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表麵上看他是利用你來威脅我說出有利於他的口供,其實他真實的意圖是利用我來要挾你,對外公布你和劉清仁勾結刺殺劉宗望的事情,這樣他才能摘的一幹二淨。所以你等會跟他出去,隻要拖時間保證自己的安全,後麵我會跟他談判,你放心,我藏了後招,他不能把我怎麽樣的。你別犯傻,知道嗎!”
何梓明飛速的低語,他心急如焚,傅先生的狠辣和老謀深算他早有領教,這次布局匆忙,想栽贓給傅先生並不容易。如今時局變化莫測,何梓明被困在病房等待審判,傅先生勢必會抓緊時間全力反撲,將他們二人碾碎。
而商依依在傅先生轉身回避的瞬間,飛速的把床頭上散落的針管和小藥瓶收到了手上,短短幾秒就組裝好來抽取了其中的藥水。
“你在幹什麽?聽到我說的話了嗎!”何梓明看著她肅穆果決的神情,心中充滿了不安。
她回過身來摸著何梓明飽受痛楚的臉,帶著撫慰的溫柔而充滿了力量,她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不管你還有什麽別的辦法,你一定要活下去,好嗎?”
何梓明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壓低嗓音,厲聲道:“你什麽都不要做,你不能比我先死!”
她猝然吻住他的唇,急促的輕語:“我愛你,何梓明,跟你在一起是我這十年最幸福的時光了。你別忘了我……”
何梓明心髒劇震,她的眼神和話語,定是要做出什麽孤注一擲的舉動。他急急正要再開口,驀然間從洗手間內傳出一聲悶響,好像有個女人想發出尖叫而被捂住了嘴的聲音。依依和何梓明都驚異的望向了洗手間的門。
隻見傅先生從裏麵拖出一個女人,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一隻手臂控製住她掙紮的身體。這個女人穿著華麗的貂皮大衣,時尚的貴婦帽在掙紮的過程中滑落了下來,看到她美麗的大眼睛驚恐的望向病**的何梓明和身穿護士裝的商依依。
何梓明跟依依對望了一眼,眼神中交換了彼此的想法。
傅先生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被他全權控製的女人,冷峻的說:“劉太太,你怎麽會像隻耗子一樣躲在廁所的角落裏?”
但是馮之棠並沒有開口的機會,她隻能透過驚慌而憤怒的眼神來表達情緒。
傅先生轉過頭來看著何梓明:“何大少,她什麽時候進來的?”
“我不知道,先前昏睡著,你進來的時候才把我叫醒,喚醒的方式還很特別,記得嗎?”
何梓明坦誠的說著,目光好似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床頭,剛才依依拿針管和藥劑的地方,那上麵的包裝分明是兩隻裝的,剛才桌子上剩下了一支,他看不懂上麵的英文名字。
他看了一眼先前被他甩掉的輸液瓶,轉過頭來凝望著依依,她擔憂的望著他,暗暗捏緊了背後手上的針管。依依的眼神讓他明白了那是會致死的某種藥劑,頓時明白了為什麽這個桌子上有還未用完的針管和藥劑,依依剛剛為何迫不及待的裝好的針管。
馮之棠知道了何梓明醒來的消息,焦慮萬分,她怕他供出自己曾協助他參與了暗殺劉司令的計劃的事情。她的丈夫劉清仁已經脫離了危險,隨時都會醒來,以他的冷酷和殘忍,自己一定會飽受折磨而死,這些天她夜不能寐,千思萬想,決定趁劉清仁還沒有醒來,殺掉何梓明滅口。
劉清仁的病房就在同一層,她每天穿梭於病房之間,暗中向護士和警衛打探何梓明的情況,得知他大部分時間還是在昏睡。她苦心計劃,通過黑市購買了讓人心髒衰竭致死的藥劑,把針管和藥劑放在隨身的手包裏,為了避人耳目擺脫嫌疑,她不敢直接進入何梓明的病房下手,每天踩點等待換班無人看守間隙進入何梓明的病房,打算趁他昏睡的時候注射到他的輸液裏,隨著輸液慢慢流入他的血管中,讓他在沉睡中心髒驟停死亡,這樣的重病患心髒衰竭而死也不會露出痕跡。
今晚她終於等到了機會,可是沒想到,這次警衛的空檔期是傅先生花重金和關係製造的,所以她才進入病房剛注射了第一管藥劑後,就聽到外麵傅先生開門的聲音,馮之棠慌亂失措,來不及收好東西就躲進了洗手間內。
