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賠禮道歉。◎

唐忠路不覺得宋滿冬威脅有多大, 也不認為她能在宋縣長麵前做什麽煽風點火的事兒。

宋滿冬能做什麽?叫宋縣長責罵他,給他撤職?

他在食品廠這麽多年可不是白混的,即便犯了錯, 叫廠裏虧損不少,廠長也不會趕他走,更別提外人插手。

宋縣長說了, 他們有的是辦法糊弄。

至於胡保國那邊, 自不必擔心, 剛提拔又打壓, 誰還會追隨他?

真成了一個光杆縣長,還不如他說話管用呢。

胡保國卻跟他持不同意見。

禍起於微。

再不起眼的人也不能小瞧了, 更何況宋滿冬一有本事, 二來底細未知。

胡保國勸道,“能不生麻煩就不生。”

“你帶點兒禮物去給她道個歉,表個態, 把這事兒抹平了,之後還是風光的采購主任,不用擔心旁的事兒。”

“她一個小姑娘能掀起多大浪花?”唐忠路也想說服他,“老哥, 你就是太膽小了。”

胡保國歎氣, “咱們都這個年紀了, 走到這位置也不容易, 平平常常、順順利利的不好麽?非得添點兒事兒做?”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不帶著唐家人了。

也是想著兩家結親,日後就算做一體了, 叫他們認認人, 免得衝撞上。

誰知宋縣長這邊是沒問題, 唐家的卻跟宋滿冬起了衝突。

要隻吵兩句也就算了,他了解到的時候,已經演變成河東大隊和食品廠的事兒了。

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看唐忠路仍是不以為意,胡保國頭疼起來,要是旁人他才不管,偏偏這是兒媳婦家。

他隻得耐下性子又勸了幾句,好歹說到唐忠路不會再胡來。

回家之後,又把這道理同兒子說了,叫他跟兒媳想辦法勸解一下。

“說幾句漂亮話,送件小東西,不費什麽功夫。那個知青我瞧著不像是眼皮子淺的,就怕以後真鬧出什麽大事兒。”

胡進明保證道,“爹,你放心,這事兒我肯定給它好好解決。”

宋滿冬不知他們是怎麽討論商量的,見到唐忠路已經是兩日後了。

供銷社的劉主任跟張大隊長見了麵,親親熱熱的,隻字不提前麵拒絕的事兒。

張大隊長也不翻舊賬,同他一並吃了飯,和和氣氣的把人送走,趕忙去盯著修水渠的事兒。

他留了張興旺來盯著卸柿子。

陳家明也在幫忙。

柿子剛拉過來,都是灰頭土臉的,要洗過一邊,才能削皮切塊。

宋滿冬有意培養出幾個能撐起來的幫手,便沒有刻意盯著,而是先回家做飯了。

當然也不乏陸許山抗議的緣故。

從開始做柿子幹,宋滿冬便沒有閑著的時候。

晚上給陸許山他們做飯,也簡單許多。

起初,大家還能忍住,體諒她上工也辛苦,做七個人的飯菜也不容易。

陸許山偶有不滿,也都被趙勝男他們勸住了。

但這幾日,還能攔陸許山的,也隻有趙勝男了。

其他人吃的麵如菜色,一片慘白。

大隊長看不下去,便叫他們先歇幾日。

讓他們在修水渠時偷懶是不可能的,以他們幹的活,扣完兩頓飯,可給不了幾個工分。

再不好好幹活,就是大隊上倒貼給他們糧食了。

宋滿冬從曬柿子幹的院子回來,幾個人正坐在堂屋翹首以盼。

她也不吊大家胃口,立馬處理了五花肉燉上。

五花肉是托陳家明搶的,七分肥,炒了糖色之後晶亮剔透,咕嘟嘟的冒著香氣。

宋滿冬還放了幾個雞蛋進去一起燉著。

飯是白米飯,直接下鍋加水煮,煮熟後還帶著鍋巴。

又做了辣椒炒蛋、酸豆角炒肉……一大盆還帶排骨湯。

把姚娉婷吃的直嗚嗚,“好好吃。”

