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總是不期而遇。

陰陽人是有一套的。

如果不是腳也受傷了, 行動不是很自在,這三個字會讓君熹直接跑一趟覽市。

她沒想過應晨書會說出這樣的三個字……他這樣的人會對女人說這三個字。

她反反複複地看著這句話,怎麽都覺得像假的, 甚至想問他是不是手機自己摁到了……

寧願相信是手機被摁到了都不太相信應晨書會跟她說這三個字……也不是說他不喜歡她,不愛她……他或許會愛,真的很喜歡, 但是他這樣的人, 總得克製吧?畢竟他是親口跟她承認過無法給她婚姻的,他們已經是心照不宣的,就隻走一程, 以後是要各過各的的。

但是應晨書好像真的除了婚姻,其他都想給她。

回去的路上, 君筱問姐姐:“你一早上都在出神,怎麽了嘛?不好玩了?”

“沒, 怎麽會呢。”有一天那個地方也成了她心頭惦念, 揮之不去的一個秘密了。君熹笑了笑, “筱兒, 我過兩天去趟覽市。”

“啊?為什麽?”君筱茫然。

君熹眨了眨眼,淡定地說:“和朋友約了。”

“什麽朋友啊?你覽市的同學?高中同學?”

“嗯。”

“大過年的跑這麽遠……天又冷。”

“不遠, 等我腳傷好了,就不遠了。”

決定要去的這一瞬間,君熹覺得渾身都是發燙的, 仿佛高雨昨晚並沒下雪, 而在今天步入了溫暖的早春。

今天行動還不利索, 早上出去這一趟, 下午腿傷似乎被拉扯到, 很疼, 君熹下午隻能跑房間去睡了個覺。

太過無所事事,一覺醒來天色已經不早了,下樓時廚房裏已經在做除夕年夜飯了。

妹妹和父母在做,君熹既插不上手又沒法插手,看了看,在家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很不自在,除了君筱沒人多看她一眼。

終於撐到吃飯,君熹主動去拿碗筷。

坐下媽媽薛月芳就問小女兒:“你們學校什麽時候開學?”

“正月十六。”

“那我元宵節要去寧山走親戚你去嗎?”

寧山是瑚洲的鄰市,那邊有個她們家的姨媽,遠倒是不遠但是薛月芳走親戚至少去個幾天。

君筱蹙眉道:“來不及吧,我第二天要上學。”

母親沒再說話,吃了半頓飯後,在君熹去添湯的時候,似乎才想起來飯桌上多了一個人,大女兒回來了。

她問起君熹:“你什麽時候回去?”

“初五吧。”

“你們公司初六就要上班?”

“初八,但和朋友約好了,提前兩天去玩玩。”

“一年到頭回一趟,還和別人約好去玩,你缺心眼吧。”

“……”

君筱抬頭:“我姐中秋前幾天不是回了一趟嘛?你們又不回來。”

媽媽一邊夾菜一邊堵回去:“她臨時回來的,誰能陪著回來?”

君筱也有話說:“你不就在寧山嗎?一個小時車程還回不來?”

薛月芳瞪了小女兒一眼,“剛到,能椅子還沒坐熟就走?你有沒有教養的?”

君筱低頭吃飯,不再說話,懶得去說明明已經去了幾天了。

終於吃完了飯,君熹看這陰沉沉的氣氛,不幹活是不行,就主動卷起袖子把一桌子亂七八糟的碗筷丟洗碗池去洗。

君筱要洗她沒讓,就在廚房走來走去陪她聊天。

洗得差不多的時候薛月芳進來了,拿茶壺泡茶:“我明天去你們姥姥家,君熹,你一起去。”

君熹想到她這兩位姥姥姥爺對她這個外孫女基本沒得感情,每次見麵都很冷漠,便搖頭,“我不去了,不方便,您自己去吧。”

“你一年到頭回來一次,親戚都不走了?你以後有事找誰幫你?以為在北市工作你就厲害了,可以六親不認了?”

