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二合一)

◎她也不是什麽軟柿子。◎

陳家明會不會去做?

宋滿冬對此事毫不懷疑, 陳家明若是隻顧自怨自艾,一蹶不起的人,也不可能自己攢錢買下自行車, 更不會在他娘坐牢當天就來找自己談合作的事兒。

即便墜入穀底,但隻要有一絲希望,他就會抓住, 這才是陳家明。

陳家明的動作比他想象的快, 隔天中午, 宋滿冬正在捏柿餅, 就聽幫忙的姑娘們說起來了這事兒。

“陳家明膽子可真大,這麽大的事兒也敢站出來。要是沒賣出去怎麽辦?”紮著粗馬尾辮子姑娘感慨著, 又問, “他犯了罪,還能替咱們大隊出麵?”

“坐牢的人還給機會改過自新呢!更何況他這不偷不搶不害人的,賣個饅頭而已。”跟她隔了一道柿子簾的短發姑娘偏偏頭。

“我還覺得不應該沒收他賺的錢呢!”

“可規定就是這樣呀!陳家明不守規定, 我反正覺得他不合適。”另一個姑娘說道。

“那你去!”短發姑娘說話直咧咧的,“棗花,你才十六,這想法怎麽比那些老頭子都死板。”

棗花不吭聲了。

王喜娟也開口, “我倒是覺得他正合適, 既然能賣饅頭, 說不定能賣柿子幹。”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不管黃毛黑貓, 捉得住老鼠的就是好貓!”

“就是。”短發姑娘點著頭,“咱們大隊上那一個個慫蛋,聽見去縣城都腿軟, 還叫他們去跟人談事兒?”

棗花不服氣, “平男, 你盡說別人慫,也不見站出來打頭?”

“我是不懂這些,站出來也沒用。”平男尚有自知之明,“但要是真沒人去,那我可就去了。”

說到這個懂的人,王喜娟朝一旁看去,“滿冬,你怎麽看?”

“我?”宋滿冬正站在凳子上,聞言看她們一眼,“陳家明的事兒我不好說,但你們……說話也該注意點兒了,小心禍從口出。”

東風公社的革委會還是溫和,在市裏鮮少有講話這麽大膽的。

宋滿盈那樣的除外。

王喜娟吐吐舌。

短發姑娘一雙眼睛亮著,哼道,“咱們就這麽幾個人,要是傳出去,叛徒好找的很。”

宋滿冬不可置否,隻抽空提醒她,“手上輕點兒。”

柿子曬過幾天,表皮起皺就可以捏形了。

捏形一要輕,二要慢,從柿子到柿餅,要在晾曬的日子裏捏數次,才能達到理想的模樣。

做這活不用太大力氣,要的是仔細,張大隊長便把能幹的嬸子們叫去修水渠了。

宋滿冬自己捏完,又看了下王喜娟他們捏的模樣,才放心下來。

留一人看著,其他人先回去吃飯。

王喜娟跟宋滿冬走在一遍,出來才小聲問她,“滿冬,你對柿子幹和柿餅最了解,怎麽不去縣城跟百貨商店談呢?”

她問這話沒什麽壞心,甚至都沒多想,隻是單純的疑惑。

宋滿冬也想過自己去,隻是她不習慣出風頭,而且,“這不是三兩句話就能成的事兒,不順利的話一天兩天回不來,我要留在大隊長照看這些柿餅。”

柿餅什麽時候捏?捏到什麽程度可以捂霜?這些是沒有定量的,隻能全靠自己的判斷。

大致時間宋滿冬也能給的出來,可就怕出岔子,一旦哪一步沒做好,影響了風味是小,柿餅做壞就麻煩了。

當然,要是其他人做不好,她也會想辦法去的。

宋滿冬給每個節點都在心中定了期限,但不到時候,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也是,這離了你可不行。”王喜娟點點頭,“要沒你點頭,我都不敢上手捏的。”

“不過捏柿餅真有意思,要是今年賣出去了,明年咱們還自己做。”

宋滿冬心底一動,壓下冒出來的想法,“先看這次情況怎麽樣吧。”

她關心陳家明在張大隊長那邊的進度,趙勝男的關心也不輸她。

逮著機會就問張家旺,不過她比王喜娟敏銳許多,“陳家明想去賣柿子幹的事兒怎麽傳出來的?”

張興旺撓撓頭,“哦,我爹叫我跟大隊上的人說說的,說是看看大家的反應。”

“看大家反不反對?”趙勝男說著回想了一下。

陳家明可是近幾日大家討論的中心人物。

有佩服他能想到賣饅頭賺錢的,也有猜測他是跟誰一塊兒做生意的,還有些上了年紀的人嘟嘟囔囔,覺得陳家明最近跟陳家人打架折騰的做法過火,不孝敬長輩……

說起來去賣柿子幹,大多數人都是不看好的。

“那饅頭能跟柿子幹一樣麽?”

