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三靈境。

妖凡通道。

陰沉的厚重烏雲下, 原本靜止的廣袤陰影忽然有微光從崩裂般的不規則入口處閃爍。

紅甲鳳衛接連自光芒中現身,身後赤羽扇動,停留空中。

直到最後一道身影也握槍飛到隊末, 隊長出列,語氣略有散漫道:“流火獄物證有失, 與魔界奸細相關, 執昌統領傳訊金閣,務必守住封印, 不可放走任何可疑妖魔,都聽懂了嗎?”

聽到“執昌統領”四個字,鳳衛們對視一眼, 都看到同伴眼底埋藏不深的不滿。

自太古以來,唯有赤鳳才能入得金閣, 哪怕執昌統領執掌陛下明煌宮,以彩鳳之身,也不該與金閣有瓜葛,如今卻接任鄔巡尊者靈尊長老之位, 號令金閣。

“隊長,流火獄丟失的物證既與魔界相關,那應當由執昌統領遣明煌宮鳳衛前來攔截, 我等金閣鳳衛是為陛下鳳令而來,怎能擅離職守?”

隊長看他一眼:“你以為這差事我想接?”

鳳衛低頭。

隊長歎道:“執昌統領即將接位靈尊長老,日後我等見了也要敬稱尊者, 再說了, 統領就算不去金閣, 僅憑你我, 可敢得罪?”

鳳衛默默不語。

隊長擺手:“算啦, 仙界靈力灌入凡間,雪域仍頗多限製,上來也不錯。”

他看向腳下巨大的通道入口,稍稍提醒,“魔物狡詐,都打起精神,莫要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是,隊長……”

鳳衛們接令落地,慢吞吞擺開陣型。

隊長搖了搖頭。

近日金閣死氣沉沉,便因執昌統領接位一事,介於任命是由陛下親點,大家連私下議論也不敢,隻在心中積怨,如今他們身在與岐山相隔萬裏的通道封印處,發泄一番,在所難免。

他對此睜一眼閉一眼,也飄然落下。

總歸有陛下親手設下的禁製在此,諒那魔物再狡詐,也無計可施。

遠處。

沈寂正禦起烈羽毯全速飛向妖凡通道。

上一次離開妖界的場景曆曆在目,係統謹記宿主的警告,這次的加油助威沒有很頻繁,眼看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才難掩興奮地播報:

“宿主,我們就快要到了!”

沈寂看向鋪開的半透明麵板。

係統在地圖上規劃的路線是直線距離,代表他坐標的紅點疾速往前,的確已經離通道非常接近。

比起上次將近半天才趕完路程,這次的時間縮短了一倍有餘。

辛煊送的這張烈羽毯是首功,他精進的修為也是原因之一。

沈寂從倉庫裏取出一粒如意丹服下。

空氣裏的靈力頓時迅速匯聚,湧入他的靈台。

整整一夜,他煉完需要償付給辛煊的債務後,還有閑暇為他自己煉製幾粒當作路上的補充。

“宿主,我們走了這麽久,都沒有一隻鳳凰來追,他們肯定到現在都沒發現呢!”

“……”沈寂說,“閉嘴。”

係統在烏鴉嘴方麵的天賦無人可比,還沒徹底脫離險境,他不希望發生意外。

係統:“……”

它委屈。

這次它明明沒有多說幾句話!

沈寂看了一眼時間。

這個點,雲烺應該已經收到他的信。

雖然他答應過辛煊會幫他培訓一批煉丹師,但計劃沒有變化快。

不過有那張精確用量的丹方和五十粒如意丹,他相信辛煊會原諒他小小的過失。

至於送給傻鳥的玉簡。

以傻鳥的疑心,看到玉簡是由雲烺轉交的瞬間,大概率會對他起疑。所以他在信裏告訴過雲烺,不需要急著送去。

隻要拖住半天,他就能順利到達仙界。

沈寂抬手,卻按在空無一物的腰間。

他垂眸看向空**的掌心,才記起傻鳥送他的護身法寶,連同雲烺的傳訊玉簡,都已經被他收進倉庫。

罥赤台。

毓金宮。

簌曦拄杖進來,看到雲烺正想外走,行禮問道:“殿下這是前往何處?”

雲烺道:“述典樓。”

簌曦臉色微僵。

她回身跟著雲烺走了兩步,又問:“不知殿下今日傷勢如何?若仍有不適,容我在此等候,待殿下從述典樓歸來,再助殿下療傷。”

雲烺說:“不必了,我另有要事處理。”

聽到他的話,簌曦皺眉一瞬。

可她還沒來得及再問,雲烺已經跨出門檻,飛入雲端。

還在天際,雲烺斂眸片刻,傳訊出去。

來到金閣時,昨日與他同去流火獄的一隊鳳衛齊齊在地麵等候。

“殿下!”

