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漫長的反擊。◎

想對唐忠路進行反擊, 最快的辦法是從宋縣長入手,或者說是從胡家。

既能將借助她的廚藝得到的好處如數拿回,還能叫兩家為此反目, 不得安寧。

可這前提是,宋縣長當真是個口味挑剔之人,而不是另有打算。

據她在水渠做飯的幾日觀察, 宋滿冬可不覺得宋縣長是個為口腹之欲會徇私的人。

再則, 她對胡家沒太大惡感, 不是別無手段, 還不至於牽連胡家。

幾方權衡之後,宋滿冬心中便有了打算。

眼下做的隻是第一步。

出於愧疚和感激, 陳家明對她的事自然是盡心盡力。

在修水渠的人群中找到忙碌的張大隊長, 便把柿子幹的事情說了。

張大隊長向來不形於色的臉上露出一絲笑,誇讚道,“做得好!”

他又看向宋滿冬, “宋知青,這幾日辛苦你了。”

“是我應該做的。”宋滿冬認真道,“你不怪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也虧得張大隊長沉著冷靜,若是叫旁人來, 恐怕現在河東大隊的人都知道, 他們的柿子被食品廠拒之門外有她的原因。

不論是做柿子幹還是旁的事, 她怕是都要幾經波折。

“這也不是你的錯, 都是……”張大隊長搖著頭,沒仔細說。

他這幾十年大隊長也不是白當的,什麽事兒該怎麽辦, 心中都清楚的很。

現在這結果不久挺好的麽?皆大歡喜。

宋滿冬又提議, “市裏賣東西比咱們供銷社快, 這一批柿子幹才幾十斤,恐怕都不夠賣的。不如把咱們大隊剩下的柿子也做成柿子幹,再去別的大隊收一些過來。”

陳家明點著頭,他深知把握時機的重要,來年是什麽情況還說不準,今年既然搭上百貨商店的人,就趁著這個時候使勁兒賣。

張大隊長沉吟片刻,點了頭,“家明,你把這批柿子幹送去,再問問還能要多少,咱們看著做點兒。”

宋滿冬最了解柿子的情況,“咱們大隊剩下的柿子不少是熟透的,做不了柿子幹,至多能再做出來幾斤,拿去賣也不劃算。”

“大隊長,咱們能不能去其他大隊收一些?柿子幹對柿子的模樣要求不高,長得奇形怪狀,有磕碰都沒關係。”

張大隊長考慮起來,“我想想。”

宋滿冬又說,“這些柿子收來也便宜,收個百來斤,咱們就能賺錢十塊錢。”

至於他們切柿子晾柿子的功夫,宋滿冬沒算,因為她知道這在大隊上算不上什麽,大隊上最不缺的就是勞力,更不怕累。

但凡能賺錢,每天上工前早起一會兒,那些嬸子們也能把這些活給做了。

這筆賬張大隊長也算的過來,他隻是心中還有別的顧慮,但思索過後,還是決定做了。

“食品廠不會全收,其他大隊應該每個大隊有餘下有一兩百斤,收過來倒是不難,就是要辛苦宋知青你了。”

宋滿冬心底有把握說服他,可真等到他點頭,才徹底放心,“這點兒活算不上辛苦。”

這可不止是為了河東大隊,更為了她自己,為了唐忠路。

陳家明順勢說起,“今天去市裏來不及了,不如我先跑其他幾個大隊問問大概情況,咱們估摸一個大概的斤數,我再去跟百貨商店的人談。

要是能談攏,就直接簽個協議,免得他們反悔。”

他如今是幹勁兒滿滿,一刻也不想停下。

張大隊長點著頭,又衝後麵招招手,“興旺,你跟家明跑一趟。”

“行。”張興旺還沒弄懂情況,不過他知道他爹不會胡來,先點了頭。

收購其他大隊的柿子十分順利,要不是他們不要熟透的,其他大隊都想盡數塞過來。

但凡是能換錢的東西,他們都不舍得自己吃。

雞蛋都要攢了拿去黑市換錢,更何況是柿子。

這東西做柿餅,他們不會,大都是等放熟了直接吃。

好吃是好吃,但不頂飽,換成錢就能買糧食。

肚子都填不飽的時候,他們對於美食有超乎尋常的忍耐。

陳家明轉天就帶著柿子幹去市裏了,不過回來依舊到下午了。

回來同宋滿冬講起來情況,臉上帶著驕傲和得意,“那位負責采購的主任,說咱們報的量大,不一定能賣出去要壓價。”

張興旺在一旁聽著,“那你同意了?”