君熹歎息:“扯那麽遠幹嘛?我手腳都受傷了,懶得動彈,ok?”

“真那麽嚴重你早上還出去玩?”薛月芳抱著懷疑的臉色掃了她兩眼,接著又臉色冷漠道,“愛去不去,去了還不知道怎麽跟人說你,我就直接說你沒回來就行了。”

君熹洗幹淨手,抽了個紙巾擦拭被水泡發了的傷口,懶洋洋地搭嘴皮子:“怎麽就不知道跟人如何說我了?我那麽丟人嗎?沒給你新年紅包?”

薛月芳驟然冷笑:“你那點錢也好意思提,還不夠你姥爺交一次住院費。”

君熹挑了挑眉,遞過去一眼:“他什麽時候住院的,首先我不知道,缺錢你可以跟我說,我會提前打給你。除此之外,我給你和我爸每個人一萬塊錢,不少了。我才畢業半年,不是登基半年,我的工資在應屆畢業生裏已經夠高了,你以為我不用租房子是連飯都不用吃嗎?我在北市喝空氣就可以活著嗎?”

“你別一副討債的嘴臉!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我不欠你的,難道我還要反過來養你嗎?”薛月芳凶狠地怒斥,“說個沒完了是嗎?錢是你自己拿的!我可沒求你給我錢,我還沒到餓死的時候,我需要求你嗎?你別太自以為是了。”

君熹靜靜看著她。

今天年夜飯吃得早,這會兒也才六點半不到,天黑得不算太完整,還有淡淡的灰色流瀉入窗戶。

君熹本想出廚房去了,覺得大過年的說這些有些搞笑,但是剛邁開腿,迎麵就走來了父親,問她媽媽在吵什麽。

薛月芳冷嘲熱諷地一提,她那位間歇性挺顧老婆的丈夫也奚落起了人,“人心就是這樣,厲害了誰還看得起你,有什麽奇怪的。你還指望她養你啊。”

言語沒有妻子那麽衝,那麽犀利咄咄逼人,但是那淡淡的,冰冰涼涼的,嘲諷的話從嘴邊淌過,流入她耳朵,還是覺得異常刺耳。

君熹問他:“我這麽厲害,你還看不起我什麽?”

父親還沒說話,薛月芳已經一邊出去一邊指著她道:“你要是這副六親不認的模樣,你以後過年不用回來了,我們家不稀罕你,家裏沒這樣的人。”

君熹原地站著,等他們夫妻倆都出去了,她手裏還捏著個紙巾在手,半天沒動靜。

君筱也呆呆站在一側,一眼不眨地看著她。

半晌,喊了句:“姐?我們回房吧?”

君熹回神,看了眼她。

可能自己是家裏最大的孩子,在那夫妻倆最潦倒貧困的時候出生,又是女孩兒,自然是沒人喜愛的,那個年代的孩子本來就是跟草一樣,所以姥姥家對她態度如此,自己家裏如此,沒有爺爺奶奶,早早死了,但是記得小時候也沒人待見她。

大家都還算喜歡君筱,對這個八年後才再生的小女兒有種天生的疼惜。後來她又離家太早,高中起就自己打工賺學費不需要他們出錢讀書了,一年到頭一直在外麵住宿,算起來已經有七八年左右的時間,每年隻回來一兩次了。

原本就稀薄的感情在這些年歲裏,漸漸風化了,風一吹就散了。

君熹帶著妹妹回了房。

洗了個澡後,依然和君筱一起睡。

君熹覺得今天不方便打電話,她情緒不好,就跟應晨書發了個消息,說今晚在外麵玩,不打電話了。

邊上的君筱看她忙完,為了哄她一晚上跟話癆似的說個沒完,直到淩晨一點看完煙花,終於扛不住睡著了。

君熹沒睡著,一直盯著窗外看,從濃濃的黑夜看到天際變成深灰色。

她爬起來收拾東西。

輕手輕腳地把昨晚才放入衣櫃的衣服重新拿出來裝入22寸的行李箱。

忙完去給君筱掖被子,拿起充滿電的手機,拔出充電頭,塞入大衣口袋,提著行李箱輕悄悄地下樓。

腳還沒好利索,手也疼,艱難地走到路口,叫的車才剛好到了。

“怎麽大年初一一早拉著行李箱去覽市啊?”司機是君熹之前上學時打車加的聯係方式,難得大過年還沒休息。

君熹靠在後座閉上眼睛,“旅遊,趕飛機。”