雲烺一一看過去,沒發現少一道身影,心底稍平。

他身後鳳衛肅聲道:“都聽著,流火獄物證有失,我等需麵見陛下,稍後進了述典樓,必得如實作答!”

“麵見陛下……”

隊伍亂了一個呼吸,才被鳳衛喝止,渾身緊繃地跟著雲烺飛至述典樓。

十三層門前,禁製大開著。

雲烺走進去時,看到執昌立在桌旁。

謝浮仍坐著,掌中是近日從不離手的玉簡,麵前桌上有序擺著未曾遺失的證物。

桌前跪伏在地的鳳衛瑟瑟發抖,一聲大氣也不敢喘。

跟著雲烺進門的一隊鳳衛也紛紛跪倒在地。

“陛下!”

謝浮看向雲烺,淡聲道:“流火獄這兩日隻有你與執昌出入,今日之事,你有何話說。”

雲烺行禮道:“陛下,我昨日確去過流火獄,但隻與統領少話幾句,並未久留,也並未見過物證。”

他微側過身,接著說,“昨日與我同去的鳳衛皆在此處,陛下明察秋毫,我願與他等立下血誓,自證清白。”

話落,見謝浮無話,他當先並指在腕間切出一條血痕,蘸血指天:“魔珠失竊一事若與雲烺相關,雲烺願受心魔之苦,暴斃而亡。”

鳳衛緊隨其後,連忙賭咒發誓。

雲烺再看向謝浮。

謝浮的語氣一貫冷漠,聽不出喜怒:“三日之內查明此事。”

雲烺道:“是。”

得知物證丟失,執昌已封鎖岐山,他也已傳令各族搜尋魔界餘孽,通道處更有鳳衛把守,不需多慮。

他正要行禮告退。

執昌忽然上前一步:“殿下,當日出入流火獄,並非隻有鳳衛。”

雲烺五指微緊。

經執昌此言,他也才記起,昨日李塵隱也在。

執昌臉上仍是盡職的木然:“請問殿下,凡人李塵隱,現在何處?”

聞言,謝浮掌中的玉簡悄然黯淡。

他的視線複又落在雲烺臉上:“李塵隱?”

雲烺皺眉一瞬。

聽到謝浮問話,他回道:“陛下,塵隱一介凡人,怎會對魔界之物感興趣,昨日隻因我重傷未愈,他才與我同行,也並未在流火獄久留,請陛下明鑒。”

謝浮眸光愈沉:“他在何處。”

雲烺抿唇。

他心知,若此時被謝浮得知李塵隱去向不明,謝浮定要多想。

“雲烺。”謝浮再開口的語氣摻進星點不耐,“李塵隱在何處。”

雲烺一時還未找到合適的說辭,身後突然傳來鳳衛戰戰兢兢的回話。

“陛下,屬下來時聽毓金宮掌事鳳侍白及提起,李塵隱已離開毓金宮,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謝浮重複這四字的語氣平淡無波,卻讓回話鳳衛麵色發白。

他不敢抬頭,咽了咽口水,顫聲道:“是,白及曾言,李塵隱已離開約兩個時辰。”

雲烺深深蹙眉。

事到如今,他再隱瞞反而對李塵隱不利,隻好取出對方離開時托他轉交的玉簡,抬手奉上:“陛下,塵隱並非不告而別,他已完成陛下囑咐,將神紋謄寫於此。”

感覺到玉簡被謝浮攝去,他才退後半步,凝神去想該如何應對。

然而隻過須臾,他看到謝浮霍然起身!

瞬息間,裹挾著怒意的沉沉威壓自身前霎時翻湧,狠狠撞來!

但這怒意並非針對在場任何一人。

執昌當即閃身至雲烺身前,朝霞般的火焰豎起屏障,勉強擋下了這突如其來的浩瀚壓力。

在他麵前,滔天銀焰凝結的巨鳳穿樓而過,衝天而起!

“簌曦。”

雲烺不由抬頭。

看到謝浮覆滿寒霜的神情,他心中凜然。

李塵隱謄抄的這枚玉簡中究竟記載何事,會讓謝浮這般動怒?