“其實價格降的不算太低也行,咱們這個本來就不花什麽錢,一毛以上都是賺的。”

宋滿冬想,比起大隊長長,張興旺還是差了許多,太沉不住氣,也過於老實。

陳家明搖搖頭,“我同他打了個賭。這柿子幹他們立刻擺上去賣,要是賣的不好,那我剩下的就一斤也不托給他們,叫他們徒增煩惱了。”

“但要是賣的好,還想再收,就給每斤多給我兩分錢。”

張興旺驚歎,“你膽子真大。”

又好奇,“這他們能同意?”

“肯定是同意了,而且還是陳家明贏了,不然他可不會是現在的模樣。”

姚娉婷笑著說完,又說張興旺,“哪裏大膽了?要是我,我賭的更大。這可是滿冬做的柿子幹,滿冬的手藝你還不知道?絕不愁賣!”

張興旺憨笑著撓撓頭。

他是知道宋滿冬廚藝好,可實在是難以把這跟錢畫上等號。

陳家明點著頭,他是理解張興旺的想法的。

要是從前,他也不敢這麽幹。

這是對宋滿冬積累起來的信任。

陳家明也不叫他們著急,把後麵的情況一口氣說了,“柿子幹擺上,便有人好奇買了一點兒。”

“但沒多久,就開始有人回來買第二次了,幾斤幾斤的買。”

“沒到中午,跟我打賭的主任就找了過來,不止答應跟我簽協議,還希望我多再送點兒過去,越多越好。”

“咱們總共才送了三十多斤,我回來之前至少賣了十幾斤。”

“三毛一斤,市裏的人真舍得。”張興旺感慨。

陳家明搖頭,“他們可不是三毛一斤買的,百貨商店掛的是四毛。”

張興旺兩隻手轉了下,“這他們就賣一下,一斤賺一毛?”

陳家明肯定的點頭。

張興旺不禁感歎,“要是咱們也能開百貨商店就好了。”

他也知道這是妄想,說過之後,便談起正事,“那咱們現在就去收其他大隊的柿子?”

“等會兒。”宋滿冬把他倆帶到柿子樹邊上,摘了幾個柿子,跟他們仔細講起來,“這種青色的不要、熟透了的也不能要,要這種偏橘黃色,還硬著的柿子。”

“顏色判斷不準確,可以上手捏,但力氣不要太重。

你們先來感受一下這個感覺,不要左右捏,捏這個位置。”

宋滿冬簡單的教了他們一下,確認他們能判斷之後,才放他們兩個去其他大隊通知收柿子的事兒。

姚娉婷伸手戳了戳柿子,“既然柿子幹能賣出去,柿餅應該也不成問題了。這下張大隊長就不用苦惱了,咱們也不用擔心了。”

“是啊。”宋滿冬點著頭。

該輪到別人擔心了。

陳家明騎著自行車,跟張興旺分作兩隊,挨個大隊通知,又說好收什麽樣柿子。

等他們明日收完,直接送到河東大隊。

即便有自行車輔助,可山路也不好騎,陳家明回來時已經深夜了。

他先回陳家吃了飯,又挨個敲打一番,才趁著夜色找宋滿冬,“柿子幹的事兒,我跟賀永明說過了,他同意幫咱們打掩護,把介紹費換成了柿子幹,這次一共留了三斤半,不過他自己要了一斤吃。”

“剩下那些柿子幹你打算怎麽辦?”