陸許山也難得在吃飯時空出嘴巴點評,“這才是人應該吃的飯。”

宋滿冬夾起一塊紅燒肉,嘴裏抿進肉香,懵了一瞬,才繼續吃。

這幾天她自己一個人,都是草草的吃了了事。

原本沒覺得有什麽不適,可這一刻吃到,卻能感受到自己的胃和大腦都散發著愉悅快活的氣息。。

趙勝男見縫插針,“咱們才吃了幾天河東大隊的飯就受不了,人家大隊上的人可是天天吃。”

“就那飯,有些人家還吃不上呢。”

姚娉婷一邊吃,一邊含糊的回著她,“勝男,你再說我就吃不下了。”

宋滿冬看向趙勝男。

這話說的確實不合時宜。

不過姚娉婷說的也直。

“怎麽吃不下?咱們得吃啊。”趙勝男卻說,“咱們吃過,知道這味道有多好,才會想幫河東大隊改善他們情況。”

“不怕咱們吃的好,隻要不忘就行。”

姚娉婷便說,“反正你是肯定不會忘的。”

宋滿冬回過神來,倒是她太緊張了。

趙勝男她們想的沒那麽複雜,隻是想到什麽說什麽。

聽著趙勝男又說起來田裏的麥苗,宋滿冬緊繃的神經也漸漸放鬆。

研究所送來的麥苗跟別的田地長得也沒什麽區別,張興旺還問過趙勝男是不是麥子弄錯了?

連姚娉婷都懷疑過。

也隻有趙勝男堅信還沒到它綻放光彩的時候。

江誌農是難得附和她的人,“不同品種的品相表現不同,北農這個品種許是後期穗大麥粒飽滿。現在看是沒用的,有些麥苗長得是個大,結穗卻小氣起來。”

說罷麥苗,江誌農又說起來自己的打算,“我想試試嫁接幾棵柿子樹。”

他看向宋滿冬,“靠收別的大隊的畢竟不穩定,萬一明年食品廠提高收購價格,把他們的都收走,河東大隊豈不是做不了柿子生意了?”

姚娉婷回憶著自己了解的知識,“可柿子樹長成得好多年吧?河東大隊的三棵柿子樹已經有二三十年了。”

枝幹高大,掛果率也十分喜人。

三棵樹摘了幾百斤。

江誌農說道,“嫁接最快兩三年就能結果了。我跟我爸媽他們嫁接過別的果樹,柿子樹應該道理都差不多。”

隻是他還缺點兒底氣。

宋滿冬心裏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明年哪怕食品廠把方圓幾個大隊的全給收購了,河東大隊隻賣自己大隊的柿子幹也不會虧的。

可江誌農期待的看著她。

她能做得了什麽主?

宋滿冬沉默片刻,才道,“你想做便做吧。嫁接柿子樹隻要不耽擱糧食,大隊長應該不會多插手的。”

“隻是你忙著做嫁接,上不了工,可就沒有工分,吃不上飯。”

江誌農飛快道,“我已經看好地方和樹了,都不在田裏,不影響種地的,而且現在嫁接時候正好,錯過這會兒,天冷可就做不了了。”

“至於吃飯的事兒,你們不用擔心我。我已經寫信跟我爸媽說過了,他們給我寄了資料和錢,也鼓勵我試一下。”

姚娉婷誇張的呼喊著,“好哇!江誌農你背著我們不聲不響幹了件大事兒啊!”

江誌農撓頭,嘿嘿的笑著。

宋滿冬看著他拿出來的資料和信件,有些無奈,“你問過爸媽,做就行了,怎麽還要來問我一遍?”

要她來看,江誌農的準備工作做得是十分齊全了。

江誌農老實道,“說不上來為什麽,感覺你點了頭,我這心裏頭就能踏實。”

姚娉婷衝他擠著眼睛,“你這是找到人托底了才踏實吧?要是出了事兒,還能叫滿冬給你收拾。”

宋滿冬作出後悔的模樣,“原來問我是打的這個主意,那我是不是得把說過的話收回來?”

