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皇上的試探

君柏見勒夕瀾堅持,便沒再阻止。

當他看向勒夕瀾熟練的施針手法時,眉眼多了幾分深意。

隻見勒夕瀾將幾根銀針刺入君秀山的額頭,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君秀山便睜開了眼。

他迷茫的地看向四周,看到許太醫正驚訝地看著自己,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

“秀山,你現在感覺如何?”

聽到君柏的聲音,君秀山才仿佛如夢初醒一般,轉頭看向他,想要將自己這些天受地委屈告訴他。

可當他看到身邊正麵無表情給他施針的勒夕瀾時,君秀山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勒夕瀾對他淺淺一笑,“大皇子總算醒來,皇上和皇後娘娘總算能安心了。”

君秀山抿緊嘴,不發一言。

被勒夕瀾折磨的痛楚,他現在都曆曆在目!

若是他現在和君柏開口,勒夕瀾肯定會要了他的命!

君秀山臉色難看地看向她,勉強扯出了一個笑臉。

“我沒事,隻是剛醒過來還有些恍惚……”

“這也難怪。”勒夕瀾沉聲道:“我是在春滿樓的暗巷發現的大皇子,幸好及時發現了大皇子,否則還不知道出什麽事呢。”

君秀山皮笑肉不笑,“時夫人能再說一次嗎?春滿樓是怎麽回事?”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在君柏麵前,他依舊要裝出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

他惡狠狠地看了勒夕瀾一眼,勒夕瀾並不在意。

“皇上,大皇子已經醒來了,但傷勢不輕,需要多加休息。”

君柏點點頭,轉頭吩咐太監打點。

他的視線若有若無地落在勒夕瀾身上,“想不到時夫人的醫術比宮中禦醫地還要好,既然秀山需要休息,時夫人便隨我去禦書房吧。”

勒夕瀾一聽,瞬間便明白了君柏的意思。

她垂眸點點頭。

君秀山見勒夕瀾要跟君柏走,趕忙想要攔住。

“父皇,我想……”

不等他說完,君柏便打斷了他。

“時夫人已經說了讓你好好休息,在身子恢複之前,你都不必點卯了。”君柏冷聲說道。

“是……”

在朱紅的高牆裏,君秀山最害怕的便是君柏和太後了。

君柏倒也還好,頂多是有些冷淡。

可去見太後,十次有九次見不得著。

自從知道那個秘密後,他便十分不安,可他又沒辦法從太後的神情看出什麽。

君柏轉身走出金陽宮,勒夕瀾緊隨其後。

隻是離開時,勒夕瀾冷冷看了君秀山一眼,眉眼間滿是殺意。

君秀山打了個冷顫,回過神後,才壓抑著低吼了一聲。

還沒離開的許太醫聽到這個聲音,立刻關切地問:“大皇子,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滾!”

許太醫一愣,拿著藥箱趕忙跑出了金陽宮。

禦書房內。

君柏坐在高位之上看著勒夕瀾,冷冷開口,“你將如何找到秀山的事再說一遍,不要遺漏任何一個細節。”

勒夕瀾如實回答,心裏卻跟明鏡似的。

麵對君柏這樣的上位者,撒謊的風險很大,不如實話實說。

隻不過,她把時暮的事給隱藏起來而已。

“那時有不少人看了那一幕,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一查。”

見勒夕瀾如此坦然,君柏實在判斷不出這話裏的很假。

“朕自然是相信時夫人,隻是太過湊巧,朕有些疑惑罷了。”

說完,他還輕笑了一聲,“時夫人不必緊張,朕若是起了疑心,便不會讓你進禦書房了。”

勒夕瀾不置可否。

她很清楚,君柏在試探她。

若是說錯了,她怕是已經被守在門外的侍衛拿下了。

“時將軍昏迷多時,現在如何了?”君柏問。

勒夕瀾淡淡回答,“一如既往。”

君柏看著她的臉色,又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視線。

“時夫人也是個會醫術的,有你精心照顧,時將軍必定能盡快好起來。”

“到時中秋家宴,時夫人往前坐坐吧。”

勒夕瀾恭敬地道了聲“是”,隨即不動聲色地皺起了頭。

按照她目前的情況,在家宴上是坐在後麵的。

她並不覺得有何不妥,至少在後麵可以低調些,省得礙了莫些人的眼,到時又來找她的麻煩。

可君柏突然這麽說,她便要風口浪尖飄搖。

禦書房突然寂靜一片,君柏略略看了她幾眼,抬手遣退了她。

看著勒夕瀾遠去的背影,他身邊的近侍太監崔文石,拿了杯新茶放在他手邊。

“老奴方才在一旁聽了幾耳朵,皇上似乎沒問到想知道的事情。”

“可要派暗衛去盯著?”

君柏淺酌一口茶,“暗衛一直盯著,可也是無功而返。”

“文石,你覺得她方才的話裏,有幾分真幾分假?”

崔文石思索片刻,又輕笑了幾聲。

“皇上心中不是早有決斷嗎?”

君柏看了他一眼,眼睛微眯,“你就是眼睛太毒。”

“讓人盯緊些,別漏了什麽。”

崔文石點點頭。

……

回到將軍府這一路,勒夕瀾一直在腦海裏回想著和君柏的對話。

能坐上九五至尊的位置,不可能是簡單的人。

可惜她想不明白君柏的試探,是否還有另一層的意思。

走進將軍府後,勒夕瀾直奔時暮的房間。

時暮正和杜仲說什麽,聽到門被推開,兩人立即警覺了起來。

等看清眼前的人,時暮才放鬆了身體。

他示意杜仲先離開,隨即坐到茶桌邊,替勒夕瀾道了杯茶。

“進宮見到皇上了?”

勒夕瀾點點頭,直接將君柏的試探告訴了他。

時暮聞言,指尖輕點了點桌麵。

“將軍比我更了解皇上,皇上這些話可有別的意思?”

時暮看向她笑了笑,“不必緊張,我在皇上身邊伴駕多年,他不是暴君。”

勒夕瀾眉頭微皺,“可皇上對將軍的猜疑可是真真切切的。”

“我是將軍的妻子,皇上對將軍不滿,我也會受牽連。”

聽到這話,時暮的笑意更濃了。

他打量著勒夕瀾,“後悔了?”

勒夕瀾搖搖頭。

她明白時暮說的後悔是什麽意思,是後悔嫁到將軍府,是後悔與時暮合作,卷入更多的漩渦。

“既已上了賊船,我便不會後悔,比起這個,我在禦書房時,發現了一件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