了,沒再一整晚都背著身子。

應晨書偶爾醒來,懷裏都藏著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看上去睡得很舒服。

白天覽市放晴,隻有地上不遠不近的一處處小水坑在告訴別人,昨晚下雨了。

君熹起來時枕邊早已經沒人,**也沒有了餘溫,仿佛他昨晚就未曾出現過,但是她還是很清楚地知道,應晨書來了,因為床頭櫃上就丟著她那失而複得的三十五塊錢,他用一個牛奶杯壓著,邊上還有昨晚應晨書拿來的那張卡。

另外,最醒目的赫然是一個紅色的新年紅包。

君熹拿了起來,紅包很厚,沉甸甸的,和她包給父母的一萬塊錢那個厚度差不多。

君熹打開來,裏麵是一遝嶄新的紅色一百沒錯,就是一萬塊錢,但是,這一萬塊錢下麵,卻還有一張黑卡。

是之前他要給她的那張。

君熹看著這張和一萬塊錢一起塞在紅包裏的卡,困惑,卻又好像心裏其實也能有一點頭緒……

隻是這個紅包……他給她新年紅包?

君熹拿起手機發微信給他:“應先生,你給我紅包?”

應晨書回複信息的速度總是很優秀,他道:“嗯,我們家小姑娘,新年快樂。”

君熹笑了,坦白說她從小到大好像都沒怎麽收到過新年紅包,還是這種大額紅包……

原來收紅包是這種感覺,被愛的感覺,被惦念的感覺都很明顯。

“這個卡,做什麽?”她問。

應晨書:“紅包隻能塞一萬塊錢,但是我想給的紅包不限額。”

君熹:“……”

她一頭栽在被子裏,應晨書財大氣粗,哼,她笑了起來。

給他回複說她不要,也花不了那麽多錢,他自然也有自己的說辭,君熹也知道,應晨書給出的東西要塞回去比登天還難,便不費那力氣了。

一下雨天就冷,君熹也沒打算出去,吃完午飯後就在房間裏玩手機。

一晃眼,酒店打電話來問是否續房。

君熹一看才發現已經十二點了,她想了想,一咬牙,給續了一晚上。

她明天保證早起,搬家去明順公館。

下午的天氣時好時壞,君熹在酒店的各個樓層娛樂區逛了半天,晚上吃了個自助餐,應晨書說他大概九點前來找她。

君熹無所謂,隻要能睡前見一麵就行。

她晚上早早洗了澡,吹幹頭發,閑來無事捧了本從酒店圖書館借來的書看。

八點左右,一場傾盆大雨席卷了這個年初二的夜。君熹坐在書桌前,往落地窗看了眼,又繼續看書。

大雨下了半小時還沒停,她一看時間已經八點半,開始有些心不在焉,這麽大雨,應晨書來肯定不方便。

君熹給他發了消息:“應先生忙完回去吧,天氣不好別來了。”

應晨書過了須臾給她回複:“沒事。你困就先睡,熹熹。”

君熹應了,然後再猜測他會不會真的就沒來了……接下來的書看得有些慢,但是她讓自己努力看進去,也不能分分鍾去想著他過日子,她就看到九點半吧,他如果沒來她就去睡覺。

雨勢絲毫不減,八點五十八分,打開門進來的應晨書一眼就看到房間內點著一盞溫柔的閱讀燈,大**沒人,床尾的書桌前坐著個俯首看書的小姑娘。

她歪頭一瞧,愣愣地看著他。

應晨書薄唇淺淺上揚,對這畫麵很新鮮:“我們家小姑娘這是,學習呢。”

君熹就是在酒店圖書館看到一本她還挺感興趣的專業相關的書,就拿來了。

她有些臉紅地搖搖頭,看著他單手捧著的玫瑰,一眼不眨,邊盯著邊起身,“應先生,你真來啦……”她馬上走過去,一摸,他身上雖然沒水珠但是很涼,“手好冷啊。”

應晨書把花遞給她。

君熹被動地抱住,然後盯著看了半天,直到應晨書去親她,她才回神,笑起來:“幹嘛……怎麽,送花。”

黑色的紙張包裹著粉色玫瑰,雨珠在花朵上滾動,既生動又嬌豔,暗黑和嬌嫩的顏色相互依偎,還莫名透著有一抹無法忽視的莊重與曖昧感。

這樣的天氣他還抱著花來,那種認真的愛意確實浮於紙上。

應晨書伸手去脫身上的大衣,隨手掛到衣架上:“喜歡玫瑰嗎?熹熹。”

“喜歡…”

君熹見他脫了衣服,她要去把暖氣調大點,應晨書把她抱住,“熹熹。”

“嗯嗯~”她笑起來,“開暖氣,開大點,你冷。”

“你給我抱,抱上我們家熹熹就不冷。”

君熹甜得要融化,“應先生。”

應晨書低頭,捧著她的臉就親,“對不起,今天沒有陪你,明天我沒事,明天陪你玩,熹熹。”

君熹想說什麽,但是唇齒被堵住,發不出一點聲兒了。

應晨書把花拿走隨手放到床尾,縮回來的手放到她後腰,柔柔的,又帶了點力氣,一點點往懷中按。

彼此的氣息聲在耳邊繚繞,君熹帶了點無法控製的輕吟,時輕時重,呼吸漸漸薄弱,力氣被抽幹,像一條不小心跳到岸上的魚兒。

她想離開但是又舍不得,還伸手攀上應晨書的脖子,她沒穿鞋子,需要微微墊腳才能親到身量很高的他,應晨書就按著她的腰原地給她抱起來到大**。

君熹跪在**,繼續仰著頭和他親。

身上有些熱,應晨書那雙冰涼的手不知什麽時候那麽燙了,所到之處她的皮膚也像被引了火一般,處處在燃燒。

“唔……”終於她呼吸不過來,頭暈,伸手推了推應晨書。

男人分開些許,迷戀地看著她白雪般的柔嫩臉頰飄起了緋紅,越來越深,越來越嬌豔可摘。

一撩起眼皮,對上他炙熱的眼,她咬咬唇,無辜又妖豔,妖豔中透著她難以形容的乖巧清純,應晨書覺得整顆心都要軟化在這一眼中。

“熹熹。”

他聲音沙啞不已。

君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最後暈乎乎地靠近,自己親了上去,“應先生。”

應晨書按住她這一次放在他領口的手,小姑娘的手輕悄悄地在那一塊鑽,摩挲,他的心好像被她攥緊在掌心,難受又舒服,無法形容的愜意和快感。

“熹熹,嗯?”他啞著聲克製著問。

“嗯,應先生。”他懂她的意思,她也懂他的意思。

應晨書當即鬆開她,彎身打開了抽屜,取了盒安全套出來。

君熹在平緩紊亂的呼吸,低垂著腦袋,恰好就看到男人修長的手指撥開那個盒子,抽出一片,撕開包裝,接著單手抱著她的腰往後放倒,他整個人壓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