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偷襲

整個下午, 溫歲都在緊緊盯著微信,試圖研究出韓思淼到底在整什麽幺蛾子。

可是一直到她下班回家,對方都沒有在對接群裏說過一句話, 倒是他的助手已經利落地把草膩的補充合同發了過來,就說韓總有急事先回北京,合同以掃描的方式來傳遞。

溫歲最好不要看見他呢,也就樂的這些事,仔細看過增補合同確定沒有什麽毛病以後, 就發給老大審核去了。

一直到她下班, 都再沒有什麽事來找她。

鄭梓柔的箱單錯誤本來以為客戶會借機找麻煩, 還好溫歲之前和那幾個代理都關係不錯, 溝通以後客戶已經通知銀行包容了信用證錯誤, 隻出了幾美金的修改費。

“歲歲,你今晚吃什麽?”下班的時候,鄭梓柔隨口問道,“你要是沒飯吃的話,跟我回去唄?”

溫歲一邊收拾包,一邊笑著拒絕了,“不了, 我好久沒吃炸雞, 我想買份炸雞回去邊看電影邊吃。”

“好家夥,享受還得是你。”鄭梓柔笑了笑, “那我先走啦,拜拜明天見。”

“拜拜。”

兩個人道別後,溫歲去停車場取了自己的車, 一路開回到家。停車場裏黑乎乎地看不清楚,隻有一盞幽暗的燈光在最中央, 暗淡的光暈向四周延展,最後淹沒進黑暗。

放在副駕駛的炸雞盒即使塑料袋紮得很緊,奶香混合著芝士和蒜香的味道仍然一陣陣衝擊著她的鼻腔。

她吸了吸鼻子,停好車之後拎著炸雞下了車。

“踢踏,踢踏……”

極其細微的聲音在空曠幽靜的停車場裏顯得格外清晰。

溫歲所在的小區是一個大型小區,她位於第三期,兩邊都是別墅富人區,所以本就人少,更別提停車場裏的人零零散散。

她心情愉悅地甩著手裏的炸雞,歸心似箭。

“踢踏,踢踏……”

她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好像除了自己的腳步聲以外,還有另外的腳步聲,是停車-庫裏還有人嗎?溫歲下意識轉過頭環視四周,果然看見有個男人的影子,像是怕她看見似的,極快地竄了過去。

是誰?!大腦在此刻警覺到極致,心髒狂跳個不停,各種各樣的念頭在她的腦海裏瘋狂攪動,亂作一團。

她深吸一口氣,逼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並不知道對方是誰,是應該表明自己看到對方,還是裝不知道?不知道的話是應該狂奔,還是若無其事地繼續走?

現在大概七點多,外麵天剛黑,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的鄰居差不多是這個時間下班。

她抬頭看了眼上方,全方位攝像頭高高懸掛在頭頂,讓她放心了不少。

這裏有攝像,即使鄰居少但也會有零星的人,所以沒有她剛開始想得那麽危險。

想到這裏,她沉聲開口,“出來,你是誰?”

那邊一點聲音都沒有。

溫歲心裏有些慌,可是麵上還是表現地鎮定自若。她剛開口準備再問一次,就看見從不遠處的黑車後麵走出來一個男人——

李暢?!

看到熟悉的麵孔,她倒是放心了不少。但是對方鬼鬼祟祟又讓人有些疑惑,於是裝作若無其事,笑著打了聲招呼,“老同學,你怎麽也在這裏?”

李暢沒有說話,隻是雙目盯著她,一路朝她走來。

他穿著一身黑,個子堪堪高她半個頭,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她,“溫歲,好巧啊。”

溫歲敏感地注意到他好像雙手緊緊握著褲縫,看起來十分緊張。

“你是來找朋友嗎?”她仍然輕鬆地笑,一邊不經意地往車-庫的外麵走。現在回家可不是個好主意,但是隻要走到小區裏,地麵上總會有出來散步的住戶。

李暢神色不定地轉過臉,聲音敷衍,“嗯。”

“噢,那一起上去。”

她說著繼續朝有光亮的方向走,沒想到才走幾步,就被後麵的男人一把握住了胳膊,“溫歲,昨天那個是你老公?”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即使努力保持鎮靜,她也可以感受到裏麵的怒火。

這個李暢從讀書的時候就很古怪,被她拒絕了那麽多次還要追,直到讀了大學完全沒有來往才消停。現在得知她有了對象又莫名其妙跑到她家來找她,更加古怪。

何況,他怎麽知道她住在這裏?

她心中警鈴大作,選擇先不要激怒對方,又不知道何國平到底是怎麽說的,隻能含糊地承認,“我對象。”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李暢突然拔高了聲音,嚇得她一個激靈。

“怎,怎麽?”