“哦,你們年輕人真是精力旺盛,大年初一就出門旅遊。”

君熹困得很,直接睡了,沒回話。

尹年酒店難得過年還有一間房,車子花了兩個半小時停到酒店門口,司機喊醒了君熹又問:“你不是要去趕飛機嗎?怎麽來酒店了?”

“和朋友會合。”

君熹胡扯得越來越麻利,塞了錢給司機,說了謝謝,又說了新年快樂,完了拖著行李箱進去。

年初一早上來入住的少之又少,前台一邊多看了君熹兩眼一邊辦理了入住。

回到房間,君熹就直接倒頭補起了覺,舒服的環境讓她一改昨晚的失眠,秒睡了過去。

中午十二點,被君筱的電話吵醒。

“你,你走了,姐?”

“嗯。”

“你回北市了???”

“嗯。”

君筱不可思議,無法接受地在電話中痛苦道:“為什麽啊,為什麽,你不要管他們,不要管他們怎麽說嘛,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們的脾氣。你才回來一天,今天才初一……”說著說著小姑娘就哭了。

“唉,哭什麽。”君熹翻個身,拿了遙控器打開酒店窗簾,一下子整個房間被覽市姣好的陽光灌溉滿了。

“你不知道北市過年多熱鬧,空氣都是清新的。筱兒……人為自己活,我肯定會選擇我喜歡的方式過,這一刻我就想回屬於我的北市去快快樂樂地過個年,不想在烏煙瘴氣的家裏浪費我剩下七天的假期,北市的所有人都會很歡迎我。”說完,輕籲口氣,“對不起,才陪你一天,等你中考完到北市來,姐姐帶你玩。”

掛了電話,君熹看了眼時間,發現也該吃飯了,早飯都沒吃,餓得慌。

叫了個客房服務送餐過來。

君熹邊吃飯邊找個電影看,看到了在飛機上沒看仔細的那部韓國片子,她下意識點進去,重新看一遍。

電影很好看,但是看完君熹不由得考慮起一個事,她是馬上買機票,明天就回北市,還是要見應晨書一麵……

坦白說直接來覽市而不是去瑚洲機場,就是為了見他吧,君熹不想自欺欺人,但是來了之後又不知道要怎麽和他見麵……

他未必有空,今天才大年初一,他必定不會有空的,她不能那麽不懂事地非要這個時間要他出來見她。

可是不見他一麵又覺得舍不得走,明明和他已經在同一城市了,這裏離明順公館不到半小時車程,隻是她知道這種日子他肯定回家去了,而不是自己在外麵住。

要不要和他打個電話,聊聊,打探打探他有沒有空?

君熹躺在**看著手機通訊錄裏寫著“應先生”三個字的號碼。

十一位數的號碼來來回回地看,看得都能背誦起來滾瓜爛熟了,還是不敢打。

要不發個消息吧?