“別!”江誌農忙道,“要是真弄成功,結了柿子第一個給你吃。”

姚娉婷嚷著,“我也要吃。”

“第二個給你們。”江誌農又說,“大家都有,管夠。”

宋滿冬臉上浮起笑意,“那你可得努力點兒了,我們吃的可不少。”

“別的我不敢說,但柿子這事兒,”江誌農豪氣開口,“包在我身上。”

填飽肚子,大家才有心思做起來正事兒。

江誌農掏出他爸媽支援的資料啃著,趙勝男要去看寶貝麥苗。

徐清還得去衛大夫家裏,據說衛大夫正在清點準備過冬的藥。

氣溫直下,頭痛腦熱的人也多了起來。

藥品消耗的快,他們得多補充,不然等入了冬,買藥可不容易。

陸許山是不聞外事的,埋頭給他爸寫了封信,便溜達著出去玩兒了。

如今忙著修水渠,大隊上見不到幾個年輕人,倒是小孩兒有不少。

大的拖著小的,到處亂逛。

陸許山便混入其中。

姚娉婷跟方宛在幫宋滿冬擇韭菜。

宋滿冬去食堂看過進度,又檢查了削柿子皮的情況,頭一次給大家分了工。

粗心削不來的雙辮姑娘和動作溫吞的棗花,改去切柿子。

這個倒是沒什麽難的,她們打小就學做飯,雖然味道平平,但做飯整個流程都是熟悉的,切個東西自然沒有問題。

隻有王喜娟和平男負責削皮。

削皮要一手按在刀上,一手捏著柿子,一天下來拇指都是木的。

雙辮姑娘一聽不用削皮,如蒙大赦,“你們兩個可要苦了。”

棗花抿著唇,有些擔憂,“喜娟她們削的過來麽?”

宋滿冬心中自有想法,“我叫大隊長再添兩個人來。”

做柿子幹原本是想清理柿子,現在跟供銷社談好,變成了賺錢的活,張大隊長是不會吝嗇撥人來的。

宋滿冬看著柿子幹,等她們回家吃了飯,才重回知青點。

下午她打算做些炸物。

河東大隊的管飯是定量的,能不能吃飽都不保證,油水更不必提,當然是沒有的。

韭菜粉條雞蛋做炸菜角。

粉條是自己做的,用今年新出的紅薯磨粉,長短不一,也不大均勻,但吃起來又香又勁道。

雞蛋是跟大隊上的人換的,個頭小,但蛋液黃澄澄,過油後嫩香無比。

他們養的雞苗要到十二月才能下蛋,又受天寒影響,宋滿冬估摸著得到一月下旬了。

陸許山買的母雞倒是能下蛋,可發揮不太穩定,隔幾日才有一個。

都煎了給他,做安撫用。

他們這些日子吃的雞蛋則是半換半買。

粉條煮熟切碎,放在一旁等著。

宋滿冬又和起麵,一團加紅薯做甜丸子,另一團用來炸油條油餅。

油餅趁熱吃香,但在冬天泡湯也是一絕。

宋滿冬正忙碌著,院子外麵小孩兒的呼喊聲伴著自行車鈴聲響起。

這聲音像極了郵遞員到來。

不過當下他們沒什麽盼著的事兒,也就靜靜的等著。

若是有他們的信,郵遞員會停下來喊人的。

很快,車鈴聲消失,敲門聲響起。

姚娉婷納悶,“換郵遞員了?”

之前的可是隔著遠遠的就喊起來了。

她放下韭菜,一拉開門,就看到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姚娉婷疑惑了下,客氣問他,“叔,你找誰啊?”

“哦,我找宋滿冬宋同誌。你也是下鄉的知青吧?”唐忠路滿麵和煦。

姚娉婷早知他做的事兒,雙手扶著門給他個閉門羹。

隻是教養不許她這麽做,便態度不怎麽好的回著,“不是下鄉知青還能是什麽?”

