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即使離職也是朋友
溫歲把周肆送到教學樓以後， 就自己開車回公司。
剛剛和周肆一起往上課的地方走的時候，周圍明顯有好多人都認得周肆，一直在偷偷摸摸地瞟他們倆， 甚至還看到有兩個女孩子舉起手機拍了照片。
不知道會不會給溫櫟知道？
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明明她和他是合約婚姻，可是怎麽這個家夥天天表現的好像兩個人是真夫妻一樣？特別是今天，恨不得到哪都要牽著手。
更恐怖的是，處在當時情景之下的自己，居然一點都沒有排斥。
是時候要和他談談了。
他們倆之間不管怎麽說都有六歲的年齡差， 已經確定是加戲的開場， 又怎麽能真做？起碼在她的概念裏， 這樣對周肆不公平。
又想到等會兒回公司， 雷總肯定要詢問她關於韓思淼的事， 說不定鄭梓柔也會過來湊熱鬧，那到時候就更加麻煩了。
她覺得更加煩躁了。
溫歲擰著眉頭看開在前麵的車子左搖右擺，幹脆打轉方向盤，一腳油門就超了車。
盡管她小心翼翼地拎著包，甚至特地在車上換上了毫無聲音的平底鞋，在開門的那一秒，還是受到了雷馳的召喚。
“Wensy， 去辦公室一趟唄？老大找。”鄭梓柔正好從辦公室走出來， 坐到溫歲的旁邊，一邊對著鏡子照自己的口紅一邊看向她， 壓低了聲音，“你都不知道剛才雷總在裏麵樂的，我把客戶的箱單搞錯了他喊我進去我還以為要被罵死， 誰知道就隨便說了我兩句。”
“那你下次小心點，”溫歲說著放下手中的東西， 拿了手機塞進褲袋裏就朝辦公室的方向走去，“我先過去。”
她輕輕地敲了兩下辦公室的門，聽見裏麵是爽朗的中年男聲，“進來。”
大門剛剛打開，果不其然就看到雷總滿臉笑意。
他坐在寬大的老板椅上正在打電話，用眼神示意溫歲坐在他對麵以後也不避讓，仍然在和電話裏的人溝通，“行行行，你放心。”
“誒，是，這個項目的話肯定是會讓她全權負責的。啊？您要直接對接是嗎，可以可以……”
“行的，那我先謝謝您了，韓總。”
溫歲的心下一沉。韓總，韓思淼？這家夥又在和雷總商量什麽東西？女人的第六感讓她覺得有些不好的感覺，特別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她打開工作手機，發現置頂的北京奇跡溝通群裏，韓思淼的助理把他也拉進去了。
“小溫啊，你來了。”雷馳掛斷了電話，笑眯眯地看著自己麵前的女人，“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簽了大單子，也不休息休息給自己放個假嗎？”
她當下了然，看來雷馳知道鄭梓柔已經和她通過氣，也不好再裝傻。於是幹脆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我是準備休息呢，不過不是現在，等這個項目落地吧，到時候雷總可不能不放人啊？”
“那肯定不會的，”雷馳笑得眼尾炸開了花，“不是我說，上午你和韓思淼說了什麽？他居然直接把所有的噸位都讓給我們做了，還說要去SDD的項目主管那邊推薦我們。”
“你知道不，他和SDD的主管在海外留學的時候，居然是校友。”
溫歲心說她一點都不想知道韓思淼的事情，臉上還是附和著笑，“那挺好，到時候SDD也能給我們一起搞定就更好了。”
“嗯。”雷馳點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要努力啊，小溫。”
她本來因為上午那件事，對“韓思淼”這三個字都快厭惡，根本沒有仔細聽雷馳的話，所以當然也沒有理解其中的意思，隻當他讓自己好好工作，“老大放心，我肯定是努一百二十分力的。”
“嗯，你的話我肯定是放心的。”
雷馳說著突然把話轉向了別的地方，“小溫你也知道的，女孩子在職場上本來生命周期短，結婚，生子，撫養會消耗大量的精力，先天就是不如男人的。所以現在有機會，你一定要抓住啊。”
又來這一套女性職場不如男人的論調。
她的領導雖然平時和大家都相處得仿佛朋友，沒有什麽架子，也仗義有問題會幫著下屬扛，可隻有溫歲才知道其實他骨子裏更加喜歡男下屬，並且總覺得女人會礙事。
在這裏工作的這些年，她也盡可能的做到了不請假，少請假，盡量地去性別化參與雄競。
“我知道。”忍了那麽久，她越來越討厭這副論調，一心想往外麵跑，“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鄭梓柔那邊我還得再看下。”