可是又想和他說話……

啊啊啊,君熹悲傷地在**翻滾。

打,不打……

糾結了十分鍾,最後在某一瞬間君熹就放棄了,她悟出來一個道理:糾結就是知道事情不可為,那就不要非去做不可。

初一,才大年初一,算了算了,真的不用打探了,應晨書肯定到初七都有滿滿的應酬。

君熹直接上了購票軟件,挑了明早飛北市的航班,點了購買……

輸入手機號等驗證碼的功夫,看著那倒計時的六十秒,君熹覺得心口有股濃濃的不舒服,她也知道是為什麽,就是還是很想見他,還是不甘心就這麽走了。

萬般不舍和遺憾匯聚在心頭,不舒服是正常的。

要不……要不她偷偷去明順公館??再跟他說過來見一麵,就一麵就行,一個小時……夠了。

手機振動,君熹點入消息看驗證碼。

沒想到點進去的卻是應晨書發來的消息。

“要買回程票了?” ???君熹驚訝,馬上開心回複:“哇你怎麽知道我在買票?”

應晨書發了張圖片。

君熹一瞧,呆愣住:什麽?驗證碼發他手機去了……

為什麽為什麽?君熹:“????”

應晨書原本看到某個購票軟件開頭的短信隻以為是軟件的營銷廣告,但是下一秒卻看清是一條驗證碼消息。

以為是別人輸錯他的號碼了……但是再仔細一想,這個購票軟件,是君熹買票喜歡用的。

君熹回過神來,已經把手機切換到購票界麵去看,果然,果然被她填在框框裏的不是她的號碼,198……這是應晨書的號碼……

君熹尷尬至極,馬上回去告訴他:“那個,不好意思哈,我複製的,複製錯了。”

應晨書:“你連自己的號碼都不記得,要複製?”

君熹臉不紅心不跳地摁鍵盤打字:“嗯嗯,我最近記憶力不好,然後點到你號碼,複製過來了,萬分抱歉我親愛的應先生~”

“……”

應晨書歎息,也不再去戳破她這個拙劣的說辭,主要是他也不知道她怎麽會輸錯他的號碼,除非,她心裏一直在念著他的號碼?

這樣的話,那小姑娘是不是買票之前想打電話給他?

其實也有可能,她可能想問問他的行程安排?

這個推理完全合理合法,應晨書便和她聊了起來:“熹熹,你想買什麽時候的票?我給你買。”

“啊不用。”

“嗯?初五的對吧?”

“不是不是不是。”

“?怎麽說?換主意了?想初七去?”

“哦不是……”君熹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乖巧道:“就是初五,但是我自己買就行,有錢。”

應晨書莞爾:“我就想給女朋友買。”

“……”