宋滿冬腦袋飛快轉著,“先二兩二兩的賣,可以少,不能多,一塊也賣。總之盡可能的讓更多人買到。”

“等這次收來的柿子做好分出來,續上繼續賣。”

陳家明,“行,那我明天早點兒去賣。”

“不,你不能去,讓賀永明找人賣。”宋滿冬搖搖頭,“就說是從市裏的捎的,隨便賣賣。價格就按兩毛五一斤。”

供銷社的價格宋滿冬看過,是兩毛二一斤。

她這個價格比供銷社高,但品質擺著,買得起柿子幹的人,不會吝嗇這一點兒。

若非是為了叫更多的人來買,宋滿冬都覺得這個價偏低了。

陳家明點著頭,“可這樣真的會對食品廠造成影響麽?要是唐忠路不受影響,你豈不是要虧很多錢?”

宋滿冬搖搖頭,問他,“你知道柿子幹跟饅頭的區別麽?”

陳家明猜測,“柿子幹貴?”

“不,柿子幹不是必需品。”宋滿冬仔細講給他,“饅頭是為了填飽肚子,柿子幹則是消遣。”

“舍得花錢買柿子幹的人,肯定會選味道更好的。好不容易攢下錢要買柿子幹的人,買到味道差心裏也不舒坦。”

“我要他們更多的人嚐過河東大隊的柿子幹、柿餅,再也不願吃供銷社的。”

食品廠產出來的吃食,大半都放在東風公社賣,也有一部分送到縣城去。

柿子幹作為其中一樣事物,也是同樣的售賣流程。

陳家明點著頭,似懂非懂,“要是都送到縣城,價格會壓的更低。但是這點兒影響對食品廠來說應該不算什麽?”

宋滿冬點點頭,又說,“這隻是今年的情況。”

陳家明想到明年,第一反應便是,“可明年賀永明就不要介紹費了。”

“誰說明年要去黑市賣了?”宋滿冬笑了下,“明年我們去供銷社賣。”

“明年我們把其他大隊的柿子都收了,一部分賣到公社,一部分賣到市裏,你覺得怎麽樣?”

隻搶占一點兒生意,對唐忠路來說是在不痛不癢。

她要的可不僅止於此,她要是這一點兒撬動東風公社的供銷社和食品廠的合作,她要的是搶走食品廠柿子這條生產線。

陳家明單是想想收購、買賣的般盛況便胸中澎湃,期待不已,“這樣當然好!”

他還有些擔心,“可其他大隊不是以前不是都賣給食品廠?會改變想法賣給咱們麽?”

“以前的話不一定,但今年往後,是不用擔心了。”

宋滿冬對此還是有把握的,“以前隻賣給食品廠,是因為食品廠年年收,隨意賣給其他人,得罪食品廠當然不劃算。

可今年臨到柿子下樹,食品廠才說不收河東大隊的柿子,他們在其他大隊眼裏,也就沒那麽可靠了。”

“今年能不要河東大隊的柿子,明年就能不要他們的柿子。既然這樣,倒也不必對食品廠這麽忠誠。”

陳家明想過之後,讚同點頭,“要是我,我也不會想跟食品廠再合作。”

他心底火熱起來,河東大隊一個大隊的柿子也就能賣個兩三回,可要是收了其他幾個大隊的柿子,那他們從十月柿子下樹開始,到臘月最後一批柿餅出缸,都能賺錢。

陳家明下定決心,“我今年一定維持住百貨商店的關係。”

“你肯定沒問題的。”宋滿冬對他也十分放心。

說完,又補充了句,“柿子隻是個開端。”

“黑市的生意不能做,那咱們就光明正大的賣。”