“縣城的人不會理陳家明吧?要我說,找找人,讓公社的供銷社買下來得了。”

趙勝男是覺得未嚐不可,“比起其他人,陳家明至少有膽量站出來想要去做這件事。”

她發表完自己的想法,看向其他人。

姚娉婷關心起來,“要是都沒人去,是不是得咱們去了啊?”

“我隻路過縣城,也不清楚懷安縣的情況,不知道這邊百貨商店是什麽模樣……”

“去縣城?”陸許山眼睛一亮,“那咱們豈不是能買到許多平時買不到的東西?”

姚娉婷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徐清涼涼道,“要是柿子幹沒賣出去,你什麽也買不了。”

陸許山琢磨著,“實在不行,叫我爸……”

“不行。”宋滿冬不等他說完就否定了。

“這次隻是個開端,往後還有別的事兒。花錢填補一次簡單,次次都填……”

“也不難。”陸許山想著,“錢夠多不就行了?”

宋滿冬:……

姚娉婷瞪著他,“說的輕巧,錢又不是你發行。”

相比之下,宋滿冬的話就溫和一些了,“錢你能補,別的卻是比不了的。”

“一味的給予,不會叫人滿足,隻會讓人更貪婪。”

這話不止是對陸許山。

宋滿冬看向趙勝男。

柿子是因她而起,她才應下來,可她知道,即便跟趙勝男沒關係,趙勝男也會滿口接下。

趙勝男一無所覺,聽完她們討論,點點頭,“那我倒是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咱們先別出麵,看河東大隊怎麽做,要是他們大隊上能推舉出來人去辦,再好不過。”

“不論是成是敗,都算有收獲。”

“咱們從旁輔助。”趙勝男思路越來越清晰,“這樣即便咱們離開,也不會影響再次河東大隊遇上類似的麻煩應顧不了。”

宋滿冬點著頭。

現在便是等著看張大隊長如何選擇了。

隔天傍晚,張大隊長便召集全大隊的人商量起這事兒。

他隻字不提陳家明,隻說,“咱們的柿子幹差不多快晾好了,需要來幾個人到縣城裏推銷一下,把他們賣出去,最好是打好關係,等柿餅做好,也走這條門路賣了。”

“人選我現在還沒有頭緒,大家有沒有想表現一下的?”

或坐或站的人群裏嗡嗡聲響,盡是討論,沒人應和。

張大隊長也不著急,等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鐵牛,你姑姑家的表妹是不是嫁到縣城了?要不然你去問問?”

站在門邊的鐵牛臉上笑容消失,“大隊長,那我都好多年沒見了,不好意思去找人。”

“為了咱大隊也不行?”張大隊長問他,“那幾百斤柿餅還掛著呢,你眼睜睜看著它放壞啊?”

“不是,我肯定做不這種事兒。”鐵牛,“我是怕沒弄成,還耽擱大隊上的事兒。”

“我表妹嫁過去是高嫁,也當不了家,找她沒用。

我記得劉發……”

接話的人轉了一圈,接事兒的是一個也沒有。

宋滿冬她們在一旁聽了半天的親戚關係,這誰家縣城裏有人是一清二楚了。

姚娉婷嘀咕起來,不明白,“為什麽沒人願意去呢?”

“他們都覺得不會成?”

“不一定。”宋滿冬搖搖頭,“許是怕搞砸了大隊上的事情,承擔不起。”

“這才多大點兒事兒?”姚娉婷下意識的說。

完了又想起是在河東大隊,不比他們市裏。

要是在市裏,能有這種出風頭的機會,不管成不成,肯定是一堆人想試試的。

宋滿冬算著,“單柿子能賣二三十,現在又做成了柿子幹、柿餅,價格更貴。最低也是四十起。”

“而且這賣柿子幹、柿餅,不比平常賣雞蛋,什麽價他們都懂,拿過去合適就賣。

柿餅這些吃過的都沒幾個人,心裏沒底。”

敢應下來,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那就這麽僵著?”姚娉婷歎氣,又提起來,“大隊長就不能表一下態?說站出來的人隻管試試,沒賣也不怪他們。”

“大隊長肯定已經有想法了,等等看吧。”宋滿冬隻說。

姚娉婷的想法不能說錯,但對河東大隊來說隻是下等之策。

試錯也是要成本的。

互相推脫之際,陳家明站了出來,“大隊長,我還是想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陳小嬸兒混在人群中毫不客氣的嘲笑他,“他一個投機倒把的犯罪分子,想什麽美事兒呢?”

張大隊長也說,“家明你先別急,我這肯定還是要先考慮一下其他人的。”

坐著的人一時間爭執起來,有讚同的也有不放心陳家明的。

陳家明卻再次開口,“大隊長!我保證把柿子幹和柿餅賣出去!”