女朋友……

在一起這段時間,他都沒有提過這三個字,君熹一下子在**翻滾起來,剛剛心頭的不舒服全被甜蜜泡泡包裹,仿佛被注入一劑良藥,應晨書就是她的良藥啊啊啊。

下一秒,手機再次振動起來,這次伴隨著鈴聲。

應晨書給她來了電話。

君熹拖了被子把自己埋入進去,手機開了免提,被窩裏淺淺彌漫開了屬於他的磁性嗓音,她心動得快扛不住。

“小姑娘今天玩什麽?昨晚沒有打電話,我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

是嘛……君熹在心裏瘋狂呐喊,瘋狂說:我也是我也是,昨晚想的都是你,應先生才不會給她委屈受呢,她的應晨書天下第一好。

所以,不想告訴他她現在在覽市,明天初二,就想飛北市了。

總有人會心疼她的。

電話打了一個多小時,最後他說有點事要出門,才掛了。

掛掉電話沒幾分鍾,君熹的手機進來一條購票軟件的短信,說她已經成功預訂2011年2月7日下午四點由覽市國際機場飛往北市國際機場的航班。

君熹看了會兒,自己上了購票軟件去改簽,改簽到明天的下午四點。

這一趟沒有不舍不甘了,放下手機,滿足地睡個下午的午覺後,晚上君熹活力滿滿地出門去逛了逛。

以前在這裏讀了三年高中,君熹對覽市很熟悉,知道大年初一晚上在覽北區有美食節目,就坐了個地鐵去玩。

逛了不到一圈肚子就吃撐了,最後買了個很漂亮的糖葫蘆在手裏,想晚上當宵夜吃。

小吃街的盡頭處是一片上世紀留下來的西歐建築,平日是個覽市很有名的旅遊景點,叫謝沙岸。

夜晚的華燈點亮整片建築群,綺麗浮華罩滿整個謝沙岸,絢爛而奢靡的味道一點點地借著燈光從那一扇扇雕花的窗戶中透出來。

長街上的八角路燈和紫荊樹相互交叉,道路筆直而遼遠,一眼望去是說不清的幽遠和寂靜。

晚上謝沙岸的遊人少了很多,因為這邊在新世紀大多被改造成餐廳,晚上車馬比較多,不適合行人走路遊玩。

君熹來這裏也隻是想在這邊打個車,她走路走多了腳又疼起來,沒法子回到小吃街路口坐地鐵。

她順著稀疏的幾個行人往下一個路口去,那邊出租車比較多。

一路上君熹都在想回去要不要和應晨書打電話,他下午其實掛電話前是說了晚上再聯係她的,但是她沒太在意了,想念的心思已經被下午那通電話治愈得很徹底。

今晚走路走累了,腳也疼,她可以好好睡個覺,明天直接飛北市,和他說太多電話她都怕自己說露餡了。

前麵的行人都在等紅綠燈,君熹站在人群最後麵,眼看紅燈還有五十秒,就轉身靠在路邊一支黑色路燈下,目光隨意慵懶地落在十幾米的長街對麵。

那個會館門口駛來幾輛黑車,車頭擋風玻璃內飄著紅色小旗幟,車上下來幾個司機打開門。

後麵高大的拱門內出來了一群人,一抹熟悉的人影在眼前一晃,君熹心頭便一緊,那種意外感讓她四肢百骸都一瞬間有電流感飄過。

以為是眼花看錯了,但再定睛順著那下台階的人群一看,君熹卻瞪直了眼睛,眨也不眨了。

身著一襲黑色長大衣的應晨書慢悠悠地在旁人的寒暄下走到了一輛車門口,而在他身邊一直和他並肩走著的,是一個身著紅裙的女人,披著一頭栗棕波浪卷發,腳踩約莫有十公分的細高跟,寒冬深夜的晚風裏,裙擺搖曳,女人身段婀娜纖細,容貌豔麗且奪目。

隔得遠,那邊和這邊好像兩個世界,一句話也聽不到,隻看到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在客氣地握手作最後的道別。

應晨書身邊的女人越過他要先進車廂,那一秒,大抵是他們這邊的紅燈轉綠了吧,人群的走動終於吸引了那邊一群大人物的注意。

應晨書朝這看了過來,那個女人也一樣。

君熹的目光和他遙遙地隔空交織在了一起,和一那雙驚訝,怔愣,回神後眯起眸的桃花眼交纏了須臾,君熹在綠燈的最後三秒回過神來,轉身跑過了路口。

應晨書眉頭皺起,往前走了一步,又被人喊住。

“晨書?”

已經是紅燈了,小姑娘跑到中間就是紅燈了,好在司機在斑馬線有人的時候不敢貿然開車,她安穩地到了對麵的馬路,很快便消失在長街上。

“看什麽?我們走吧?”女人從車廂中探頭看外麵的男人。

應晨書緩緩回神。

君熹幾乎是剛打上車就收到應晨書的消息。

“熹熹?是你嗎?你為什麽會在覽市?”

“嘿嘿嘿,來玩。”

“……”

應晨書看著那跳脫的五個字,回想剛剛她撞見的畫麵,眉心深深蹙起。

“明天吃個飯吧?我們自己吃,”身邊的女人斜倚著靠背,慵懶道,“應酬真累,真佩服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吃這種飯。”

“晨書?”

應晨書回複君熹:“來找我嗎?熹熹?”

“不是。”

“那你來這幹嘛?”

“玩啊!覽市是你的嗎?要改名叫應市啊。”

“……”

小姑娘生氣了?從沒用這個語氣和他說過話。

下一秒,手機進來新消息。

君熹:“謝市,辛市,x市,xx市。”

應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