但殿內無人開口。

在岐山上空盤旋的銀鳳滿載著鳳皇的無上威壓,整個金閣也寂靜無聲。

沒過多久。

一道火紅流光從毓金宮而來,疾速飛入述典樓。

簌曦堪堪落地,還未行禮,被淩空一道無可抵擋的力道扼住喉嚨,攫至謝浮身前。

“陛……下……”她艱難出聲,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痛苦,“五日、之期……咳——未至……”

謝浮看著她,手中力道愈緊。

簌曦自知不敵,並未反抗,以免惹得謝浮真下殺手,隻有轉動的褐色眼睛,能看到鳳皇看她的眼神寒冷如冰,如同看一個死物。

“雪域封印吸食血脈精元,並非魂魄精氣。”

聽到這句話,簌曦頸後已覆起一層難以自製的涼意。

謝浮果然還是知道了。

那個懂得上古神紋的凡人,本就是個禍害。

但此時此刻,麵對謝浮的怒火,她已顧不得凡人如何。

“陛下……”

一句話還沒說出口,簌曦重重咳了兩聲。

謝浮眸中銀光拂過,掌中微震。

被他強絕的靈力擊中,簌曦猛然摔入金架,又在碎屑中滾了三圈,撞在金柱才被迫停下。

她咽下口中腥甜,踉蹌著起身,原地跪下,啞聲道:“血脈精元與魂魄精氣有何記述,還請陛下明示……”

謝浮將手中玉簡扔過去,正砸中簌曦左臂。

簌曦強忍劇痛,將神識探入玉簡。

匆忙翻完相關記載,她眼神急轉。

謝浮卻沒給她留出太多耐心:“簌曦,告訴本座,你的鎖魂之說,作何解釋?”

簌曦忙道:“陛下,神紋所記,雪域並非不食凡人精氣,而是不食凡人血脈,蓋因凡人資質未受靈力淬煉,太過駁雜,可陛下所尋爐鼎,應當已有靈力入體,與凡人資質大不相同,雪域未嚐不會混淆啊!”

雲烺皺眉聽著,有心想勸謝浮不要再信簌曦胡言,可日前受的傷還未痊愈,足以警示他這麽做的後果。

但這次,無需雲烺相勸。

謝浮森冷的銀眸盯著簌曦,心中愈演愈烈的怒火堪堪遮蓋住難言的悸動,並非一兩句話所能撫平。

他緩步走出桌後,掌心有扭曲的銀焰忽明忽滅。

熾烈的高溫席卷述典樓,十三層的眾人首當其衝!

鳳衛心驚膽戰。

執昌不動如山。

雲烺看著謝浮走向呼吸粗重簌曦,也暗歎著垂下眼簾。

“陛下,我已找到鄔巡查得的結果,那凡人的消息,就在殿下手中!”

簌曦卻不願就戮,忙又說,“隻要了解凡人身份,覓得凡人舊物,凡人下落便可確定無疑!”

聞言,謝浮掌中銀芒稍緩,冷厲的眸光轉向雲烺。

雲烺當即取出鄔巡遺物。

對上謝浮雙眼,他明白此刻不是爭辯的時機。

李塵隱謄寫的玉簡似乎令謝浮找回理智,不再堅信凡人魂魄受困雪域。

可失去凡人下落,對謝浮而言絕非好事,謝浮此刻的雷霆之怒,從簌曦身上可見一斑。

若他無法打開鄔巡禁製,恐怕謝浮立時便會強取,與爐鼎無關的一應物件,必然不會留存。

想到這,他先對謝浮道:“請陛下稍候片刻。”

話落改跪為盤坐,轉向執昌,“請統領助我。”

執昌看向謝浮,見謝浮並不在意,才點頭起身,到他身後站定掐訣,引動天地靈力灌入他後背丹田。

雲烺緩緩提氣,將手中禁製置於身前。

簌曦冀望的目光緊緊釘在他身上,也強撐起來,掐訣引動靈力相助。

與雲烺不同,她的神魂從未受創,來時也並未受傷,雖硬接謝浮含怒一掌,卻還算可以承受。

雲烺沒有看她。

此事本是因簌曦而起,簌曦所做一切也隻為保全自己罷了。

他閉目探入神識。

有身後源源不斷的靈力作輔,他強壓下|體內翻滾的氣血,手中法訣變換如影。

其餘鳳衛見狀,也不敢閑著,忙陸續掐訣,為雲烺盡一份綿薄之力。

雲烺唇邊溢出一道血線,並未停歇。

鄔巡不可未卜先知,設下的禁製以他全盛之力才好輕易破解,此刻有眾鳳相助,於此時的他仍有些勉強。

驀地。

一道炙熱的靈力湧入靈台,頃刻便浸潤四肢百骸。是謝浮的氣息。

雲烺借勢,一鼓作氣,終於解除禁製,從中找出一枚被封存的玉簡。

為免有誤,他先將神識探入,查看這枚玉簡是否為爐鼎生平。

隻是剛看過起始,他怔住了。

爐鼎名為,李塵隱?

雲烺麵上的怔然被謝浮收入眼底。

“雲烺。”

雲烺被這道寒冽的聲音驚醒,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謝浮,腦海中難得一團亂麻。

李塵隱?

何以是李塵隱?