陳家明跟她對視一眼,重重點頭。

不管是陳小嬸兒還是唐忠路,都將成為他們的墊腳石。

目標明確,直指明年。

即便時候尚早,宋滿冬也不懈怠,做起其他的準備。

她不知道明年的這時候,她能不能回城,但無論她在不在,河東大隊的柿子幹和柿餅,都要做。

這一次,宋滿冬直接向張大隊長說明了打算,叫來幫忙的不再是能幹的嬸子們,而是王喜娟他們。

張大隊長素來遠慮,聽完便依照她的想法做了安排。

宋滿冬坐在水盆邊上,給柿子削皮時,便暗中打量起來幫忙的姑娘們。

她選年輕人自有道理,嬸子們勤儉的優點在做柿子幹的時候恰得其反。

柿子皮不舍得削,顏色不對的不舍得扔,這些混入其中,嚴重的影響到了柿子幹的品質。

她們長久以來的習慣如此,一時間是改不了的。

但這些年輕的姑娘還是能快一點兒接受新想法的。

宋滿冬看著她們做完,才說道,“大隊上給每家發了兩斤柿子,你們回去可以自己試試做柿子幹或者柿餅。”

“我正打算自己試呢。”王喜娟說道。

棗花則是猶豫後,問她,“滿冬,你能幫我們做麽?我怕自己做壞了。”

宋滿冬拒絕了,“我還要收拾大隊上的柿子,忙不過來。”

“更何況,你們總得學會自己做,不能一直想著依靠我。”

棗花邊說,“那我還是不做了,放熟了直接吃吧,這兩斤柿子做壞了多可惜啊。”

平男眉頭一皺,“你怎麽說話奇奇怪怪?”

“宋知青本來就忙,她給你們家做柿餅了,能不給別人家做麽?整個大隊一百來戶人家,做起來不得累死她?”

王喜娟大大咧咧的開口,“棗花,那你們家的柿子給我一斤吧,我拿兩個雞蛋換。”

“正好我怕自己的做壞了,沒有別的柿子試手。”

“換是能換。”棗花忍不住說,“可你要是做壞了多浪費啊。”

“我們跟著宋知青做就行,還是別自己亂來了。”

“可我也想學點兒東西。”王喜娟認真問她,“學會了以後我想吃就可以自己做。”

“宋知青肯定是要走的,在河東大隊咱們能跟在她後麵,叫她手把手教,離開了河東大隊,咱們可就追不上了。”

“對對!”平男點著頭,“要我說,趁著這個機會,把宋知青的手藝學來三分,咱們以後就不用愁了。”

宋滿冬聽著她們說,待平男看向自己,才道“你們要是有想知道的隻管問,不過我不是會教人的,隻能盡力講給你們,會多少就看你們自己了。”

做柿子幹是十分枯燥的工作,削皮切塊晾曬。

宋滿冬自己做的熟練,一心二用,邊做邊觀察。

也不知是不是王喜娟有天分,還是每日回去自己也琢磨了,第三天的時候,王喜娟給柿子削皮已經基本上到一遍就能讓她滿意的程度了。

棗花還縮著手,放不開。

宋滿冬不評判什麽,隻叫她重新削皮。

等這日結束,單獨給了王喜娟一兜柿子,“喜娟,這些麻煩你幫我做成柿子幹,七天後拿給我。我下次去公社給你帶頭花。”

棗花擔憂著,“宋知青,你自己不是能做?怎麽還叫喜娟來?萬一她做壞了……”

“不叫她賠。”宋滿冬先說,又道,“這幾日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馬上天就冷了,我們知青點在準備過冬的東西。”

院子裏的秋菜要收割,養雞鵝的棚子也得加固一下,還要多撿點兒柴火,既是囤過冬的柴火,還留作熏肉的柴火。

當然,事情雖多,其實也不影響她做柿子幹。

畢竟做柿子幹對她來說,要不了幾分鍾。

她隻是想看王喜娟會不會應下?又能做成什麽樣。

如果她明年已經離開河東大隊,挑起擔子做柿子幹的人,絕不能畏手畏腳。

不止能做出來,還得能壓住其他人。

除了王喜娟,宋滿冬還屬意平男。

隻是人有親疏遠近,她心裏也難免有偏向,還是希望王喜娟能撐起來。

王喜娟的柿子幹還沒做出來。

陳家明先帶來另一個好消息。

柿子幹對東風公社的人來說,不是什麽罕見的東西,到了秋冬青黃不接的時候,家裏買回來點兒柿子幹、柿餅都是常有的事兒。

今年看供銷社開始賣,便陸陸續續有人往家買。

可黑市上的柿子幹卻完全不同。

還是頭一次發現,柿子幹能這麽透紅漂亮。

雖然比供銷社貴上幾分……

才幾分算什麽!