“你這麽優秀的女孩子,為什麽會找個小白臉在一起?”李暢的手死死扣住溫歲的手腕,“你那麽優秀,怎麽能找個還沒畢業的學生?他又是個什麽東西?”

溫歲看著麵前臉漲得通紅的男人,他的雙眼瞪得老大,看起來有些陌生。她盡可能地讓自己聲音平穩,不進一步激怒他,“你,老同學,你冷靜一點。”

“對,對不起。”李暢也意識到了自己情緒的偏激,他低頭看向自己握住的胳膊,纖細白嫩的臂彎處已經有四道深深的紅痕。

他趕緊放開了她的胳膊,“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意思是,溫歲,你知道麽?你是我的整個青春啊,從十五歲進高中,一直到大學畢業,我一直都在喜歡你你知道嗎!”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就算那時候表白那麽多次,你也不接受我……我理解。但是我一直發誓,等我再牛逼一點,把職稱考下來,我就來找你的!”

“你怎麽能先找了別人?”他說著又激動了起來,“你們結婚了嗎?!嗯?結婚了嗎?不對,現在結婚也可以離婚的,我不嫌棄你,你怎麽都是最好的……”

“……”

溫歲簡直無語。

這是怎麽了?夏天到了,動物世界開始表演了?一個兩個的男人都在發狂!

如果說沒有經曆韓思淼那件事她還能看在老同學的名義上好好和李暢溝通的話,現在她根本沒有心情來拯救一個心態炸裂的神經病。

她往後退了兩步,確保自己和李暢拉開距離之後,才擰著眉毛看向對方,“李暢,你在想什麽?誰和你說我要離婚的?你喊我離我就離啊,你是誰?”

“你喜歡我是你的事,你喜歡十年二十年都是你的事,和我沒有一毛錢,不對,半毛錢的關係。”

“你喜歡我又怎麽樣,我需要感恩戴德嗎?我有我自己的人生。”

她毫不畏懼地對上對方發紅的眼睛,“我是你的同學,不是你的女兒,你沒資格來管我。哦不對,就算是你的女兒,你也沒資格管她到底要找誰。”

“這麽喜歡管閑事,就回去養條狗吧,還是精力太旺盛了。”

溫歲說完淡定地轉頭就走出了車-庫,沒有看見身後的男人愈加怒火中燒的眼睛。

他那麽喜歡她,喜歡那麽多年,她居然不領情?!

不過是個被小白臉迷倒心智的女人罷了,虧他高看她一眼。

“女表子。”他用力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剛想扭頭要走,猝不及防迎麵狠狠挨了一拳頭,“艸……”

李暢失去了平衡,直接一屁-股摔坐到了地上。鼻梁骨像被針-刺一般的疼痛,伴隨著火焰灼燒的感覺,讓他幾乎不能呼吸。

嗎的,是不是斷了?眼前紅色一片根本看不清楚,他伸手想要去捂,抬起的手被直接踩到了地上,冰冷的聲音在頭上響起,“你再說一遍?”

溫歲聽見聲音回過頭的時候,看見李暢倒在地上,而本來應該回家的周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站在他的旁邊,冷漠地樣子看著嚇人。

他輕蔑地看了眼地上痛得打滾的李暢,又毫不留情地用腳碾了碾底下的手,“嘴放幹淨一點,再來找茬試試。”

“你個叼……艸,你鬆開!”李暢剛想反駁,手上的痛感又加重幾分,讓他生生地閉了嘴,“鬆開!”

“鬆開鬆開,周肆,”溫歲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轉過身拉住周肆。他渾身散發著一股冷到極點的氣場,讓她不住瑟縮,但還是趕緊拉開,“你放開他。”

周肆看了一眼溫歲仍然有著紅印的胳膊,用鞋子在李暢胳膊同樣的地方踢了一腳,才放開。

“艸,痛死老子了。”李暢捂著自己的胳膊,罵罵咧咧地站起身。

溫歲害怕如果現在她一鬆手,周肆就會繼續揍李暢,於是幹脆兩隻手都緊緊地握住他的胳膊往外拖,“別理他了,我們走。”

“……”周肆比李暢高了一個人,居高臨下地把他全部打量了一遍,才淡淡地點頭,“好,走。”

剛才被打過的地方愈加疼痛,鮮血不斷湧向受傷的鼻梁四周,很快眼睛周圍都腫了起來,視線裏皆是鮮紅一片。

李暢惡狠狠地看著麵前兩個人準備離去的身影,想要離開,又不甘心。

那個男的是個什麽東西?!

溫歲果然和其他女人一樣,都是以貌取人的勢利眼。

他越想越氣,又看見前麵的女人雙手握住男人的胳膊,正好兩個人都沒有還手的能力……

他咬了咬牙,朝男人的後腦勺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