他正猶豫該不該將玉簡交給謝浮時,四肢百骸間的靈力盡數抽離,一道更為強勢的神識衝入禁製,風卷殘雲般尋遍空間,輕易帶走了玉簡。

“陛下——”

雲烺的話被謝浮驟然轉來的眸光遏止。

這是他從未在謝浮眼中見過的神色。

“李塵隱,”謝浮的語氣帶著難以察覺的絲縷焦灼,和為人熟知的無可置疑,“他究竟身在何處?”

雲烺回過神,如實道:“陛下,我今日醒來便不曾見他。”

謝浮握起玉簡的五指緩緩收攏。

眾人皆垂首跪地。

唯有執昌看見,鳳皇從來平靜的呼吸微重起伏。

他眨了眨眼,方才看見的,卻又像是錯覺。

謝浮的語氣一如既往,冷聲下令:“金閣鳳衛,速往封印通道把守,若李塵隱離開三靈境,或遇絲毫不測,簌曦,本座唯你是問。”

簌曦高懸的心終於落回原位:“是!”

謝浮左手拈訣。

但交予凡人的氣息,此刻無跡可尋。

雲烺又開口:“陛下——”

他對簌曦無可全信,正要請命前往搜尋李塵隱,卻見眼前銀光一閃。

他抬眸。

謝浮的身影已然在殿內消散。

“宿主,我們終於到了!”

沈寂看著近在眼前的封印入口。

他已經看到入口旁懈怠的幾個鳳衛。

係統奇怪:“這裏怎麽會有鳳凰啊?”

沈寂皺眉。

上一次來時,這裏沒有半個人影,何況這次通道已經被封印,按理來說,更不該有人看守。

暴露了。

不論是魔界丹藥的原因,或是傻鳥對他起了疑心,這裏不能久留。

他收起過於張揚的烈羽毯,檢查過雲烺送他的鳳丹,才舉步踏入完全靜止的暴風龍卷。

所幸這裏視野非常有限,地麵空中還有橫亙斷裂的巨石遮擋視線,都對他有利。

這樣的環境,加上鳳丹隱匿氣息的雙重作用,沈寂直繞到幾人身後,也沒被察覺。

他背靠斷柱,從倉庫裏取出丹藥和靈株:“怎麽用?”

係統解說:“丹藥貼身放好,跳下去的時候立刻煉化天地靈寶,把靈氣裹住全身就好啦!”

沈寂再看一眼正在閑談的鳳衛,悄然來到入口。

鳳衛正巧被隊長聚集。

“簌曦尊者又傳來消息,陛下鳳令,所有鳳衛都要來把守封印。”

“為何?這封印不是有陛下禁製嗎?”

“怎麽,陛下鳳令,你敢質疑?”

“……不敢。”

沈寂沒時間多想,趁幾人不注意間,無聲翻入巨大的圓形入口。

魔界丹藥他已經放好,落下後立刻並指掐訣,煉化手中的靈株。

煉了兩天丹藥,他現在對煉化靈草早已不陌生,很快牽引靈力裹住全身,隨即看到胸前黑紅交加的紅光閃過,他沿通道直直墜了下去。

有過一次經驗,沈寂迎風衝出盡頭的出口,就從倉庫裏取出靈石握在手裏,飛身落向地麵。

期間,他看到四麵八方都有紅甲鳳衛閃動著翅膀疾速飛向通道。

就算是係統,也從這幅畫麵裏看出端倪。

它緊張地問:“宿主,剛才那幾隻鳳凰說是大反派讓他們來把守封印,怎麽辦,他是不是已經查出你的身份了啊!”

沈寂沉身轉移方向,盡量避免和鳳衛有正麵接觸。

係統的擔心不是沒有可能。

傻鳥這麽大費周章隻為封鎖妖凡通道,不出意外就是為了防他。

沈寂回眸看了一眼,收回視線時,正看到對麵有一男一女兩個鳳衛往上飛來。

“宿主小心!”

係統又急又怕,“快快快,走這條路線,千萬別讓大反派追上來!”

沈寂掃過麵板上的地圖,再服了一粒如意丹,加速飛向仙界通道。

“哎——”

對麵的女人看著他直角拐遠,抬起的手又放下,皺眉說,“那是誰手下的?鳳令已下,還敢亂跑?”

男人看也沒看:“別管這閑事,我們趕緊上去吧,免得去遲了,被隊長責罰。”

“好吧。”

兩人攜手往上,全力飛入通道。

回到三靈境,他們找到隊長,還未出聲,隻見遠處、封印之外的天空也忽然黯淡。

周圍響起議論。

“怎麽回事?”

“天怎麽黑了?”

緊接著。

風起雲湧。

狂卷堆疊的烏雲中,劈天裂地的銀光遽然閃現!

有足以震**神魂的可怖威壓憚赫千裏,重逾萬鈞!

熟悉卻敬畏的氣息傳來,眾多鳳衛不約而同,單膝跪地。

他們心中滿懷疑問。

封印之內空餘死寂。

陛下為何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