嚐過味道的人狂買,甚至死乞白賴的想求著幫忙賣柿子幹的人多賣點兒。

連賀永明自己都吃完忍不住又去買了。

曬好的柿子幹是金橘色的,口感內軟外韌,有嚼頭,但不費力,甜味兒是柿子自有的清甜,吃起來有柿香,卻不膩口。

初吃隻覺得平平,不如其他果脯有味兒,但越吃越上頭,一口又一口,停不下來。

加熱之後,濕軟的口感也叫人欲罷不能。

給市裏送完,剩下那些賀永明的介紹費,都是被他忍痛叫人拿走的。

麵都不敢照,生怕自己都給貪下了。

陳家明說完這些,看向宋滿冬。

宋滿冬卻想,“柿子幹受歡迎這事兒應該在咱們意料之中,你是不是還有什麽別的沒說?”

“果然瞞不過你。”陳家明笑著搖頭,“我還想著等你開心完再說,叫你大吃一驚。”

他確實說出了個震撼的消息,“供銷社的李主任,找賀永明想訂柿子幹。”

“他還聯係到了其他公社的大隊,能幫咱們收柿子,賀永明問咱們做不做?”

宋滿冬,“收來給河東大隊?”

陳家明點頭。

“做。”宋滿冬果斷點頭。

要是他們自己來做,免不了受陷害的風險,回頭舉報到革委會,肯定是要賠錢的。

但若是給河東大隊,卻不必擔憂這麽多。

河東大隊完全可以以大隊的名義,成立一個臨時的柿子廠。

隻要不耽擱農田和修水渠的事兒,是沒人管的。

不過這事兒還得問過張大隊長。

賣給東風公社的價格肯定沒有給市百貨商店的價格高,但勝在距離近,不用來回奔波。

張大隊長叫張興旺跟著陳家明去跟供銷社談過之後,便把這事兒敲定了。

同一時間,食品廠的廠長也知曉了柿子幹的前因後果,把唐忠路叫到了辦公室。

一般來說,他是很難對唐忠路冷下臉訓話的。

畢竟這位采購主任頗有能力,廣泛交際,拿捏著廠裏非常重要的命脈。

可眼下廠長顧不得那麽多了,柿子幹在縣城也賣不動,這筆錢注定是要虧的。

好在柿子幹隻做了三百斤,初時還賣了一部分,剩下的叫縣裏降價賣賣,至多也就虧幾十塊。

這點兒虧損廠裏還能承受的住,可再多就不行了。

廠長對唐忠路下了命令,“叫人盯緊柿餅的情況。”

“實在不行可以采取點兒必要手段。”

唐忠路對著他立下保證,出了辦公室卻沉下臉。

廠長能想到的事兒,他豈會想不到?

他甚至已經想辦法打聽過了,可聽說宋滿冬做柿餅的方法跟他們的一模一樣。

他們跟河東大隊的柿子幹、柿餅,真要說有什麽不同,就是做的人了。

唐忠路真沒想過自己會在宋滿冬身上栽這麽大跟頭。

他心生歹計,還沒來得及實施,先叫胡保國喊住了。

胡保國後悔不已,早知會發生這些事兒,他就攔一下唐家人,不叫他們胡來了。

可現在隻後悔沒用,還得盡力補救。

胡保國考慮過後,勸唐忠路,“給宋同誌道個歉,我這邊再給你拿點兒錢,你們廠裏的虧損咱們一起補上,日後別跟宋知青起衝突了。”

唐忠路咽不下這口氣,柿餅的虧損還沒出,但柿子幹他估摸過,至少要四十塊了。

他可不願拿。

“老哥,你如今已經調到縣政府了,也用不上宋滿冬,何必對她這麽客氣?”

胡保國點著桌子,沉聲道,“宋縣長現在就在河東大隊!”

“咱們還得求著她別在宋縣長麵前亂說什麽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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