“好，那你去吧，她這家夥，基本功都還給老師了，做個箱單還能搞錯，我真是服氣她。”雷馳皺了皺眉頭，“女人就是這個樣子，粗心的不得——”
“我先走了。”溫歲實在坐不住，沒等到最後一個字就離開了辦公室。
回到座位上的第一秒，鄭梓柔果然又湊過頭來，被溫歲無情地推了回去，“等會兒。”她看了眼雷馳的辦公室，確定他又在重新打電話以後才重新和鄭梓柔講話，“你別每次都這樣，到時候老大又說你長舌婦，八卦精。”
“我都習慣了。”鄭梓柔聳了聳肩，“反正我也快結婚了，等結婚以後我就不在這幹了，他愛說誰就說誰。”
聽到這裏，溫歲驚訝地轉過頭，“你沒告訴我啊，你結婚以後就辭職了？”
鄭梓柔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對啊，不辭職幹嘛？大公司又怎麽樣，升不上去做底層，和小公司有什麽區別。我還不如幫我老公家裏忙呢。”
她像是想到什麽般得，細細笑開，“我老公說等結婚以後就讓我安心在家呆著備孕，今後他負責養家，我負責貌美如花。”
“……”
溫歲看著鄭梓柔滿臉甜蜜的笑，張了張口想要說話，最後還是把口中的話盡數吞了回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沒有必要反駁對方。更何況，還沒有走到最後一步，誰又知道自己的選擇才是真正對的？！
“好啦，我知道我們溫女王又要說我了，”鄭梓柔倒是猜中了她的心情，笑著用漂亮的手指尖點了點她的鼻尖，長長的指甲尖尖點綴了閃亮的鑽石，戳在臉上有點疼，“你也要早點為自己打算啊。”
“嗯，我知道。”溫歲點點頭，認真地看著麵前的鄭梓柔。
正如她的名字一般，美麗，溫柔，穿著精致的裙裝，手上的指甲顏色從來不重樣，夢想是做一個賢妻良母。
再反觀自己，雖然底子不錯，也經常因為忍不住漂亮裙子的**而買不個不停。可穿的最多的還是休閑的衣服，夢想是在事業上殺出一片自己的天下。
可是那又怎麽樣？即使兩個人完全不一樣，也沒有關係，隻要她們對互相是真心的，那她們就可以永遠是朋友。
全職太太和事業女性從來不應該互相對立。
想到這裏，溫歲學著鄭梓柔的動作，戳了戳她的唇角，笑眯眯地和她說，“我提前祝你幸福啦。”
“那是肯定的，還用你說嗎？”鄭梓柔壞笑，又抱起辦公椅上的小玩偶笑得花枝亂顫，“謝謝你啦。”
“不用謝，”溫歲故意突然板起臉，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現在，你先把你的箱單給改了，我想想辦法和客戶那邊溝通一下，能不能信用證包容。”
“是是是，我現在就幹。”鄭梓柔把毛絨玩具放回自己的大腿，轉過身認認真真地投入了工作。
一時間辦公室又恢複了安靜。
溫歲稍微收拾了一下情緒，也打開電腦準備查一下最近的谘詢。
好吧，原材料又漲價了……這樣一看，報價的利潤空間就更加小了。她眉頭皺了又皺，重新點開中東最新的石油谘詢，看看原油那邊的價格。
不知不覺，麵前的字母變成了一個扭來扭去的小蝌蚪，慢騰騰地離開了屏幕消失不見……
她神遊了起來。
今天晚上，要怎麽和周肆說才比較好呢？
如果說一開始她摸不清他的心思，那現在再這麽說的話，未免就有些綠茶的嫌疑了。明明在結婚之前他還是一副“找樂子”的心態，怎麽領了張證，他就變得好像兩個人是正經情侶一樣？
明明他們是協議結婚啊！
更加離譜的是，電腦甚至都想火上澆油，右下角的彈窗突然彈出了最新推薦閱讀：《先婚後愛：親愛的老婆，婚後我隻寵你一人！》
她看著漫畫封麵上霸總的臉，莫名其妙地代入了周肆……
渾身一顫，一陣惡寒。
還是想想怎麽和他說吧？再這麽下去，她也要看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麽了。
而她，是一個最討厭不清不楚的人。
“滴滴——”
擺在桌麵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溫歲瞟了眼屏幕，FLS的名字赫然出現在通知欄上。
周肆找她？
她點開消息：
[FLS：歲歲，我今天晚上不能回家了，我得回自己家一趟。]
這麽一來，那她的溝通計劃就這麽流產了？！溫歲有些無語，周肆這家夥是不是在她腦袋裏裝了監控，所以現在緊急弊害呢。
不過他不回來也好，她正好可以回家好好想想，到底要怎麽來溝通這件事。於是，她迅速地回複了消息：
[歲歲無敵：收到。]
她本來就習慣一個人住，自從婚後周肆賴她家裏以後，已經好久沒有享受過一個人的生活了。看來溝通的第一條，就是要想想怎麽把他勸回宿舍去。
她才不信宿舍的床到現在還沒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