何梓明在跟傅先生交談的時候輸液在一點點的流入,他昏昏沉沉,努力保持著警醒,而依依的出現,讓他激動的甩掉了手背上的輸液管,所以還沒有攝入多少劑量。
而依依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床頭的異常,雖然不知道原委,但是她因為母親的病,多年浸潤在藥房,對很多藥物都有所了解,認出了藥劑上的英文,讓傅先生離開就是要乘機拿到針管和藥劑,不論如何這是擁有了一件致命的武器。
何梓明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節,看著依依柔情的眼神中充滿了讚許,同時感到了自己出現了心悸的症狀,呼吸開始變的混沌了起來,他知道是藥力開始在血液裏起了作用。
傅先生平時做派精致考究,一副儒雅倜儻的商人模樣,此時顯示出了他殘暴力量的一麵。他麵部陰沉,低頭看著這棘手的獵物,他像一隻健壯的獵豹一樣,充滿力量和技巧的把嬌小的馮之棠輕易的控製在手中,讓她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手腳也無法擺脫他的鉗製,她拚命的想向門外呼救,病房外的走廊外布滿了直係的警衛,隻要有人進來她就能脫離危險,可是她發不出任何的信號,就像一隻被獵豹捕獲的羔羊一樣,在危險的力量麵前,徒勞的掙紮著。
這突發的狀況下,何梓明看著陷入恐懼中的馮之棠,腦中飛速的盤算著此時的厲害關係,他見傅先生露出了陰冷的笑意,像是對麵前的複雜詭異的棋局有了絕殺之意。
“她是劉清仁的太太,你殺了她會很麻煩。”沒想到依依先開了口。
馮之棠滿眼是淚,瘋狂的試圖點頭。
傅先生嗤笑了一聲,“可是不殺她,對我們三個人都很麻煩,是不是?”
“我跟何梓明爛命一條,沒有什麽能比現在更麻煩的了。”
“劉清仁口蜜腹劍,表麵來討好我想要我的政治獻金提升他在軍中的地位,背地裏拿出我們當年合作的資料想坑死我。我想他也不介意再換一個老婆的。”他冷笑,“外麵全部都是直係的人,想弄個會說話的女人出去麻煩,但是找人打包個屍體嘛,就容易多了。”
話音未落,馮之棠嬌小的腦袋突然被調轉了一個方向,像一根被折斷的樹枝一樣,隻聽喀嚓一聲,馮之棠睜大了美麗眼睛,沒有機會說最後一句話,脖子歪倒了一邊,手腳抽搐了幾下,癱在了他的懷裏。
“傅先生好狠的手段,隻因為被偷聽了就在直係眼皮底下敢殺人滅口。而且就算弄不出這個病房,屍體又不會說話,你出入無人知曉,隻需賴在我頭上即可,反正我已經被你抓住了命門不敢說不。”何梓明幽冷歎道。
依依看到馮之棠這樣毫無征兆的輕易的被獵人屠殺,眼中充滿了憐憫和物傷其類的悲傷,但是她沒有時間感傷,在馮之棠徹底斷氣的那一刻,依依轉頭跟何梓明對視,眼神交匯了心中所想,馮之棠的意外出現和死亡讓局勢又有了不同的意味,依依眼中露出決斷之意看向床頭的醫務呼叫鈴,何梓明意會的眨了眨眼。
“當年我父親楊其霖就是被你構陷收受日本人好處的偽證。”依依突然開口,神色激**,“你現在能殺死馮之棠,明天同樣能這樣殺死我,與其這樣被仇人弄死,不如我們一起完蛋!”
“沒錯!”隻聽何梓明應了一聲,猛然奮力的躍起身來想要去按床頭的醫務呼叫鈴。
傅先生正凝神在依依身上,看到何梓明的舉動,拋開懷中的馮之棠撲向了何梓明。而這時,商依依也撲了過去。
傅先生一把推開了病弱的何梓明,卻沒防備商依依這個病弱的女子,突然間隻覺得後頸好像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看到商依依手上拿著一隻已經推盡了的針管,正喘息著緊張的盯著他。
他站起身來,猝然感到自己的心髒飛快的律動了起來,他猛烈的喘著氣,看到商依依扔下針管,跟何梓明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目光一齊死死的盯著自己。
“你們……給我注射了什麽?”他捂住心髒,難以置信麵前的兩人。
何梓明冷酷的看著這個已經支撐不住自己龐大的軀體倒在病**的男人。
“傅先生,你去問剛剛被你殺死的女人吧。”
傅先生撲在**驚恐的正想用盡最後的力氣大聲的呼救,隻見何梓明拿出白色的枕頭捂在了他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