“你等一下,我問問滿冬要不要見你。”

唐忠路還衝她笑,“勞煩你了。”

姚娉婷可不吃這一套,撇撇嘴朝廚房走去。

瞧著她的背影,唐忠路心中暗自搖頭。

也不知道胡保國到底怕什麽,這些年輕人,好懂的很。

宋滿冬聽姚娉婷描述完唐忠路笑的奸詐,不懷好意,無奈搖頭,“我去看一下。”

照了麵,宋滿冬沒請他進來,臉上也沒帶笑,“唐主任找我是想做什麽?”

“這有些話外麵不方便說,咱們進屋說去?”唐忠路沒因她的臉色變臉,聲音溫和。

宋滿冬沒動,“我沒什麽事兒是不能在外麵說的。”

唐忠路眼底閃過一絲惱怒,他願意放下姿態,來這個破地方,可不是真的怕了宋滿冬,沒想到宋滿冬還拿腔作態。

想到親家和女兒的情況,他才忍了下來。

且等過了這段時間……

修完水渠,年後宋縣長可就要回縣裏了。

到時候宋滿冬就算有心攀附求助也找不到機會。

唐忠路心底念頭眨眼過了許多,開口卻半分不泄露,“宋同誌,你不必對我這麽大敵意,我這趟來是真心想對你表示歉意的。”

“我愛人跟你吵架的事兒,我也聽說了,她這人就是事兒不過腦,尤其是閨女嫁了人之後,一個人東想西想的,神經兮兮的,有時候說話就是得罪人。”

“這事兒你不用道歉。”宋滿冬也客客氣氣的回敬,“畢竟她當時說話難聽,我說話也不好聽。”

宋滿冬看他噎住,又說,“要是沒別的事兒,我就回去繼續忙了,我們大隊上的知青生活也不容易。”

還沒說到正事兒呢,唐忠路可不願離開,他隻好又道,“柿子的事兒也不是我針對河東大隊。

你手藝好,也能看的出來,食品廠的柿子幹味道不行,確實是賣不動,一早就打算少收點兒柿子的。”

“我太忙把這事兒給忘了,結果別的大隊來的早,收多了,那隻能不要河東大隊的柿子了。總不能圖一時意氣,叫廠裏虧錢。”

唐忠路歎聲,“這事兒確實是我疏忽,我的錯。”

“後來我就怕這事兒對河東大隊有影響。這幾天一直在想該怎麽解決,沒想到你先幫了我的大忙。”

宋滿冬心想,他人是不怎麽樣,臉皮倒是夠厚的,這種話也能說得出來?

唐忠路臉上是一會兒懊惱一會兒慶幸,豐富多彩。

他又說,“那我也不能叫你白忙活。這是我前幾天出差帶回來的特產,不是什麽貴重東西,但想著對咱們沒去過南邊的人來說,也挺稀罕的。”

唐忠路說著,把自行車上掛著的東西拿下來,朝宋滿冬腳邊放。

“唐主任,禮就不用了,我可沒幫過你的忙。”

宋滿冬挑破他的話,“我是在收拾自己的爛攤子,誰得罪的人誰收尾。”

“嗐,哪兒有什麽得罪不得罪的。”唐忠路一擺手,“大家都有疏忽的時候,發生一點兒小摩擦,很正常的。

這點兒小事兒,不值得一直放在心上。”

“哎呦,忘了說。”唐忠路一撫掌,“我已經跟我們廠長談過了,之後我們食品廠的柿子幹、柿餅都拿到縣城賣。

供銷社隻買你們河東大隊的柿子幹!”

他瞧著宋滿冬的臉色,一邊想著宋滿冬貪得無厭,一邊又加碼,“我知道這都是亡羊補牢,要是沒有宋同誌你,肯定要釀成大錯的。”

“到時候我們食品廠跟河東大隊關係僵起來,我這采購主任也免不了受責難。”

“你幫了我大忙,我給再多就是應該的。”唐忠路嘴上說著,“我在這裏對你做個保證,明年河東大隊的柿子,盡管交給我們食品廠,要是有別的東西也賣,也可以拿來,我全都收!”