“您給我一盒柿子幹做樣品就行,路費我自己出,其他的費用我也擔著。”

“柿子幹要是賣出去了,大隊上給我報銷路費就行,要是沒賣出去,一分錢不用給我。”

他這話一出,反對的聲音頓時小了許多。

張大隊長沉吟片刻,“你都這麽說了,那就叫你試試。”

“大隊長!”陳小嬸兒立馬衝出來,“他一個犯罪分子,怎麽能把這麽重要的事兒交給他?”

張大隊長沉聲道,“他不是錢也交了,保證書也寫了,都改過自新還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而且他這立下軍令狀,沒賣出去,連路費都不要,咱們試了也沒損失。”

“不然你去?”

“還是你們誰願意去?隻要有人站出來,我立馬把陳家明換下去。”

張大隊長聲音洪亮,目光銳利,掃過大隊上其他的人。

跟他視線對上的都移開了目光,嘴裏說著陳家明,“傻子。”

他們可不幹這種事兒。

本來就不想去,要是沒賣成,還要倒貼路費呢!

沒人反對,張大隊長最後便拍桌定論,“那這事兒就定了。”

“陳家明,你明天去大隊舊食堂找宋滿冬宋知青拿柿子幹,有什麽問題記得向宋知青問清楚。”

陳家明點著頭,神色堅定,“大隊長放心,我一定仔細辦。”

會議散了。

陳小嬸兒還不情願,陳小叔卻罵她,“眼皮子淺。”

“陳家明要是沒成,他不就虧錢了?你攔著他幹什麽?就算成了也討不到好,咱們家裏還能清淨一天呢。”

陳小嬸兒嘴巴動動,也說不上來為什麽,就是覺得不行。

陳小叔已經催起她,“趕緊回去把衣服洗了。”

陳小嬸兒顧不上陳家明了,哀怨道,“憑什麽大嫂什麽活也不幹,我今天從起來到現在,還沒喘口氣兒呢。”

“我警告你別打什麽壞心思。”陳小叔厲聲道,“大嫂現在懷的孩子是要過繼過來給我當兒子的,你不好好伺候著,還敢抱怨她?”

陳小嬸兒又說不出不要孩子的話,她生不了,老二家的也指望不上,隻能靠大嫂。

隻好又說,“現在天涼,我不想去河邊洗,但是娘又不叫我燒水洗。”

陳小叔不耐煩道,“娘以前就是這麽過來的,大嫂二嫂也是,就你不行?別廢話,能幹幹,不能幹就離婚。”

“別、別離婚!”陳小嬸兒慌慌張張的哄他,“我去洗。”

她又不能生了,改嫁也改嫁不了。

離婚跟要她命有什麽區別?

陳家明哪裏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從前不想管,可現在卻不會放任他們。

想不叫陳家人拖他後腿,要麽離開這裏,要麽就徹底把陳家人震懾住。

可沒有正經理由,開不了介紹信,即便離開了東風公社,也隻能躲躲藏藏。

陳家明不想過那種日子,也不甘心。

錯又不在他,憑什麽是他躲避?

但要讓陳家的人不敢惹他,先前做的還不夠。

臨走之前,陳家明又痛痛快快的把家裏能砸的東西給砸了。

在一片哭天搶地的呼喊聲中出了門。

宋滿冬將裝好的柿子幹交給他,又仔細說了柿子幹柿餅怎麽做的,連著陳家明其他問的話都解答了。

陳家明提著柿子幹,指節上還帶著淤青,“我明白了。”

又鄭重道,“謝謝你,宋知青。”

“陳家明!”捏柿餅的平男從屋裏探出頭,“你可一定要賣出去啊!”

陳家明愣了下,才點點頭,“我會盡力的。”

他原以為大家都不看好自己,沒想到還有人支持,心情有些怪異。

從河東大隊到縣城,隻要一上午。

但是下午縣裏到東風公社的車在三點,晚了就沒有了。

陳家明這一趟大家是做好了他當天回不來的準備。

沒想到他第二天也沒回來。

宋滿冬正忙著摘柿子塞進壇子裏,晾好的柿子隻差最後一步——捂霜。

這一步之後,柿子才會更甜。

鋪一層柿子,撒入柿子皮。

“陳家明怎麽還沒回來?”王喜娟一邊給她遞柿子,一邊擔憂。

另一人猜測,“不會是沒辦成,又說了大話,覺得丟人所以不願意回來吧?”

宋滿冬手上速度不變,沒插話。

她隻知道陳家明介紹信開了三天,柿子幹也曬好了,要是陳家明今晚還沒回來,她就得準備去賣柿子幹了。

在離開前,柿餅最好全部入缸。

正說著,外麵一陣**聲。

近了,她們也聽清楚了。

“陳家明,到底成沒成?你趕緊說,急死個人!”