“宋同誌你還有什麽其他想法隻管提,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做不到的我幫你盡力爭取。”

宋滿冬垂眼權衡了會兒,“唐主任你給的條件都挺有誠意的,我沒什麽別的要求。”

“既然是誤會,那也不用跟我道歉,咱們算作扯平,東西還是你拿走吧。”

唐忠路,“這一點點兒特產,就不用推來推去了。”

他確認道,“宋同誌,你真沒別的要求了?也不會再同別人說起咱們之間的誤會?”

宋滿冬到這會兒才確認。

唐忠路為的是宋縣長來的,她跟宋縣長不熟,這會兒也沒必要狐假虎威,端著姿態。

唐忠路這人心眼小,要是日後叫他知道了,指不定會再生什麽事端。

她臉上帶了笑,“放心吧,唐主任,我不會在宋縣長麵前亂說話的。”

“我一個小小知青,都沒有往縣長麵前湊的本事。”

唐忠路想的也是,不過還是吹捧著,“宋同誌你謙虛了。就憑你的手藝,早晚是宋縣長麵前的紅人,到時候我們還得多仰仗你呢。”

“不會的。”宋滿冬隻笑笑,不接著話說太多。

見唐忠路扶著車子立起來,把東西掛在了他車把上,“唐主任,你的東西你收好。”

目送唐忠路離開,宋滿冬才關上門,臉上的笑意淡去。

“滿冬,你厲害啊!”姚娉婷衝她豎起大拇指,“這個唐主任都來對你賠禮道歉了!”

“他可不是因為我才來的。”宋滿冬搖搖頭,“他怕的是宋縣長的權勢,至於那些話,說的漂亮而已。”

“明年的事兒今年說再多也是白說。”

她也有想說的話,沒說出來,也沒必要說出來。

做出來比說一百句都有用。

她會培養人接手柿子幹、柿餅,她要食品廠的柿子生意往後每一年都被壓著。

終有一日,她會叫唐忠路後悔,但不是因為怕得罪宋縣長,而是後悔招惹她。

騎車回公社的唐忠路心裏罵罵咧咧。

山路不好騎,顛簸的很。

這一趟真是叫他受罪。

罵完之後,看見自行車把手上掛著的東西,唐忠路又發出一聲嗤笑。

宋滿冬還是太年輕了。

年輕人啊,誤把清高當命看。

不過看她的樣子,確實跟宋縣長沒攀上關係。

也正常。

會做飯的廚子那麽多,宋縣長又豈是哪個都能瞧上眼的?

宋滿冬也沒想過去攀附宋縣長,靠人不如靠己。

包了韭菜盒子,又抽空去食堂看了眼,確保柿子幹沒出問題,才回來開始炸東西。

炸東西是要多放油的,宋滿冬很少做,實在是他們太窮了。

照著他們賺的工分,一年到頭也不可能炸一次東西。

這回還是想著修水渠時間跨度長,不給他們補點兒油水,人早晚要倒下的。

韭菜盒子炸上,陸許山便提著一網兜小蝦小魚回來了。

熱騰騰的菜盒,剛出鍋,就進了他的掌心。

宋滿冬也沒厚此薄彼,掰開每人分了半個先叫他們解饞。

韭菜最好是趁著第一回 出鍋吃,回鍋味道就差許多了。

地裏現割的韭菜是又鮮又香,配著完美搭檔粉條雞蛋,牙齒穿過薄薄的餅皮,一口將這些包圓,嘴裏盡是熱燙的香味兒。

姚娉婷燙的直吐氣,卻還一口接著一口,“要是能天天吃這個,我願意天天修水渠。”

宋滿冬笑道,“那這水渠得是金水渠。”

不然可管不起她的夥食費。

又過幾日。

不知是不是這些炸物的功勞,姚娉婷他們勉強堅持著,可宋縣長卻倒下了。