宋滿冬手上飛快,把這幾個柿餅塞好,扣上蓋子封起來,才朝外看去。

陳家明走在前麵,身後大大小小的追著一群人,神氣極了。

陳家明跟她照麵,裝作不熟,開口道,“宋知青,我先來看看柿子幹的情況,這些還得晾幾天?”

“百貨商店要得急,我想盡快送過去。”

“現在就能都收了送過去。”宋滿冬答道,“不過,得先問過張大隊長。”

“那我去找張大隊長。”陳家明立刻道。

宋滿冬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去吧,免得來回跑了。”

陳家明推出自行車載著她,朝修水渠的地方去。

騎出河東大隊,速度便慢了下來,先把這幾日的事情跟宋滿冬講了一遍。

“縣城的百貨商店我問過,也願意收,但是隻能給兩毛錢。我覺得價格還是有點兒低了,便找賀永明跟我我去市裏問了。”

“市裏問了三家,隻有市北的百貨商店,因為賀永明的關係,見了我們。

不過當場就決定買下我們的柿子幹,給價三毛。”

“我算過賬,咱們大概有三十斤柿子幹,市裏路費往返一塊,加上賀永明要十分之一的介紹費,這樣下來還是比縣城多賺一塊錢的。”

“而且,往後還有柿餅,加在一塊兒,能多賺六七塊。”

說完,陳家明也不掩飾自己的野心,“當然,咱們要是能再多做一點兒,賺的會更多。”

“賀永明是隻收這一次的介紹費的。”

宋滿冬腦海裏瞬間閃過一個念頭,她先說,“我也支持去市裏賣。”

“柿餅用的是整柿,長得也要好,柿子幹要求沒那麽多,樹上那些還能再摘個幾十斤,也能去別的大隊收一些。

這些都要靠大隊長定奪。”

陳家明點著頭,“不過我覺得大隊長肯定會做的。”

宋滿冬跟他想法一樣,大隊上有糧食,但卻沒多少現錢。

這種賺錢的機會可不多。

她跟陳家明商討完,又提起來,“賀永明的介紹費,在大隊長這邊能不能說成柿子幹和柿餅?”

“換好的東西給我,我把錢給賀永明。”

陳家明想了想,“這個應該沒問題,賀永明那邊都好商量。”

從他開始賣酸豆角起,跟賀永明之間的關係也在微漸的變化著,如今已經十分熟悉了。

這回是因為柿子是河東大隊的事兒,要是幫他牽線,賀永明是不至於收介紹費的。

陳家明隨口問她,“你打算換點兒放知青點兒吃?還是送人?”

“賀永明本來也是想弄一點兒來吃的,不過怕中間生麻煩,還是說按錢算。”

“不過咱們不用像賀永明那麽麻煩,回頭大隊上最後收的柿子還會給各家分一點兒。”

宋滿冬平靜開口,“不,我打算在東風公社賣。”

陳家明點著頭,反應過來她說什麽之後,猛地急刹車,回頭看她。

“還要放黑市賣?”陳家明驚訝,“我不是害怕啊,我就是擔心……”

“而且這個柿子幹在咱們公社賣的更便宜,絕對到不了三毛一斤,哪怕是黑市,兩毛都頂天了。”

“你按給百貨商店的價格買,肯定是虧的。”

陳家明想不明白,這筆賬他都能算過來,宋滿冬不至於不清楚。

“我不是為了賺錢。”宋滿冬輕呼了口氣。

天確實涼了,呼出的氣在空中都成了白霧,打著圈往上走。

“那你想做什麽?”陳家明奇怪。

“大隊上柿子的著落解決了,但我這邊的事兒還沒解決。”

宋滿冬看他一頭霧水,便說道,“河東大隊的柿子原本是要給食品廠送的,食品廠今年不收,是因為我。”

她簡單的說了下跟唐忠路之間的糾葛。

陳家明還是頭一次聽說,聽到保姆覺得有點兒巧。

“那個唐忠路,是不是背頭,長得有點兒斯文,穿中山裝,手上帶個表?”

宋滿冬點點頭。

陳家明感慨,“我之前賣月餅的時候,他就想挖人去他家做保姆,我還給你推薦呢。”

“還好你沒去。”陳家明慶幸著,“沒想到他家人竟然這樣。要是你去做保姆,可不會好過。”

表裏不一、小肚雞腸、公私不分。

柿子這還隻是幾麵之緣結的仇,要是做保姆,指不定被記幾次仇,報複幾回呢。

宋滿冬也沒想到這麽巧,不過她本就不會去做保姆,倒對這事兒沒太大情緒波瀾。

隻說道,“你待會兒記得幫我把柿子幹的事情談好。”

唐忠路不是什麽好人,但她也不是什麽軟柿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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